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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往事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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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越直勾勾地盯着他,烧红的眼尾抽动一下,他戒备地蹙眉,嗓子哑得像被砂纸刮过:
“你敢?”
容憬反被刺激,捏住他下颌狠狠地吻上,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带着啃咬的掠夺。
他身上还带着晚间的寒气,吻却是温热而勾人的,隋越烧得脑子发懵,根本推拒不开。
他抗拒的手陷进容憬的衣料,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徒劳,任由那带点凉意的唇瓣吻上自己。
分开后,容憬的拇指擦过隋越被咬破的唇瓣:
“你看,我有什么不敢?”
“不过嘛,虽然亲了,但药还是得吃。”他转身去烧水。
隋越用手背擦过自己渗血的唇瓣,一道鲜红的血痕印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
他粗喘着撑住自己发烫的身体,眼神厌恶盯着容憬。
容憬端着杯子回来时不禁失笑:
“咋,引狼入室,后悔了?”
“后悔也没用,你现在可打不过小爷。”
他把杯子往床头柜一墩,指尖嚣张地刮过隋越紧绷的下颌:
“就你现在这软脚虾的样儿,打得过谁,嗯?”
隋越今天温顺得反常,他抓起药片干咽下去,苦得眉拧起也一声不吭。
视线却沉沉地黏在容憬左脸那块不自然的肿胀上,没有说话。
容憬被他这幅又乖又阴郁的模样挠得心痒:
“哎,要不是怕你真烧成个傻子,我倒是想让你一直病着。”
隋越累极地白了他一眼,刚合上眼又立刻睁开,警惕地看着容憬。
“怎么招,我会吃小孩儿啊。”容憬无语地把人按进床里,扯过被子盖上,突然又想起什么:
“你不会一天都没吃饭吧。”
得到沉默的回应后,他又将人从被子里拉起来:
“早说啊,我不会做饭,给你叫个外卖涮涮吃得了。”
隋越像个人形玩偶任他摆布,浑身的骨头都透着抗拒和无力。
他闭了闭眼,这疯子绝对是来折腾他的。
好在跑腿来得快,隋越看着容憬点的麻辣香锅辣子鸡,还有一碗鲜香味美的蟹黄拌饭,哑声道:
“你不会想让我吃这些吧。”
“当然不是。”容憬从包装盒里拿出赠品小米粥:
“这才是你的,这个点了买不到粥,凑合喝吧,”
说罢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隋越慢条斯理地拆开餐具,小口地喝着粥,容憬顺势往桌边一坐,突然扯到膝盖的伤,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伤还没好?”
放下塑料碗,隋越眼神直勾勾地打量着他。
“怎么可能。”容憬不屑地甩甩手,挥开什么脏东西似的:
“想什么呢我,就你还能伤着我…”
一语未尽,隋越直接扼住他手腕,他眼底烧得泛红,那双平时淡漠的眼眸此刻像是淬了冰的钩子,死死锁着他。
容憬大大方方地拉开衣领给他看,拉着他的手放在胸口:
“怎么样,肌肉练得不错吧,嗯?”
隋越不吃这套,直接把人翻过身按在床上拉下上衣。
容憬配合地抬起手臂,眼神戏谑:
“这么急?想看哪儿,嗯?”
没有伤口,只有几道微红的痕迹,看不出是因为什么。
容憬猝不及防地被按在床上,膝盖猛地撞上有些发硬的床板,还没结痂的伤口瞬间渗血,溢出的血洇出绷带。
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嘶—”
隋越好看的眉头微微簇起,没等他动作,容憬一把扼住他手腕翻过身,膝盖抵上他小腹。
他拧着眉,艰难地挤出一个笑来:
“生病了还这么有劲?”
血渗过绷带,洇入隋越衣衫。
他趁机反扣住他摸向伤口的手,按在渗血的绷带上,喘息灼热:
“心疼了?···那就多摸摸,它为你伤的。”
“……你?”
隋越察觉小腹濡湿,惊愕地退开身子,见容憬膝盖处,黑色硬质布料的裤子正往外渗着血,在他白色的睡衣上晕开一片血红。
见他眉头渐渐拧起,容憬的眼睛亮起,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看不出来啊,他吃这套。”
容憬暗自庆幸自己没贴防水贴,只馋了几圈绷带。
隋越抬手虚握住他小腿,指腹隔着布料在伤口周围摩挲,容憬“嘶”了一声,顺势按住他的手:
“疼死了,给我吹吹。”
隋越的手指按上容憬渗血的绷带,瞳孔一缩,容憬凑近他耳边:
“不过···他打得再狠,也不如你那一拳让我记得牢啊。”
看着他因膝盖伤蹙眉的侧脸,隋越烧糊涂的脑子里却异常清醒地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这是唯一能让他报仇雪恨的机会,也是会让他万劫不复的机会。
他闭上眼,藏住眼底冰冷的算计,任由容憬将他按回床上。
容憬有些惊诧他居然乖乖地任自己摆弄,他眼神暗了暗,却没再做什么。
“药放你床头了。”他回身:
“有事给我打电话。”
转身时,隋越拉住他衣角,又倏地放开,他垂着眼睛,掩盖脑海中翻涌的屈辱和纠结。
···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依赖。
最后,隋越下定决心般抬起头:
“你不是想和我交往么,我答应你。”
容憬压下唇角扬起的笑:
“嗯?被小爷感动到了?”
