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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对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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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怎么办吧。”盖娅挑眉向游野，压力全卸在游野身上。
“结束会议。会议资料同步给星秀和絮佩里。”游野宣布，“先去训练场，摸摸你那小朋友的底子，再看。”
“起来吧白杨。”盖娅站起。
“那我这手怎么办？”白杨向盖娅举起脱臼的手腕。
“把手给我。”游野转向白杨，鬼影一样罩在白杨身上。
咔嚓一声，白杨脱臼的手腕正骨回位，游野松开她。
训练场在维安局大楼中段，有多个分区，盖亚领他们来搏击区域。
“人格系统显示，你极少参加对抗性运动是吗？”游野看白杨。
“嗯，我不喜欢和人有过多接触。”白杨说。
“那你现在你和他多接触接触。”游野下巴扬向燃灯，但眼神仍然分毫没给燃灯，“白杨挑把刀自由发挥，你的刀碰到他，或你让他见血，就算你赢。”
“赢了有什么奖励吗？”白杨在一旁的刀具柜里挑了把趁手的军用刀，两面开刃，有放血的锯齿，重量很有实感。
正当白杨想感叹这刀做得逼真时，游野说：“是真刀，你知道你该怎样做吧？把他当战友？敌人？或只是训练对象？我很好奇你怎样选。”
“奖励呢？”白杨试了试刀。
“你得用你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你到底值多少。”游野转身走向旁观席，声音同时清晰传燃灯方向，“没人愿意做亏本买卖。”
赤手空拳的燃灯垂下眼睛。
“他的训练底子很好。”游野提示白杨道，“但你仍有空隙可钻。白杨，动脑子。”
白杨和燃灯脱掉外套，热身后站上训练垫。
燃灯一看就是练过的，身型流畅，周身薄肌，虽不及游野由年龄和经验加持的成熟和蛮狠，但紧致的全身仍爆发出一种收敛的的野性。
他训练有素的姿态，场上打量对手的冷静气质，让他隐藏在阴郁底下的锋芒天性初露端倪。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了。”盖娅叉起双手对游野说道，“他和你是反的。”
游野笑而不语。
盖娅眼神回到白杨身上，她惯用的右手刚刚被掰脱臼，现在握力大概还不是很稳。
只见白杨垫子上站定，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她的优点是轻而灵活，偶尔狂乱毫无章法，对上略显严肃的燃灯正好。
盖娅宣布开始后，白杨便箭一样冲向燃灯。
然而燃灯快速顺势，一扯白杨手臂反扭再踩她后膝，整套过程行云流水，教科书版精准流畅。
白杨当即跪地不起，刀应声折落。
燃灯面无表情放开白杨，他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但白杨却已经必须撑着膝盖才能站起。
“再来。”白杨咬牙道。
燃灯点头，退开一段距离。
白杨佯装走出两步又反身刺向燃灯，燃灯迅速格挡，眨眼又把白杨撂倒在地。
“再来。”白杨从垫子上爬起，眼睛冒出兴奋的光。
燃灯点头，站在原地。
“不用对我手下留情。”白杨说，“否则我会一次又一次爬起来，直到你后悔。”
燃灯眸子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白杨的语气不由得让他想到连日来游野对他的无视，她也一样在小看他。
他调整呼吸，选择主动出击，白杨再次狠摔在地。
他加重了些力气，可她仍然倔强爬起。
这更令燃灯感到被羞辱的愤怒，他看向场边的游野，握紧的拳头仿佛要证明什么。
白杨又再朝他袭来，破站破绽破绽，到处都是破绽，他将她过肩掀翻。
她连防护动作都不会，但即使在倾倒的空中，她的刀仍紧紧握在手里，不停找寻逼近他的机会。
他轻易将她扔出，她后背狠狠砸进地垫。
“……哈哈哈哈……”白杨仰面痛快笑起来，随后她又再爬起，目光将他锁定。
她眼中那股咬定猎物的势在必得冒犯了燃灯，他抬手朝白杨勾了勾，他的血热起来。
