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番外5 千灯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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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川偷拆天机阁那日，钧天正对着昆仑镜梳妆。鎏金妆奁里突然窜出条赤瞳黑龙，叼着螺子黛在云海翻出百里墨浪。晨光漫过十二重冰绡帘时，弑神枪幻化的墨龙正盘踞在砚台里，龙须卷着半块松烟墨冲钧天摇尾。
"神君画远山黛的手艺..."烬川忽然从背后揽住腰，沾着星屑的指尖划过眉骨，"比本座布诛仙阵还生涩。"
镜中映出十世纠缠的倒影：第三世烬川蘸血为钧天描的泣妆，第七世寒潭倒影里凌乱的剑痕，此刻螺黛突然化作游龙，在眉间勾出蜿蜒的星轨。钧天反手将君子剑刺入镜面，昆仑玉迸裂的刹那，三百六十块碎片同时映出他鎏金瞳仁里的欲念。
烬川咬开钧天发间玉簪，墨龙趁机将松烟泼满雪色衣襟。未干的墨迹突然活过来，在襟前游出首艳词："冰肌堪蘸墨，玉骨宜描红。"
蓬莱岛的樱雨下到第七日，烬川把弑神枪变成了捕蝶网。钧天坐在倒生树的枝桠间，看他玄衣广袖缠满绯色花瓣，暗金神纹顺着网绳爬进花蕊，惊得千年樱灵炸成漫天红雾。
"第八世你说要酿樱酒..."他旋身将花雾拢进白玉坛，坛底突然浮出他们交叠的倒影，"用本座心头火煨着可好？"
钧天并指凝霜冻住他作乱的手，樱雨却在触及肌肤时化作温泉水。烬川缠住钧天脚踝沉入花潭，水面浮起前世记忆的残片——第五世共饮的鸩酒泛着樱色，第二世合葬棺里铺满干枯花瓣，此刻溺在唇间的却是他喉结滚动的灼息。
子夜惊雷劈开云层时，弑神枪挑着的酒坛漫出奇香。烬川醉眼朦胧地枕在樱根上说“不要离开”，神血顺着树干渗入冻土，刹那间千树花苞同时炸开，每片花瓣都凝着昨夜红帐里的汗珠。
魔界送来赤霄剑那日，烬川正用弑神枪串着雪凰烤。钧天隔着星砂帐见他玄衣燎出破洞，脊背旧疤上凝着冰晶与血珠，在火光里折射出妖异的虹彩。
"试试新得的玩具？"烬川突然挑开帷帐，赤霄剑尖还滴着魔将的血，"用本座教你的惊鸿式。"
钧天旋身避过剑锋，剑气却削断檐角惊鸿铃。烬川扫翻青铜灯树，鎏金瞳仁在明灭火光里变成竖瞳："第七世你使君子剑破我弑神阵..."赤霄突然燃起黑焰，将他们罩进熟悉的诛仙阵，"这次让你三招。"
剑锋相撞迸出星火，割裂的帷幔突然活过来缠住四肢。赤霄剑在掌心发烫，映出前世今生无数个挥剑的瞬间——天衍宗雪夜里刺向他心口的那剑，昆仑巅斩断锁神链的那剑，此刻剑身却颤抖着描摹他颈侧跳动的血脉。
烬川忽然撤剑吻上剑脊，黑焰顺着唇齿渡进钧天灵台：”神君握剑的手...比握合欢铃时还抖得厉害。"
归墟裂缝涌出紫微流火那夜，钧天把弑神枪拆成了龙骨。钧天倚着星砂雕的舷窗，看他玄色深衣浸在银河里，暗金神纹顺着桅杆爬上云帆，将整片星穹烙满"钧天”篆文。
"第九世你乘的渡劫舟..."他忽然从浪尖跃入舷窗，湿透的衣襟贴着滚烫的肌肤，"可比这星舫硌人得多。"
钧天召出君子剑劈向桅杆，斩落的星屑却化作喜鹊绕梁而飞。烬川趁机将弑神枪的残片嵌进船板，整艘星舫突然震颤着冲向归墟。他们在破碎的星云间下坠，舷窗外闪过前世沉船的残骸——第四世漂着桃尸的黄河渡口，第六世载满怨魂的幽冥摆渡，此刻却在灭世般的风暴里，被他用脊背抵住所有震荡。
破晓时星舫卡在归墟裂缝，舷梯下竟延伸出白玉长阶。烬川咬破指尖在桅杆刻下"同归处"，神血渗入龙骨时，裂缝里涌出十万盏冰莲灯，照亮碑林里所有刻着"不悔"的残剑。
天机子送来捆仙索那日，烬川正用弑神枪挑着月老的红线绣花。钧天坐在三生石畔，看他将暗金神纹编进鸳鸯锦，红线突然暴长缠住我的剑穗，在云海间扯出百里红浪。
"你们就爱假正经..."他旋身将红绸缠上雷峰塔，塔尖悬着的梵钟突然荡出凤求凰的调子，"不如本座教你捆仙索的真用法。"
