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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礼堂的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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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夜队心可真大啊！”
“？”
沈若临刚坐上宋时愿的车就听到来自驾驶位的阴阳怪气。
“案子没结就请队里吃火锅，今儿一早就跟着顾修白去参加校庆。”
沈若临先是愣了下随后了然，从口袋里掏出颗糖：“白桃味的，吃吗？”
“嗯，你喂我。”
“宋，我觉得我们有点暧昧了，我男朋友知道了会吃醋的，毕竟我还没喂过他呢。”
沈若临边说一边慢条斯理的撕开包装，将糖放到某人嘴里。
“呦，咱小若若终于承认自己是弯的了？是哪只生物拱了我家小若若？”
“夜谁知。”
“哦，他呀，他谁？！”
“夜队。”
“靠！”
车子猛地刹车，后脑勺受到创伤的沈若临很想骂人，最后看了宋时愿一眼，那一眼包含了许多。
而宋时愿并没有跟他对视上，重启车子后在那念经似的骂骂咧咧，大致内容沈若临不想细听，那毕竟还是自己的男朋友，于是靠着车窗眯着眼心里默念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你设的导航去学校干嘛？你不会要拉我做苦力吧？”
“没有，去接人。”
“？那俩个渣男？”
“？怎么就渣男了？”沈若临不是很想把自己男朋友搭进去。
“不管，就是渣男。”
“行，咱不接渣男，咱们接个小孩。”
宋时愿疑惑的看着沈若临，这眼神应该是在想自己的好鬼秘什么时候有的孩子，要不是看这货在开车，沈若临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扑上去把那个脑子扣出来看看这位高材生的脑细胞是用什么做的，浆糊吗？
现在是早上八点，听这音乐，校庆才刚刚开始，门口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校服背着书包的男生坐在保安室里，看来是等了很久了。
男生长得很好看，尤其是眼睛，手里拿着英语书，听到车子的轮胎声，探头看了看，这个男生就是昨天课上被起哄的两个男孩中的其中一个，一直盯着英语书的那个。
“夜星让，上车。”
“沈老师，我们去哪啊？”
“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边喝边聊，本来要带你去诊所的，太远了就懒得。”
夜星让一上车，整个车内就热闹起来了，从后视镜看着这小孩，这脸长得真俊，尤其是这眼睛，漂亮得一塌糊涂，就是整体看上去有点眼熟。
“你俩这么迅速？才在一起多久孩子就这么大了？”
夜星让：？？？
“小孩，校庆也能请到假？”
宋时愿看着导航，他正在查这附近的饮品店。
“没请，逃出来的。”
夜星让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在变声期，尾调上扬，看得出从学校逃出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你看着挺乖的。”
“当然。”
夜星让嘴角弯弯，沈若临听完损友的话终于想起这张脸像谁了。
“云城一中的寄宿制是出了名的，学校规定：除初高三的段一、二，其余年段的段一、二可以自主进出校园。”
“你怎么知道？”
“昨天来踩过点。”其实是以前做交换生来过这，所以比较了解。
“还踩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人贩子。”
沈若临给了个地址，不打算跟宋医生再解释一番，夜星让的笑意更甚。
“可以呀，小学霸。”
宋时愿再傻也是听得懂损友的言内之意。
夜星让露出两排牙齿，就像只萨摩耶一样，露出蜜汁微笑，他该不该告诉这位好看的哥哥：班上的同学都不会叫他学霸而是学神。
