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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牵手(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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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夏季,海城的天气又湿又热,就算是穿上背心短裤也抵抗不了这股子湿热,只会被晒成“黑白人”。
但即使是这样,也拦不住苦了五天的人们,想要在周末出门大玩特玩的心思。
况知蓝昨晚听见胡不忘说明天要和他去游乐园玩时,他只觉得这个家伙是在异想天开。
他后背的伤那么严重,明天能不能动还说不定了,怎么可能陪他去逛游乐园。
但他说出口的话却还是肯定的“好啊。”
也许也是在弥补曾经问出“去游乐园玩”却没有得到回应的自己。
“如果我明天没事了,那我就陪你去。”
然而神奇的是,第二天他不仅可以走动,甚至连背都不怎么痛了。
明明是那么可怖的伤口,难道他无意间拜了哪位神仙,还得到回应了?
“神仙”胡不忘一大早,天刚亮没多久就起来,认真地打扮自己,况知蓝刚醒,见这场面一阵恍惚,莫名产生了自己和胡不忘像是什么同居多年老夫老妻的错觉。
可惜即使起来得再早,出门也早,仍是斗不过那些排夜队的肝帝,到了长虹游乐园检票处,只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头,看不到尽头。
胡不忘今天本来认真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结果排没多久就将头发全部盘上去了,不是因为好看,而是因为太热了。但奈何不了人长得是真的好看,又加上个子高,光站在队伍里面,就惹得不少人拿出手机偷拍他了。
正在此时,胡不忘手上拿着的手机抖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见张广华在微信上敲了他一下,还发了一条语音。
“看后面。”
况知蓝也听到了语音,跟着胡不忘一起回头,见后面隔了七八个人的位置,张广华从人堆里钻出脑袋,向他俩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余心也紧随着露出脑袋。
“要不待会在门口集合一下?一起玩?”
“不要。各玩各的。”
听见两人的语音对话,况知蓝扯了扯胡不忘的袖子,疑惑道:“为什么不要?都是认识的。”
胡不忘委屈地看回他:“我邀你,是只想和你一块。你和余心关系好,张广华聒噪,要是叫他们了,你还会理我吗?”
“我……”
刚想说“我当然会”,却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子说好像在安慰任性的对象,太奇怪了,不能说这个。
“你……”
“旁边的检票口开了!”
“快去抢第一位!”
胡不忘听见人群里发出的喧哗,回过头,见到队伍旁边又开了个排票窗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知蓝,走啊!”
况知蓝话都还没说完,便被牵着跑。他看着相握在一起的手,一时怔愣:昨晚就是这只手,帮他的吗?
想着想着,他偷偷地挠着胡不忘掌心上面的茧子,身体上似乎还能感受到昨晚从身后传来的酥麻。
“排好队啊,不要挤!”
脑中的旖旎被工作人员一声吼打断。况知蓝回过神来,掐了自己的脸颊一把。
我刚刚都在想些什么啊!正常点啊!
握着他的那只手一有松下来的迹象,况知蓝立马像是躲瘟神一样,把手收回了。
太可怕了,这手不能碰!
*
说好了不等张广华和余心,两人真就不等了。随手在门口处拿了个指引地图便无目的地在园区里瞎逛。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还都没有做攻略,不知走到哪个地方,突然默契地停下脚步,两个脑袋贴在一起,彼此懵逼地看着画得花里胡巧的指引地图。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要不,找个人问问?”
况知蓝说完找人问后,两人又齐齐开始走了起来。可明明门口一堆人在排队进园,但进来后却一个人都没看到,当然,是单指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一个人都没看到。
不远处,穿着小熊玩偶服的工作人员被一群孩子围在一起,家长们站在前面,笑着给自家的孩子拍照。
一个孩子朝着小熊跑去,跑着跑着突然间摔倒了,还是膝盖着地,趴在地上笑都不笑了,没有预兆地哇哇大哭起来。
“宝宝,不哭啊,都是地板的错,爸爸帮你教训他!”
