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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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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茉是个行动派，说去就去，跟周婷招呼了一声后便一个人跑去附近溜达了，也没喊上周婷一起。
梁枞还有点愣，转眼间陈茉就已经下楼，脚步声逐渐走远。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行动，他下意识手一撑，从窗中探出身，刚才还小心提醒陈茉的话转瞬间就被自己吞了——陈茉脚步飞快，已经麻利地往前边热闹的老街走去。
“去逛一圈有什么可担心的。”梁枞撑在窗沿，目光尾随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默不作声地想。
明光路这条老街有些年头了，长街尽头是条百来米长的夜市，到了四五点钟，夜市的小摊小贩就会慢慢开始准备。
陈茉沿着这条街闲逛似的往前走，逡巡了几分钟后，拐了个弯，然后绕了回来。
二楼台球厅的窗边已经没人，仿佛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她绕着圈来来回回打量周遭，又仰头审视，半晌后，视线落在台球厅这栋老式居民楼二楼的一个檐角——有一个非常小的监控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很简陋，只有一个光裸的电子眼，闪烁着微弱的红光，看上去下一秒就会故障短路。
同时因为檐角有点宽，楼上也不知是哪户的拖把搁在窗台边晾着，正好挡住了摄像头的一截，以至于她之前来的时候没看见这居然有个监控头，现在换个角度才看见。
这个摄像头……有拍到吗？
陈茉盯着这个微型摄像头陷入沉思，但这种情绪大概只持续了几秒，她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这个摄像头恰好是在台球厅的位置。
也就是说，想调监控，要找台球厅老板。
但老板，和梁枞很熟……
陈茉在附近的闲逛只维持了半个多小时，半个小时后，她拎着一袋烧烤炸串不紧不慢地回来，袋子里油香满溢的烤串成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陈茉自己倒是一串都没拿，看起来是特地给他们买的。
一帮人说是出来玩，但想到书包里沉甸甸的试卷，也很难玩得太安心。
最终在台球厅吃吃喝喝待了两个多小时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陈茉和其他人不同路，分道扬镳后溜溜达达了快半个小时，已经见不到其他人人影，然后折返重新回到了台球厅。
少了他们这波人，台球厅顿时变得冷清下来，甚至整层二楼都没什么人，几家临近的商铺外表看着陈旧，几乎有种不久就要被拆掉倒闭的错觉。
再进台球厅熟门熟路，刚才就在的前台小哥继续坐着，正百无聊赖地低头剪指甲。
听见声音抬头一看，见是刚才的女孩子，问道：“有什么事吗？”
陈茉眨了眨眼：“你们老板在吗？”
“老板？”前台小哥放下指甲剪，从手上抬头，尽量装出一副还在认真工作的样子，“不在，我们老板不常来。”
陈茉倒是不意外，又问：“你能联系到老板吗？”
“……”
联系倒是能联系，但是老板不理他啊。
前台小哥才来一个多月，总共只在面试那天见过一回老板。
他们这老板跟甩手掌柜一样，那天面试完就直接定下，让他在这里做着，然后再也没来过。
除了上周发工资的时候老板二话没说痛快给他转了钱外，平时都不搭理他，店里有点小事都让他自己解决，说没事别找他，仿佛一点也不怕招来的人品行不端哪天把整家店都顺走了。
前台小哥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没什么工作经验，朝她无奈一笑：“老板挺忙的，平时很少过来，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说看。”
陈茉拽着书包背带，目光在前台环顾一圈，看见了一个约小臂长手掌宽的立牌，上面印着打球收费情况，最下方是一串手机号码。
她没说到底有什么事，只是抬了抬下巴，神色冷淡，表情有些倨傲：“这是老板的手机号吗？”
明明眼前这个小女生还是个高中生，年纪比自己小，但不知为什么，前台小哥总觉得她有点不敢招惹的气质，有种打工人见了老板下意识变怂的感觉。
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干笑两声，就差做个微笑唇手术把笑容挂脸上：“是，但是我们老板不一定会接陌生……”
“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话没说完，一句懒洋洋的声音仿佛拖着调子一般从后面冒出来。
