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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重逢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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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包厢内。
许期在国外碰见的林有生正坐在顾钺旁边,对面是柯允城。
三人好久没见,刚好柯允城说餐厅到了一批好货,就过来试试新菜,顺便小聚,没想到就看见许期跟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两人菜也不吃了开始观察许期,顾钺坐在中间,手中端着一杯咖啡,正对着许期侧脸,敛眸不知道想什么。
“这就是骗了顾钺的那个人?”
“我怎么记得昨天见过他呢。”
柯允城有点迷糊,昨天洗手间灯光是顶光,那人微低着头,没看清正脸。
“你见过他?许期看着不声不响的,一出手就是来阴的,在车上突然就推我一把,摔的我屁股疼好几天!”
林有生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一头粉色的卷毛都蔫了。
“行了,都讲多少遍了,顾钺哥不是陪你医药费了吗。”
柯允城听这货讲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说他对面是谁啊,是不是他男朋友,长得真黑,哪里比得上顾钺。”
林有生愤愤不平说道,还巴巴的寻求柯允城认同。
柯允城瞅瞅顾钺那没表情的脸,没敢接话,林有生作死可别拉着他。
“快看,有人进来了。”柯允城立马转移话题。
一个秀气的男生,气冲冲的进来,口中喊着什么,到处乱窜,一看就是闹事的,下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就见刚才那个跟许期吃饭的人站起来拉住发疯的男人,两人拉拉扯扯的争吵,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柯允城有点尴尬,这种情况也没法聚了,说道:“本来想带你们尝尝新菜,这闹的,下次我再请回来。”
“我去处理一下,你们等会再下去。”说着就下楼去了。
这家餐厅是他新投资的,老板谢时泽不善言辞,处理纠纷这种事他也调解不来。
“允城怎么走了,下面经理都在呢,他下去干嘛呀。”林有生有点疑惑,吃口清炖的蟹粉狮子头,觉得还不错,正想跟顾钺推荐,就见他紧跟着柯允城也下去了。
“唉——你们怎么都走了,等等我……”
林有生赶忙跟上。
下了楼就听到有那秀气男人说:“好你个李岩,说是跟导师吃饭,搞劈腿是吧,你个人渣。”
原来是抓出轨啊,本来想走的人立马竖起耳朵听八卦。
“林峰!别闹了,都说了是同事,还不是怕你多想,你要不是爱吃醋,我至于什么都不敢告诉你吗?”
李岩反驳的很是理直气壮,丝毫没服软的意思,林峰被他气火冒三丈,扬起手,就想甩李岩一巴掌。
被李岩一把挡住,两人就要撕打起来。
柯允城赶忙示意几个服务员拉住。
“李岩你个没良心的,说好了陪我,结果跟小白脸约会,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呢,我早就知道你不老实,给你装了定位,小爷现在就甩了你!你个负心汉!我诅咒你这辈子都被人戴绿帽!”
林峰大力甩开拉着他的人,一张清秀的小脸此刻扭曲着,指着李岩的脸放狠话。
转头看见许期站在一边还一脸平静,又指着许期说:“长那么好看,干什么不行,非当小三是吧!”
抄起隔壁桌的上咖啡就要泼在许期脸上。
“听我说,真是误会……我……”
许期解释的话刚到嘴边就被打断,十分无奈。
这人是李岩男朋友,说什么李岩骗他之类的,两人翻旧账他也听不懂,但说自己男小三算怎么回事呢?