身形臃肿的男人抱着孩子,五官皱在一起,用手拍打着地板,显得十分滑稽。
况知蓝一时走不动道,站在原地被这父亲的模样给逗笑了。
要是他是这个孩子,看到爸爸这个样子,估计都要尴尬死了吧,太幼稚了。
但想着,笑容便不再了。他在与这个孩子一样年纪里,他对爸爸的印象,只剩下那道永远锁上的书房门……
况知蓝不愿再想,一转过头,却看见身旁的位置空了。
胡不忘人呢?
他视线看向那被孩子簇拥着的小熊处,一位“大孩子”正朝小熊走过去,手上拿着的手机,看着就是想拍照的心思蠢蠢欲动。
况知蓝慌了:这家伙不会想要和小熊拍照吧,这都是小孩子干的,太幼稚了!
他赶紧快步跟了上去,想在胡不忘开口请求前,将人拉走。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只见胡不忘笑得温和又礼貌,将手机拿起来,道:“您好,请问我现在在哪个位置呢?”
况知蓝:……
一时不知道是一米九的大个子要和玩偶拍照奇怪,还是当着小孩子的面,对着小熊玩偶问路奇怪。
玩偶服底下的工作人员,顶着厚重的身子,又是比划,又是用胖手指戳胡不忘的手机。小孩子们哪里知道小熊玩偶是人假扮的,只会觉得这个长头发的“姐姐”在和动物沟通,超酷的!
“这个姐姐会和小熊说话唉!”
“好腻害啊!”
最后一熊一人互相点点头。况知蓝竟能从两人的点头动作中读出意思。
工作人员:你懂了吗?
胡不忘:懂了。
“谢谢!”
见胡不忘在一群小孩子炙热的视线中朝自己跑来,况知蓝不好意思地转过身。
他和这个与小熊说话的“姐姐”不是一伙的。
“我知道我们在哪了!”
况知蓝转回来,见胡不忘脸上洋溢着自豪,他都没问呢,就将手机摆在他眼前:
“刚刚去问过小熊了,他说我们现在在这块。”
胡不忘指着手机里面的电子指引地图上的“原始丛林”,看向他时脸上笑容张扬明媚,像只求表扬的小狗。
况知蓝避开他的注视,专注地盯着他自己手上的纸质地图。
来游乐园就是要玩项目的,离这里最近的游乐设施就是“丛林探险”。
况知蓝指着那个像极了景区游览车的玩意,心想:难怪这里儿童多呢,连游乐设施都像是儿童特供。
也好,循序渐进,别一上来就上个刺激的。
“那就这个。”
然而一到游乐设施前,况知蓝就傻了。
不是儿童特供吗,怎么排队的全是成年人?
两人被身后的人挤进密密麻麻的队伍里面,逼着朝入口靠近。
距离入口还要走一段楼梯,当脚踩上台阶时,况知蓝撑着楼梯栏杆往外看,看见一条巨长的九十度垂直轨道,后接两个圆环。
他人这下是彻底傻眼了。
诈骗啊!宣传图那个一片岁月静好的游览车,你跟我说它其实是垂直过山车?
况知蓝转过身子,一看后面的人群,那是下都下不去。
而且,他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胡不忘时,他的脸上明显很期待。
垂直过山车就垂直过山车吧,反正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上一趟的车稳稳停在入口处,车上的人几乎都是飘着从车上下来。
况知蓝看着下来的人里面还有个在吐的,犹豫间被工作人员给推进去了。
刚好就剩下两个位置了,这下是一点犹豫都不再给,一定要上了。
胡不忘坐在车内,在他的前方是一对情侣。
男生温柔握着女友的手,嘴里安慰道:“抓着我的手就不怕了。”
他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况知蓝,又是看看安全带,又是扯一扯压肩的,不安写在了脸上。
确定了不知道多少次,况知蓝还是心慌,想将压肩再往下压一下时,他的手被旁边人握住。
“没事,抓着我的手就不怕了。”
两只手已经是第三次相牵了,可这一次,透过这只手,却带给况知蓝一种无由来的安全感。
似乎握着,真就一切都不必怕了。
才怪……
况知蓝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
问他为什么不闭眼,不是害怕吗?
