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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现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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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家两点一线的公众生活还剩八个月。
秋风凛凛，温想云收紧衣服，拦下过路的出租车，“师傅，去这个地址。”
编辑过去的短信还是没有回复，温想云有些焦急，她是十点左右接到的赵暮晓的电话，电话那头有点吵，说话的人是个字正腔圆又自带安抚效果的男人，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动听了，他问自己是不是手机主人的朋友，她的朋友在西来酒吧喝醉了，能不能过来接她回家。
温想云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时怀疑。
她了解赵暮晓，赵暮晓在咖啡馆、小吃摊一类的地方做兼职的事她知道，但是，西文酒吧？她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但确实是赵暮晓的手机没错，越想心越乱，没有赵暮晓其他朋友联系方式。
温想云左思右想还是打算去看一眼，准备好“防身武器”，手机攥在手里，预备有什么情况随时报警，做好万全准备疾步下楼。
来时路不算陌生，与赵暮晓之前工作的兼职店铺所在的商业街一街之隔，眼前却是一片灯红酒绿。
“你好，请问是wind的朋友cloud吗？”
许是看到他的迟疑，温想云看见站在酒吧门口的服务生正要走过来。
这时，突然走出来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拦住服务生，走了过来，声音温和，让温想云敏锐地认出这就是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
“你好，我是Addison，今晚的值班经理，”来人彬彬有礼，把手机递了过来，指指胸前的铭牌做了自我介绍。
是赵暮晓的手机没错。
温想云仍然没放下警惕，悄悄打量着这位Addison。
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眼前这位叫Addison的人，在等待自己回复的同时，还不忘自己的职业本能为刚进来的人指路、安排人把闹事的酒鬼安排送出酒吧。
“你好，我是Windy的朋友。”
“请问Windy现在在哪里？”
等到了温想云的回复，Addison微微点头示意，依旧用温和的语气，“Windy在二楼包厢休息，我现在带你去找她，”侧身比了个请的手势。
进门又对着吧台的调酒师，“Sue，两杯苏打水外带，给这位姑娘，一会儿过来拿。”
“好嘞。”
Sue对着温想云笑笑点头致意。
“这边。”
眼前的人说话温润又有条有理，解释了赵暮晓为什么会在二楼包厢。
最后，温想云总结：这位上班不久，但兢兢业业的女员工因为过分敬业把自己醉倒在了酒桌上。
就见Addison伸手向旁边招呼一声，一位女性走了过来。
和男生制服不同，这位女性的制服性格火辣得多，“这位是Jane，Windy平常和她比较熟悉，接下来让这位带你上去，我还有工作。”
两人三言两语做了交接，男人错开方向离开。
温想云看到人影消失在楼梯口后，不去纠结，男人是真的有事，还是为了安她的心。
温想云：“麻烦你了。”
女人轻佻的上下打量两眼，挑着手，“跟我来吧。”
Jane与温想云错开一臂，越过人群越往上走。
哒哒哒——
脚步落在楼梯上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踏上二楼之后的某个瞬间，仿佛瞬间开了什么屏蔽特效。
二楼的世界与一楼的场景完全割裂，如果说一楼的景象与温想云脑海中酒吧预设的躁动、狂欢、糜乱如出一辙，那么二楼则是截然相反的平静，除却露天吧台传来的音浪，温想云竟然觉得这里和酒店走廊毫无二致，宽敞、奢华。
紧闭的包厢和偶尔走过的服务生和客人，越来越寂静的氛围却让温想云越发心慌，却只能表现得面不改色跟着人继续往前走。
“就是这里了，”包厢在走廊正中间，Jane推开门。
包厢门四开，Jane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里看，解释道，“这个包厢不会用来招待客人，一般都是做休息室用。”
包厢不大，只放了小型回形沙发还有一张桌子。
屋内灯光昏暗，但温想云还是一眼看到仰在沙发上的人，是赵暮晓，穿着和Jane相同的服饰，整个人都瘫倒在沙发上，凌乱发丝下透出鲜红的半张脸，包厢里安静的氛围像开了静音。
“Windy的衣服在旁边放着，包厢没监控。”
“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早点把人带回去，拜，”也不在意身旁人温想云的回复，Jane说完就自顾自地扭着腰就下楼去了。
掩上门，温想云上前拨开赵暮晓的头发，轻声，“赵暮晓，赵暮晓。”
再看沙发上的人竟有些陌生，四周酝酿着酒气，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果香，散开的头发，半遮半掩、欲说还休的躯体。
赵暮晓没有什么回应，就在温想云计划着要不要把人背回家的时候。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
“呕，呕，”没等温想云反应过来，昏睡的人骤然起身，左摇右摆着走到一处，推开了一扇门，温想云这才发现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卫生间。
温想云连忙打开灯，拿着衣服跟了上去，“赵暮晓，你还好吗？”
赵暮晓还趴在马桶上，温想云替她扶好头发，轻抚着背部，让赵暮晓稍微舒服一点，又从兜里拿出纸巾。
