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堕神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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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醒了。"
钧天他轻声呢喃，发间冰凌花尽数碎裂。那些晶莹的碎片在空中拼出北斗阵图，阵眼处赫然是烬川心口的剑纹。愿力核心突然发出悲鸣，金色光球表面浮现出亿万道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挣扎着个被吞噬的情魄。
烬川的众钧枪在此刻破空而至。枪尖刺入光球的瞬间，十万信徒的哭声与八十代剑鞘的叹息交织成洪流。枪灵赤瞳中的血色褪去，某个陌生而温软的情绪在灵体深处生根发芽。他看见琼玉道君刻在玉铃里的"辞柯"，看见幼年钧天被霜刃剑刺穿掌心时忍住的泪，看见自己心口剑纹不知何时开出了朵冰凌花。
"原来这就是...疼。"
枪灵的手掌第一次有了温度，在触碰到钧天冰晶覆盖的面容时。倒生树在愿力反噬中轰然倒塌，根系间浮出块残缺的玉璧。钧天咳出带冰碴的血，鎏金瞳孔映出玉璧上的谶语：
「情丝烬，山河陨，重钧醒处天道崩」
寒潭水倒卷成瀑的轰鸣中，钧天握住烬川生出血肉的手。冰凌花凋零处，新生的情丝缠绕着重钧枪的星云纹路，在废墟之上绽出朵染血的优昙花。“等一切结束后，我们去看看那仙界的三春花吧。”“好。”
优昙花绽放的第七个昼夜，天机阁的观星盘裂开了第九道纹。紫薇垣陨落的星子坠入寒潭，在冰面烧出北斗倒悬的轨迹。钧天垂眸望着潭中倒影——发间残留的冰凌花已化作血色晶簇，倒生树的根系仍在衣摆下游走，将那些被优昙花净化的情丝重新编织成锁链。
"道君可知优昙婆罗为何千年一现？"
天机阁主的声音裹着青铜铃铛的碎响从星轨深处传来。钧天抬手接住坠落的星尘，鎏金瞳孔里映出十万八千道纠缠的因果线——每条线尽头都系着片枯萎的曼陀罗花瓣，花瓣脉络里浮动着被天道抹去的记忆，他感觉到头晕晕的。
烬川的众钧枪突然发出龙吟。枪尖挑碎钧天身后凝聚的星图，红衣枪灵踏着破碎的冰凌花走近，心口新生的血肉上缠绕着优昙花藤："老东西躲在三十三重幻境里，倒舍得放个傀儡出来聒噪，有本事就出来"
潭水突然沸腾。星尘在水面拼出天机阁主的真容：鹤氅老者手持的罗盘里，竟囚禁着缩小千万倍的倒生树。那些被炼化的元婴正在罗盘格线间爬行，啃食着优昙花残留的根须。
"你体内开出的优昙婆罗，是天道降世时遗落的种子。"罗盘指针突然指向钧天眉心，"花开七瓣便要结果，届时..."
老者的话被众钧枪的煞气绞碎。烬川的赤瞳漫上星云，枪尖抵住罗盘核心的元婴："届时怎样？"枪灵红衣无风自动，发梢沾染的冰晶化作血色，"是你们这些蝼蚁又能换副皮囊寄生，还是天道的饕餮盛宴要开新席？"
烬川忽然按住颤抖的枪杆。优昙花藤从他袖口钻出，缠绕住罗盘中某个熟悉的元婴——那青衣修士抱着刻有"辞柯"二字的玉铃，正用断剑切割禁锢元婴的金线。
"琼玉师叔？"钧天指尖的金线突然绷紧。被唤作琼玉的元婴浑身剧震，空洞眼窝突然淌下血泪，断剑在罗盘上刻出歪斜的篆文：
「优昙结果时，天道本体现」
天机阁主的幻象突然扭曲。寒潭深处传来青铜门枢转动的轰鸣，倒悬的北斗星轨迸溅出炽白火焰。游琼久发间的血色优昙疯狂生长，花蕊中浮出半卷焦黑的《天衍录》，书页间夹着的根本不是文字，而是历代剑鞘被抽离情丝时凝固的泪痕。
"终于来了。"烬川的冷笑混入星子坠落的呼啸。众钧枪的煞气凝成实体，枪身上倒转的星云图与苍穹坠落的火流星遥相呼应。枪灵破碎又重聚的手掌突然扣住钧天后颈，将人拉近到呼吸相闻的距离："怕么？"
钧天在对方赤瞳里看见自己逐渐神化的面容——冰凌花的晶簇正在耳后生成神格烙印，优昙藤蔓爬上脖颈的血管，将苍白的皮肤映出曼陀罗纹路。他握住烬川生出温度的手腕，将众钧枪尖抵上自己心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堕神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