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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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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什么名字？”
魔怔了吧？
宋杪商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粉红色麂皮绒连帽卫衣穿上，捂着飘起来的黑色卷毛飞下楼梯进地铁口，总算在地铁关门之前挤上去。
他感觉老板比妖怪还难缠，毕竟妖怪不会一直在梦里问自己他叫什么名字。
地铁里人很多，好在现在是冬天，挤一挤倒也暖和，宋杪商把在某购物软件买的十几块钱的橙色帆布包挎在腰间，一手抓住吊环一手看手机。
刚点进去他就看到了昨天那个大爷，往旁边看一眼，居然已经有好几百万人给视频点了赞，还有几十万条评论。
现在的人真无聊。
宋杪商一边嘀咕一边点进去，意外发现网友们讨论的对象大部分是掌镜的那个人，也就是他。
—洛梓Zz：知道我为什么会看到最后吗，我在等问话的人出境，结果？大爷，你太让我失望了……
—33号技师a：你大爷不愧是你大爷，大爷，能透露一下摄影师长什么样吗？
—播贼：不管了，就冲这声音，就冲他那声笑，就算这人长得再丑我也能夸两句。
下面有人回复这位“播贼”，说万一他长得跟水滴鱼一样呢？
—播贼：……我觉得不会这么离谱。
—冰永远会化掉：冷静啊姐妹！帅哥的声音一般很难听的，你要学会反向推导！
宋杪商看得满头问号，首先，水滴鱼是什么东西？其次，帅哥声音难听这种谣到底是谁造的？
他顺手点进搜索引擎想要一睹水滴鱼的尊容，第一眼就被吓了一跳。
怎么会有这么丑的鱼！
鱼丑倒是其次，他记得他当时随口说了个名字，大爷真是的，也不知道给那几个字打个码！果然，已经有人顺着那个名字扒到了底，只是没扒出那个人长什么样，甚至“木居延”这个词条下一条相关视频都没有。
能让你们扒出来就奇怪了。
宋杪商笑话拥有超绝行动力但一筹莫展的网友们，心想三分钟热度，说不定他下个班他们就把这件事忘了。
“早上好啊。”宋杪商和楼下的铜人击了个掌，脚步轻快打卡进公司。
今天前台姐姐带了弓奇品味家的咸芝士拿破仑，宋杪商其实不喜欢吃甜，但来这里之后他已经破了好几次例。
“谢谢姐姐~”宋杪商趴在前台桌面，挖了一勺蛋糕塞进嘴里，和规规矩矩穿了职业小西装的前台聊天，“你好早啊，要是我的话根本起不来，更不用说买东西。”
“我家附近就是各种饮品甜品店，上班路过就顺便买了。”前台姐姐笑着刮了下宋杪商的鼻子，“你今天也很早啊。”
“我那是做噩梦了。”宋杪商看她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公司不许染头发，做美甲还是允许的，但从他来这里到现在，前台姐姐每天都是制服加干净利落的低马尾，简直可以说是整个公司最听话的员工。
“怎么会做噩梦，是不是太累了？”前台姐姐本想试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在看向门口后收回手。
宋杪商跟着看过去，梦里追着他问自己叫什么名字的罪魁祸首理着袖口绕过旋转门，视线掠过这边。
宋杪商下意识缩了下脖子，笑着和老板打招呼，不出意外被无视了。
“去你的！”他和前台姐姐告别，提着自己的蛋糕坐电梯到22楼，刚进门就听到老板在训人。
洛花轻的金毛染回来了，这会正不怕死地找老板汇报。
“你眉毛下面是什么？”老板看起来不太好惹。
洛花轻愣了一下才说：“眼睛。”
“我以为是出气用的呢。”老板阴阳怪气，“抱歉，我的眼睛是用来看东西的，你把头发染回来我看到了，不用专门汇报。”
身后传来一声响，刚到的瓦尼尼笑得打翻了咖啡，老板看过来说：“我还不知道我的员工里有得帕金森的，看来你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瓦尼尼脸皮厚，顶着老板鄙视的目光问：“是吗？”
老板笑了一声，稳稳补上一刀，“毕竟这个病一般60岁以后的人才可能有，你也算天才了。”
宋杪商憋笑憋得难受，在两秒后被点名。
“宋杪商。”
“在。”
“记住我的名字了吗？”
宋杪商原本盯着老板梳上去的头发走神，闻言点了下头：“记住了，你叫瞿西……瞿……嗯……”他瞄了眼老板的脸，“瞿西……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老板脸上有种欣慰的神色，顿时又有了和老板讲道理的勇气：“瞿总，我昨天跟您说的换人的事……”
“没人可换，你先做着吧，也不用急着做完就给我看。”无差别攻击完好几个人之后，瞿西陆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
“瞿西陆大傻子。”宋杪商自然写不出来，无聊地在电脑上给全公司的人画小人图，“这玩意真的是人能写的吗？”
“小小小宋——”瓦尼尼日常串工位，给宋杪商看一张图片，“太好了，我儿子还活着！”
