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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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照顾谢望越的时间，钟韦的局硬生生从中午变成了晚上。不过这样也好，大忙人周至川飞完最后一班就能休息两天。
其实飞机落地后不久谢望越就知道了机长是谁，进程单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周至川。
钟韦问过他要不要来参加，谢望越想了想没拒绝。周至川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分别三年他早已释怀。
钟韦的局约在市区里一家火锅店，来的都是民航圈子里的人，谢望越从机场开过去得四十分钟，他特意早起一会收拾了一下。
但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上海市区晚高峰的堵车超出了他的想象。
刚推开包厢门，一个熟悉的人正好自拐角转来。
他们四目相对，谢望越发现心跳有些加速，明明指挥昨天那种特情时心率都稳定在90，但却在真正见到那人后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
“好久不见。”周至川先笑了。
明明已经过去三年，周至川的长相却还是熟悉的样子，其实在真的见到周至川那刻，谢望越有转头立马离开的冲动，不过他刚有了动作就被周至川伸手抱紧。
“我说好久不见。”周至川耐心的重复了一次。
“嗯。”谢望越闷闷的应了一声，有些后悔不该答应钟韦。
余璐靠在墙边看了全程，拍了拍门口呆着的谢望越
“快来吃饭，今天必须罚你喝两杯。”
又招呼周至川“川儿你也坐，你今天也得喝。”
周至川笑着说“换个叫法呗，天天川儿川儿的，跟骂人似的。”
钟韦倒是留了个心，把周至川和谢望越的座位调得很远，像是生怕他俩会打起来似的，硬生生隔了大半张桌子。
但他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谢望越现在跟周至川隔了大半张桌子面对面坐着。
谢望越能清楚的看到周至川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发着呆，直到和周至川的眼睛对上。
周至川笑盈盈的看着他，举着手里的酒杯隔空碰了一下，仰头喝尽了杯中酒。
在场有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问了句：“周哥和我们谢主任认识啊？”
钟韦刚想打个圆场就听到周至川说：“大学同学。”
不只是钟韦，谢望越都没意识到他暗中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心里针刺似的，又像被一只手握住一般有些发酸。
轻飘飘的一句大学同学彻底掩盖了他们曾经相爱的那段时间，而曾经的恋人现在也只是以大学同学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他平淡的生活中。
不过也好，至少不会再度揭开那段过往。
钟韦起着哄灌周至川：“你得多喝点，你是主角还迟到。”
周至川没拒绝，干脆利落的三杯酒下肚。
余璐有些担心，转过头看他一眼：“你胃没事吧，吃点菜再喝。”
周至川摆摆手，笑着说：“早就好了，胃和那件事都是。”说着意味深长的盯着谢望越许久，谢望越隔着桌子与他对视，无声的捏紧了酒杯。
谢望越空管职业病发作，在嘈杂的席间准确的抓到了重点。
“你胃怎么了？”谢望越半开玩笑的问了句，他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全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至于听什么，那必然是周至川的事。
其实他现在很想立刻走到周至川身边，拽着他的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现在的他没资格管，也没义务管。
钟韦适时的插话“诶，谢哥你也得喝，喝完再告诉你。”
谢望越坦坦荡荡的倒了满满一杯酒，利落的一口喝掉。其实他酒量不怎么好，一杯酒下去耳根就红了。
“我去洗个脸。”谢望越太久没喝酒，猛的一杯酒下去有些头晕。
钟韦有些担心“你一个人行吗？”
“没事。”谢望越有些寡言。
周至川没说话，低头抿了一口酒又放下，来回循环几次后终于忍不住了“我去看看他。”
钟韦一脸看大戏的表情搞得周至川有些无语，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忘不掉，我还想重新追他。”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知道内情的没想到周至川居然还留有贼心，不知道内情的更多是被那一句大学同学带偏了方向。
“你俩还有这事？”韩煜停了筷子，眼睛瞪得老大。
“嗯。”周至川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谢望越喝酒容易头晕，周至川进来时候正拿冷水冲脸。
周至川饶有兴趣的靠在墙边，声音里透着不正经