首先,过山车启动后,他意外地发现虽然看着恐怖,但不会难受,反而这如同在天空上高速飞行的感觉还挺爽的。
其次,他旁边的家伙叫得太大声了!
最后,说好牵着就不怕的手,此刻都快把他手给牵骨折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胡不忘,你能不能放手!”
“啊啊啊啊!救命啊!杀狐狸啦!啊啊啊啊!”
“……”
很好,根本听不到。
“yue!”
一下车,胡不忘就跌跌撞撞地跑去抱着垃圾桶吐了,这一吐,他感觉自己胃酸都要被吐出来了。
这玩意根本就是酷刑!人类太可怕了,yue…
上车的和下车的人都忍不住往这边看了几眼,况知蓝用着被牵红的手不停地拍着胡不忘的背。看着他吐得那么难受,感到有点愧疚,毕竟项目是他点名要玩的,早知道就先查一下再来了。
“好点了吗?”
“好点了……”
胡不忘狼狈地起身,接过了况知蓝递来的水漱了一下口。
刚要走,一抬脚却是又软又麻,差点跪下了。
况知蓝见状,急忙将人扶好。
胡不忘不仅任由着他搀扶,整个人还干脆靠了上去,语气虚弱道:“我走不了路了。”
“那我扶你。”
况知蓝说完像是想到了昨晚自己那被动的样子,窃喜地扶着胡不忘,放在他后背的手狡黠地上下蹭着摸,势要昨晚被占的便宜全都摸回来。
然而才刚摸了一下,就见胡不忘踉跄几步后,重新站了起来,脸色还发白着,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就大言不惭:
“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走了。”
他转过头,却见况知蓝一言不发,想摸他背的手悬在半空,眼里满是失望。
摸不了了,不好玩。
胡不忘:……
他又哪里惹到他了?
知蓝心,海底针。
*
特产店内。
余心正认真地挑选着送给老家小辈们的礼物,时不时地拿着两只落在张广华眼里,就是造型一样,颜色不一样的玩偶,让他参考。
“你觉得哪只好看。”
张广华不置一言,看似沉默,实则在心里“点指兵兵”,点到哪个就决定是哪个了。
“这个。”
余心笑了笑,将另外一只放了回去:“我也觉得这个好看。”
“不好看!拿走!”
余心心下一惊,这声音好像况知蓝。
她循着声音抬头望过去,看见在一副全身镜前,况知蓝皱着眉头,由着对面的胡不忘摆弄自己。
本以为园区那么大,会碰不上,没想到居然还能遇上。
余心拿着玩偶就想上去打声招呼,却被张广华牵了回来。
张广华见到那边的画面,忍不住笑了:“还以为那家伙没戏了,没想到进度那么快。”
“你戴一下嘛。”
“不要,这是女孩子戴的!”
况知蓝看着胡不忘手上拿的扎着两个蕾丝蝴蝶结的白狐狸耳朵发箍,内心感到无语。
“就试一下,拜托。”
胡不忘拿着发箍,双手合十,和昨夜如出一辙的无辜可怜样,看得况知蓝的脾气又散去了。
一声“好”字还没出,对面的人见他有软化下来的意思,便得寸进尺将发箍戴了过去。动作过于粗糙,连带着那常年遮眼的刘海也一起被掀了上去。
此刻况知蓝完整的五官暴露在空气中。
胡不忘脑子里想象的况知蓝不被遮挡下的相貌是阴郁的,可能还带点刻薄。
却没想到真正的况知蓝,竟是干净的,温和的。那对杏眼不知是否天生微垂,此刻竟带着几分纯洁,还有诱惑……
胡不忘没有说话,他就一直盯着这双眼睛看,看得入迷,看得况知蓝脸红。
况知蓝忍不住避开了胡不忘直勾勾的视线,语气带着嗔怒道:“你看好没?看好我要摘了,头被勒得好疼。”
真不知道为什么发箍这种东西会被推崇,卡在头上,勒得他头晕晕的。
“哦。”
听到况知蓝说疼,胡不忘急忙忙地将发箍摘下来。
“没有要买的就走吧。”
“等会!”
