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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掌心一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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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乐街345号，原本是一间鱼龙混杂的酒吧，宋昙倾和老板认识，常和谢无厌一起去玩。
为了给褚望知一个足够深刻的第一印象，宋昙倾特意包了场。
他以为，他会是先到的那个，直到他推门而入，看见褚望知那双很亮的眼睛。
“宋少爷，”褚望知一边朝宋昙倾招手，一边灿烂地笑着，“谢谢您来帮我送妹妹的病例单，那张病例单对我很重要，我——”
“什么时候来的？”宋昙倾的声音很冷。
“您没说具体的时间，我就想着稍微早一点来的，别到时候让您等我。”褚望知眨巴一下亮晶晶的眼睛。
“你等我等了很久吗？”宋昙倾问。
“没有，我才刚来一会儿。”褚望知回答。
酒吧晚上八点才开门，褚望知六点就坐在酒吧门口等了，他打扮了很久，最后穿着他最好，最干净的衣服，头发梳了又梳，才满意地出门。
宋昙倾没再追问，叫服务生上了两杯红酒，“你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要干什么吗？”
褚望知眨巴一下眼睛，与其天真：“我知道，您是来救我和我妹妹的。”
宋少爷是个好人，褚望知始终这样认为。
不然，为什么宋昙倾会在会/所，在那么多人面前替他解围，也没有要他脱衣服呢？虽然后来，谢无厌狠狠打了他一顿，叫他不准和宋昙倾挨得太近。但褚望知依旧认为，宋昙倾和谢无厌不一样。
不止现在这么觉得，高中和宋昙倾一个班的时候，褚望知也这么觉得。
宋昙倾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一阵长久的静默，宋昙倾蓦地冷笑一声，叫服务生新上了一听啤酒，“想拿到病例单，想让我救你妹妹，可以是可以，但你得无条件地完成我的任何要求。”
宋昙倾几近恶劣地笑了一下，将其中一瓶啤酒往褚望知的方向推了一下，“这里有十二瓶酒，你喝一瓶，我给你一万块，喝完所有，我额外给你一百万，怎么样？”
“我……”褚望知愣了一下。
宋昙倾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
褚望知最缺的就是钱，妹妹做手术需要钱，上大学需要钱，给家里还债需要钱，弟弟上学需要钱。
褚望知想要钱，很多很多钱。
看着面前的酒，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宋昙倾笑了一下，他想让褚望知喝醉，然后把褚望知随便丢在路边，第二天再找人把他丢进小巷子里欺负一顿，用钞票打他的脸，再让他一瘸一拐地，可怜兮兮地走回家。
上一世，褚望知也这么对过他，他只不过是把褚望知加在他身上的，加倍还回去而已。
而且他够意思了，还会给褚望知钱。
“可以等一会儿再喝，因为我想说的事还没有说完，”宋昙倾翘起二郎腿，心情极好地说：“第二个要求，明晚九点之前，从谢无厌的会/所辞职。”
褚望知眨巴一下眼睛，那句“可是”还没说出来，宋昙倾就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后天到银桦街1109号找我，我会给你一份新的工作，”宋昙倾眯了下眼睛，话锋一转，“我记得你在C大读书，对吧。”
褚望知“嗯”了一声，来不及思索为什么宋昙倾知道他在哪里上学，下一秒，宋昙倾便递给他一把钥匙。
“第三个要求，开学之后，每天都必须来学校对面的公寓找我，我需要一个保姆。”宋昙倾喝了一口红酒，完全没有提到薪资的问题。
他当然要先好好耍一耍褚望知，让褚望知给自己打白工。
这是宋昙倾能想到的，最恶劣的报复方式。
“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今晚能赚多少钱，就看你自己了。”宋昙倾往后一靠，饶有兴趣地盯着一脸天真蠢样的褚望知。
