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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要欺负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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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因为破产被拍卖的大房子,囤了一橱柜的零食,贴了宋昙倾亲手剪的丑窗花的窗户……
宋昙倾再次醒过来时,还以为他又回到了褚望知给他准备的房子里。褚望知念旧,宋昙倾也念旧,他被褚望知包养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始磋磨褚望知,叫褚望知给他的房间布置得和他在宋家住的房间一模一样,连床垫都是一样的软。
本想着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结果宋昙倾一摸脖子,没伤口,一看手机,2018年7月12日。
他居然回到了自己十八岁这年。
“啪!”宋昙倾猛地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痛的。
不是梦。
他强装镇定翻开手机,搜索“褚望知”的名字,没有百度词条,也没有褚望知公司的名字跳出来。
宋昙倾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大床上,不可置信地想,他居然回到了高考完的那个暑假。
宋家噩梦的开始。
“滴——”
信息提示音响起,宋昙倾过了一会儿,才摸向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他那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狐朋狗友正给他发消息:【出来玩!我找到个特别好玩的人,你肯定会很喜欢他。】
宋昙倾深吸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狐朋狗友在信息里提到的人是谁。
褚望知。
高三毕业那年,为了攒去上大学的学费,褚望知去了雾都最有名的会所打工。
他家庭情况不好,父亲是个工人,不是任何时间都能挣钱,母亲生了重病,他还有一个在上高中的妹妹。
小小的褚望知扛起了家里的重担,不曾想,他居然会在工作的地方,遇见了伤害他一生的恶魔。
然而,这些恶魔和宋昙倾几乎没有关系。
宋昙倾是个很惜命的人,他和褚望知一个高中,甚至在同一个班。
褚望知成绩很好,很耀眼,他参加了很多次省级的竞赛,赢得了很多荣誉,而宋昙倾只是他同班同学中最平平无奇的一个,他们一点交集都没有,褚望知擅长社交,宋昙倾从不主动和人说话。他深谙高调一定会被人惦记算计的道理,所以也从未透露过他家还算有钱。
上一世,在听到狐朋狗友要去整蛊褚望知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褚望知那种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而且,褚望知的好胜心太强。
宋昙倾记得很清楚,有次褚望知因为生病没有拿到一等奖,他晚上就在宿舍那边的公共厕所疯狂扇自己的耳光。
当时已经很晚了,凌晨,宋昙倾睡不着,躲到厕所玩手机,刚进去,他就听到一声一声接连不断的“啪啪”扇自己的声音,伴随着褚望知对自己的怨恨:“为什么没拿到一等奖?为什么没拿到一等奖?为什么没拿到一等奖?为什么没拿到一等奖?为什么没拿到一等奖?!!”
宋昙倾被吓得不敢进去,只能轻手轻脚地离开,回到自己的床位瑟瑟发抖。
这件事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宋昙倾为了规避风险,拒绝了任何欺负褚望知的活动。
他想,如果他去了,总有一天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然而他没去,依旧付出了代价。
重来一世,宋昙倾忽的笑出了声。
宋昙倾步步小心,甚至最后在褚望知面前与宋家划清界限,却依旧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褚望知,竟然叫褚望知用那些羞辱人的方式,把他困了整整三年,最后还要杀了他!
欺负褚望知会被报复,不欺负褚望知也会被报复,那还不如趁此机会,狠狠把褚望知踩进泥里。
【地址。】
宋昙倾坐起身,开始在衣柜里挑选衣服,最后他选了一套黑西装,又喷了香水,打扮得人模狗样,这才拿起手机下楼,叫司机开车送他去雾都最大的会所——FallinU。
也是狐朋狗友自己家开的会所。
宋昙倾下车时,雾都的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狐朋狗友站在门口接他,一开口就是挑衅似的调笑:“你今天怎么打扮得人模狗样的?”
“说话注意点,谢无厌,”宋昙倾睨了他一眼,谢无厌今天穿得也是人模狗样,“不穿你的精神小伙套装了?你的紧身裤豆豆鞋呢?”
“被我妈扔了。”谢无厌无所谓道。
“扔得好,”宋昙倾揶揄他一句,见他要发作,宋昙倾直接转移话题:“褚望知人呢?”