况知蓝站在原地,看着胡不忘拿着发箍跑开,又拿着个发夹跑回来。
“你戴这个。”
一块小发夹将垂下来的刘海又再度别了上去。
做完这个动作后,况知蓝抬眸看了一下胡不忘,见他的欣赏之色不需言语,早已盈满在他的眼中。
“买单去。”
胡不忘心满意足地牵着况知蓝的手,朝着收银台走去。
况知蓝看着再一次相牵的手,心里默默数着:第四次了。但这一次他选择回握住了这只手。
他抬起空着的手,轻轻抚摸着头上的小发夹,嘴角露出了一抹不经意的笑意。
*
长虹乐园园内的食费贵得惊人,但真正到了午餐时间,大多数在园内的人们都还是选择留在园内就餐。
但可惜唯一拥有空调的就餐就一个,余心看着座无虚席的就餐点,忍不住皱起了眉。
“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吃吧。”
“没事,就我们两人,很好拼桌的。”
“拼桌……”
余心一时语塞,但又不敢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脸上的表情明显写着为难,盼着张广华可以看得出来。
“唉,那边那个是不是部长和他女朋友啊?”
“华哥!”
张广华听见有人在喊他,循着声音看过去,见体育部里的男男女女们坐在不远处,朝着他招手,心下感到惊喜。
“有位置了,心心我们过去吧。”
没给余心犹豫的机会,就牵着她的手将人一起带过去。
走近点,余心看见之前和他们一起约饭的三人也在,不自觉地感到紧张起来,但张广华没有留意到,乐呵呵地和部员们打着招呼。
“你们也来玩啊,空两个位给我和心心。”
两人坐下后,饭桌上的气氛更加热闹了。
一开始大家都在调侃张广华有了女朋友不带来部里给大家看看,余心还尚且能在这个话题里面“嗯”几声。
到了后面,他们聊上头后,开始聊了许多体育部的事,再聊到什么体育比赛相关的,余心完全一窍不通,她只能沉默地喝着碗里的汤,无人在意,形同透明人。
她有点想走了,小声地与张广华说道:“我吃饱了。”
“那场比赛我还去现场看了!我跟你们讲……”
余心的手顿在半空,上次也是,只要和他的部员们在一起,她的男朋友的注意力不再她身上了,她的委屈,她的尴尬全部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化。
余心收回了手,默默地玩着手机,将自己与身旁的喧嚣彻底隔绝。
*
“啊啊啊啊啊!”
“极限大摆锤”是长虹乐园里的王牌游戏项目,也是比“丛林探险”刺激多倍的游乐设施,以多次,高速,无缝360度转圈闻名于世。
一靠近入口,刺耳的尖叫声便直直传入每个游客的耳朵内,与其他项目不一样,其他项目至少还有几声是带着愉悦心情的喊声,这里的喊声就是纯粹的害怕了。
大摆锤停在半空中,形似疯狂旋转的“大陀螺”,让经历过垂直过山车的胡不忘只看一眼,就感觉眩晕感上涌。
不过幸好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玩项目的,只是拍照打卡而已。
胡不忘举着手机在比对相片里的角度,况知蓝默默在他身后跟着,两人从排队的人群中路过多次。
“他们有说过是在哪里拍的吗?”
