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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嫉妒 ...

  •   嫉妒

      血求锋不知道的是,魑魂翳已经跟了他一路了。
      魑魂翳看着血求锋和何雪妻并肩而行,内心嫉妒得快要发疯。
      他明明听力很好,却完全没有仔细听二人的交谈内容。
      魑魂翳第一次见到何雪妻,他不觉得这个年轻人类会是能让血求锋温柔以待的老熟人。
      心魔蛊惑他,他嘴上说着别挑拨离间,内心却翻江倒海。
      “你算他的什么人,他和谁交往与你何干?”
      心魔见挑拨不好使,开始挖苦讽刺。
      魑魂翳觉得心痛极了,痛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他看到血求锋走出那个狭窄的小路,便赶紧隐藏自己。
      血求锋和那个女子都带着笑,那个女子眼里充满希望,
      魑魂翳只觉得刺眼。
      魑魂翳正要给血求锋打电话,却先接到了血求锋打来的电话。
      “四月份的清明,我想办一个慈善晚会。”
      魑魂翳瞟了一眼那狭窄的街道,“是为了那个女人吗?”魑魂翳想着,语气带刺,“好的哥哥,我会安排的。”
      血求锋听到这一声阴阳怪气的“哥哥”,一头雾水。
      “魑魂翳,你愿意认了?”
      “才没有,还有别的事吗?”
      “给我找一个能给二十多个小孩当宿舍的地方……”
      “二十多个小孩?多少?”魑魂翳觉得难以置信,他不觉得年轻女人会有这么多孩子。
      “二十二,找找吧,有男孩也有女孩,女孩比较多……”血求锋说着,看了何雪妻一眼,轻声,“多少女孩?”
      “十六个……”
      魑魂翳听到血求锋柔声问话,听到女子温柔的声音,他差点把自己的手机摁碎。
      “分公司有一个员工家属楼……”
      “你安排好,然后把结果告诉我就好。”
      “好的哥哥,还有别的吩咐吗?”
      “魑魂翳,你在生气吗?”
      “您可是我上司,我哪敢生你的气?”
      “我没别的事了,就是……”血求锋话还没说完,魑魂翳就挂断了电话。
      “那个人……”何雪妻顿了顿,“生气了吧?”
      “嘴硬的小家伙。”血求锋没有开免提,何雪妻听不到魑魂翳的声音。
      “谢谢您,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血求锋想了想,要是按爷爷辈算,自己还真受不了。
      “就直接和别人一样叫我‘血老板’吧——”血求锋说着,想不通魑魂翳在闹什么别扭,“雪妻,你会哄弟弟吗?”
      “他是老板的弟弟吗?”
      “他不同意。”
      “啊?”何雪妻很是迷惑。
      “不是亲生的。”
      “这……”何雪妻脑补豪门养子。
      “不是……和我不是一个种族……”
      “啊……”何雪妻脑补强抢民女。
      血求锋感觉越解释越乱套。
      “送个礼物道个歉?”
      “我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惹他生气……”血求锋摸不到头脑。
      “是给他找活干了吗?”
