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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嫂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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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回别墅,佣人们都各司其职。
沈顾我犯不着把气撒他们身上,有些奇怪地问了句:“今天还没做饭吗?”
越雪微一般都比他更早到家,放在往常,这个点也应该传来饭香了。
王厨解释道:“越先生说今晚带您出去吃,让我们不用做饭了。”倒也不是不用做饭,只是不用做别墅两位主人的饭而已。
沈顾我一怔,点了下头,他这几天总是主动避开越雪微,也不关注对方的动静。
被司机送到目的地,沈顾我抬头看了眼这栋辉煌的大楼,巨大的招牌需要仰头才能清晰看见,在A市生活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儿。
车牌号被守在门口的服务员看见,对方引他进门。
“是沈先生吗?”
沈顾我“嗯”了一声,面对未知的场合,他依旧是紧张。
“越总和他的朋友们已经在包厢里等您了。”
服务员笑得很甜,但沈顾我的内心却弥漫上了一股未知的恐惧,在有限的空间里不断扩大,他无意识地咽口水,连双臂摆动的幅度都在衡量。
越雪微的朋友?
出了电梯又走了一段路,直至服务员率先停下,在沈顾我的面前与另一位服务员一同拉开包厢的门。
沈顾我屏住了呼吸,他无法看见当下自己的表情,但是他在想象,应该很难看,可能是在笑的,但笑得很丑,乡巴佬的气质。
包厢里错乱坐了很多人,有男有女,转盘上只有零星几道凉菜,没人抽烟,但沈顾我暂时没有精力注意这些。
如果相信自己的眼睛的话,他感觉他好像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拍了很多戏的当红明星。
有人看见了他,轻佻地挑了下眉,然后又意味不明地道:“嫂子好!”
他这一句话,把包厢众人的目光都集结在了沈顾我身上,接着是很明显的小声议论,倒是没人再喊出“嫂子”了。
沈顾我茫然地四处看,直至一个人对他招手。
他听见那人说,“宝宝,过来。”
那句“嫂子”,远没有当事人口中的“宝宝”二字来得更令人注目。至少在越雪微说完这句之后,包厢一半以上的人才开始认真地看他,带点儿探究意味的那种,不是刚刚那种用余光随意瞟一下,很直接的看一个杂物的眼神。
见沈顾我不动,像傻了一样站在原地。越雪微并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而是直接起身去把人拉到身边坐着。
越雪微的手心很热,哪怕在开着制冷的空调房里,也是一种燥热的感觉。
“终于可以开始上菜了。”有人说了句。
沈顾我眨眨眼,才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是,越雪微等到他才让人上次。他低头想了下,可能是因为这餐是越雪微请客。
“嫂子,你来这么晚,是不是得自罚三杯?”有人打趣道。
沈顾我抿了抿唇,前面的杯子没有酒,他刚打算让服务员帮忙倒一下酒,越雪微的声音比他动作更快。
“你还有怨言了?要不然我给你单开一桌,你去隔壁吃?”越雪微笑道,眼里的笑意并不多。
沈顾我看着还被握住的手,内心有些复杂。
这种环境下,他最也只能依赖越雪微。
包厢内的人几乎都是年纪相仿,沈顾我猜测这些人都是越雪微那个圈子里的,也就是所谓的二代,自己怎么样不知道,但家里一定不简单就是了。
越雪微拍了拍他的手,低声在他耳边让他别紧张,当普通的朋友聚会就行。
饭桌上氛围不错,大家都挺给越雪微面子的,哪怕沈顾我不怎么说话,也有人给他抛话题,不让他感到冷落。
“嫂子今年几岁啊,在上大学吗?”是在沈顾我进门时第一个喊“嫂子”的人,像个二缺。
沈顾我回答:“不是,我早就毕业了,都上班好几年了。”
方相捧场道:“嫂子你不说的话真看不出来,你看着也就像二十岁。”
他还要再找话题,越雪微先打断了他,“叫什么嫂子,你叫他沈哥。”
方相也不在意,挠了挠头就这样喊了声,还顺道介绍了下自己,“沈哥你好,我叫方相,丞相的那个相,我家是开医疗公司的,你以后有事了就打我电话。”
有人不屑地笑了声,“打你电话要干什么?让你家给他运两个呼吸机过去?”
