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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大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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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清澈，缓缓流淌，水面上漂浮着落叶，倒映着天光。他蹲下来，捧起一口水猛灌下去，冰凉甘甜，渗入干裂的喉咙。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把蛇蛋小心翼翼地放在河边的石头上，开始翻找柴火。
林子里的枯枝不多，潮湿的空气让大部分木头都沾满了水汽。他低咒一声，四处找了半天，才找到几块相对干燥的树枝和枯叶。他掏出打火机，试了几次，火苗总算燃了起来。
细小的火光舔舐着枯枝，慢慢变旺，温暖的光晕在夜幕下跳跃，照亮了他那双疲惫而警惕的眼睛。
等熟了就吃，吃完就赶紧跑路。
王烨盯着火堆，伸手摸了摸身旁的蛇蛋，硬壳冰凉，光滑得像是瓷器。可就在他指尖拂过蛋壳时，突然有一丝异样的触感——
裂缝。
他猛地皱起眉头，把蛇蛋捧在手里仔细一看——果然，蛋壳表面有些细微的裂纹，就像干涸土地上的裂痕，虽然不起眼，却清晰无比，里面已经有一些恶心的粘液流出来，一只好像是蛇眼的东西正在滴溜溜转。
蛇……快孵化了？
王烨一时间有些犹豫，他对蛇了解不多，正想着该不该直接把蛋敲开……
有突兀的响动从林子里传来。
有人？！
王烨瞬间警觉，猛地扑倒火堆旁，迅速用泥土盖住火光，同时翻身滚进旁边的灌木丛里，屏住呼吸，手缓缓摸向腰间的枪。
第一反应是警察追来了。
可当那道黑影从林间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时，他瞳孔骤然一缩——那是一只猫科动物，或者说，看上去像是猫科动物。
它体型修长，足比一头成年老虎还大一倍，毛皮是灰白色的，隐隐带着雪豹般的花纹，身躯流畅而优雅，每一步都透着沉稳的杀意。它的眼睛是淡金色的，在火光消失的夜幕下，幽幽地发出冷冽的光。
王烨死死按住枪，一动不动，心跳如雷。
这是什么玩意？
他在电视上见过老虎，见过豹子，甚至见过狮子，但眼前这头猛兽……它的轮廓太奇异了，像是老虎和雪豹的结合体，可那双眼睛，比任何掠食者都更聪明、更危险，太像人了。
大猫并没有发现他，而是缓缓走到河边，低下头喝水。
王烨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那家伙的鼻子嗅了嗅空气，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火堆痕迹。
它一步步靠近，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前爪在泥地里轻轻刨了刨，鼻尖凑近焦黑的树枝，似乎在分析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它发现有人了。
王烨悄悄后退，手指扣紧扳机，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可还没等他做出决定，那只奇异的猫科动物猛然偏头，看到了他放在一旁的蛇蛋。
瞬间，猛兽的毛发炸了起来！
它瞳孔骤缩，低吼一声，锋利的牙齿闪过一道寒光，毫不犹豫地扑上去，一口咬住蛇蛋，把它叼了起来，整个蛇蛋横满在他的嘴中。
雅阁低吼大叫：坏蛋！坏蛋！蛇蛋最坏了！
可惜它说出来的话，在王烨听起来却只像是野兽的低吼。
“喂——！”
王烨还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那家伙叼着蛇蛋，三两步纵身跃上了一块高耸的岩石，而后猛地甩头——
“啪！”
蛇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掉进了河里！
“噗通——”
水面溅起涟漪，巨大的蛇蛋瞬间沉入湍急的河底，再也看不见踪影。
完了。
他的食物，就这么被扔进了河里，彻底报废。
王烨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奇异的猫科动物，心里一阵愤怒，但随即，他捕捉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它为什么这么讨厌蛇蛋？
就那种本能的恐惧和排斥……
他心里发凉，正想慢慢退回灌木丛，忽然——
“咕——”
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空气骤然凝固。
那只大猫缓缓转头，金色的眼睛直直地盯住了他，眼神不再是单纯的警惕，而是带上了一丝……猎食者的冷漠，那只奇异的猫科动物正盯着他，眼神幽深，金色的瞳孔在黑夜里微微收缩，锋利的爪子缓缓收起又探出，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雅阁疑惑：呀！这是谁呀？
王烨不敢轻举妄动。
他手里的枪里只有五颗子弹，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浪费——特别是用在这只目前看起来还没有强大攻击意图的生物身上，更何况也打不死。
他慢慢地向后挪动脚步，试图与那只大猫拉开距离，手指仍然扣在扳机上，眼睛死死盯着它的一举一动。
雅阁：是人。
那家伙却没有如他所料地发起攻击，而是低下头，用前爪在地上轻轻刨了刨，这是表示礼貌。
王烨一愣，察觉到对方似乎没有恶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雅阁的心里，则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念头——
雌性。