“邱寂恒，你知道夜星让去哪里了吗？葛老师在找他。”
班长急冲冲的哐一声的夺门而入，找准目标，停在一个金发小卷毛的面前，毫无边界感的抽了张对方的纸擦汗，听这喘息声，应该是挺急的，趴着睡觉的小卷毛，闭着眼抬头，然后睁开眼看向身旁的空位，拿起水杯抿了口。
“不知道。”
“不是，他不每天都跟你粘一块吗？他…”
呯，是水杯用力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班长对上那张毫无杀伤力，却偏偏能看出写满不开心的脸，一时失语，回过神来，恍然的吐出句抱歉，便离开了教室，周围叽叽喳喳的，谈论的都是邱寂恒不爱听的，突然胳膊被人轻碰，就发现桌上多了部MP3。
男孩做完这事就坐回了座位，看着窗外。
邱寂恒还是戴上了那耳机，用校服把自己的脑袋罩住，无声的说了句谢谢。
“其实你侄子跟你挺像的。”
“？”
夜谁知和顾修白已经到了学校礼堂，当然这几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的校长见到他们又拉着寒喧许久，蓝祁离现在应该还在跟受害人的家属沟通，唐橙还在联系网吧老板。
夜谁知有感觉，要是能联系到网吧老板现在僵住的局面应该就有的破了。
“我侄子？我什么时候有个侄子？”
“大哥，今年过年还是回家看看吧，你姐儿子都上学校初二了。”
顾修白说完甚至有些心疼夜谁知，本来去年票都买好了，突然来案子，打得局里措手不及，回家的打算就泡汤了，也是可怜，夜星让这小家伙因某些原因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活的小叔子，不过他小叔子根本不记得他。
要不是之前出任务去了趟楠溪城，顺路帮夜潼姐接了下正在上小学的夜星让，让他对这小家伙有点印象，因为左眼眼角那有个星星胎记，太抓人眼了。
“今年肯定回去。”
“是要回去了。”
顾修白点头表示孺可教也。
过年确实要带男朋友回家见家长，夜谁知也点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
夜谁知见礼堂的人越来越多，台上的灯光开始频闪，这次看起来办得挺大啊，不像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样子。
“一个上午，毕竟是百年校庆，前面都是表演，我们只要等最后讲话环节在就行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顾修白看了一眼表，离开始还有半个小时，这礼堂太闷了，让他很不舒服。
夜谁知一直盯着舞台最上方的那个吊灯：“白，那个吊灯是不是我们之前不小心用扫把打下来的那个？”
顾修白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捂嘴偷乐：“应该换新的了吧，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当年抽了什么疯，会陪一个幼稚鬼玩金篐棒。”
“当初老班罚我们扫了一年的礼堂我这辈子都忘不掉。”顾修白笑中带着点埋怨的看着夜谁知，对方只是尴尬的碰了一下鼻尖。
“确实怪我，出去走走吧。”
“来吧，小让让，跟哥哥讲讲你有什么烦恼？”
“你还是第一个这样称呼我的，谢谢。” 夜星让接过了宋时愿递来的糖放进了口袋里：“我以为医生都是很正常的。”
“你是在说我不正常吗？小让让？”
宋时愿顿感心痛。
“精神科医生哪有正常的。”
沈若临损完某人，向对面的小孩递过去一张表，忽略旁边捏着衣角的傻狐狸：“来，先填一下。”这张表就是个正常的资料问询。
“没事，别紧张，你们谈了多久？”
问话的是沈若临，夜星让握住笔的手微顿，思考了下：“还没有谈上。”回答完甚至有些颓败，待夜星让填完了表，宋时愿眼角一挑，看着这小孩，没错，他又要搞事了。
“没想到小让让还是个纯爱战神。”
夜星让的小脸刷的红了，宋时愿对此很满意，逗小孩很好玩。
“所以小弟弟你在害怕什么？”
沈若临的声音柔下来，把面前纸收了起来，心理咨询现在才开始。
“我没有害怕，我只是有些…有些不懂？”
