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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往事3 ...

  •   “啪”的一竹板甩在他背上。
      身旁的佣人丝毫没收着力气,打的人闷哼一声,皮上却丝毫看不出痕迹。

      容庆良坐在檐下,手中拐杖驻在两腿间,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打架斗殴,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真是个废物。”
      他苍老却并不浑浊的眼中渗出寒光,看的人浑身发冷。
      “这几年断断续续做出不少成绩,我本以为你安分了,对你疏于管教,没想到,还是那把贱骨头。”

      容憬有些脱力的歪了歪身子,随即喘息着冷笑一声:
      “是啊,我又不像大哥,是你正牌老婆生的,我是野种,天生就下贱。”

      容庆良脸色微变,身边的佣人会意,一竹板甩在他脸上,打得他偏过头去,唇角缓缓流下一丝血痕。

      “正因为是个野种,才要用各种方法来矫正血统。”
      他站起身来,拐杖驻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还有,别跟我提你哥,你们俩,一样的下贱。”

      容庆良转身离开,容憬“呸”的吐出口血沫,被身旁的佣人搀起,膝上的肉被带下,露出两个血淋淋的洞窟,骇人极了。

      容庆良和他夫人庄树英是典型的商业联姻,准确来说,是容庆良入赘了庄家,靠着妻子的裙带关系才做到如今的位置。
      庄家人看不起他,有时甚至连表面的客气都不愿维持,尤其是庄树英的表哥,更是对他横眉冷对,张嘴就是嗤笑嘲弄,容庆良不敢还嘴,只能窝囊的陪着笑脸。
      久而久之,连庄树英都有些看不起他了。

      本来,容庄两家的关系还能就此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直到,庄树英生下了孩子。
      容庆良本以为自己有了底气,激动的给孩子取名叫容昭,说他以后要继承自己的全部家业。
      孩子一周岁体检时,庆良才知道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为了找出奸夫,他雇了私家侦探将庄树英身边每个男人都排查一遍,却都不是孩子父亲。

      直到某一天,他无意间看到庄树英表哥遗落在沙发上的两根头发。
      一个大胆而荒谬的猜测在他脑中浮现。

      经过医生检验,孩子是妻子和她表哥□□生下的。
      得知这个结果,容庆良气得唇角抽搐,但自己的公司还在起步阶段,他不敢和庄家撕破脸。

      在那个晚上,他为了泄愤,也为了报复妻子,□□了容家的一个女仆,并且用拍下的照片作为威胁,要求她和自己持续发生关系。
      在面上,他还是那个体贴的好丈夫,庄家的好女婿。

      两年后,那名女仆坏了孕,彼时容庆良已经在庄家吸了不少的血,自己的集团已然能和庄氏分庭抗礼。
      在他毫不掩饰的将女仆生下的儿子带回家时,庄树英毫不意外的与他大吵一架要与他离婚,被容庆良狠狠一巴掌扇倒在地。

      几年的联姻,庄氏和容氏已经近乎合并,这是容庆良的底气,他嚣张的甩出当年私人侦探收集到的所有证据:
      “一个□□,和自己表兄都能搞到一起,你怎么有脸站在这里指责我。”

      庄树英不敢置信,当场呕出一口鲜血昏厥过去。
      送医后,她被检查出一种罕见的疾病,因为发现的早,还没有扩散,但这病不能完全根治,需要定期移换骨髓来维持正常造血功能。

      骨髓移植,说难也不难,可如果要定期移植,就代表着需要多次抽取,庄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做骨髓配型。
      在所有人想尽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脱时,容庆良轻飘飘来了一句:
      “昭儿,不是快四岁了么。”

      瞬间,所有热的目光聚焦在这个咿呀学语的孩子身上。
      众人一番商量,庄树英的表哥勉强决定先用自己的骨髓吊着表妹的命,等容昭长大点再让他捐骨髓。

      庄树英回了庄家老宅,也带走了容昭,而容憬因为是女佣的孩子,被容庆良百般嫌弃,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养他,因为在容憬两岁时,他被查出了弱精症,这意味着容憬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孩子。
      从小到大,容憬只见过哥哥不到三次,容昭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苍白,瘦弱,表情漠然。

      隋越在床上睡了一整天,晚间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他一天没喝水,嗓子哑的说不出话,那张瓷白俊逸的脸烧的通红。
      窗外已经是傍晚,霞光即将消失殆尽,最后一点斜阳摇摇晃晃透进了斑驳狭小的窗子,瘦弱,孤寂 。