钧天捏诀召来霜雪，红绸却在触及指尖时化作温泉。烬川腕间红线突然分裂成千万缕，每根都系着前世的信物——第二世折断的桃木簪，第五世染血的婚书，此刻最艳的那根正勒在我喉间，另一端缠着他跳动的命门。
子夜梵钟震落积雪时，弑神枪挑着的红绸已裹满西湖。烬川醉醺醺地枕着雷峰塔，将捆仙索系在脚踝打成同心结："仙神当年锁我三百道..."暗金纹路突然收紧，他在剧痛里咬破钧天锁骨，"这次换你永世难逃。"
魔界赤焰兽闯进药王谷那夜，烬川正用弑神枪串着冰莲烤。钧天隔着星火见他玄衣燎出破洞，脊背旧伤上凝着兽血与雪水，在火光里绽出妖异的曼珠沙华。
"尝尝这畜生的心头肉..."他突然削下块焦黑的肉，鎏金瞳仁里跳动着比兽焰更炽的光，"用你教我的冰莲诀。"
钧天挥袖冻住兽尸，冰霜却顺着枪杆爬上他手腕。烬川扫翻青铜鼎，他们在翻滚的星砂里撞进前世记忆——第七世分食的腐鼠，第三世共饮的鸩酒，此刻唇齿间的血腥却混着他渡来的琼浆："神君咬人的劲儿...比当年破诛仙阵时还狠。"
黎明前最后一场雪落下时，弑神枪挑着的兽骨突然开出血色冰花。烬川将兽心炼成丹，非要钧天含在口中喂他。丹丸碎裂的刹那，整座药王谷的雪突然燃烧，灰烬里浮出三百个"钧天”篆文，每个字都缠着弑神枪的残影。
烬川拆了半座紫微垣铸星台那日，钧天正对着天河梳发。他携着十万星砂归来时，弑神枪尖挑着破碎的命盘，将我的霜发与他的墨发缠在晷针上。
"天机子说你命犯孤煞..."他忽然扯断晷针，星砂漏了满台，"本座偏要逆了这天道。"
钧天并指凝剑劈向星图，斩断的星轨却化作银链缠住脚踝。烬川扫翻浑天仪，他们在倾泻的星河里坠落，周身掠过无数命盘残片——第三世注定的死别，第七世卦象中的相杀，此刻却在破碎的紫微垣里，被他用脊背挡下所有坠落的星陨。
破晓时锁星台轰然崩塌，废墟中升起块冰晶碑。烬川咬破指尖在碑面书写，神血凝成亘古未见的命格："千世劫，万载缠，星月为鉴，死生同棺。"
三春约满那夜，烬川在人间点了十万盏长明灯。他们坐在最初相遇的断桥，看弑神枪挑着星轨在夜幕作画。打更人经过时，他突然抢过梆子，将更漏声敲成合卺乐的调子。
"重逢…”“不，我们不会再分离了。”他握着钧天的手在残碑刻字，星砂渗入青石时，所有"不悔"剑痕都泛起虹光，"该把'劫'字改成'缘'。"
钧天笑着咬破他掌心，血珠坠地绽出千树冰花。当年天衍宗镇山碑的裂痕里，如今生出了并蒂莲纹。烬川用弑神枪在莲心刻字，锋刃过处涌出琥珀色的酒液——是十世前交杯时泼洒的合卺酒。
子夜河灯漂满西湖时，归墟口升起万丈星瀑。我们在水幕间穿梭，每个折射的光斑都映着不同结局。重钧突然将我按在刻满"不悔"的寒潭边，弑神枪贯穿冰层的刹那，潭底浮起块新的玉碑：
"千灯缚，万星缠，天地为庐，死生同欢"
十万盏冰莲灯突然飞升，在银河系成解不开的同心结。而药王谷最深处的星砂里，两道纠缠的神魂正化作新的星云，在宇宙尽头撰写着那婚笺。
银河在断桥的残雪上流淌，烬川用弑神枪挑起最后一盏河灯时，灯芯突然窜起幽蓝火焰，在雪夜里勾勒出钧天鎏金瞳仁的轮廓。他偏头望向身侧那人，只见霜色广袖垂落湖面，惊起的涟漪里浮沉着前世今生的倒影 —— 第三世寒潭底未写完的情诗，第七世诛仙阵中纠缠的剑穗，此刻都化作细碎星子，落进钧天发间新簪的冰莲。
“你看。” 烬川忽然将河灯按进水面，墨色的龙形灯影在涟漪中扭曲成他们相拥的轮廓，“十万盏灯都困不住天道，却能缠住神君的衣角。” 话音未落，他腕间月老红线突然暴涨，缠住钧天欲挥剑的手，将两人拽入翻涌的星河。星瀑坠落的轰鸣声中，钧天的君子剑化作万千流光。剑锋划过烬川脊背旧疤时，那些凝结着冰晶与血珠的伤痕突然渗出温热的神血，在空中绽开一朵朵妖异的曼珠沙华。“第九世你说要斩断宿命。” 烬川笑着咬住他耳垂，弑神枪幻化成的锁链缠上两人交握的手腕，“可如今连星辰都在替我们打同心结。”