“不懂什么，别紧张，你在决定来找我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见男孩大拇指不停地摩搓着食指的关节，沈若临伸出手把那只略显忙乱的手放入自己手心：“其实我是动作快于了大脑。”男孩不好意思的抿抿嘴。
沈若临真的觉得这小孩笑起来太好看了，天生的微笑唇，他想这样的小孩应该要一直笑下去。
“为什么他们不能理解我们…”
“谁？”
“这个世界。”
“嗯，我懂了，不被世俗接受。”宋时愿顿时感同身受。
夜星让点点头，明明是在笑，可脸上就是写着委屈，宋时愿失笑，起身去点了份小蛋糕，果然干净的小孩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我父亲走得早，但是我妈挺有钱的，从小到大从没让我委屈过，我也做着一个乖学生的本职，从不惹事，考试每次都考到年段第一，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这样按部就班，以后会找个漂亮的妻子，会有一个或二个可爱的孩子，可…”
“遇到了他？”
宋时愿大概听懂了，所以还是小孩子心性啊。考虑的未来很片面。
“嗯。”
“能讲讲他吗？我昨天看见也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我乍一看还以为是丘比特呢。”
沈若临对于漂亮的人总是很有耐心，是可以忽略自已那句口头禅：麻烦
夜星让讲到那个人，有些别扭。
“吵架了？”
“没有，就是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理我，用手表发消息也没回，我以为他会来问我去哪的…”
原来是失落了。
“那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好看，心善，很有韧性的一个人。”
“有韧性？我很少听见用这个词来形容人的。”
“他是我以前在楠溪城的邻居家的小孩，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的家长，因为在国外，他家都是个管家在照顾他，我妈对他挺照顾的，经常让他来我家吃饭，他应该是慢热，当时我跟他没有接触太多，第一印象的话就是怎么有男生长得跟天使一样漂亮。后来一起上了云城学院，当时他的成绩不好，经常年段倒数，性格不好，经常跟着赵羽他们去打架，也不爱说话，然后呢？然后有一天他突然说喜欢我，如果他说的不那么随意我就答应了。”
“所以你拒绝了？”
宋时愿连坐姿都变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上一排瓜，当然想法被身旁人扼住了，在沈若临眼里宋时愿就没个正经样。
“嗯，不算完全拒绝，我说如果他下次月考能考到年段前五，我就答应他。”
“然后呢？他考了多少？”
“第六。我也没想到他真的会去学习，我以为他是说着玩玩的。”
夜星让眼睛亮亮的，狗狗眼就这样一直盯着面前的葡萄冰，慢慢地把心里的小九九吐露出来。
“所以你还是拒绝了他？”
看着夜星让咬着嘴唇对着自己点头，沈若临把那句不知天高地厚咽了回去。
“孩子，你可真是太有原则了。”
“那你因为什么喜欢他？长相？”
“莫名的心动。”
“那天周末，我养在宿舍的橘猫从窗户溜走了，那天雨很大，我在贴吧上发了张寻猫启事，过了会他就抱着我的橘猫湿漉漉的站在我宿舍门口，就跟那只猫一样安静的看着我，我…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心跳得很快，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口蹦出来了，我惊觉的发现自己好想欺负他。”
夜星让说完后就把脑袋埋进臂弯里，趴在桌子上。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宋时愿低声嘀咕着，难得的安静，只不过之处无人发声，安静的恍人，导致他这句格外的刺耳。
“那为什么没谈呢？”
沈若临还是温柔的调调，看着趴在桌上的男孩。
