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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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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
池泽？
尽管竭力遏制住了自己的惊讶，温渊的视线依旧忍不住向着另一侧偏移。自知自己和祟绝无可能扯上关系，他只能怀疑池泽。
哪知池泽已经不在原位，他一个飞踢便把毫无防备的祟踹倒在地。那祟咧开的嘴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踹成了一片模糊。
见识过池泽一手掐灭邪祟的力量，温渊深知这脚下去会发生什么。眼前这只小祟刚刚成形不久，根本无力抵抗，只能是难逃一死。
“……我”
祟已灭，现在一切都任由自己颠倒黑白。但是，无论把借口讲得如何天花乱坠，一定过不了温渊那关。他既不会消除记忆的法术，又不能把温渊一起灭口，左右为难。
一直缄默不语不是办法，池泽焦虑来焦虑去，最终选择认命：“我脚滑了。”
他低下头：“对不起。”
“没关系。”温渊怯怯地把手搭在池泽头顶，一来为了表现得善解人意，二来即使池泽暴起杀意他也能第一时间感觉到方便逃跑，“你只是一心为民除害而已。”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温渊相当熟练。
他一介文职，那点聊胜于无的战斗力最好不要计算在内，尤其是面对不知底细的池泽。
反观池泽，三分惊讶三分震撼三分感动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温渊。”
只想草草了事的温渊冷不丁听到身后人的呼唤，一时间全身恶寒。面对疑似故交的祟都能毫不犹豫地一脚踹死，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不能深思。
借口没听到不是好主意，那脆亮的声音在喧嚣里格外突出，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温渊耳朵。
横竖结局都是大差不差，温渊把心一横，强装镇定地扭过身。假装好似什么也没发现什么也不知情一般，笑问：“怎么了？”
猝不及防被池泽逼到墙边。
那矮他半头稚气未脱的人此时却固执地绷着嘴，双手牢牢地撑出一片空间将他禁锢在其中。微微昂着头露出整张正脸，未经打磨的少年锐气倒是显得真诚起来。
像是林多曾拿给他看的图片：
眉骨遮住了部分眼睛，从上面看以为生气了。
一抬头，其实没生气。
反而正在焦急苦恼，慌慌张张地抛出誓言希望能再次挽回：“我以后一定会告诉你的，以后你想问我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但是现在不行……”说到这里，眼前人突然泄了一口气，整个人颓然起来，缓缓地收回两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还没准备好。”
从一种惊惧到另一种惊觉，毫发无伤的温渊原地愣住，他也在努力消化着眼前的事实。他不明白也想不通，池泽究竟怀着何种感情在与自己接触。
无论是交往还是“结婚”，一直以来温渊都仅仅是把它们当做小孩子不好笑的幼稚玩笑话而已。
然而池泽似乎却一往情深地当了真。
一是一，二是二，池泽的世界严格践行着此条真理。他说出的话也一样，是就是是，真的就是真的，没有任何弦外之意。
包括这次，池泽也是真的想坦白些什么。但也真的如他所言，他还没准备好。
匪夷所思的是，温渊竟然真的不想继续怀疑下去，这次他宁愿相信自己第一印象感受到的。
“好吧。”
“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当务之急是完成任务。”
“至于擅自行动的事。”
“我不会上报。”
“让它也变成秘密吧。”
如果好感条可以数据化，不难看出池泽现在的状态：“温渊你真是好人，我现在更喜欢你了。”
“以前也很喜欢，但是现在的喜欢是这——个。”池泽边说边把两手距离无限拉宽。
莫名其妙被发了张好人卡，温渊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半垂下眼皮，凝望着自池泽身上泄露出的黑色浊气。
因为刚刚动过手且情绪大开大合过的关系，浊气要比平时更浓厚，偶尔遮住池泽，仿佛要把他吞噬殆尽。恰好池泽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黑与白的对比更加明显。
池泽不是祟。
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温渊以此为了结预备揭过一切。