这话很损,在场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方相也不生气,乐呵呵道:“也是,帮不到什么忙。”
也是谈过生意的人,对方刻意跟自己交好,沈顾我很给面子,说了几句回捧的话,氛围还算不错。
终于能喘口气时,沈顾我不动声色环视一圈,整场人当中男女人数对半开吧,不少人能看出来是类似于他的身份,可能是男女朋友,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包|养对象。
其中不乏有大小姐一般的人物,边上带了个男人给他夹菜剥虾,看起来很是快活。
沈顾我的视线忽然定格,刚刚那个出声呛方相的人,对方有一双异色的眸子,五官很锋利,头发偏长微卷,哪怕坐着,都能看出来身形很是高大。
好像不是中国人,可能是个混血?
越雪微注意到他的视线,在他耳边解释:“那是恒刻房产的二少爷,他家在国内的产业不多,主要在北美那边发展,他是个混血。”
沈顾我微微扬眉,越雪微是他真实接触到的有钱人,现在看他的交友圈,才发现每个人都不遑多让。
那位二少爷现在正皱着眉对身边的人说着什么,沈顾我刚才就注意到了,那位二少爷身边的那个人,染着一头很大众的黄毛,身上带着混不吝的气质,很好看的一张脸都是很世俗的气息,像以前读书时候遇到的十八九岁混社会的精神小伙。
沈顾我勉强猜了下那人的身份。
吃完饭,一桌子的人商量转场,有人提议去包场打台球。有个穿着一身定制衣服运动鞋素颜的女生反对:“次次都打台球,有没有点儿心意,还不如去按摩。”
一番争论之下,他们选了个会所。
这才是次次都去的地方。
越雪微皱了下眉,他虽然以前基本都在国外,但并非没有去过这些玩乐场,有多脏他自然是清楚的。
但索性这次他在那里,只要注意别让沈顾我一个人的时候接触到就行。
到了地方,其中有个人看起来像到了自己家似的,经理直接递了个单子过去,他直接签名。
“今天我请。”他大气地说。
众人欢呼,自然不是因为省到了这点儿钱,纯粹给个氛围。
转头,那人又对着经理道:“把好货上上来。”
众人到了包厢,这间显然与其他包厢不是一个级别的,很宽敞,玩的设备也一应俱全。
最中间是KTV的模式,有个很大的屏幕,刚进门就有两个人充进去点歌。其余地方还有不同的玩乐设备,牌桌、麻将机,甚至连飞行棋的盘子都有。
越雪微拉着人在沙发上坐下,说:“你想玩就玩,要是累了,随时和我说,我们回家。”
沈顾我抿抿唇,还是点了下头。
这次,算是越雪微先低的头。
越雪微被拉去打牌凑数,沈顾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都拿出手机来玩了,站在屏幕前的两个人的歌声响起。
沈顾我听了会儿,坐立难安,总感觉想上厕所。
不能算唱歌了,纯粹是给人上刑,连哭丧都比这两人的歌声有美感得多。他环视一圈,发现周围人基本上都找到了事做,已经习惯了这种歌声。
正想着要不要去小阳台上吹会风时,旁边有人搭话:“你是那个越少爷的男朋友?”
沈顾我一怔,去看对方的脸,这才发现,原来就是那个染了一头黄毛的精神小伙。
“嗯,你是?”沈顾我有直觉,这人应该不是哪家的少爷,在这里的身份估计和他差不多。
黄毛笑也没笑,喝了口酒,“我叫扬新南,你叫什么?”
说完,他又喝了口酒。
沈顾我说了下自己的名字。
杨新南刚倒的一杯酒就要喝完了,突然说:“诶,你是鸭吗?”
沈顾我惊了下,睁大了眼睛看他,手机差点儿没有掉在地上。
看他这个反应,杨新南笑得夸张,才道:“说着玩的,看你就知道不是,大学毕业的肯定是正经工作。”
沈顾我一颗心差点被他吓得掉在地上,问道:“你今年大学毕业了吗?”
其实他更想问对方有没有成年。
杨新南又到了杯酒,沈顾我特意瞟了下他拿的酒瓶,是个比较烈的洋酒,不是啤的。
“我没读过大学,我没考上高中,初中毕业家里人要我去上中专,我读了一年觉得没意思就出来闯荡社会了。”杨新南说得一脸稀松平常。
沈顾我皱了下眉,语气不算太好:“那你今年几岁了?”
要是对方真的未成年,那基本上得报警了,再大的代价都抵不过对方是个未成年的冲击。
“二十、二十一还是二十二,我不记得了,谁没事记那玩意?”
沈顾我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不大好。
“你是鸭?”沈顾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