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哥你要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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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义无反顾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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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悠悠飘摇，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域，金灿灿的阳光投射到水面上波光粼粼，一恍惚我着急往四周看，我没拿骨灰盒，周围也没放，松过一口气后我惊觉我靠在许泽韶肩膀上，他手掌伸开为我遮挡头顶的阳光。
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眉骨很高，刚好在他眼眶那里投射出一小片阴影，他粉红色的唇弯弯的，突然他叫我。
“小宁，再看什么呢？”
接着他松开我，一下子跳入大海，平静的水面没有掀起一丝浪花，好似他从来都不存在。
“哥！”
“醒了？”
我睁开眼，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聚焦，妈在我房间里，看到我睁开眼睛她拍拍腿唠叨：
“不好好在家待着又上哪鬼混了？坐起来快坐起来我去给你舀粥喝，看看你瘦成啥样了还乱跑乱跳的，弄得一身伤睡了这么久，要是不知道还真以为你死了，你多跟你哥学学……”
大脑轰鸣杂乱，我不太记得睡觉前发生的事了，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妈端着钢碗和一碟小菜的时候我张开干裂发痛的嘴问她：
“现在几点了？”
“还有一个小时你哥就放学了，你睡了快两天……”
接着，我妈走到我身边揽着我把我的身体给直起来靠在床头上，把柜子上的粥放我手里又给我递勺子，我拿着勺子慢慢往嘴里送着，有点烫了其实。
我垂着脑袋不知道该给我妈说什么，她也不走，只是一味坐在我边上说话：
“你前天晚上去哪疯了？你哥半夜叮里咣当冲了出去，在门槛哪里摔了一跤，把我给吓醒了，披上衣服出去看的时候已经没影了，我当时以为你在家来你房间看了，你房间压根没人，你小子竟然勾结你哥一起骗我……”
握着勺子的手一颤，我轻轻眨了眨眼睛，嘴里嘟囔：“没去哪。”
“瞎说，你哥把你抱回来的时候天都亮了，你上衣上全是血，小宁，咱是不是惹上什么事了……”突然，我妈凑近我拉我领口，我吓到了，往后一躲碗里的粥洒出来了些，“你脖子上的掐痕现在都还没消。”
“没有。”
我低头舀了一勺粥喝进嘴里，那晚许泽韶抱我回来不是梦……
“别光喝粥，吃菜呀。”
我妈拿着筷子从盘子里给我夹菜，把切的大小适中的牛肉片整整齐齐铺在那碗白粥上面，我盯着牛肉片上面的纹理看了看，问她：
“这是许泽韶切的？”
“叫哥叫哥，说过多少次了，都说你跟你哥最亲了吧？你哥昨天晚上放学跑镇上特意给你买了斤牛肉，以为你昨天晚上能醒过来专门又是煮又是腌的……”
说着，我妈用袖头抹了抹眼睛：“我都说了你们俩最好了，你哥还不让我跟你说……”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许泽韶很好很好，但有些过于好了，他对我的好我有些承担不起，所以我抗拒我拒绝。
喝完那碗粥后，隔壁邻居花清婉来了，她带了一个小竹筐，竹筐里有半筐核桃，她扒在我房门前看，我摆了摆手让她进来。
那双大眼睛眨巴着把核桃放在我床边的柜子上，也不太怕人了，我问她：
“看见许泽韶了没？”
“我和他放学一起回来的，只不过半路他说他有事，让我自己走……”
说着，她从竹筐里拿出一个滚圆的核桃，放在手掌中用力一捏，核桃皮碎了，她把那些皮去掉，剥出一个完整的核桃放在我手里。
“我妈回老家带的特产，你尝尝，补脑子。”
我往她脸上扫了一眼，总觉得她在骂我，可看她的时候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解地看着我。
她背上还挂着书包，应该是等许泽韶回来给她讲题，我便问她：
“等他回来给你讲题吗？”
“嗯……”她犹豫了一下，垂下脑袋道：“你要是会的话，你就可以给我讲了……”
声音不算大，但我能听清，她我不算太了解，上一世与她的交集太少，虽然看见她的次数不少，但总是在许泽韶身边。
许泽韶跟她很熟，我觉得她不算坏，但我不理解她最后为什么不肯退步，一口咬定许泽韶。
我笑了笑开玩笑一般道：“拿给我看看吧。”
她突然不说话，也不动，像是猛然间清醒过来手搭在背上卸下书包拿出数学教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诺，你看看——”
我接过书本，是高一教材书上的课后题，其实那时候上课我压根没听，现在也压根不会，本来就是随便说说的。
“许翊宁……”
她突然叫我，我合上书本抬眼去看她，可她眼波潋滟，跟要哭了那般。
我刚准备问她怎么了，她就小心翼翼向我确认：“你跟牛昕谈恋爱了是不是……”
我一看她，她眼神就躲避，像是一个合格的暗恋者，我没否认也没承认，说实话我不喜欢牛昕，也不喜欢花清婉。
“牛昕是不是比我漂亮？”
她继续追问，我没说话，我觉得女孩子都很漂亮，每一个都有属于自己的特点，没觉得有漂亮与更漂亮之说。
