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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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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将近七点，教室里只剩下四五个人。
也许是因为大多数人都跑去看比赛，连班主任都前去观战，这个没什么含金量的篮球赛打出了NBA的架势，加上前两节自行正好是班主任的课，便难得让大家放松了一回，同允许看完比赛再回教室。
不过班主任难得一见的“大赦天下”并没能得到好结果。
七点不到，乌泱泱的人群混杂着碎碎念的抱怨，心情不佳地回到了教室。
陈茉从试卷中分出几秒注意力，稍微听了几句，就知道晚上的决赛应该是输了。
周婷一马当先地坐下，手掌当做扇子扇了几下，看见陈茉居然在教室刷题十分意外：“你怎么没去看比赛啊？”
陈茉翻页，嘴里含着一颗话梅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递给周婷：“有点远。”
决赛的篮球场距离高三教学楼也就七八百米的路程，这还远啊……
不过周婷想起上次体育课跑步陈茉有气无力地掉在队伍最后，心想她应该是很不喜欢运动。
周婷撕开话梅糖的包装袋，含进嘴里，一脸菜色地说：“不过还好你没去，不然看了比赛得被气晕。”
陈茉随口道：“打得很差吗？”
周婷看完了一整场，心情也随着比赛不断起伏：“很差倒算不上，本来前两节我们班是领先的，结果逐渐被追平，最后几秒钟被绝杀了，太可惜了。”
好嘛，这剧情跌宕起伏的程度，听着还真有点像NBA之七中分赛。
陈茉不怎么走心地随口安慰道：“虽败犹荣。”
“话是这么说，但是输了就是输了，还输得这么可惜。”周婷摇头叹气，正好看见打比赛的人进来，又对陈茉努努嘴，“库存还‘光荣’负伤了，这比赛打得太亏了。”
闻言陈茉眉梢微动，意外地顺着周婷的视线跟着望去，只见梁枞的左胳膊肘上搭着外套，正低头扶着左手手腕揉了揉，看起来没什么情绪。
陈茉顺着她的话问道：“怎么伤到的？”
“当时人太多了我也没看清，”周婷冲梁枞过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人都来了你自己问吧。”
陈茉：“……”
人还没来齐，刚经过一场跌宕起伏的比赛，大家都还没缓过来，教室内聊天声闹哄哄的。
周婷说这话时也没有避着谁，嗓音亮堂堂的，梁枞走进几步，正好听到这几句，闻言垂着的眼睛撩起，朝陈茉投去一眼——这意思仿佛在说：你想问什么？
陈茉什么都不想问，但他俩像是把台子都已经铺好了。
她莫名有种被架上梁山的错觉。
此刻要是不说点什么，显然会让场面陷入尴尬。
虽说陈茉并不在意会不会让别人尴尬，但可能是梁枞一直揉手腕的动作，仿佛一种无意识的宣告。
做者无意，看者有心。
陈茉哑然片刻，顺着周婷的话接了下去：“刚才周婷说不知道为什么你手腕受伤了。”
梁枞似是有点意外，闻言浑不在意地笑了下，松了松手指，活动筋骨，随意道：“这个啊，快结束的被撞到了，手腕折了一下，有点霉，不过问题不是很大。”
梁枞回到座位，照常从桌子里翻书找东西，看起来一切如常。
陈茉转过身，也不再多问，看见周婷放回到她桌子上的话梅糖，想了想，拿了一个转身递过去：“吃吗？”
陈茉说这话时目光专注地看着他，头顶的灯光倾洒在她眼中，透亮的眼眶仿佛全心全意地将眼前的人容纳其中。
梁枞几乎有种错觉——陈茉是因为他受伤了在安慰他。
思及此，梁枞倏地有些慌乱地眨了眨眼，仿佛陈茉递给他的不是一颗糖，而且什么受之有愧价值千金的贵重物品。