“在第九层,我专门订了个包厢点他,”谢无厌一边说,一边带宋昙倾往会所里面走,“我高中的时候就看这个褚望知不爽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我可得好好羞辱他。”
谢无厌和宋昙倾一样,都不是聪明人,谢无厌有一个手段狠厉的姐姐做他的保护伞,宋昙倾有一个手腕毒辣的哥哥做他的庇护所,两个人几乎都被家里养成了无脑的废物,有什么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宋昙倾自认为,他比起谢无厌要好很多,至少他能在褚望知身边活三年,就已经强过一开始就被褚望知送进监狱的谢无厌了。
“你说,我把酒倒在他身上,他会不会一边恼羞成怒,一边口是心非地说讨好我的话?”谢无厌摁下第九层的电梯键,又撞向宋昙倾的胳膊,“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褚望知吃瘪了。”
“他之前得罪你了?”宋昙倾其实一直很好奇,上一世,谢无厌无缘无故就开始针对褚望知,最后才落得个众叛亲离,锒铛入狱的下场。
“没有啊。”谢无厌没心没肺地说。
宋昙倾没有回答,他从小和谢无厌一起长大,谢无厌撒谎时最喜欢捏他的耳垂,宋昙倾不用侧过头,就透过电梯反光的门看他的虚影都知道,谢无厌现在一定在摸耳垂。
算了。
谢无厌不愿意说,宋昙倾也不多问。
他和谢无厌说得好听点是朋友,说难听点,也只不过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宋昙倾自身难保,当然不肯多花一些心思“拯救”这个下场可怜的花花公子。
“叮——”
电梯门开,谢无厌走在前面,这时,宋昙倾才发觉,谢无厌的头发竟然已经长到齐肩,可以扎一个小揪了。
“我还请了别的朋友来玩,知道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我也没请几个,等会儿进去,你可千万不要客气。”谢无厌回头,朝宋昙倾笑了笑。
宋昙倾没回答,他在外人面前向来不爱说话,谢无厌知道他的脾性,从不责怪他。
进入包厢的瞬间,巨大的音乐声和浓郁的酒香猝不及防地一拥而上,宋昙倾后退一步,用手背捂了捂鼻子,才跟随谢无厌进去。
包厢里的情况比宋昙倾想的还要混乱,圈子里玩得花的人太多了,宋昙倾一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清凉的小男神正靠在一个公子哥身上,双手不安分地摸着。
宋家在雾都的地位不算低,宋昙倾的哥哥宋玉商可谓风云人物,只是宋昙倾比较低调,但宋家有宋昙倾这么一号人,大家都还是知道的。
只是这个宋昙倾平庸至极,在他的哥哥面前,宋昙倾黯然失色。
不过,宋家的人,都长了一张极好看的脸,这大概是宋昙倾唯一能够胜过他哥哥的地方。
宋昙倾一进包厢,一双双打量的眼睛就落在他身上逡巡。
“谢哥,你怎么换口味了?”有人轻蔑地调笑一声。
“这你就不懂了吧,谢哥最近就喜欢这种清冷类型的,/干/起来得劲。”另一个人附和一句。
宋昙倾不怎么理会这种无聊的言论,见怪不怪地准备找个角落坐下,谢无厌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回自己身边。
“道歉。”谢无厌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这笑配上他严肃的语气显得有些发冷。
“谢哥……”最开始调戏宋昙倾的人干笑一声,“我就开个玩笑。”
“不要开我的人的玩笑。”谢无厌紧紧抓住宋昙倾的手腕,抓得宋昙倾生疼。
谢家在雾都可不是有头有脸就能形容的,权势,名利,金钱,谢家样样都占,而且又争又抢,就连宋玉商在谢家面前都要逊色几分。
在场的,没有人敢惹谢无厌的不痛快,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赔着笑脸,点到即止。
“抱歉啊,宋小少爷。”
这次那人倒是没有阴阳怪气的意味,不过,善意肯定也是没有的,宋昙倾不指望在一群猪头身上得到可笑的尊重,也不会去讨好猪头,他没有回答,包厢再次恢复最初的喧哗。
谢无厌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宋昙倾没工夫理会,他的视线在谢无厌点来的几个人里来回扫视,最后他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了褚望知。
恰好褚望知也对上了他的视线。
一双又黑又亮的,藏不住野心的眼睛撞进宋昙倾的世界,宋昙倾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不是动心。
是兴奋。
是颤栗。
好像只有在见到褚望知的这一刻,宋昙倾才真正活了过来。
他眯起双眼,朝褚望知勾勾手指,示意褚望知过来。
十八岁的褚望知比二十五岁的褚望知乖巧许多,他站到宋昙倾面前时,甚至还会朝宋昙倾笑一笑,讨好宋昙倾。
在阳光里滋润着长大的孩子,不经历风雨,是没办法变成狠厉的疯子的。
褚望知家里虽然穷,但宋昙倾知道,他的父母很爱他。
宋昙倾的手几乎是颤抖着拿起桌上的高脚杯,他一眨不眨地,一动不动地盯着褚望知。
学生时期的褚望知应该记不住他高中班里还有宋昙倾这么一号人,宋昙倾便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出乎意料的是,褚望知点了点头,朝他露出一个友善和煦的微笑,“记得,你是宋昙倾,我的高中同学。”
宋昙倾忽然笑了一声:“那你知道,我把你叫过来,是要干什么吗?”
褚望知愣了一下,“喝酒?”
宋昙倾:“继续猜。”
不知想到了什么,褚望知一下脸红了,“脱衣服?”
“继续猜。”宋昙倾翘起二郎腿,露出皮鞋的红底。
“我猜不出来了。”褚望知说。
宋昙倾站起身,几近恶劣地对褚望知笑了一下,下一秒,他将高脚杯中的红酒泼到褚望知身上,顺手将褚望知推倒。
“咚”的一声在包间内响起,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宋昙倾身上。
宋昙倾用高脚杯的杯壁拍了拍褚望知的脸,对他说:“我是来——”
“欺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