“我现在就想到了至少两种方法可以碰到你。”
白杨揉揉后肩，过肩摔落地的最后时刻，燃灯还是放缓了力度给予她最大程度的缓冲，可她不需要。
她说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保护，她没那么脆弱。
而这，会让燃灯输。
在空翻之中她和燃灯面对面，燃灯那张举棋不定的脸让她十分讨厌。
她很清楚那种姿态，自视甚高，所以不自觉傲慢和蔑视。不用游野提醒，她也知道这种人该怎样对付。
燃灯表情冷得像块冰，摆好蓄势待发的架势，示意白杨随时可以过来。
他体态还是一如既往漂亮，彰显他对身上每寸肌肉的十足控制。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足够实力支撑起他绝对自信。
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却始终遭受游野冷遇，无法获得游野作为更强者的认可。
让他和白杨对打，这种安排简直嘲讽，像狠狠朝他脸上啐了一口。
燃灯克制自己不把这份愤怒发泄在白杨身上。他眼中的白杨，那么小，那么弱，毫无经验可言，混乱到不讲道理。而此时此刻，她竟还不知所谓地对他笑。
白杨后退两步，转身就跑。
在她转身瞬间燃灯就意识到她要干什么——只要超过十米，盖娅在他手环设置的惩罚程序就会启动，尽管他还不知道惩罚是什么。
他拔腿就追，画面搞笑，他想，噢天他到底在干什么？
但他体验到了白杨代表的乐趣，别那么严肃，这不过是一场游戏。
在他即将碰到白杨时，白杨竟抓起往他手上一刺——
燃灯挥掌一劈，军刀再次落地，白杨松垮的右腕又再脱臼，而他竟还掐着白杨手腕继续翻扭，白杨小臂发出不堪承受的骨骼摩擦声！
这响声令燃灯回神，燃灯猛地松开白杨，白杨面朝地落回地垫，右臂完全折转。
“……唔……”白杨趴在地垫上喘气。
燃灯缩回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看自己双手，又看看倒在地上的白杨。
“……我、起不来……”白杨虚虚朝燃灯伸手，“……拉我一把……”
眼看白杨脸色白纸一张，燃灯慌了，赶快跪下身去检查伤情，谁想迎面就是白杨挥来一拳——正中鼻梁，燃灯顿时鲜血直流。
燃灯发怔地看她，整个人呆了，连鼻子的痛都顾不上了。
“我讨厌你这张死气沉沉的脸。但现在好多了。”白杨扬扬沾血的拳头，冲燃灯灿烂一笑。
她仰起惨白的脸对燃灯骄傲说道：“这就是我刚说的两种办法。我赢了。”
燃灯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嗯”，而后露出自嘲的笑容。
面对游野，燃灯像个知道自己犯错的小孩，愿意接受惩诫。他输得不算甘心，但并不垂头丧气，而是痛快擦过鼻血，昂起头颅，将年轻而凌厉的面容尽数展露。
游野仍不看他，只在过来时，拍了拍燃灯肩膀。
“我的奖励呢？”白杨拉住游野，“我要半天假期。”
游野准了，但在此之前，燃灯得送白杨去医院检查伤势。
医疗费用全免，仅仅因为她是维安局的人，哪怕是还未转正的实习生。
这让白杨松了口气，她终于舍得看病了。她习惯性脱臼的毛病就是攀岩时摔伤，没舍得去医院落下的。
走出医院时，她看着自己戴着轻便护具的右手，很开心。
燃灯和她站在空阔的医院花园，面向他还不太适应的天穹之中的夕阳光景。
他知道这是人造的，取材自他们脚下此时此刻正晨昏转换中的星球，再绚烂也非真实。
白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下午六点整，她记得盖娅说燃灯是上民联邦来的。
“我给你变个魔法。”为了感谢燃灯的陪同就诊，白杨决定给燃灯回礼：“抬头，我可以让宇宙熄灭，群星只为我们燃烧。”
啪哒——白杨打了个响指——
转瞬之间，投映在他们身上的黄金余晖覆灭般顷刻消失——
准时关闭投影的透明穹顶之后，璀璨群星毫无保留在他眸中刺放光芒，清晰，明亮，绝对，未经大气层的阻挡和污染，他一时像是坠入星空，和浩瀚同游，和虚无并肩，全宇宙的星群为他耀放——
“好看吧！”白杨仰头，和他并肩而立。
两个人，在宇宙中，在飘浮如母体的星舰四，在羊水般的静谧中，世界只为他们毁灭，又为他们点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