“酒量还是这么差。”
谢望越没理他，冷冷的甩了甩手上的水便打算出门。
谁料他被周至川直接以一种近乎不可逃脱的姿势顶在墙上，鼻尖抵着鼻尖，好似下一秒就要接吻一般。
“不是想知道我胃怎么了？”周至川笑着问他。
谢望越毫不犹豫的一拳打在周至川侧腰，趁周至川愣神的片刻把主动权拿回手中。
他拽着周至川的衣领一字一句道“你怎么样我不关心，离我远点。”
“为什么要离你远点？”周至川借着谢望越手上了力气向前凑了凑。
周至川刚下飞就赶了过来，身上还穿着制服，肩上的四道杠有些晃眼。
“三年前，胃出血。”周至川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谢望越听着他说话不耐烦的拽着周至川的领子，认命似的吻了上去。
周至川低着头没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着谢望越的眼睛。
“睁眼。”他说。
谢望越恢复了冷淡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们真的结束了周至川，离我远点。”
说完摔门而去，看着心情不怎么好。
不一会，钟韦的信息验证了周至川的想法，谢望越真的生气了。
“你干什么了？谢望越刚进来时候一身杀气，我还以为他给你捅了。”钟韦开玩笑似的打听。
“亲了。”周至川心情不错，活像个开屏的孔雀。
十分钟后，周至川重新回到包厢，做贼似的跟钟韦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顺利的换到了谢望越身边的座位。
谢望越当即穿衣服就要走，又被周至川捏着手腕留了下来，他说“我昨天单发起火了。”
周至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他知道昨天波道里那人是谢望越，特意提醒了一句。
“我昨天指挥特情了。”谢望越喝得有些晕，呛了周至川一句。
余璐先反应过来“你俩一个单发起火一个指挥特情，感情是碰到一块了？”
周至川气定神闲的坐在那，挑衅似的戳了戳谢望越的掌心。
“谢主任，说两句呗。”周至川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望越不想让彼此都下不来台，也就顺着吐槽了几句。
“昨天刚在波道里遇到他就想给他叫来塔台写报告的，没想到后来还真来了。”他刚说完满桌人都笑了。
东航的机长打趣谢望越：“敢情都是你们空管想着这事呢。”
谢望越赶紧解释“不针对别人的，其他人的事和我没关系。”
又接着说“他昨天刚进场时候一分钟八百条申请，我当时真挺想把他那无线电掐了。”
萧哲舟添乱道：“只针对周至川吧。”
谢望越喝得有些晕，点点头又摇摇头。
周至川笑得整个人都在颤，伸手摸了把身旁那人的头发，凑近低头问“只针对我吗？”
“讨厌你。”谢望越明显有些喝醉了，这会倒是很乖，问什么答什么。
“那你怎么样才不讨厌我呢。”周至川耐心的哄。
谢望越无语的瞟了一眼他，脸上没有丝毫醉意，只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周至川。
“那你去苏州飞吧。”
在座的都是民航圈子里的，自然懂得什么意思，一屋子人笑成一片。
“去苏州梅友机场，周至川你要被针对一辈子了。”萧哲舟看热闹不嫌事大。
“行啊，赶明天我跟公司申请一下去苏州飞呗。”周至川乐了。
萧哲舟和在场这几个机长管制都认识，顺着意思开了个玩笑“下次能不能先让我滑出。”
余璐反应快，笑骂道“就你一个人占了全天下的好处，等你哪天落地我一定给你送到16R多滑一段。”
周至川刚想笑就被谢望越瞪了一眼。
“瞪我干什么。”周至川笑着往后靠了靠，整个人极其放松。“我可不落16R。”周至川接着说。
谢望越看不惯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干脆怼道“那我就让你在天上多转几圈。”
“别介啊谢主任，我家还有个五岁的儿子要养呢。”周至川心情好就没个正形，这会什么话都敢说。
“你要还想养儿子就在我波道里安静点。”谢望越端着茶杯威胁道。
说到波道这件事，钟韦突然提了一句
“你等他徒弟出师就能贫了，稍微等等。”
谢望越笑了笑，低头点了支烟没再说话。周至川低头凑过来，叼着烟低声道“借个火。”谢望越停了半晌，才给他点上火。
他听到周至川说儿子，心里顿时有些不好受。
“你结婚了？”谢望越自虐似的问他。
“结了，孩子他妈跑了。”周至川笑得挺高兴。
一群人闹到十一点多才散场，快结束时候，周至川和谢望越各自被灌了不少酒。
说是为了庆祝周至川顺利渡过一次Mayday，但在场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提这件事，Mayday在民航人心中的分量不言而喻，拿来开玩笑就是对民航和生命的不尊重。
谢望越其实酒量没那么差，反而是周至川先被灌倒了。
钟韦帮着谢望越把周至川送回家，又拉着周至川上楼。
周至川凭着肌肉记忆输了密码，门刚开，一只橘猫就从门缝里钻出来直直的往谢望越怀里钻。
“你儿子，也是我儿子。”周至川指着六月说。
“嗯。”谢望越有些沉默。
他弯腰捞起那只胖猫，抱在怀里揉了揉。
“你爸醉了，去陪他。”谢望越捏了捏六月的爪垫，重新把六月抱回屋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