十八岁的褚望知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命运将被几瓶啤酒改编，他只知道，一个好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只要他喝酒，就能有钱给妹妹治病。
于是，褚望知毫不犹豫地拿起啤酒。
他下定决心，今天就算是把自己半条命都搭在这儿，他都要把这一听啤酒喝完。
宋昙倾用手撑着脸，眼睁睁看着褚望知笨拙地，用手指甲抠啤酒瓶的瓶盖，抠了一会儿，他发现抠不开，面色爆红地低下头。
是自己力气太小了吗？褚望知深吸一口气，几乎不敢抬头看向宋昙倾。
他不想让宋昙倾觉得他是个没用的人，直到他硬生生把自己的指甲都给抠劈开了，才勉强把啤酒瓶盖打开。
宋昙倾就沉默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没有任何提醒他起瓶器就在啤酒旁边的意思。
果然，褚望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宋昙倾挑眉，他今天刻意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因为褚望知喜欢蓝色，他呢，恰好又想让褚望知对他动心，所以就随便穿了。
宋昙倾说了，上一世，褚望知强加在他身上的东西，他都要通通还给褚望知。
包括爱。
他也要让褚望知体会什么是跌入深渊的感觉。
面对褚望知时，宋昙倾总是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
褚望知对着啤酒瓶口，一口喝完了一整瓶啤酒。
这时，褚望知的脸已经很红了，这一听啤酒，他一瓶接一瓶，毫不间断地喝，指甲破开，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喝到一半时，他的意识就已经有些朦胧了。
还好，只是喝酒而已。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要是被人再打几拳，肯定会受不了，万一生病的话，他就不能工作赚钱了。
不能工作赚钱的话，妹妹该怎么办呢？
褚望知硬生生咽下想要呕吐的欲望，深吸一口气，继续喝下一瓶。
他喜欢玩这些富家少爷的游戏，每一次都能赚很多钱。
没过多久，宋昙倾眼睁睁地看着褚望知放下举着酒瓶的手，半梦半醒间，褚望知双目紧紧盯着宋昙倾的脸，无意识吐出冒犯的话：“宋少爷，你可真好看。”
“你高中就好看，”褚望知打了个酒嗝，他并没有调戏的意思，他在认真夸奖宋昙倾，“现在更好看了。”
宋昙倾的皮肤很白，嘴唇没有什么颜色，如果脱下他的衣服，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还没上色的石膏娃娃。
褚望知喜欢石膏娃娃。
于是，他越发着迷的看着宋昙倾。
宋昙倾无所谓地“嗯”了一声，语气轻佻：“那要不要我再凑近点，让你看个够？”
褚望知摇了摇头，“那样太麻烦你了。”
十八岁的褚望知傻得可爱，瞪大双眼看向宋昙倾时，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看得人很想使劲捏他的脸，把他捏得很不舒服再放手。
但宋昙倾无动于衷，他早就将这张脸看腻了，甚至因为褚望知长得像狗，他现在非常讨厌任何品种的狗。
“褚望知。”宋昙倾睨了他一眼，朝他勾了勾手指。
褚望知站起身，踉跄着脚步，站到宋昙倾面前，酒吧里的驻唱今天应宋昙倾的要求，换了个舒缓的风格。
有那么一瞬间，褚望知觉得自己走了大运，他眼前一阵白，一阵黑，最后，他看见宋昙倾眼底的笑意晦暗不明。
“啪！”
重重的一巴掌甩到褚望知脸上。
“废物，”宋昙倾没有加重语气，只平静地，懒散地骂了褚望知一句，“还剩最后一瓶都喝不完吗？”
褚望知听得云里雾里，下一秒，他脚一软，便重重跪在宋昙倾面前，他几近虔诚地捧着宋昙倾骨节分明的，白净的手。
“喝不完了，宋少爷。”褚望知用脸去蹭宋昙倾的手掌，然后，他鬼使神差地在宋昙倾的掌心留下一个轻吻。
宋昙倾没有抽开手，而是笑着看着他。
褚望知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笑容。
