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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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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池泽小错不断。即使拼好神初有成效，功过相抵，温渊也有些忍无可忍。
坏消息是，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否则还能怎样？真把池泽扭送神界风纪院了，以后求天告地各处奔走托关系救池泽出来的人还是温渊自己，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但天天跟在池泽身后收拾成堆的烂摊子，温渊也有些吃不住。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上越来越怠惰。
好比今早，电话响了到最后几秒，温渊才迷迷糊糊地划向接通。
“你是睡猪成精吗？”
听这不客气的开场白，林多没跑了，句式也是她爱用的。林多从来不会和工作扯上关系，那就还能继续赖床。
简单明了下了判断，第二步是猜测林多来意：“你自己去食堂吃早饭好了，不用等我。餐盘在左边，吃完饭放在右边的回收处。”
两人结伴去食堂不一定是感情好的证明，也可能是主仆关系，温渊如是说。
神界不限制工作时间，温渊也确定了今天不会有新人报道。粗略一算，他最少可以睡到上午十点半。
现在才……温渊瞟了一眼时间，六点五十分。
“林多今天为什么早起”的疑问刚刚在脑海中形成，下一刻答案便咆哮而来：
“论坛出事了，你最好祈求大家都像你一样早睡早起没刷到那个帖子。”
身兼多职是这样的，身为论坛唯一管理员，也是唯一负责人，温渊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一般出事不算事，连林多都认为麻烦的那才真是大祸临头。
尽管温渊希望能给自己一个缓冲时间接受现实，可理智又告诉他“逃避无用”，逼迫他开始工作。
打开论坛，果然够刺激：
“我怀疑新入职的同事是邪祟”正挂在热帖榜前十。
光是标题已经吓掉温渊半条命，最近新入职的只有池泽，池泽身上那想藏也藏不住的浊气说他不是祟也够勉强。
但是池泽是祟吗？他验证过，没有丝毫被祟附身的迹象。除了偶尔不通人性，阳光开朗得比他都像活人。
温渊恍惚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个丑娃娃到处推销非要让人承认他是童模的怪人。
但是池泽不丑，可以当童模。
不对！
温渊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两拳醒醒脑子，当务之急是先点进帖子确认是不是真的和池泽有关。抱着一丝“万一是误会”的侥幸，温渊颤抖着双手点开它：
“我也只是猜测，不一定准确，要是误伤先行致歉。”
“我是在食堂见到那个同事的，因为身上浊气太多所以一眼就注意到了。”
“我一开始以为哪个战斗组的同事刚出任务回来不小心蹭上的，所以没太在意。”
“但是我琢磨了一晚上，蹭到的话不该有那么多浊气。”
“我没怎么见过邪祟，所以不敢轻易下判断，但是肯定有其他同事见过他，所以希望大家一起鉴定一下。”
虽然贴主的本意是好，如果真被邪祟附身就帮同事除掉嘛。可是，如果真能轻易去除，温渊也不至于毫无动作。
那浊气和池泽长在一起，除掉它池泽也要跟着没命。而池泽又是活生生的人……不能妄动。人身上凭空长浊气虽然前所未闻，但一定有比一口断定池泽是邪祟更合理的解释。
来不及细想，温渊根本无法驱动手指下滑，脑子里只剩下乱糟糟为池泽开脱的说辞。稍微冷静了些后，温渊才想起自己管理员的身份，他根本没必要回帖，直接一个“请勿造谣传谣”封掉帖子即可。
而一味堵嘴并非良策，它只能暂时缓解。要解决此事，非得拿出证据不可。不然别说池泽，温渊自己也要搭进去倒赔一个包庇邪祟的罪名不可。
懒觉泡汤温渊也不心疼了，匆匆换上衣服洗漱。他已经提前确认过此时池泽醒着，并交代了让池泽在宿舍等他。
简单收拾好自己，温渊直冲池泽而去。
一路上温渊脑子不停，要解决此事一点也不难，只要做几个伪证糊弄一下。他真正担心的是，池泽得知了会想什么。
千万别做傻事。
“池泽，是我。”
敲了三次无人应，温渊试着拧了拧门把手，却发现门根本没上锁。宿舍是一室一厅的标准布局，客厅无人那就是在卧室。
池泽很乖，答应过要在宿舍等着必定不会乱跑。