      打开手机,被突然亮起的屏幕刺了下眼睛,他才有了些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睡了一天,他勉强能动了些,精神却还是有些恍惚。

      隋越张了张嘴,拖着疲累的身体下床去洗了澡,随后再次一头栽回床上。
      不知为何,在他模糊的脑海中,容憬那张混不吝的脸总是出现,一闭上眼就是他,睁开眼,白花花的天花板上闪过他五官的虚影。

      他陷在滚烫的梦魇里,浑身骨头缝都像是被重锤凿过。
      酒红色的衬衫,带着汗味的喘息,压在他身上时灼热的体温···

      所有感官记忆在高温下发酵成黏糊的幻想,死死缠绕着他,隐秘,微妙,又不可理喻。

      “哈啊…”他翻了个身:
      “…疯了。”

      容家,容憬熟练的给自己上了药,坐在桌前做容庆良助理布置给他的任务。
      他指尖沾着药膏,却恍惚想起拳击台上隋越发红的眼眶和砸下的拳头。

      “啧,下手真狠。”他忽然扯了扯嘴角:
      “不过···比老爷子痛快多了。”

      已经是深夜,巨大的落地窗外漆黑一片,没有星星,连月亮也模糊的很,只有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
      时间凝滞了一般,空荡的房间里,只有秒针转动时发出细小的“哒哒”声。

      “叮叮——”
      两声清脆的叮叮声,手机铃声响起。
      容憬点开界面,发觉是个陌生的手机号。

      “喂?”
      接通后,对面没有声响,连呼吸声都没有。
      容憬微微蹙了下眉,刚要开口询问,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刻住了嘴安静下来,耳朵靠近手机。
      仍旧毫无声响。

      “隋越。”
      好长一段时间后,他才开口。
      对面没有声响,容憬继续道:
      “呦,想起来给小爷打电话了?”

      还是没有声响,容憬开始自顾自说起话来:
      “难道是来关心我的?放心,小爷这身体素质好的很,三天就好全了。”

      他往阳台的大理石栏杆一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面始终没有出声,也没有挂断。
      容憬说累了,换个气的功夫,突然听见手机对面传来细微而不均的喘息声。

      “你喝酒了?”听到喘息声,容憬声音放轻。

      “…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传出一句沙哑的回话。

      “发烧了?”
      容憬撑起身子:
      “在哪,别动,我现在过去。”

      对面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气:
      “…不用。”

      “你说不用就不用,万一你死家里了怎么办。”容憬边说边穿上外套蹬蹬蹬下楼,大衣的衣角微摆,被风吹的鼓起。
      进了车库开门坐进车里,容憬邪气的坏笑一声:
      “现在不要也晚了,我有你家地址,隋越,这次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另一边,隋越还处于有些迷糊的状态,他撑着身子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原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直到容憬一张卡塞进门缝,顺着缝隙往上一滑,“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容憬划卡开门的动作熟练的像回自己家,门开的瞬间,他挺拔颀长的身影堵住门口的光,阴影完全笼罩住屋内的惊愕的隋越。

      “惊喜吗?”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隋越差点被呛到,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敲门。”

      “怕你不开门呗。”容憬随手把卡一扔,风风火火进了门,大衣带进一阵凉风:
      “万一你再找东西堵门,我不是彻底进不来了么。”

      他一身高定,和这破败的老校区格格不入。
      方才从车上一路上楼,已经吸引了不少视线,这里不大,住户之间基本都互相了解,看到个陌生的帅哥进楼里,还穿的这么有格调,都有些好奇。

      他将买来的药搁在床头的桌子上,一把把隋越按回床上,触到他烧的滚烫的身体时,容憬眼皮跳了跳:
      “别跟我说你到现在连药都没吃。”

      隋越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容憬无语扶额,在药袋子里一顿翻找:
      “不知道你常吃什么药,我都买了,你要是不知道吃什么就全吃一遍吧,我问过药店那人了,她说吃不死人。”

      容憬翻出说明书,皱着眉研究,正要转身去烧水,被隋越拉住衣角:
      “我不想吃药。”
      他刚吹好的头发还有些湿软,零碎的蓬起,三分病容,加上这幅犯规的表情,像只垂死的妖狐,显得整个人妖孽到不行。
      容憬看的下腹灼热,后背已经上好了药的伤口都有些火辣辣的胀痛反了上来

      “不想吃药啊。”
      他眼睛一转,突然凑近隋越,眉尾轻佻,凤眼直勾勾盯着他:
      “让我亲一下就不吃,怎么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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