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IF 番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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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追悼会上，江临穿着笔挺的黑色军装，面无表情地站在灵柩旁，礼堂里回荡着庄重的哀乐，前来吊唁的同僚们排成长队，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悲痛。
“因爆炸惨烈，遗体无法完整保存……”陆家主站在演讲台前慷慨陈词，胸前的家族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的孩子，他是联邦的英雄，也是我的骄傲。”
台下适时响起一片掌声，江临的嘴角绷紧，目光扫过棺椁内部——那里面只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和几枚勋章，没有尸体，没有遗骸。他的视线与站在灵柩另一侧的陆寒——陆家主新认的养子短暂相交，那个年轻的Omega迅速移开目光，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仪式结束后，陆家主拍了拍江临的肩膀，“节哀。”他叹息着，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江临的表情，“小宴是我最优秀的孩子，他的牺牲是我们所有人莫大的损失。”
江临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的视线扫过棺木，又落在陆家主保养得宜的脸上，心中冷笑。陆家主的悼词有三分之二都在为陆家造势，若对方真的对陆宴修有一丝慈父之心，为何连一滴虚伪的眼泪都吝于流下？思及此，他遮住眼中转瞬即逝的讥诮，甚至连表面功夫也不想做：“承蒙您的关怀，失陪了。”
大步跨出军部大楼，初春的风裹挟着细碎的雨丝扑面而来，江临拒绝了副官撑伞的举动，独自走向停车场。他的背影挺拔如松，任谁都看不出这个刚刚失去伴侣的Beta有任何异常。直到家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江临才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明明他答应过自己，这次回来就休假……
“骗子……”江临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低语，手指深深插入发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压抑已久的呜咽终于冲破防线，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他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肩膀剧烈颤抖着。他不相信。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Alpha，那个能用信息素压制一整支叛军的人，怎么可能在一次普通的护航任务中殉职？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却压不住身体神经质的颤抖。电光火石间，那晚疯狂的雨夜如惊雷般劈开混沌——他把陆宴修死死按在怀里，歇斯底里地质问自己是否只是某个亡魂的替身，而回应他的却是Alpha带着血腥气的吻。陆宴修滚烫的唇舌近乎慌乱地封住他的呜咽，在交错的喘息间无措地重复着那些被他遗忘的荒星往事。
是了……陆宴修和陆家主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陆家主连身有残缺的亲生骨肉都能下手，又怎么会在察觉陆宴修准备反击时坐以待毙？
江临猛地抬起头，抹去脸上的泪水，他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书房，书房的光脑屏幕亮起蓝光，江临的手指在加密频道上快速操作。通讯接通后，全息投影中出现了林诃的脸。
“我需要你查一些东西。”江临的声音还带着哽咽，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最后那次任务的所有细节，越详细越好。”
林诃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您怀疑……”
“不是怀疑。”江临打断他，眼睛在昏暗的书房里闪烁着冷光，“是确定。”
江临暗中联络了陆宴修最信任的几名旧部，他们都不相信长官会如此轻易死去。深夜密谈，连日调查，几个月后，江临站在陆家老宅外的树林中，夜视镜中显示着热成像画面，陆家主最近频繁出入老宅地下室，而且每次都会带着医疗团队。
“长官，信号干扰已就位。”耳麦中传来下属的声音。
江临调整了一下面罩：“尽量拖住他们，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
地下室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惨白的灯光将江临的影子拉得很长，门无声滑开时，江临闻到了一股混合着血腥味的药水气息。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全身肌肉绷紧到极限。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凝固。
囚室里，一个形销骨立的人影蜷缩在角落。那人长发凌乱地遮住面容，手腕脚踝上全是淤青，身上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嶙峋的肋骨。听到动静，他迟钝地抬起头，嘴角挂着口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
江临颤抖着伸手想触碰他的脸，却在即将接触的瞬间被狠狠推开。
“滚开！”陆宴修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他像受惊的野兽般缩回角落，眼神涣散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一边哭一边笑，“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江临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地下室的冷光灯在陆宴修凹陷的脸颊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如今浑浊无神。
“老师，是我。”江临缓慢地单膝跪地，叫出那个久违的称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威胁，“我是江临。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这个名字，陆宴修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拼命往墙角挤，仿佛想要融进混凝土里。指甲在墙上抓出了道道血痕，嘴唇蠕动着重复同样的话：“江临不要我了……他恨我……恨我……都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IF 番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