即使自己缩在床上一声不吭地落泪，也不会乱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窗帘紧闭的房间内只有门外射进来的光是唯一的亮色，它被门框禁锢，任凭怎么努力也摸不到池泽。
看不清逆光而来的人的面容，池泽却认得那是为数不多可以信赖的存在。
“我来到神界之后才知道黑气是不好的东西，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祟。我想把一切搞懂了再告诉你，但是我又真的很害怕……”
抬起脸，一双通红的眼睛下还挂着团黑。不仅大哭了一场，还熬了夜，怕不是昨晚刷到贴子后看了一宿。
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没两句便哽咽住了：“要是我真的是坏蛋怎么办？”
此前池泽已经有了这种预感，所以分外忧心自己不能继续留在神界。
原以为努力一点多做贡献就好了，以为他发明的拼好神大获成功就好了，这样即使暴露身份大家也能知道他不是坏人。
可偏偏事情在他一事无成的时候早早败露，打得他措手不及。辩解的话在聊天框里删删改改，最后一句也没发送成功。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
按住池泽的眼角和眼尾的穴道轻揉缓解红肿的眼，温渊以额抵额：“没有哪个坏蛋被怀疑后是躲起来哭鼻子的。”
还哭得稀里哗啦惨兮兮，好似已经是被抛弃的流浪小狗。
“对不起。”这句一直以来都是池泽的台词，虽然温渊谨小慎微惯了，但诚心诚意地对一个人道歉还是头一回。
需要道歉的地方太多了：“对不起，我没能早点发现那个帖子。其实他不是想说你是坏蛋，他是担心你被坏蛋附身。”
不要再说不必要的话解释了：“总之，对不起。”
“这件事是我的失职，我会把它好好解决。至于你是谁，我们之后再一起调查明白。”
好听的场面话一股脑先说出去，好歹能安慰下池泽，尽管温渊对于如何妥善解决此事依旧没有头绪。
他能想到的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烂点子，池泽身上浊气一日不除，早晚会引起新的怀疑。把池泽藏起来不见人，则是更烂的点子。
与温渊相熟的神界高层，凭他们的威望压下此事很容易，但无疑是坐实了池泽的身份。一利百害，不值得。
难道要去求那位不成……
神界成员与天同寿，耐不住寂寞跑出去游山玩水的大有人在。那位是一个，李奈是一个。
因标榜自己更顾家，约摸每隔几个月李奈会常回家看看，不过常被打趣为招摇撞骗的神棍回来躲灾。一开始还假嗔戏弄一下不知情的家伙，后来玩腻了欣欣然接受了神棍之名。
因此，李奈这次没听到熟悉的迎接声，他反倒不习惯了。
“瞅啥呢？”
从背后突袭一位专心致志刷论坛的同事，吓得人差点掉凳。他看清肩膀那只手的主人，生气怒骂转而变成了调侃：“哎哟，李大神棍回来了，请坐请坐。”
“免礼免礼。”李奈回敬了一个示意平身的动作，“今天我一回来就看见你们个个抱着手机，新时代的东西有这么好玩吗？”
“不是玩。”同事神秘兮兮地把手机凑到李奈眼前，他知道素来宣称返本归真的李奈没有这种高科技，“你看，神界好像混进来一只祟。”
“别划那么快，我眼晕！”
手机的大概用法李奈还是知道的，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手指头戳戳点点就行了。同事放心地把手机丢给他，任由李奈自己慢慢研究。
不至于连阅读能力一并退化掉，简体字对李奈来说没什么阅读难度，刷了几条回帖，他便大概弄清楚事情缘由了。
“真有意思。”越往下划李奈笑意越深，他纯粹的找到乐子后开心的笑，“这年头什么腌臜东西都敢欺负到我们头上了，真当神界无人坐镇了吗。”
“难说，谁知道它想干嘛。哦对了，我存了张照片，你要看吗？”
“照片又拍不到浊气和邪祟，看它有什么用？”这也是李奈轻视那所谓高科技新技术的原因之一，包括神界照猫画虎搞出来的那套系统。
神界没落，它不一定是主因，但一定是功臣之一。在李奈看来，像以前那样把人手全部放归人间才能让神界回归生机。云游四野是修心，惩恶扬善是卫道，这才是神界的本质。
一个个死板地固守此地，怪不得现在的小辈越来越无趣。
点的就是被捡回来的那个小东西，甫一见面咬了他一大口的那个。现在长得更是一身老气横秋，毫无朝气。
听说被安排去管后勤打杂去了，挺好，正适合那循规蹈矩的小子。
照片已经被同事点开，李奈也就顺便瞄了一眼。可当他看清照片上的人脸，还是没忍住右眼一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