      “他之前明明说想让我多给他点事做的……”
      何雪妻大受震撼,这时候,血求锋的手机响了。
      “魑魂翳,我……”血求锋打算问问魑魂翳为什么生气的。
      “老板,事情我做好了,处理结果已发送至您的邮箱。”
      电话再次被魑魂翳挂断。
      血求锋心里五味杂陈。
      “真是——放肆啊……”血求锋想着,叹了口气,转而对何雪妻说,“雪妻,你接着陪陪孩子们吧,明天周六,我再带你去看看。”
      血求锋第一次觉得魑魂翳令自己头疼。
      “谢谢,血老板,由衷感谢您。”
      血求锋决定去找魑魂翳,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魑魂翳就在巷子口。
      “魑魂翳!”血求锋跑过去,魑魂翳只是靠在墙上闷了一整瓶红酒。
      “魑魂翳,你怎么在这里?”血求锋本来是想问魑魂翳生气的原因,可他现在有了新的疑惑。
      “这是下班时间,我在哪里不行?”魑魂翳还在赌气,他有些想试探血求锋的底线,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局子……”血求锋脱口而出,魑魂翳脸色苍白。
      “魑魂翳,你在生什么气?”血求锋赶紧转移话题。
      人来人往,魑魂翳不想别人看到血求锋这温柔的表情。
      “吃了他……就永远在一起了……”
      心魔蛊惑魑魂翳,魑魂翳开口,“求锋,我们回公司聊吧。”魑魂翳手中的红酒瓶化作烟雾消散。
      血求锋觉得魑魂翳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在公司楼下的空地上,魑魂翳变出了一把法剑。
      “魑魂翳,可以告诉我了吗?”血求锋追问,他真的很在意。
      “告诉你什么?”魑魂翳语气冰冷。
      “生气的事……”
      “打赢我。”魑魂翳剑指血求锋。
      血求锋并不觉得自己打得过魑魂翳,因为他之前一直打不过的。
      血求锋看着魑魂翳发着光的异瞳,他感觉魑魂翳状态并不好。
      “你心魔了?”
      “不关你事!”魑魂翳并不理智。
      “你这么说话,不怕我罚你?”
      “下班时间,你也要限制吗?”
      “我可不想背上御下不严的锅,但我可以溺爱家中少者。”
      魑魂翳没有回应。
      “行,”血求锋拔剑挽了个剑花,“你答应好的,我问题可多着呢!是我这几天对你太过仁慈了,你都敢跟我叫板了吗?”
      魑魂翳发动进攻,他改变了招式,和血求锋教他的截然不同。
      “行啊,天赋异禀,举一反三!”血求锋是很欣赏魑魂翳的,他其实也没生气,只是他希望魑魂翳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本来只是剑气相撞,不分伯仲,可当魑魂翳的法剑和血求锋的长剑撞在一起时,血求锋的长剑直接断成两截。
      “是实力差吗?”血求锋想着,他躲开魑魂翳的剑,施法逼退魑魂翳。
      地上出现了血求锋的法术擂台,魑魂翳并不打算给血求锋喘息的机会,只是用法术压榨血求锋的移动空间。
      魑魂翳没有把握赢了如今的血求锋,上次切磋后,他知道万万不能拖长时间。
      血求锋放出筋脉,魑魂翳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魑魂翳从未见过。
      那筋脉互相缠绕着,像是粗壮的藤蔓,紧紧捆住魑魂翳的四肢,勒住魑魂翳的脖子。
      魑魂翳身上冒着魔气,可不能撼动这筋脉分毫。
      “仔细看看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血求锋开口,威风凛凛。
      魑魂翳看着这筋脉,上面附着着血管,似乎有红色的液体汩汩流动。
      筋脉缠得越来越紧,魑魂翳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你可以用你的法术攻击它,我给你这个机会。”
      魑魂翳听到血求锋没有感情的声音,对过去的事有些怀念。
      魑魂翳没有那么做,血求锋还是松开了他。
      “你会杀了我吗?我刚刚就快死了。”脱力的魑魂翳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不会……”血求锋脸上却显露出温柔的神色,魑魂翳自嘲地笑了笑。
      血求锋捡起来地上的断剑,然后蹲下来,看着魑魂翳脖子上的勒痕,伸手摸了摸,“疼不疼?”
      魑魂翳有些想哭,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兴奋。
      “魑魂翳,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弱点吧。”
      魑魂翳的瞳孔放大,他拼命地摇了摇头。
      “我的筋脉很脆弱,一点也不结实,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就可以砍断。”
      魑魂翳流着泪,他知道自己知道的事,心魔也会知道。
      “好了,我们去上药,顺便聊聊天。”血求锋向魑魂翳伸出手。
      魑魂翳摇了摇头,自己站了起来,“现在就问吧。”
      “在生我气?”血求锋拿了块布,擦着他的断剑,眼睛却盯着魑魂翳看。
      “嗯……”魑魂翳想说“吃醋了”的事,可说不出来。
      “为什么?”血求锋把断剑收回剑鞘。
      “因为……”魑魂翳想说“嫉妒”,依然开不了口。
      魑魂翳无奈地笑了笑,“你是因为认我这个弟弟不成,去找了别的妹妹吗?”