“温，温想云，”吐完之后清醒了不少，能认出人了，赵暮晓转身靠着马桶坐下，身体依旧摇摇晃晃，温想云赶忙扶好她。
“你喝醉了，一个叫Addison的人给我打的电话，”眼下人还不算十分清醒，温想云言简意赅。
“…嗯，”等了一阵，赵暮晓才慢吞吞的回复。
摸索的四周赵暮晓摇摇晃晃的起身，“我…我先换衣服，我们回家。”
“不用着急，我去拿，你先坐下。”
扶着人坐下，温想云快去快回。
“你一个人可以吗？”
“嗯，可以，你在外面等我，有事我叫你。”
温想云小心叮嘱，“小心啊，不锁门，我就在门口。”
留了一条缝，温想云小心注意洗手间里面的动静，好在没出现什么意外。
十分钟左右，赵暮晓推开门，直勾勾盯着温想云，然后往前一步，直直倒在温想云身上，头抵在温想云肩上，良久后开口，翁声道，“想云。”
“嗯，”温想云应声。
“我想回家，”顿了顿赵暮晓补充道，“风兰小区。”
“嗯，”温想云在赵暮晓背上拍拍，勾选上目的地，“我在在打车，大概还有十分钟到，我们下楼等。”
温想云感受到颈侧的脑袋上下点了点。
“我扶着你，”把人扶起来，赵暮晓还是一脸懵，像是听不懂温想云在说什么，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今晚不是什么谈话的好时机，已近深夜，首要的任务还是要把人安全送回家。
赵暮晓被扶着站起来，用冷水洗把脸，应声，“嗯”。
出了包厢没几步，乖顺的赵暮晓突然停下脚步，“想云，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回去包厢吗？”
出来的时候包厢已经被带上，没有门禁卡打不开。
“…不，那里有公用卫生间…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说话还断断续续，却不容温想云拒绝。
“乖乖不要动，”说罢，倒是反应快地转身。
“十五分钟，如果你没回来，我去找你。”
赵暮晓招招手。
现在是十二点三分，温想云看着赵暮晓扶着墙在右拐角处消失。
走廊上时不时走过两三个人，时间很快，走过十分的时候，温想云已经开始往卫生间那边走，顺着赵暮晓走过去的方向。
过了午夜，再紧绷的神经此刻也松懈下去不少，温想云始终谨慎行事。
接近走廊尾，静谧的中突现嘈杂，温想云隐约听见，宽厚男音，叫着梁哥却夹着嗓子像撒娇。
又有谁？
温想云顿住。
“那是谁想要就能有的吗！”语气里的嚣张和讽刺毫不掩饰，不同其他，走近两步温想云才看到这间包厢的门半开着，从门口经过都能把包厢里的情形看个大概。
各色的灯光透过门的缝隙铺到温想云脚下。
和刚才赵暮晓醉倒的包厢是完全不同的布局，包厢里站着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显眼的中心圈，坐着三五个人，尤其是坐在中间的那个，似乎对眼前的吵闹和喧嚣满不在乎，昏暗暧昧的灯光搭在那人身上，更添一分色彩。
“去，关门，”坐在正中间的人踢了一脚在掷骰子的人。
“靠，没看见我正忙吗，”掷骰子的人很不耐烦，又发生了什么温想云没看清，就看到投骰子的人冲着刚刚踢过他的人曲腰致歉。
即使被周围的人调侃是个怂包，那个叫周舸的投骰子的人仍旧不在意，还骄傲的辩驳，“如果你也能帮老子写论文，老子也给你当牛做马”。
温想云忙后退两步，门内的人没有发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只留下门上悬挂着的“竹”字牌左右打转。
“想云，”是赵暮晓回来了。
温想云忙疾走两步过去扶住有些不稳的人。
“回家？”
“嗯，拉链拉上，”温想云帮忙穿好外套。
赵暮晓仍旧晕晕乎乎窝在温想云肩头，温想云说五句话，赵暮晓才嘟嘟囔囔说一句。
看着眼前神志模糊的人，温想云默默叹了口气，关上出租车门，报上号码，“师傅，直接去清风苑的地址。”
第二天一早。
“八点四十，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赵暮晓整个人还窝在被子里，温想云晨跑回来才洗漱完，就瞧见从被窝里抬起头的人，眯着眼四处张望。
“不用看了，这是我家。”
“清风苑？”
“嗯”
昨天温想云和赵暮晓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沿着路回了家，幸运的是路灯像做了个附件，不再一闪一闪的，甚至比之前的更亮。
温想云喂赵暮晓喝了蜂蜜水，再快速洗漱躺下已经是两点半。
“昨天太晚，推不醒你，我只能带你回来了，”温想云解释起昨晚的事情。
“…啊，是吗，”赵暮晓给混沌的脑子几拳，然后下床，“我好像喝的有点多了。”
“喝酒伤身，尽量少喝，而且醉得不知东南西北很难受。”
“明白，谢谢你，”赵暮晓信誓旦旦的保证，“事情的原委一会儿再说，我去洗漱。”
赵暮晓和温想云的外公外婆不是第一次见面。
外婆看到赵暮晓从卧室出来热情的招了招手，留下两个高中生坐在餐桌上吃早饭，就拽着外公出门买菜去了。
“吃早餐，”温想云招呼洗漱好的赵暮晓吃饭，把小米粥、煎饺端到桌子上。
“酒吧兼职，”赵暮晓开了话口，“兼职费比较多，我打算趁这段时间准备好高三的各种费用，而且只有周末，不会干很长时间，”对温想云保证，“I promise。”
温想云点点头，有猜到一点，现在是高三，早前她家里人一直想要她辍学去打工，赵暮晓成绩中上，最后还有半年多的时间，高考是离开这里最便捷、合适的方式。
“不要说，你给我借钱，”赵暮晓故意正腔，“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不超过这个月，我就辞职，最后一点，善始善终，Addison你也见过，还不错，挺照顾员工。”
外公外婆已经退休，退休金有限，外公刚做过手术，因此温想云也在做一些兼职，但相对赵暮晓轻松得多，多是在线上，为了瞒着外公外婆也只在寒暑假期间。
温想云张了张嘴，没出声就被塞了个包子，“住嘴，吃饭！”
温想云明白赵暮晓的话也就到此为止了，无奈点了点头，“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有一点，注意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