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IF 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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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将陆宴修带回首都星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全星际直播的新闻发布会。当江临放出陆家主因一己之私袭击上将、进行人体实验的证据时，舆论彻底沸腾。
“这不是家事，是反人类罪，我们绝不姑息。”站在闪光灯前，江临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陆家主试图动用政治关系反击，却发现江临早已联合军部旧部掌控了议会。最后清算那夜，江临亲自带队围剿陆家老宅，陆家主企图乘坐私人飞船逃离时，江临的狙击枪已经稳稳锁定了他的眉心。
扳机扣下，血花在舷窗上炸开，一切都结束了。
处理完陆家的事，江临马不停蹄地赶回首都星的住宅，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测仪上起伏的曲线。陆宴修在药物作用下安静地睡着，但嘴里却不时吐出零星的怪话，譬如：
“江江……对不起……”
“不要死……求求你……”
“都是我的错……”
江临：……?
江临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轻轻握住陆宴修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说……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昏迷中的alpha毫无反应，只有监测仪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响。
又过了几天，陆宴修的高烧终于退了。他睁开眼睛，目光比在地下室时清明了些许。
“水……”他嘶哑地说。
江临连忙扶起他的头，将吸管凑到他唇边。陆宴修贪婪地啜饮着，喉结上下滚动。喝完水后，他的目光落在江临脸上，微微皱眉，眼神迷茫。江临见他这个样子心顿时沉了下去，沉声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陆宴修的眼神逐渐变得困惑，“我认识你……我……”话音未落，他抱住头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江临连忙按住他颤抖的手臂，指腹轻轻按揉他的太阳穴。陆宴修的眼神重新聚焦，却又很快涣散。他歪着头打量江临，忽然绽开孩童般纯真的笑容：“你好像我的江江……”话音未落，泪水已夺眶而出，“可他死了……”
江临心中一梗，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脑袋烧糊涂了?”
陆宴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某种认知在挣扎着浮出水面。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又变得茫然，江临的掌心贴着陆宴修的脸颊，指腹擦过他干裂的唇。那双曾经锐利如刀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雾，涣散地映着江临的影子，却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
“宴修，”当年的事情对方已经和他解释过无数次，故而江临倒不怀疑陆宴修搞什么替身白月光这套。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暗自担忧对方的身体，“宴修，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
陆宴修睫毛颤了颤，偷偷看了江临一眼，呼吸霎时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眼神终于聚焦一瞬，颤抖着抚上江临的后颈，那里有一道疤——是当年在荒星被流弹擦伤留下的。
陆宴修的呼吸陡然停滞。
“江……江？”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掌心，渗出血丝。
“是我。”江临擂了他一拳，“你终于认出来了!我还以为你——”烧傻了。
痛苦和狂喜同时扭曲了陆宴修的五官。他猛地将江临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滚烫的眼泪渗进江临的衣领。
“对不起……”陆宴修的声音支离破碎，“对不起……”
江临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任由他勒得自己肋骨生疼，手指插进他汗湿的发间，等他缓和了情绪才低声问道：“哭成这样……你到底怎么了？”
陆宴修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更用力地抱紧他，像是怕一松手人就会消失。
江临心中本就憋着一团火气，见他死不开口，拽着陆宴修的衣领就吻上去。这个吻带着血腥味，蛮横得不留余地。陆宴修起初僵硬得像块木头，直到江临咬破他的下唇，他才像是突然惊醒，反客为主地扣住江临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陆宴修的拇指擦过江临湿润的唇角，眼神终于彻底清明。
“我梦见……”他的声音闷在江临肩头，“你恨我。”
江临嗤笑一声：“废话，你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我差点以为你真的死了，我能不恨吗？”
陆宴修摇头，“不是这种恨……”他将那些记忆讲给江临听，听完陆宴修的讲述，江临的唇角微微抽搐。半晌，他才吐出一句：“……好狗血。”
“所以现在不是梦……是真的，你还在。”陆宴修低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江临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心跳、体温还有脉搏——哪个梦能这么逼真？你看，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
陆宴修的指尖在他胸膛停留片刻，突然神经质地收紧了手指，抓皱了江临的衣襟。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将额头抵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轻轻蹭了蹭。
……
江临本以为陆宴修只是做了一个过于真实的噩梦。直到晚上，他自己也梦见了那个世界。剧痛从喉咙烧到心脏，鲜血从嘴角溢出，他慢慢闭上双眼……江临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后背，胸口仿佛还残留着服毒时的灼烧感。
“见鬼……”江临无声地动了动唇，梦里那般的决绝不留余地还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他缓了缓，下意识寻找陆宴修的身影，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一瞬间，江临的心脏狂跳起来。
……
当飞船降落在垃圾星港口时，熟悉的灰暗雾气笼罩着这片土地。十几年过去，这里几乎没有变化，依旧破败而荒凉。凭着安在陆宴修身上的定位，他找到了那个废弃的集装箱，门虚掩着，江临推门进去时，陆宴修蜷缩在当年他们睡过的床上，怀里还抱着一个生锈的风铃——那是江临当年送给他的礼物，没想到这么多年还在。
江临踉跄着走近，听见声音，陆宴修抬起头沉默地看着他。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勾勒出陆宴修深邃的轮廓，那双眼睛黑沉沉的。江临努力压下喉间酸涩，沉沉跪倒在他面前，双手颤抖着捧起他的脸。陆宴修怔了怔，突然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近乎哽咽的喘息。他一把将江临拽倒，翻身压住他，吻如雨点般落在他的眼睛、鼻尖、嘴唇上。
“你也想起来了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你就那么恨我——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他喃喃着，“不，不对——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对你不好，你不信我爱你，所以不要我了……”黑暗里，他的泪水不断落下，砸在江临脸上，烫得几乎灼伤皮肤。江临在模糊的视线中摸索着抚上他的脸，指腹蹭过他语无伦次、颤抖的唇。
“我在这里。”江临轻声说，仰头吻他咸涩的嘴角，“没有不要你。”
陆宴修的脊背绷得死紧，手指深深掐进江临的肩膀，仿佛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变成冰冷的尸体，“你骗我……你骗我!你躺在那里，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他们都说你死了!”
“嘘……”江临捧住他的脸，指腹蹭过他发红的眼尾，“那是梦。”
“不是梦。”陆宴修猛地摇头，眼神又陷入某种恍惚的癫狂，“是真的……”
江临的心脏狠狠一缩。
他忽然翻身将陆宴修压进床褥，膝盖抵着他的腿，掌心贴着他的心口，一字一句道：“陆宴修，你听好——”
“我们现在都还活着。上辈子的错……我们这辈子一起改。我保证，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江临低头吻他，舌尖抵开他紧咬的牙关，将他的痛苦、恐惧和混乱全部吞下去。
陆宴修的回应是更用力的拥抱。他的手死死扣住江临的腰，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他在亲吻的间隙低语，又几乎是哀求，“你休想再丢下我。”
江临低头回应他，在交缠的呼吸间轻笑：“求之不得。”
窗外，荒星的风呼啸而过，集装箱的铁皮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但此刻，他们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他们在初遇的地方相拥而眠，这一次，再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IF 番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