“他拒绝了我。”
这个问题夜星让倒是回答的非常迅速，听得岀来是非常委屈。
沈若临叹了口气。
“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妈…我不知道，我不能让她知道！”
夜星让突然的激动令两人一激灵，沈若临不尤得的语速放慢：“那我换个问题，你喜欢他吗？”
男孩的头点得很迅速，生怕迟了。
“那他喜欢你吗？”
这次男孩没有回话了，但还是出口：“喜欢，有好感也是喜欢吧？”
“歪理。”……
宋时愿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喝了口果汁锐评了下。
“星让，我在课上说过早恋没什么，但也是有脑子的早恋，轰轰烈烈的喜欢一个人，我说的喜欢不是爱，你还小，我不可能用两三句言语就能改变你的内心想法，触及到你的未来，我作为一个外人，没有资格，今天我们的聊天并不算是一个正经的问诊，我只是觉得你需要窗口来渲泄一下所以才同意你的邀请，我不觉得你的想法是有错的，是幼稚的，也不敢保证的跟你说大胆去做，我只觉得你需要跟那位小朋友好好谈谈，更应该跟你最亲的家人谈谈。”
沈若临拿起葡萄冰摇了摇，才插上吸管吸了口，眼前的男孩听了一长串下来思考了好久，最后才抬起头说了句：“谢谢。”
“我希望下次你能带他一起来找我，走吧，送你回学校了。”
沈若临讲完这句话，手机铃声恰时的响起，看了眼来电是谁，便起身先走出店里。
“带回去吃吧。”
宋时愿从前台把之前点的小蛋糕提上，塞到了夜星让怀里，他挺喜欢这个小弟弟的，点了点还在发呆的人：“小让让，走了。”
“嗯，完事了，现在就过去。”
“谁啊？”
宋时愿关上车门，沈若临的电话恰好挂断。
“夜队。”
“你怎么还叫他夜队？不应该喊老公嘛？”
“你是真不怕晚上我趁你睡着后揍你。沈若临伸出右手朝着某笑得恶劣的宋狐狸比划两下，后座半装死的夜星让表示这俩人真的很幼稚。
“我把白这家伙落哪了？”
夜谁知看着手机上一个个未接来电，思索着自己把人丢哪了。
“抱歉，跟一个小朋友多聊了会。”
见这家伙嬉皮笑脸的，夜谁知也就没有多问，揪着人进了礼堂，幸好没迟，夜谁知看到老班站在台上向台下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自己这块。
“老班应该看见咱们了吧？”
顾修白举着手机，拍了张老班的“绝世容颜”，一键发到朋友圈和同学群。
“嗯。”
“老班现在是年级主任了。”
“可以啊。”
“最后一个环节了。”
“终于，校庆其实跟以前一样无聊。”
顾修白表示认同，还不如趴在课桌上睡觉，全然不顾坐在他俩身旁尴尬的教导主任。
“接下来有请学院六级优秀学生平岚为即将高考的考生们致词。”
“哇，还有钢琴配乐？有点高级。”顾修白扶了把眼镜，目光随着长得俊秀的学生到了台上，钢琴声响起，演讲也开始了。
“那个弹琴的小女孩长得挺漂亮的。”
“那你可看清楚了，别又把男生认成女生了。”
夜谁知也侧头看了眼躲在暗处的女生，然后呢？他就想起了件好玩的事。
顾修白深吸口气，如果不是人太多，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当场跟旁边作贱的某人扭打起来，他以为这件事会被永远遗忘。
手机电话铃声这时突兀的响起，夜谁知下意识的到了礼堂门口。
“喂？周姐？”
“夜队，接到报案，报案人王婷说自己的女儿安瑶失踪了，报案人现在在局里。”
“谁？”
“自由随风，人生不设限，我们总要为自己拼一把，我们…”
“咚！咚咚！”
“啊！啊！那是个人是不是？”
“怎么了？”
“怎么回事？”
“有个人掉下来了！”
“不是，死人啊！！！”
“安静！”夜谁知在对面一脸懵逼中挂断电话冲到台上，夺过男孩手里的话筒就是一吼。
被夺过话筒的男孩并没有过多表情，没有惊恐，没有害怕，淡淡的看着对面弹琴的学妺露着跟自己一样淡漠的表情，只不过没有看他，而是看着从天而降的尸体。
然而夜谁知这一声吼并没能抑制住学生们的惊慌，礼堂还是照样轰乱，台下的顾修白在被人群挤压中拨打了110
“周姐，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