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注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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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昙倾是个好人。
褚望知第一次遇见宋昙倾，是在一个下雨天。
雾都时常下雨，在阴冷的，几乎看不见光的日子里，褚望知每天都要骑很远的自行车去给谢家少爷谢无厌补课挣生活费。
褚望知并不是一个自怨自艾还自卑的人，他知道，自己出生在雾都，虽然很穷，但被养父母抚养长大，已经很幸运了，所以他从不和人比较。
用褚望知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自怨自艾有什么用，不如拿来提升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只有自己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所以，他拼命考上了雾都最好的高中，接触到了他原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人。
宋昙倾。
漂亮的宋昙倾。
像陶瓷娃娃一样的宋昙倾。
遥不可及的宋昙倾。
开学那天，褚望知拖着养父母捡来的破旧行李箱上楼，行李箱中途坏了，褚望知有些窘迫，但他又不想向周围的人求助。
让他开口求人，比登天还难，他虽然穷，但他有自己的傲气，何况就是一个行李箱，他一点一点地把里面的东西抱上楼不就行了？
于是，褚望知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光明正大地抱起他干净却陈旧的衣服，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丝毫不觉得尴尬地往上走。
宋昙倾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从褚望知身边经过，不经意地，淡然地，问了褚望知一句：“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褚望知婉拒了他的提议，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但在听到宋昙倾的声音时，褚望知的心忽然平静下来。
他远远地朝宋昙倾离去的方向看去，许久之后才继续往上走。
后来，他被谢无厌的姐姐雇去给谢无厌补课，有时，他被谢家的保姆带到房间里等谢无厌玩够了再上课时，他总能透过窗户看见宋昙倾。
他不该看向宋昙倾。
本质上，他和宋昙倾都是碳基生物，没什么不同的，但他总忍不住想抬头。
宋昙倾是个好人。
他会问褚望知需不需要帮助，也会让受伤的褚望知留下来，让褚望知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宋昙倾洗过澡后，他身上的香气就更浓郁了，但褚望知现在和宋昙倾是一个味道。
他僵硬地躺在宋昙倾身边，直到后半夜都没有睡下。
他的伤口很疼，但这样的疼痛，在来到宋昙倾面前之前，他早已忍受无数次。
褚望知没什么事，但淋了雨宋昙倾却生病了。
后半夜，褚望知想偷偷去牵宋昙倾的手，却忽然发觉宋昙倾烫得要命。
来不及思索，褚望知用手臂支起身，正要去探宋昙倾的额头，他忽然愣住了。
一阵沉默，周围安静到褚望知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最后，褚望知还是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自作主张地翻了一瓶白酒出来，又找了个冰袋，便回到宋昙倾的房间。
宋昙倾烧得厉害，褚望知把冰袋放在他的额头，又给他的掌心擦酒。
“褚望知。”宋昙倾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就看见褚望知正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上一世，宋昙倾被褚望知包养后也发过一次烧，那次褚望知也是找了个冰袋，然后往他的掌心擦酒，然后坐在床边，看了他一夜。
宋昙倾忽然笑了一下，像是撒娇又像是在辱骂褚望知说：“你怎么这么蠢。”
褚望知愣了一下，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嗯”了一声。
宋昙倾说他蠢，他就是蠢。宋昙倾说他聪明，他就是聪明。
第二天天刚亮，宋昙倾就从梦魇中醒来，褚望知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
“想喝水吗？宋少爷。”四目相对，褚望知率先低下头，错开目光。
宋昙倾沙哑地“嗯”了一声，褚望知便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喝完水，宋昙倾又睡下了，再醒来时，褚望知已经离开，不过，他给宋昙倾留了小字条。
因为昨天输给谢无厌，褚望知又得去FallinU工作了。
宋昙倾内心没什么波动。
宋家依旧冷清，吃完午饭，宋昙倾才有心情去看谢无厌发来的消息。
【晚上一起吃饭吗？】
过了一会儿，宋昙倾才拒绝道：【不去。】
他拒绝得太干脆，谢无厌立刻给他打来电话。
宋昙倾没接。
他在自己的被窝里捂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他直接睡了过去，没听到谢无厌给他打的，另外的电话。
宋昙倾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似乎回到了上一世，褚望知躺在他身边，对他说话。
但说了什么，宋昙倾听不太清楚。
梦里的他好像也生病了。
然后，褚望知开始呼唤他的名字。
“宋昙倾，看着我。”
“宋昙倾——”
宋昙倾猛地睁开双眼，只见谢无厌那张脸正在他眼前无限放大。
“你干什么？！”宋昙倾猛地后退，“这里是我家。”
“我当然知道是你家，”谢无厌没好气道：“生病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懒。”宋昙倾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缓缓滚到床的另一端。
他的床在靠墙的地方，随便他怎么滚都滚不到地上。
“我让人给你熬了点粥，叔叔阿姨不在，总得有人照顾你。”
谢无厌刚说完，就听见宋昙倾闷闷地来了一句：“家里有云姨。”
云姨是宋家的保姆，做的一手好菜，照顾人也有一套。
“云姨不在，”谢无厌叹了口气，“你就没发现吗？你病了一天了，就没人来关心你？过来喝粥。”
宋昙倾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把粥放下，等会儿有人来照顾我，我不用你喂。”
“我又没说要喂你，我好歹也是谢家的小少爷，你自己过来吃。”谢无厌也在和他闹脾气。
谁叫宋昙倾为了区区一个褚望知，居然吼他。
“那行，你把粥放下就走，我等会儿自己吃。”宋昙倾丝毫没有注意到谢无厌的情绪不对。
“有你这么赶客人的吗，”谢无厌扯了下嘴角，心中气愤更甚，“你要是觉得褚望知等会儿会来给你当仆人，那我劝你还是尽早死了这条心，他今天‘不小心’惹了一个客人不开心，现在还在喝酒。”
宋昙倾垂下眼帘。
“你想去看看他吗？”谢无厌忽然恶劣地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注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