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监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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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DH大厦二十楼的主会议室，空间大到几乎占据了楼层半个面积，配合着近五米的挑高和黑白灰的主体色调，带来无形的压迫。层顶极亮的光线，在室内横平竖直的线条上静静流淌，每一处转角都彰显着冷漠理智的工作态度。
会议室里静的可怕，项目执行人贴着话筒，一板一眼地进行汇报，换气的频率都被尽可能的降低，没有半分懈怠。
下面坐着百来人，穿着规整统一，认真或走神且难以判断，但无一不在低着头记录。
“叮——”
消息提示音响起。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内被放的很大。
台下的人识趣的没有抬头，汇报人也随之屏气停声。
原因无他，声音的来源是那位。
——正坐在行政首长的左手边，年纪轻轻，俊朗挺拔，身着精致昂贵的深色西服的最高执行总裁，朝日郗拿起手机，表情一如既往笑得温和。
熟悉他的人却知道，对于这种非典型面瘫而言，他的嘴角反常地上扬了两个像素单位。
朝日郗握着手机站起，向汇报人抬了下手，示意会议正常进行。
身边的助手快步走到会议室后方，为朝日郗推开大门。
朝日郗步频不变，步子却迈得很大，脚步落在深灰的地毯上，吞没了声音。
汇报继续。
朝日郗大步流星地走到DH大厦A座的正门。
身后的助手不明所以，也一路小跑地跟着，心中暗暗揣测，这是哪尊大佛要来？探目望去，玻璃明净的大堂前门除了安保，空无一人。
朝日郗停下脚步，站直身体，在玻璃的反光中抬手理了理额前清爽利落的碎发。
一旁的助理看得目瞪口呆。
片刻后，前门有黑色卡宴停下，后轮扬起尘埃。
带着白手套的职业司机利落地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小助理先看到的，是一只指节修长，莹润如玉的手。手腕扣着一支价格不菲的机械表，折射光泽。黑色的腕表，衬得本就白皙的皓腕，更是透亮。
简直是，白的晃眼。小助理暗想。
来人上身仅着一件毫无装饰的polo短袖，下身是熨帖的休闲裤。简洁，平整，线条流畅。却让人挪不开眼，只因为他无比璀璨，只能用璀璨夺目形容的外貌。
美人在骨也在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每一笔都落在他该在的地方，眉眼如画，目若点漆，像是造物主的毕设，一股脑将前生所有美育的熏陶倾注在此人身上。简直令人嫉妒造物主的过度偏爱。
身边上司的动作唤回助理的理智，他猛地挪开视线，暗自警告。
朝日郗含笑迎着朝谕走去，四周是掩盖不住的愉悦气氛。
“终于被我等到了。”朝日郗从收到信息那一刻，开始涌出的欢畅，在见到朝谕后，终于登上顶峰。
“上楼吧。”午后四点的太阳依旧刺目，朝谕眯了下眼睛，无视朝日郗的话，出声道。
朝日郗让身后的助理带路，这是朝谕第一次来公司。
虽然是带着目的来的，但朝日郗无法不开心，没什么比和朝谕片刻的独处更重要。
助理弯着腰，伸着手，一路将人引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等骨瓷盘托着醇厚的咖啡放在桌面，朝谕和朝日郗两人已经坐下。
“看看合不合口味。”朝日郗弯着眼睛，实际上他对朝谕口味的偏好有十二成的把握。
朝谕托着瓷盘，温度正好的咖啡贴近唇边，轻启薄唇，浅啜一口。
不甜不涩，恰到好处。
和朝日郗给别人的感觉一样，分寸得体。
“不错。”朝谕放下杯子，脸色平淡的评价。
看表情，完全猜不出这是一句夸赞。
闻言，朝日郗眉梢暗挑，看来小宝这次来的目的还挺难办，这都知道巧言令色了。
朝谕吝啬表达喜欢，或许是不用表达，就会有人将他喜欢的送到眼前。尽管如此，还要哄着他接受。
大部分情况下他的喜好都要靠观察和猜测。朝日郗钟情这个游戏，探索朝谕是他不知疲倦的乐趣。
朝日郗心中同时闪过一丝莫名的、隐晦的不快，因为朝谕的生分，即使是一句不像样的夸赞，他也不希望朝谕觉得需要付出什么，在他这才能得到回报。
只要他有，只要朝谕需要，即使没有，他也一定想尽办法奉上。
朝日郗让站在身侧的助理出去，双肘撑在膝盖上，交握着双手，是谈判的常见姿态。
但他的目的不是为公司谈判谋利，而是为自己谋福利。
“小宝需要我做什么？”朝日郗直直开口，谈判最忌讳过于主动，会让谈判对象觉得急于求成，缺乏耐心，而很好拿捏。
但这显然不是用来对付朝谕的一套。
