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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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写了一句诗。
“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如何？”中年皇帝带着笑意看向谢之，那笑意却没达眼底。
皇帝想看他的笑话。
谢之垂着眼帘道：“字是好字，但这内容，臣还是觉得让后宫的娘娘们品评更佳。”
萧重山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可朕就是想听怀素的点评。”
谢之道：“内容也很不错。”
那芙蓉面上渐渐浮了一层红晕，萧重山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继续追问：“哪里不错？”
“陛下若再戏弄于臣，臣便就此告退！”谢之冷了脸，转身就走。
萧重山把纸张放下，叹了口气：“这世上能跟朕甩脸子的，也就你谢怀素一人了。”
“朱雀那孩子怎么样？”
谢之停住脚步，淡淡道：“尚可，就是太过胆小，臣叫他杀个人他都不敢，不知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他年纪尚小，继续调教吧。”
萧重山说着，忽然一字一顿道：“怀素，对他，要有耐心。”
谢之转过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微臣，领命。”
周临觉得索然无味，见到了谢指挥使，又像没见到一样，那天谢指挥使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只露一双眼睛，然而场面混乱，谢指挥使又为人高傲一直背对着他们，导致他还是不知道谢指挥使长啥样。
越是这样，周临对谢之越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他想知道谢之究竟长啥样。
他看着床头的画像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喃喃地问：“你真长这样吗？”
这幅画画得很细腻，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画出来了。
“真有长得这么美的人吗？”
他忍不住伸手去摩擦画中人脸上的皮肤，好似真的能触摸到一般。
他沿着脸部的线条往下，来到嘴唇，画中人的嘴唇纤薄修长，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中间一点唇珠添了一缕艳色。
他缓缓凑近，嘴唇痴迷一般地轻轻点了一下。
他恍然惊醒，抬头，对上画中人那双漂亮的眼眸，薄唇紧抿，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息，好像在高处俯视他，那一刻的羞愧无处遁形，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他怎么……能对谢指挥使生出这样亵渎的心思？
他将画卷起来，想收到哪里，他在屋子里看了一圈，这个地方不合适，那个地方也不合适，最后他又展开，挂回了床头。
这次，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时，他情不自禁地低头躲避。
不过是一张画而已，画得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他真是魔怔了。
朱雀已经在床上趴了七天了，这七天，他吃的是最差的饭菜，盖的是最薄的毯子，他觉得自己要冻死了。
明明是锦衣卫总指挥使谢之的爱徒，却落到如此田地，因为没能杀成王强。
他真的下不去手，那是一条生命啊，即使王强骄奢淫逸，他也没有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过，为什么不能放他一马呢？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头顶响起谢之冷淡的声音：“没能杀掉王强，被打了二十鞭，你后悔么？”
朱雀艰难地抬头看了谢之一眼，只能看到谢之漂亮的下颌线，师父向来都是那么高高在上，他没有见过比师父更好看的人，精致得像一个假人。
可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冷面修罗。
没有感情的人。
朱雀张开干涸的嘴唇，说：“后悔。”
谢之道：“要做一名合格的锦衣卫，最忌讳的，就是心软。”
他根本不想做什么杀人的锦衣卫，他是去年被带进北镇抚司的，此前的记忆都没有。
谢之说他是孤儿，一直在北镇抚司长大，去年生了一场大病，脑子烧糊涂了，把之前的记忆全忘了。
在北镇抚司待了一年，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这里，三天两头的大案要案，他都要被吓死了。
忽然，他的身体被谢之扶起，谢之从来没有主动扶过他，甚至没有碰他一下。
朱雀受宠若惊一般看着谢之，有些发懵。
接着，谢之不知从哪里端来一杯水，喂到他唇角，说：“喝吧。”
朱雀战战兢兢地喝完，水是热的，不至于烫嘴那种热，从喉咙口一直流到了胃里，这是他这七天，喝到的第一杯热水。
暖流流到胃里的那一刹那，他顿时感动得要哭了。
“这七天，要牢牢印在你的脑子里，这就是任务失败的下场，可记住了？”
朱雀说：“记住了。”
“身体恢复好了，重新去杀王强。这次若是失败了，可不是只有二十鞭这么简单了。”
朱雀听得心里一凉。
他没有把握，他从来没杀过人，他真的不敢，于是他鼓起勇气，顶着激怒谢之的风险，胆战心惊地问：“师父，倘若……倘若这次不小心失败了，后果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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