      “啊?”血求锋不理解,“我有风轻就够了,不需要别的妹妹。”
      “那个姑娘,你知道的,你甚至要为了她开个慈善晚会。”
      “雪妻?”血求锋倒是笑了笑,“她是我知音的孙女。”
      “你怎从未说过?”魑魂翳有些动摇的,可他不通感情,不明白温柔为什么可以用在挚友的孙女身上。
      “是人间的一段奇遇,回了冥界,便再也没有再见的机会了,逝者不可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
      “你倒是淡然。”魑魂翳撇撇嘴。
      “魑魂翳,你怎么还审问上我了?真是倒反天罡。”血求锋轻笑。
      “好好好,我不说了。”魑魂翳想要敷衍了事。
      “就因为这个生气?”血求锋挑眉。
      “嗯……”魑魂翳低下头,不去看血求锋。
      “魑魂翳,还生气吗?”血求锋换了温柔的语气。
      “我不会无理取闹的——”魑魂翳看着血求锋,冷若冰霜,一如最初的魑魂翳,但这只是魑魂翳的伪装,他不想哭,“老板,你的剑,我来帮你修,可以吗?”
      “这倒不必。”那把剑对血求锋来说意义非凡,那是把陪了他整整二百年的剑。
      “断就断了,”血求锋补充一句,“老了也该退休了,许是它也疲惫了吧……”
      “对不起……”魑魂翳觉得这三个字苍白无力,“我该怎么补偿您?”
      “不用了,只是……”血求锋拍了拍魑魂翳的肩膀,“有心魔的时候会更加脆弱,我希望你不要太疏远我们,不然……”
      “我做不到。”魑魂翳固执地说。
      血求锋张了张嘴,没有说下去,“等心魔严重了,那便神仙难医,任谁也会束手无策的。”
      “老板,你还有别的问题吗?”魑魂翳看着血求锋,可因为和血求锋待的太久,他都快压不住自己因为血求锋的魅魔体质产生的欲望了。
      “进屋说吧,外面怪冷的。”血求锋一时忘词。
      魑魂翳跟着血求锋来到了血求锋的办公室。
      “魑魂翳,你为什么在巷子口呢?”血求锋脱了外套,室内暖洋洋的。
      “我一直跟踪老板。”魑魂翳轻声。
      “别叫老板了,继续叫求锋啊!”血求锋不喜欢被朋友疏远。
      “是命令吗?”魑魂翳开口,眼神似乎有些涣散。
      “不是……”血求锋察觉到魑魂翳状态并不乐观,没有逼迫他。
      “老板。”
      血求锋欲言又止,决定转换话题。
      “魑魂翳,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爱。”魑魂翳看着血求锋,但血求锋只觉得魑魂翳的表情很模糊,自己竟看不真切。
      “实物呢?”
      “心上人。”魑魂翳笑着,似乎有些开心。
      “魑魂翳,人和物品是不能划等号的。”
      “为什么?”魑魂翳不再笑了,反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血求锋。
      血求锋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一样……不过我也说不清楚……等我过几天研究一下,发个论文……”
      “不用了,”魑魂翳痴痴地笑,他现在一点都不理智,“我自虚空中来,本就不带有感情,却偏生有了欲望……”
      “你喜欢雪妻?”