“恭喜恭喜。”宋杪商果断丢下手上的事和瓦尼尼厮混，把那张照片放大又缩小，确认自己只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后脑勺，非常圆润，除此之外他根本看不清后脑勺的主人长什么样，“这是？”
“我儿子啊，连巳秋，昨天跟你说过的。”瓦尼尼高兴地转了一圈，“据说这是他上个月出现在机场的时候有人拍的。”
“我有个问题。”宋杪商打断她，“你既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又怎么会知道这是他的后脑勺？”
“拍照的人认识他，说了这就是巳秋本人。对了，”瓦尼尼把话题甩到宋杪商身上，“你的生日几月来着？”
“你猜？”宋杪商撑着太阳穴笑着看她。
“九月。”对面的外国美女开口，“我记得中国文化中对九月的别称有很多，其中就有杪秋和商序。我猜对了吗？”
宋杪商鼓了下掌：“对咯。”
“那岂不是已经过了，我们要想给你过生日得等到下一年。”瓦尼尼满脸遗憾。
“别！”宋杪商连连摆手，“我最讨厌过生日，烦死了快。”
“一个人不都应该很期待过生日吗，有礼物可以收，还能肆无忌惮吃好吃的。”瓦尼尼有点不理解。
“要收礼就得回礼。”宋杪商笑起来时眼睛是圆的，看起来便格外无害，“既然如此不如不收，我总不能把朋友送的东西换成钱吧。”
瓦尼尼被他说服，“也是。快下班了，你抓紧写吧。”
写，那是不可能的。洛花轻不在这边工作，倒也省得他又和人呛起来。他在22楼溜达，到茶水间拿了个苹果，洗干净后边啃边往窗外看找灵感。
这里是位于南方的直辖市，也是最大的一个直辖市，十二月气温降低，便会在高空形成薄薄的一层雾，层叠的高楼好似被切割成一块一块，确实没有夜景惊艳。可惜住的地方太偏了，不然他高低也是个小有成就的摄影师。
“好涩。”宋杪商龇牙咧嘴地咽下嘴里的苹果块，转悠着找削皮刀，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只好用尖牙把苹果皮啃掉，用手接着果皮扔进垃圾桶。
这下倒是不涩了，就是甜得吓人，他吃了一口就拿在手里走出茶水间。
突然，眼前一黑，宋杪商的眼睛被捂住，他整个人也被人从后面抱紧，瞬间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咽了下口水问：“你是谁……想干嘛？”
“松手，不然我要叫人了。”宋杪商深吸一口气，偏头避开身后的呼吸轻飘飘地威胁。
那人没说话，原本捂着他眼睛的手下移捂住他的嘴，似乎真怕他大喊大叫。
“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品种的流氓。”宋杪商在茶水间的玻璃墙上看到了一个倒影，知道了抱着他的人是个男人，瞬间冷下脸，刚想说什么右手就被握住，被以一个十分刁钻的姿势从肩上反绕到背后，片刻后，抱着他的人松手，无声无息离开。
“……”
宋杪商站在原地愣了半分钟，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耳边，他捂着脖子回到工位问瓦尼尼：“调监控的地方在哪儿？”
“你怎么了？”瓦尼尼立马站起来扶着他。
“有个流氓占我便宜。”宋杪商在心里问候那个人的全家，“我去茶水间拿吃的，刚出来就被抱了。”
瓦尼尼立马严肃起来，“监控室在15楼，我带你去。”
监控没拍到正脸。
那人像是知道监控都安在哪些地方，摄像头只拍到了刚走出茶水间的宋杪商的正脸以及一个踉踉跄跄的背影，很高，抱着宋杪商时几乎完全把他挡住。
“饿鬼投胎吧这是。”宋杪商看着视频最后，他口中的“流氓”咬了一口他手里拿着的苹果就走了，“他想吃苹果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搞得这么吓人。”
“还查吗？”瓦尼尼暂停监控问。
宋杪商摆手，看了眼手里被他啃得很丑的苹果，上面多出了属于另一个人的牙印，“算了，懒得跟吃货计较，我也没那么多时间。”
他把吃了一半的苹果扔掉，推着瓦尼尼回到22楼。
刚回到工位坐下一个电话就打进来，宋杪商倒在桌上懒洋洋接通：“哪位？”
“宋杪商！你拿我名字干什么了？”对面上来先骂了他一句，“丢脸的事就用我的名字是吧，你等着，我已经过来了。”
宋杪商心里说了句要完，坐直解释：“不是我……你朋友那么多，兴许是别人呢？”
“得了吧，你那声音谁听不出来？”背锅侠表示很不高兴，“江北国际机场，一点起飞，四点就能落地，请你准时滚过来挨骂。”
“什么？”宋杪商捂住听筒把手机拿远，“这边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他毫不犹豫挂了电话，握了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静音扔进抽屉最里面。
开什么玩笑，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乖乖过去挨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