陈茉察觉到他微小的动作，倏然想起上次递口香糖的时候，梁枞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平时也很少见到他吃东西，想来是不爱吃零食吧。
她缩了缩手正要收回，梁枞却猝不及防在她手心里一抓，指尖与掌心相触或许是才打完球，陈茉隐约感觉到一丝温热。
但这丝感觉转瞬即逝，梁枞飞快把手拿开了，像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样，连视线都不禁移开，含糊地说了声“谢谢”后，十分随意地从桌子里拿出试卷，开始转笔。
左手扭伤，但似乎右手也变得不太灵活，指尖上的笔连着掉在桌上好几次，一下一下敲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故意制造什么噪音一般。
梁枞默不作声地撕开话梅糖的包装袋，含进嘴里，瞬间感觉到了一股酸梅的味道，然后渐渐涌上些许糖果的甜味。
酸与甜互相交错，味蕾在转瞬之间体会到了复杂的味道，然后逐渐融化在舌尖上，充斥整个口腔。
因为左手腕还有点疼，梁枞晚自习课间还是去医务室看了下，万幸并不严重，没伤到骨头，校医开了几贴膏药和喷剂，再叮嘱几句好好休息，注意保养就完事了。
梁枞有点庆幸，至少不是伤的右手，不然每天刷题写作业都没办法遵循校医说的“好好休息”，可见他已经非常有一个高三生的自觉——手伤了不要紧，耽误作业可不行，旁人看了都要说一句“敬业”。
到了高三他们每周只放一天，但学校很鸡贼地把这一天拆成了两个半天——周六下午和周日上午，周日下午就要回学校继续上课。
也就是说，论在学校待的时间，他们一周七天都要来学校。
不过到了周六上午，大家还是对这勉强凑来的一天假期期待不已，毕竟等再过几个月，说不定一周连两个半天都休不到了。
周婷屈指在她桌上敲了敲，忽然问：“哎，我们打算下午吃点东西，玩一下，你要不要一起来？”
陈茉在卷子上写了几下，没写出来，笔芯用完了，试卷上只留下几笔浅淡的痕迹，像故意划的一样。
她低头从笔袋里拿出一支新笔，干脆利落地把用完的笔直接扔了——周婷见状有点意外，毕竟高中生一般都习惯只换掉用完的笔芯，还没土豪到用完一支扔一支，但陈茉看起来好像很习惯这样做。
陈茉抬眸看她一眼，问道：“玩什么？”
“打打台球，或者唱唱K吧。”周婷说，“我们以前一般就这样。”
“很多人去吗？”陈茉兴致缺缺，随口问她。
周婷：“我、王婉怡、张奇、梁枞、周智然，好像还有几个，差不多七八个人吧。”
陈茉手上的笔一顿，又想到一个问题：“去哪儿玩？”
转来七中这段时间，也没发现附近有什么台球馆和KTV，学校居然能允许让未成年人进入的KTV开在学校附近吗？
下午去玩的计划完全是临时起意的，周婷只听其他人说了一嘴，回忆了一下：“好像不在学校附近，我听他们说打算去明光路那边，那儿开了好多小吃店，据说到了周末还挺热闹的。”
明光路……
垂下的眼睫忽地扇动了几下，好似落寞的鸦羽，手中的笔漫不经心地干净整洁的卷面上划了一条黑色的长线，陈茉想起什么似的，倏而勾起嘴角一点淡淡的弧度：“梁枞他不是手伤了么，他也去玩？”
周婷不疑有他，一五一十回答：“我听张奇说梁枞就住在明光路附近，他应该是回家，顺便吃点东西吧。”
“噢，这样啊。”陈茉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卷子上划来划去，很快一小块地方出现了胡乱交错的几条黑线，心思似乎已经随着周婷的话飘到了远处的吃喝玩乐上。
她琢磨了一下，倏地收住笔，扬唇一笑，将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渐渐扩大，轻不可闻地说：“好啊，我也想去看一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