“我那时只想去游乐园,哪会问这个。”
况知蓝觉得没有必要一定要在一模一样的位置拍同一张照片,其实能来玩他就已经满足了,但却拗不过胡不忘,他说“他们有的,知蓝也一定要有”。于是走了一整个中午,就为了找到照片上的位置。最后发现,在极限大摆锤这边才能拍到和照片上一样完整的过山车。
但问题又来了,照片里没有栏杆,可在实地无论怎么找点位,到了拍摄途中,大摆锤入口处的栏杆仍然显眼。
胡不忘停了下来,又认真研究了一下。此时这一轮的大摆锤已经结束了,一个旅行团的旅客,他们穿着同颜色的T恤,齐齐从位置上下来,聚在了里面某个位置上,一起拍了大合照。
胡不忘眼前一亮,在他们那个位置拍,不仅没有栏杆,还能拍到完整的过山车。
“找到了!”
况知蓝还在旁边拿着小风扇吹,就被胡不忘拉着朝他寻到的完美拍摄点位走去,绕了几圈,好不容易找到进去的路,结果一看,竟是工作人员通道。
“排队去左边排,这里不能进。”
胡不忘仍旧坚持:“我们只是想去那里拍个照而已。”
“那你们去排队。”
“我们不玩项目。”
“不玩项目拍不了,那是给玩了项目的人拍的。”
胡不忘整个人快要石化了,拍个照都要玩项目。
况知蓝在身后准备开口放弃,话还没说呢,胡不忘就重新振奋精神,拉着人往队里走。
“去,我们去玩项目。”
况知蓝:?
况知蓝一脸不敢置信:“你疯了,刚刚过山车才转两圈,你就吐了,这个可是要转好几圈。”
胡不忘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大摆锤,感觉腿有点发麻。
“没事,刚刚那是失误。我怎么可能会玩个过山车晕。”
况知蓝刚想说怎么不会,就被胡不忘推着去排队了。
大摆锤看着那么恐怖,排队的人却不见少。胡不忘跟着队伍走,越临近入口,腿越软,可怜得边走边扶着栏杆。
人还没上呢,但从脚步上来看,他已经晕了。
这条队的路很宽,排着队时,就算到入口快要上去坐了,也依然有人可以选择往回走放弃。
况知蓝扯了扯胡不忘的衣袖:“你要是实在受不了,你可以走的。我过去自拍也行。”
“不要!我也要在照片里。就留你一个人在,那拍这张照片就没有意义了。”
况知蓝听罢有点不懂这个逻辑:“哪里没有意义了?我不是拍了一模一样的照片了吗?”
“但是,你还是一个人啊。”
胡不忘想伸出手去牵面前的人,但一伸手感觉腿又软了,赶紧把手放回栏杆上。
“我想要的不是拍张同款照片,我想要你知道,你也有了可以陪你去游乐园玩,可以陪你拍照的人,你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孤零零,一个人。
对啊,快乐久了,忘记了自己本就该是一个人。
“而且我想要你喜欢我嘛。”
“谈感情?别傻了,他们这样的人连温饱都搞不定了,你觉得他的感情会超越物质需求吗?”
“我本来就想让你和我做朋友。”
“为什么不和况知蓝玩了?他家里欠了好多钱,我怕他有一天突然来找我借钱了怎么办?”
喜欢,朋友?
况知蓝呼吸下意识地加重,耳朵里一片耳鸣。
“知蓝?知蓝,你别愣着啊!”
况知蓝被胡不忘的声音喊醒,手上也下意识地抓紧了旁边的栏杆。
胡不忘见到况知蓝的反应,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也怕这个转来转去的大摆锤,心情略微好了一点,语气有些飘飘然道:“知蓝,你也紧张是不是?”
“啊,嗯。”
胡不忘对自己好,只是因为不了解而已,他要是知道自己家里是怎么一回事,他绝对不会再和自己再来往了。
“后面的人往前面走。”
况知蓝看着胡不忘的背影,一阵巨大的失落袭了上来。
他很害怕。
害怕这件事情发生,他不想让胡不忘像他曾经的朋友一样,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