朝谕毫不遮掩，也不在乎自己的要求在别人听来是多么异想天开、胆大妄为，开口道：“以太区项目让我来做。”
“好。”朝日郗答应的很快，几乎没有一秒的犹豫。
即使朝谕要的是他最高决策人地位，他也会拱手让出。
值得让他考虑的只有，朝谕想做的这件事，会有哪些阻力，他又该如何帮朝谕铲除。
以太区的项目油水很足，朝宗明那帮早就虎视眈眈，就差将野心勃勃想要吞下这块肥肉的欲望写在脸上。他本不想理会，顺其发展，谁能吃下算谁本事。但当朝谕想要时，事情的性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使不择手段，他也会帮朝谕实现目的。
朝谕面色不变，像是早预料到朝日郗的态度，他提起杯子，却没有喝，开口道：“你通知下去就好，剩下的不用管。”
说完，让咖啡划过舌尖，烘焙咖啡的香气慢慢充盈鼻腔。
朝日郗无条件相信朝谕，他一向是个聪明有腕力的孩子，从小就是。
“有趁手的人用吗？”他继续开口。
朝谕垂下手，好像在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说：“有，但来点聪明的人更好。”
“我这几天安排过去。”朝谕的事就是一等一的大事，朝日郗从不马虎敷衍。
“嗯。”朝谕闻言微微抬眸，浅色的眸子凝着朝日郗，继续开口，“你忙吗？”
潜台词是忙我就先走了。
朝日郗哪里不清楚，但问就是不忙。
他面不改色的在手机上给每一个任务都按了取消，然后在朝谕的注视里神色坦然地说道：“不。”
朝谕扯了下嘴角，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始拆穿朝日郗拙劣的谎言。
“这里离浅水湾不远，等下和哥哥一起回老宅休息吧。”朝日郗目的明确，直勾勾地望向朝谕。决策雷厉风行的总裁，此刻却没把握的很。
朝谕看着他，朝日郗在对视中忍不住眨了眼，朝谕睫毛很长，虽然比喻失当，但很像橱柜里的娃娃。只不过朝谕不会是那样死气沉沉的玩偶，他会永远鲜活，永远做世界的王子。
朝谕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朝日郗挂着笑，眼里闪过一抹惊喜，朝谕上一次在浅水湾住下，已经是正月的事了。这怎么不让他愉快，更何况……
他不知想到什么，敛下眼中的情绪，说道：“真令哥哥开心，小宝坐一会，等一下就回家。”
回家，多么温暖的两个字，朝日郗笑得更真切几分，几乎透过眼底，映入心脏。
他从客椅上起身，站直身体，大步走向办公桌。留意朝谕的短袖，将室内温度调高一点，才拿起鼠标点向会议报告，粗粗扫了几眼，将它拖入代办。其余的工作也得到了同样的处理。
他现在只有最最要紧的事，回家，和朝谕一起。
朝谕和朝日郗从专属电梯下楼，一米八几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就是赏心悦目，更何况两人均不凡的外貌。
经过的人或多或少都分去眼神，好奇心让他们忍不住八卦走在总裁身边的这个大帅哥究竟是谁。
真的太帅了！对这张脸而言，再多的形容词都显得苍白，只有肉眼才知道冲击力有多强。
惊鸿一瞥最引人牵肠挂肚。
专车早早候在楼下，司机拉开车门等候。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朝家的司机就进行了大换血，更是进行了严格地教育，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车程很短，很快商务车就已经转入老宅居住区。
两人在主宅餐厅用完简餐后，朝日郗散去侍从，亲自带着朝谕走上主宅三楼，推开最里侧主卧的房门。
朝谕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异色，“这间？”
“很早就准备好了。”朝日郗阖上房门，走到房间中央，“以后都会属于你。”
朝谕不想深究话里的暗喻，绞尽脑汁思考别人的意图不是他的风格。
他擅长坦然接受这一切。
“住不习惯可以来隔壁找哥哥睡。”朝日郗玩笑道，他希望，但朝谕不会。
朝谕冷眼瞥去一眼。
朝日郗终于明白话本里的“嗔”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态。
他不再多言，嘱咐朝谕早点休息后，就转身离开。
朝谕扫过这间屋子，一些人头破血流也要争的东西。
也不过尔尔。
朝谕泡在浴缸中，瓷白的皮肤染上粉黛，半晌才裹上浴袍湿着头直直走向中央的床。
一墙之隔的朝日郗在电脑屏幕前凝眉，显示器赫然是此刻朝谕的高清影像。
小宝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朝日郗褪去一贯面具般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