大好人在对他笑。
“你在干什么？！”谢无厌匆匆赶到酒吧来时，看到的就是褚望知这个不要脸的脏东西在触碰宋昙倾。
谢无厌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一把扯开已经醉了的褚望知，挡在宋昙倾面前。
“高中你就是这个贱样，现在还没改过来是吧？！”谢无厌狠狠踹了褚望知一脚，怒斥道：“滚！”
宋昙倾愣了一下。
听这语气，褚望知和谢无厌高中似乎发生过什么事？
回想一下，谢无厌高中的时候的确很针对褚望知，他们不在一个班，但只要有欺负褚望知的机会，谢无厌几乎都是往死里欺负他。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询问的最佳时机。
“你怎么来了？”宋昙倾问。
“我听老板说，你今天包场了，就想过来看看。”谢无厌坐到宋昙倾对面，完全不理会角落里咳出一口血的褚望知。
“我姐和我妈又要逼我学金融，我在家里待得烦，顺便出来散散心，”谢无厌没好气地叫服务生重新给他倒了一杯红酒，“你怎么把这蠢货叫来了？”
“玩。”宋昙倾的声音很冷淡。
谢无厌“哦”了一声，语气似是在抱怨：“你也可以玩我啊，这条蠢狗有什么好玩的？”
宋昙倾抬眸：“谁敢玩谢家的小少爷？”
“你少打趣我了，宋昙倾，”谢无厌百无聊赖地起开了最后一瓶啤酒，一口就喝了半瓶，“你想不想跟我去个特别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宋昙倾问。
“你来了就知道了。”谢无厌故作神秘。
于是，褚望知好不容易站起身时，就被揽着宋昙倾要离开的谢无厌一把挤开，褚望知踉跄几步跌倒在地，鼻血顺着鼻腔流下，滴在他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上。
那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用肥皂能洗掉鼻血吗？
他只有这么一件好看的衣服，洗不干净的话，他以后就不能再漂漂亮亮地出现在宋昙倾面前了。
褚望知晕晕乎乎地站起身，直到离开酒吧，夜风才勉强让他清醒许多。
褚望行穿着干净的短袖，骑着自行车，在街对面等他。
“小行，”褚望知熟练地让褚望行坐在单车后座，眨巴着亮晶晶的，像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充满期待地说：“我们要过好日子了！哥哥找到一份特别特别高薪的工作。”
说到这，褚望知忽然哽了一下，紧跟着，他快速跑到垃圾桶旁边，“呕”的一声把今晚的晚饭全部吐了出来，连同刚才喝下肚的酒。
“哥？”褚望行递给褚望知一张干净的卫生纸。
褚望知几乎快把胆汁吐出来，褚望行拍了拍他的背，他这才接过卫生纸，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我遇到了一个超级大好人，他愿意帮你治病！”褚望知擦了擦嘴，继续说。
雾都的夜晚充斥着纸醉金迷的气息，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长街上，一半是林立的高楼，一般是破旧的老小区。
银桦街的庄园在和这条路截然相反的方向，褚望知把住自行车，浑然不知宋昙倾原本是他高攀都攀不上的人，乐得开怀。
“我们要幸福了！”褚望知说。
然后，几个穿着破烂的大汉将褚望知和褚望行团团围住。
“你就是褚望知？”
褚望知的酒忽然醒了，他将妹妹褚望行护在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七月的雾都就连夜晚都十分闷热，但这一刻，褚望知的心情跌入谷底。
下一秒，大汉一拳把褚望知揍倒在地，其他人一拥而上，开始对褚望知拳打脚踢。
褚望行试图保护哥哥，但最后也只能捂住地大喊：“不要打我哥哥了，不要打我哥哥了！”
与此同时，褚望知口中的大好人宋昙倾，正坐在谢无厌的副驾驶，心事重重地望向窗外已经完全黯淡下来的天空。
就在刚才，宋玉商给宋昙倾发了一条消息：【为什么不听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