是落单的雌性。
它觉得很奇怪，这个雌性身上没有任何兽人种族的气味，瘦瘦的，毛也短短的，甚至看不出有什么实际的攻击能力。但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月光一样冷静，带着一丝警觉的锋锐，明明很胆小，却还是努力直视着自己，仿佛在掩饰那种害怕。
小看王烨，枪能给它一个教训，全是雅阁自己乱想。
但让它本能地感到愉悦。
好玩。
它轻轻甩了甩尾巴，绕着王烨缓缓走了一圈，耳朵不时轻微抖动，似乎在窥探着什么。
王烨全身紧绷，感受着这家伙若即若离的围绕，手心里全是汗。
它到底想干什么？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鞋子碾过地上的一片枯叶，发出细微的响声，那只大猫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目光随之聚焦在他身上，然后它突然低下头，慢慢地朝他的脸凑了过去。
王烨瞬间屏住呼吸，手指微微用力，几乎要扣下扳机。子弹塞得全是小钢珠，一枪能把这兽头崩烂。
那家伙却没有攻击，只是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脸颊，倒刺挂着他的头发，他吓得魂不附体。
雅阁：气味，喜欢。头发，喜欢。味道，喜欢。超喜欢！天上掉下来的雌性！
大猫想要在原地跳了一个大大的圈，但是克制住了。
湿热的触感让王烨瞬间僵住，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操了我就，这还是个变态猫？
他没把枪举起来，那只大猫却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似的，喉咙里低低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呼噜，后退了一步，继续用金色的眼睛盯他。
他的尾巴慢悠悠地扫过地面，眼神变得有点……奇怪。
雅阁出生不过一年，现在还太小了，还不懂得如何将自己转化成人形求偶，但本能告诉它，这个雌性它想带回家好好占有。
王烨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宣告主权”，他只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反常了。
他慢慢地放松了一些手指，没有扣动扳机，用枪口抵住这家伙的大脑袋缓缓往外推开，仍然保持着戒备，缓缓地试探性地往后退了一步。
雅阁：为什么拿小棍子戳我？拿东西戳人很不礼貌（生气）。
那只大猫盯着他，尾巴轻轻晃动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些什么，最终，它没有再次靠近，而是坐了下来，目光仍然牢牢锁定在他身上，有点薄怒的脾气。
王烨感觉自己读懂了它的表情，才真是天塌了。
疯了？和畜生讲起道理来了？
他在农村里又不是没见过动物，比如猪很聪明，当它向上看人的时候，就是要吃人了，这动物就是要吃他的眼神，只是因为他手里有枪，开始不服气朝他发脾气了！
他直觉这只怪物不想现在和他有冲突——但这并不代表它不会突然改变主意，要杀掉他这个闯入领地的外来者。刚才那一下舔舐让他寒毛倒竖，不寒而栗。
它到底想干什么？
他绷紧身体，随时准备开枪。但那只奇异的猫科动物只是眯着金色的眼睛打量着他，似乎在仔细研究着什么，尾巴慢悠悠地甩动着，像是在思考。
雅阁：这个雌性不会说话吗？
它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
本能告诉它，雌性是应该会发出声音的，像它同族雌性朋友，都会用自己的语言表达情绪，可这个雌性只会瞪着它，一副警惕得快要炸毛的样子。
它试探性地低吼了一声，舌尖轻轻卷起，发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王烨：“……”
他完全听不懂这家伙在叫个什么东西，但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奇怪的韵律，像是野兽的咕哝，又像是某种失传的古语。
它在跟我交流？
王烨喉咙干涩，心跳得像是要炸裂，他很想开口回一句“你想干什么”，但理智告诉他——说了也没用。
这是个动物！动物！！和猴子一样的！你看谁和猴子说话吗？
果然，那只大猫见他不回应，眼里浮现出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果然是另一个世界的外乡人。
它隐约听说过，外乡人初来乍到，是听不懂他们的语言的。不过没关系，长辈说过，只要让他们吃了这个世界的食物，就会慢慢理解了。
想到未来不久他们就能亲切说话了，它高兴地甩了甩尾巴，一双金色的眼睛越发明亮，猛地转身，跳进了森林深处。
王烨愣住。
它……走了？
几秒后，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一个念头——跑！
他不管那家伙是不是暂时放过了自己，他只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他的胃里还空空如也，但根本顾不上寻找食物，生存的本能告诉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一个庇护所。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密林深处的雾气悄然弥漫，夜晚的凉意像是鬼魅一般渗透进骨头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树冠，密密麻麻的枝叶像是张开的手掌，将天空的最后一丝余晖都遮挡住了。
他不敢再犹豫，抓紧背上的旅行袋，借着微弱的光线，迅速朝着密林深处奔去。
他绝对不会在原地等那只怪物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