      “怎么可能?”魑魂翳毫不犹豫地反驳。
      “也是,她毕竟没去情人节的拍卖会……”
      “你怎么还记得啊……你为什么还记得呢?”魑魂翳有些神神叨叨。
      “你不会……喜欢男人吧?”血求锋挑眉,难以置信。
      魑魂翳如梦初醒,“下次再说!”魑魂翳轻声,他从沙发上起来,匆忙地跑了出去。
      “什么急事啊!”血求锋有些恼火,他突然想起来魑魂翳在巷子口时,手里似乎有一个酒瓶。
      “是醉了吗?”血求锋叹了口气,他很快冷静下来。
      魑魂翳躺在宿舍的床上。
      “我明明亲眼看到求锋的筋脉是从他左手手腕出来的,为什么不砍了他,把他打残,抓起来关着呢?”
      魑魂翳惊恐万分,“我怎么会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恩将仇报,丧尽天良!”
      “魑魂翳,别自怨自艾……”符远妄开口说话,“那些都只是你的心魔……”
      “远妄……我好想哭……我不懂何谓悲伤,但我最近真的很难受,身体也很难受——尤其是看到求锋的时候,我的身体都要失控了,可离他远我心里不舒服,我的心脏都要碎掉了……”魑魂翳声音颤抖,他自己也在发抖。
      符远妄只能站在一旁看着痛苦的魑魂翳,他只是一个魂魄,可他以为自己是心魔。
      “远妄……我不懂我为什么非要呛他几句,之后又要后悔……”魑魂翳还是流出泪水,他很懊悔跟血求锋置气。
      “远妄,他是不是猜到了?他会不会讨厌我?”魑魂翳想到血求锋那句让他落荒而逃的话,心惊胆颤。
      “远妄,为什么人和物品不能划等号?弱者不就是强者的玩具吗?”魑魂翳思维跳脱,他又开始自嘲了。
      “恕我不能苟同。”符远妄轻叹。
      “可是……明明整个人间都是这样,欲望包裹着人类,人吃人,狗咬狗,金钱裹挟着人类,钱生钱,利滚利……”魑魂翳眼睛左右微晃着,他喊出声,“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啊!人类享尽一切资源,而享有资源的却是那贪婪的部分……”
      “人总是分赃不均,大打出手……”魑魂翳嘴唇颤抖,不再吼了。
      “人说众生平等,可依然分刀俎鱼肉……”魑魂翳望向符远妄的脸,一脸迷茫。
      “尊严,自由……那是强者的东西,弱者不可能拥有长久的尊严、自由……”魑魂翳嗤笑。
      “人口中说的朋友兄弟,却在第二天就能轻易背叛……”魑魂翳眼睛闪着光。
      “人是愚昧的工具,物品是无知的工具,又有何区别?”魑魂翳觉得讽刺,冷笑。
      “但是……”符远妄想反驳的。
      “我的头好痛……我说的话没有逻辑……”魑魂翳抬起手捂脑袋,用力地摇头。
      “我的心上人才不是工具……我的心上人不能和物品划等号……我是工具……我才是那物品……”魑魂翳神神叨叨。
      “你先冷静一下……”
      “我快疯掉了……”魑魂翳咬牙切齿。
      “远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因为他打我兴奋,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的筋脉勒到窒息会让我开心,不知道为什么我更喜欢他冷酷无情的表情……为什么我不会觉得屈辱呢?这是我第一次被打得这样惨……”魑魂翳大哭。
      “我不知道。”符远妄叹气,他很心疼魑魂翳,他知道魑魂翳正饱受心魔的折磨。
      “我一点都不想养伤,我甚至想要这勒痕永远存在在我身上……”魑魂翳痴痴地笑。
      “你醉了。”符远妄看魑魂翳表情过于丰富,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没醉……”魑魂翳扬起嘴角,可他自己分明看不清东西,就连脑袋都有些发昏。
      “睡一觉吧,我守着你。”符远妄冲魑魂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魑魂翳没有看清,泪水模糊了双眼,魑魂翳因为精力不足,昏过去了。
      符远妄只是一个魂魄,他看着魑魂翳脖子和手腕上的勒痕,却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非要和他打架呢?你又舍不得真的用尽全力,又舍不得伤他分毫,可他舍得伤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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