归墟裂缝深处传来远古钟鸣，声音像是从时间的褶皱里挤出来的，带着千年的沧桑与寂寥。烬川突然将钧天抵在刻满 “不悔” 的冰碑上，冰碑因为这股力道发出细微的裂纹，仿佛在诉说着千万年的故事。弑神枪贯穿冰层的刹那，潭底浮出三百枚被岁月侵蚀的婚笺，每一张都印着不同字迹的 “缘” 字。有的字迹刚劲，有的字迹柔美，却都饱含着跨越时空的深情。“天机子那老东西说我们是劫。” 他咬破钧天唇瓣，血腥味混着星砂的甜腻在唇齿间蔓延，“但劫数尽头，终究是被本座熬成了缘。”
银河突然倒灌而下，将两人卷入时空漩涡。钧天在失重感中看见无数平行时空的自己 —— 在药王谷为烬川疗伤时颤抖的指尖，在紫微城观星台上握紧的命盘，此刻都化作虚影与现实重叠。那些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他甚至还看到了第一世相遇时，自己眼中的惊艳与悸动。他反手将君子剑刺入冰层，剑刃却在触及烬川心口时碎成漫天萤火，每簇微光里都映着烬川鎏金瞳仁里炽热的笑意。烬川伸手接住几只萤火，任由它们在掌心跳跃，仿佛握住了他们所有的过往。
“接住。” 烬川突然将弑神枪抛入星河，枪身化作万千星砂，在他们周身编织成囚笼。星砂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时而聚成漩涡，时而又分散成点点星光。最亮的那颗星坠进钧天掌心，凝成枚刻着 “烬川” 篆文的婚戒，“这是用紫微垣最古老的星辰炼的，比捆仙索更难挣脱。” 钧天看着婚戒，鎏金的纹路在星光下流转，仿佛在讲述着一个古老而又浪漫的誓言。他将婚戒戴上手指，瞬间，一股温暖的力量传遍全身，仿佛与烬川的联系又加深了几分。
子夜钟声震落归墟积雪，十万盏冰莲灯突然化作凤凰，在星瀑中衔来并蒂莲纹的喜帕。凤凰的羽毛闪烁着圣洁的光芒，每一片羽毛都像是由冰晶和火焰交织而成。喜帕在空中飘扬，上面的并蒂莲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绽放。烬川扯开钧天衣襟，暗金神纹顺着锁骨爬进心口，与他颈侧的冰凌花交织成永恒的图腾。神纹与冰凌花相互缠绕，散发出柔和而又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他们彼此的脸庞。“千世劫，万载缠。” 他在钧天耳畔低语，神血滴落在冰碑上，晕开的血色竟与当年天衍宗禁地飘落的烛灰如出一辙，“天地为庐，死生同欢。”
星瀑最深处，两道纠缠的神魂化作新的星云。他们的神魂相互缠绕，如同两条永不分离的游龙，在星云中穿梭。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时，归墟口的冰莲碑上，“千灯缚，万星缠” 的刻痕里，缓缓渗出琥珀色的合卺酒。合卺酒顺着刻痕流淌，在冰碑上形成了独特的图案，仿佛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而断桥下的河水中，无数盏河灯仍在漂流，每盏灯芯都跳动着不灭的执念，照亮了他们携手走向永恒的路。
远处的天际，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它横跨在星河之上，连接着归墟与人间。彩虹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烬川牵着钧天的手，沿着彩虹走向未知的远方。他们的身影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绚丽的光芒中，但他们的故事，却永远地留在了归墟，留在了星河，留在了每一盏河灯里，等待着后人去诉说，去传唱。
在星河的另一端，一座神秘的宫殿缓缓浮现。宫殿的墙壁由星辰砌成，屋顶是璀璨的银河，大门上雕刻着他们十世的故事。宫殿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婚床，床上铺满了冰莲和星砂，散发着迷人的香气。烬川和钧天走进宫殿，躺在婚床上，彼此相拥。他们知道，这一世，他们终于可以摆脱命运的束缚，永远地在一起。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星河为他们闪耀，归墟为他们沉默。他们的爱情，如同这浩瀚的宇宙，永恒而又璀璨。而那些曾经的磨难与痛苦，都已化作他们爱情路上的基石，让他们的感情更加坚固，更加深厚。在这座神秘的宫殿里，他们将开启属于他们的新篇章，书写属于他们的永恒传说。