陈茉和前台小哥不约而同朝门口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青年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男人光看脸很不错，年轻英俊，身高腿长。
他看着年纪也不大，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没认真打理，看着有点随性，但是并不凌乱。
上身是一件正式的白衬衫，但是解了三粒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拖鞋，看起来有点混搭风，哪怕是这么随意的打扮也遮不住出众的气质。
而男人眉心蹙着，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仿佛睡到一半被人薅起来带着起床气的不痛快。
见对方是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模样的小女生，男人收起了脸上的愠色，挑了挑眉，抬手系上了一粒扣，然后五指当梳，随手把头发往后一抓，抓成了个英俊潇洒的背头：“找我有事？”
老板来了，前台小哥瞬间轻松，抓耳挠腮地一笑：“陆哥，这个妹妹说有事找你，没说什么事——对了，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店里有什么事吗？”
陈茉闻风不动地回视着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怯场，微微点头：“嗯，有事。”
她说完这句便不再多话，意思很明显。
被叫“陆哥”的男人嘴角翘起一点，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伸手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目光从陈茉脸上掠过，然后似乎又想起了现场还有个女孩在，又把烟塞了回去，这才转头对前台男生说：“有什么事？物业说楼上漏水，让楼下的看一看，店里没人接电话，把电话打到我那儿去了，你干嘛去了你。”
前台悚然一惊，连忙联系物业查看漏水情况去了。
多余的人不在了，陆哥冲她一颔首，淡淡道：“说吧，有什么事。”
陈茉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道：“我想看一下这里的监控，大概是七月份的。”
陆哥挑了下眉，意外之情溢于言表，但脸上那股似笑非笑的神情依然没下去：“查监控？有事？”
陈茉没否认，只是说：“有一些私人事情。”
老板在前台坐下，转身打开冰柜拿了瓶水和橙汁，然后把橙汁递递给陈茉，陈茉下意识回绝：“不用，谢谢。”
陆哥竟然也没和她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客气，顺手把橙汁放在桌上，自己打开那瓶水喝了两口，才道：“妹妹，你知道我这是私人小店吗？”
不等她回答，老板接着说：“除了消防、工商、派出所来办事，没人有资格随意调我这里的监控。”
说小店其实谦虚了，上来的时候陈茉打量过，整层二楼大概有五六家店，台球厅虽然客少生意不佳，但面积至少占了三分之一。
老板又这么年轻，看前台的态度似乎老板一点也不在意生意好不好，像个有钱没地花的富二代，按理说这种人一般是不会缺钱的。不过下午梁枞说老板穷得快倒闭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但无论真假，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低头把挎在肩上的书包拉链拉开，从中翻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拍在前台桌上，抬眼看向老板：“够吗？”
似乎有点意外，还有点惊诧，老板可能是头一次被这个年纪的小女生甩钞票，脸上表情纷繁复杂，最后情不自禁乐了：“妹妹，这和钱没关系，是个人给几百块就想调我这里的监控，那也不合适你说是不是，我这生意也不好做了。”
陈茉皱皱眉，脱口道：“你这里也没其他生意。”
老板：“……”
世界上最扎心的莫过于不假思索的无心之失。
陆哥感觉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
无论怎么说，陆哥还是不同意，陈茉当然也没办法强迫他，不情不愿地收回钱，又说：“好吧，不过我希望今天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
“任何人？”老板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的校服上，划过一丝审视的意味，“你是七中的？”
眼睫眨了眨，老板似乎想到什么，心中有了个猜想，问道：“你和梁枞认识？”
陈茉眸光不动，垂在身侧的手却紧了紧，面色如常，不答反问：“可以吗？”
老板思考一瞬后，平直的嘴角扬起一点细微的弧度，但稍纵即逝，声音轻快道：“可以啊，我不爱多管闲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