他的掌心抚上隋越烧得有些红的脸颊,眼神中满是驯服野鹤的骄矜。
隋越神色复杂一瞬,随即垂下眸子,轻轻地蹭了蹭容憬的掌心。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细腻触感,还有隋越湿软的睫毛有意无意地蹭过虎口。
容憬眼中翻涌的是欲望和成就感,他驯服了一只桀骜的野鹤,并为此自豪。
两人交往后,容憬经常带隋越出入各种朋友聚会。
隋越对牵手拥抱之类的事有些别扭,他从不主动牵容憬的手,被容憬勾住小指时,虽然指尖有些冰凉僵硬。
容憬则是无所谓地反扣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隋越则是一顿,随即轻轻地收紧手指。
容憬被他欲拒还迎的把戏迷得简直要疯魔,他眼底是近乎于贪婪的掠夺,像野兽看到猎物踏入陷阱。
得知两人交往,傅煌差点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你敢跟他谈?”
傅煌摇晃着容憬肩膀,满脸绝望:
“隋越那人打起人来不要命的,你这辈子就活一根吊呗?”
容憬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是你谈不到这么好看的,你嫉妒我。”
“容憬,玩玩可以,别动真心。”傅煌严肃下来: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像藏着刀子。
同个年龄段的男人谈恋爱不要命,容憬谈恋爱不要钱。
刚开始,他还会装得正常点,耐心地琢磨隋越喜欢什么。
但隋越并不是个性格张扬的人,他内敛,淡漠,喜欢独处,并且对他的各种示好嗤之以鼻。
没过几天,他厌烦了隋越的态度。
送奢侈品被隋越当垃圾扔了,他就买更贵的,或者干脆把隋越打工的店买下来让他专门“伺候”自己。
隋越不接电话,他就开着跑车到小区楼下狂按喇叭,让全小区看笑话。
容憬什么都不在乎,他开始把隋越当做所有物,说话带刺,呼来喝去,逼他参加自己从不参与,无聊至极的富二代聚会,故意在众人面前一把揽住他:
“我家隋越,就图我钱,乖着呢。”
看到隋越绷紧的下颌,容憬心里又痛快又发虚。
既然得不到爱,那就恨。
隋越憎恶地叩住他手腕,那双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扭曲而亢奋。
隋越的眼睛很好看,瞳孔是浅淡的褐色,在光下是融化的琥珀,背光时却沉成冻透的松烟,浓得仿佛要溺死人。
他的睫毛很密,垂下来时盖住所有情绪,只在抬眼时掀起惊心动魄的寒潮。
被那样一双眼睛注视,像饮下一杯醇香的酒,琥珀光浮在酒液上,晃一晃就漾出令人醉生梦死的毒香。
容憬请他做自己的家教,光明正大地带他回自家别墅。
隋越从没进过这种别墅,整体白褐色调,装修得肃穆雅致,进门是一条宽敞的柏油路,两边绿丛带德国鸢尾开得蓝茵茵。
夕阳在鸢尾卷翘的花瓣上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像日暮下被风吹动的海面,十分浪漫,却与整体的装修风格不太搭调。
容憬本也没想让隋越真给他补习,只是看隋越不情愿的样子,倒起了些心思。
他托腮,目光像黏在隋越身上。
容憬解错题,隋越抽走他手中的笔打叉。
笔杆敲指节,轻得像羽毛搔过:
“重算。”
容憬却盯着自己手指,被敲过的那寸皮肤,火烧火燎的烫。
隋越一眼就知道他又在想那种事,无语地按了按眉心:
“到底听不听。”
“听听听,我刚走神了。”容憬投降地举起双手,表情无辜。
外面下起雨来,起初只是稀疏的几点,滴滴答答地砸在地面上,旋即变得密集起来,灰蒙蒙的雨幕倾泻而下。
容憬懒得关窗,任由雨丝从微敞的落地窗飘进来。
只是目光瞥向窗外的雨丝,容憬的眼神暗了暗。
隋越倾身去拿书本,衬衫领口掠过他鼻尖。
苦艾香混着雨汽,容憬合上眼,鼻息清浅:
“喷的什么香水···”
“像雪烧着了···”
隋越猛地后退,椅轮次啦一响。
窗外闪电划过,劈亮幽暗的房间,隋越偏过头去,一抹红痕隐入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