婚床上的冰莲突然发出清越鸣响，花瓣簌簌剥落，露出藏在花蕊中的鎏金铃铛。钧天伸手触碰，铃铛便发出细碎声响，像是前世他在诛仙阵中摇动的合欢铃，又混着烬川骨笛的韵律。烬川的指尖沿着他腕间的红线游走，神纹所过之处，红线竟泛起金光，在空中勾勒出两人十世纠缠的星图。
“原来月老早就算到了。” 烬川轻笑，将脸埋进钧天颈窝，呼吸间带着星砂的气息，“这些红线，怕是从第一世我们相遇时就开始编织。” 话音未落，宫殿四壁的星辰突然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发光的丝线从穹顶垂下，每一根都系着他们过往的记忆碎片 —— 第三世寒潭里的情诗化作游鱼在丝线间穿梭，第七世诛仙阵的剑影凝成流光在丝线上闪烁。
钧天刚要起身查看，却被烬川揽住腰重新按回床榻。弑神枪幻化的墨龙不知何时游进宫殿，龙尾卷起星砂洒在他们身上，瞬间化作细密的金粉，覆在两人交叠的肌肤上。“急什么？” 烬川咬着他耳垂低语，鎏金瞳仁里映出丝线交织的光影，“这是天地在为我们补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随着丝线不断垂下，整座宫殿开始扭曲变形。星辰砌成的墙壁化作流动的星河，婚床沉入星砂之海，而那些丝线则编织成巨大的喜帐，将他们笼罩其中。钧天在光影变幻间，看见丝线尽头站着无数个自己与烬川 —— 有的身着战甲在战场厮杀，有的素衣对坐共饮鸩酒，每一个画面都在消散的瞬间化作光点，融入喜帐之中。
“你看，” 烬川托起钧天的手，让他触碰那些丝线，“每一根都连着我们的命魂。天道想斩断的，我们偏要让它纠缠得更深。” 说着，他指尖凝出神血，在丝线上写下 “千灯缠” 三个字。神血渗入丝线的刹那，整座宫殿剧烈震颤，归墟深处传来悠远的钟声，与丝线的嗡鸣交织成神秘的乐章。
喜帐中央，突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铜镜。铜镜中不再是他们十世轮回的痛苦，而是无数个幸福的未来 —— 在药王谷共植仙草，于紫微城观星揽月，在断桥边放尽河灯。钧天伸手触碰镜面，镜中的画面突然活了过来，化作光点飞入他与烬川的眉心。
“这是我们自己写的命数。” 烬川将钧天紧紧搂入怀中，弑神枪的力量与君子剑的灵气在他们周身交融，形成一个金色的漩涡，“从此，再无劫数，只有生生世世的纠缠。”
当最后一根丝线融入喜帐，宫殿重新归于平静。星河停止流动，星砂之海化作柔软的地毯，而那面铜镜，则永远地悬在宫殿中央，映照着他们相拥的身影。烬川拾起地上的冰莲，将它别在钧天发间，笑着说：“走吧，去看看我们的天地。”
两人携手走出宫殿，只见归墟已不再是那道可怕的裂缝，而是一片璀璨的星海花园。十万盏冰莲灯在花丛中静静燃烧，每一盏都系着一条红线，红线的另一端，连着世间所有相爱的灵魂。钧天望着这如梦如幻的景象，终于露出了十世以来最轻松的笑容。
“烬川，” 他轻声说，“原来爱真的能战胜一切。”
“当然。” 烬川握紧他的手，“因为我们的爱，比天地更长久，比星辰更永恒。”
在这片由爱编织的天地中，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而那 “千灯缠” 的传说，也将随着流转的星河，永远地流传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番外5 千灯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