他指向那还未消失的红色感叹号，向池泽传授经验：“让人倒霉但是不可以做的太过分，比如让他摔跤的话不可以骨折，破皮的面积也不能超过手掌大小。虽然有专门让人倒霉的咒，初学者掌握不好力度，一般不建议直接对人使用。”
刚刚犯错的池泽此刻异常踊跃地想要表现一番：“我知道一种很好用的倒霉咒！”
温渊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池泽周身的一丝浊气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那人身体，这是池泽施法的证明。
顾不得思考池泽法力来源，温渊一心只有任务目标的安全。他一把按住池泽的手，防止池泽再闯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祸，忙问道：“那是什么咒？”
“倒霉咒。”下意识答完了，池泽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
看到温渊的反应，池泽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又做了错事，他惴惴地补充：“这个咒不会害人的，只是让两个人的运势转移。他的好运会转移给愿主，愿主的厄运转移给他。而且这个咒时间很短，只能维持三天，应该没关系的。”
听描述，这分明是转运咒。
咒之所以被称为咒，与术法区分开，唯一的评判标准就是看它是否中立无害。
即使有些劈山倒海威力强大的法术，它依旧是中立的，因为用途好坏全在于施术者本身。但咒不一样，每种都是损人且不一定利己的存在。
哪怕是温渊刚才提到过的倒霉咒，严重的话也能轻易夺人性命。
“你怎么学会的？谁教给你的？”
两句叠加起来像是审问似的，温渊停顿片刻，缓和语气再开口：“这个咒不是很好，万一用错了容易反噬到你。我想知道，你是从哪学到的？”
“我自己想到的。”池泽闷闷的，一脸不解。
“以前用了这个，大家都很开心。”
转走了别人好运气的家伙当然开心，温渊无奈归无奈，却又不能把全部责任怪在池泽头上。
这种给颗糖就能被人哄走的性格，要说人生前半段没被利用过才稀奇。而眼下的情况，要怪只能怪自己看管不力，没能及时阻止池泽。
把锅揽到自己头上后，温渊已是心力憔悴。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面前还有一个更需要安慰的池泽。
在池泽的视角看来，今天一定诸事不顺。而自己还在到处地找他错处，于是更委屈了。
嗐，还能怎么办，温渊忍不住放柔了语气。既不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也不是让人耳朵生茧的大道理，单纯地哄一哄罢了：“没关系，以后不用就好了。不知者无罪，以前不是你的错，以后知道问题了改正了就好。”
“你……”温渊的善良换来了池泽的口出狂言，“你像我妈妈一样好！”
“？”
“我好喜欢你。”
说着说着，池泽不管不顾地紧紧环住温渊腰身。
方才还对池泽牵手各种不适应的温渊，经过一系列又是当街壁咚又是大喊“妈妈”的经历，他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能自我开导，小孩子突然想抱一抱妈妈很正常，只是他倒霉一点被当做了替身。
这个任务也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虽然跟池泽想要的不同，但最终结果一样：感情升温有了，亲密接触有了，甜甜蜜蜜……暂时还没有。
不能把转运咒的事情如实汇报上去，更不能暴露施咒者是池泽，温渊只好亲自上阵待在那个中咒的倒霉蛋身边贴身守卫三天三夜，根本没时间和池泽腻歪。
所幸双方都是普通人，不至于时时刻刻深陷刀山火海的危险境地。最后也只是鞋带连续散开四次，喝水烫到舌尖，走到树下被飘落的树叶打脸等微不足道的小事。
生活里微小的幸运是“小确幸”，他只是活该地遭遇了属于自己的“小确霉”。
尽管这件事得以平静地解决，温渊却不得不深挖曾经被池泽施加转运咒的另外几个倒霉蛋。
好在虽说池泽不识大体不明是非，他也没傻乎乎地直接施展永久转运咒。第一次用只能维持几个小时，应该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即便后来池泽法力增强，也因为感觉施法会胸闷而收敛着自己的施法力度，最后那转运咒大约仅能维持几天而已。
至于法力来源，池泽也说不好从何而来。他没经历过系统的修炼，施法步骤乱七八糟，常常根本用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误打误撞摸索出一个转运咒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成果之一。
“反正就是有一天，突然感觉自己有了一点点。等它慢慢变多了，身边这些黑色的东西也变多了。我看见其他人身上也有，虽然没我这么多，但是以为大家都这样，也就没太注意过它从哪来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