“许泽韶也很好哇……”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花清婉对我的变相表白，要是许泽韶知道他肯定会伤心的。
她没再说话了，也没哭，仿佛刚刚她要哭的表情是我看错那般，她一个接一个地拿核桃用手掌捏碎给我开核桃。
听着啪啪啪的声音我也从竹筐里拿出来两颗核桃，捏了一颗发现核桃皮不算薄，需要一定的手劲才能把它给捏开，我总觉得一般女孩子捏不开。
小半筐核桃都要被她捏完了，我没阻止，她右手掌心红唰唰一片，我问她要不要用凉水冲一下，她突然站起身说她要到外面透气。
说着就出了我房间。
手里握着的另一颗核桃被我捏的稀碎，我撑着身体下床牵扯到勃颈上的淤痕，疼的厉害。
眼前一片晕眩，突然间想起昨天搏斗场那个男人，我下意识去摸口袋，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洗过了，那张被血浸泡的纸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我站起身往外走，却看见靠近门口那张桌子上放了两颗桃子，还有一串葡萄，我摘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又甜又多汁。
我妈已经去果店看摊了，许泽韶要是忙完自己的事肯定又是要先去果摊卸货。
花清婉坐在门口的石凳子上发呆，脑后的高马尾有些乱，上面的粉红色蝴蝶结歪歪斜斜，蓝色校服裤腿上也沾着些灰。
南迁的大雁在空中鸣叫几声并排飞着，我突然也觉得无聊，不知道这几天没去学校杨梓辰想我了没。
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些有的没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条穿着蓝色校裤修长笔直的腿跨进我的视线，我情不自禁往上看，天气有些暗，他的轮廓我看的不太清晰，少许光影投射到他脸上，给他五官描绘出漂亮的轮廓。
他眸子里亮晶晶的，我的视线被吸引，于是我们尴尬地对视了好久。
我脸颊上烧的厉害，不禁想到那晚上揽着许泽韶脖子有意无意喊哥的场景，我觉得那好像是故意走丢而受委屈的小猫咪对着找到自己的主人喵喵叫撒娇的场景，面上一时挂不住先躲开了。
“许泽韶，你去哪里了？”
不知道花清婉什么时候跑到我房间把她的书包拎出来坐在吃饭用的桌子上弓着腰写作业，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颗咬了一大半的粉红色大桃子。
“你怎么在这？”
“昨天下午你说要给我讲这道题，一下子拖到了现在……”
许泽韶偏头与花清婉说话，我借此机会跑了出去，还不太晚，我觉得去找杨梓辰聊聊天。
沿着蜿蜒不平整的小路去他家，从外面看房子里只开着一盏灯，旁边收废品站看起来萧瑟荒凉，像是好久都没整理过了。
我弯腰轻轻敲门，敲了两声可有人开门了，开门的不是杨梓辰，而是一个女人，我抬头去看她的脸才发觉她是杨梓辰的妈妈。
“阿姨我找……”
“又是你这个野娃子，我家梓辰今天不在家。”
“他去哪了……”
“你管得着吗？别问了回去吧，求求你别再联系我家梓辰了。”
“啪”一下子，大门在我脸前关闭，门缝里夹杂的灰尘扬起荡入我的鼻腔里，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喷嚏。
猛然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离上一世杨梓辰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有点害怕……害怕这一世和上一世一样。
*
兜兜转转回到家中，妈的房间里仍旧放着还珠格格，“五阿哥”“小燕子”等杂乱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许泽韶的门依旧虚掩着，透过门缝我还是能看清他佝偻在昏黄灯光下的背影。
白色手机放在他堆成摞的书本上，耳机线从手机侧面蔓延连接到他耳朵里，他只带了一只。
我离开时习惯性地把门关上，可我忘了，这种老旧的木门关上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真的很大，还没关紧我就看到许泽韶修长漂亮的手指摘掉耳朵上的耳机，站起身扭头走了过来。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他腿脚是有些问题，走起路来有些瘸拐，我突然想到妈跟我说他摔了一跤……
还抱着我走了那么远的路……
但他现在他义无反顾向我走来。
我心跳竟然没由得来的加快。
他宽大白皙的手掌穿过门的缝隙捏着门板一把把门拉开，我抬眼看他，不难看到他眼睛灌进去的一抹闪光。
一只手松松垮垮掐在我后颈上，我被迫仰起头与他对视，他微微低头，鼻息间的热气清晰扑在我脸上。
我承认我着实被这场景吓到了，我喊了他一声：
“哥。”
“疼不疼？”
他柔软的指腹揉捏着我颈部的皮肉，轻声问我。
“不疼。”
他另一只手塞给我一个东西，我感知到是一台手机，下一秒他双手松松把我搂在怀里：
“等哥有钱了，给小宁买更好的。”
他身上的味道浓郁，我妈洗衣服肯定没有涮洗干净，要不然为什么这味道把我熏得鼻子里发呛。
“小宁，你终于愿意叫哥了。”
“再叫一声好不好？”
我鼻子一酸，低声道：
“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哥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