事情发展太快,许期来不及躲,眼看着那杯咖啡要迎面泼过来,就被拉了一把,踉跄两步站稳才看清眼前人。
是顾钺。
嘴边的道谢就卡了壳,没说出去。
两人一触即分,快到许期没法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度。
当年年少一厢情愿的泡沫被戳破,时过境迁再回看,才知道原来被践踏了自尊天也不会塌,如今都长成体面知分寸的成年人,难堪也被赋予带着青春的烙印。
许期沉默一瞬,不知道用什么姿态来面对他,正思考,顾钺已经收回视线往旁边移了一步,离他远了点。
许期怔了下,心里的滋味无法言说。
他一个肩膀没有及时躲开,还是被泼上了热咖啡,白色的T恤已经不能看了。
李岩看到许期被波及,有点急:"你没事吧,真对不住了,他就是这样疑神疑鬼,你这估计烫伤了。"
看着李岩还护着他,林峰简直要被气死。
许期后退了一步,避开李岩伸过来的手,后知后觉感到手臂有点疼。
李岩手在半空中顿住,神情有点尴尬。他也意识到自己反应不太对,真是昏头了,烦躁的转了两圈,心里也来气了。
当初看林峰性子清高,想办法把人追到手,没想到这人醋性那么大,去哪都要报备,还监视他,真是太窒息了。没有许期他也跟林峰处不下去了。
“分就分,早都受不了你了,天天闹个没完!谁不分谁孙子!”李岩嘲讽的看着林峰,昔日也曾腻在一处的爱侣,这会恨不得把世上最恶毒的话说尽。
“能不能听我说完。”趁着俩人对峙,他终于插上话了。
用手拎开黏在皮肤上的衣服,一丝冷气窜进来,减少了一地灼热的痛感。
“帅哥,没人抢你男友,只是一个科考队的而已,今天早上还不认识,怎么吃顿饭的功夫我还成男小三了呢?”
许期嘴上挂着一丝无奈的自嘲,不少人见他精致好看,立马倒戈了立场。
“那啥,我先走了,你解释解释。”许期实在尴尬,加上烫伤还没处理,跟李岩招呼一声就想走了。
林峰这会也不嚷了,冷着一张脸被朋友安慰着,还偷瞄那边情况,觉着两人确实不像有奸情,又拉不下脸道歉。
许期还没走两步,被拦住去路。
又是顾钺。
西装被挽在小臂上,露出一只养尊处优的又不失力量手,手腕搭配了一块他不认识的表,看样子价值不菲,比起从前那个少年,判若两人。
许期饿到现在还被泼咖啡,心里烦躁,问拦路人:“有事吗?”
低垂的眉眼终于抬起来,仰起头,跟顾钺的视线撞上。
时隔多年,顾钺终于又毫无保留看到了这双眼睛。
“伤口要处理下吗,这是我朋友的店。”顾钺收回手立在一旁,声音没什么起伏,连表情都淡淡的。
许期想回绝,看看时间比较晚了,伤口现在需要冲洗,拖久了影响工作,这两天可能还需要下水探洞。
“麻烦了。”犹豫一会,许期这样说道。
顾钺转身往上走,许期默默跟上,没理试图跟他说话的李岩。
林有生在旁边大气不敢出,总觉得现在不是找许期算那摔跤之仇的时候。
“时泽,后面拜托你处理了,记得给顾客赔偿,再给楼上休息室送医药箱。”柯允城跟站在他身后的高大青年说到,青年点点头,温和的看他一眼,听话的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感觉跟提供的信息对不上啊。”
柯允城迫不及待拉上林有生去一旁吧台打听八卦。
林有生挠挠头有点想不通,他还以为许期要是敢回来就死定了,肯定被顾钺狠狠教训一顿。
楼上休息室。
许期皱着眉先剥开跟伤口粘连的地方,没管接过医药箱的跟进来的顾钺,直接把上衣服脱了丢一旁,劲瘦白腻的腰一览无余。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合上,许期被惊了一下,感觉顾钺阴晴不定的,脾气有点大。
他走到镜子旁,左右检查了下,只有右手手臂最严重,身上被宽松的衣服挡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用凉水冲完伤口,他想立马上药,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唯一的一个沙发被顾钺占领。
许期只好蹲在他对面,找到药膏后就想往伤口上招呼。
同处一屋,对方的目光像是有重量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也没有去探究太清楚,对大家都不好。
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就这样上药?”顾钺尾音提高,好像在不满。
许期皱眉看他一眼,好像在说他乐意,管得着吗。
“过来。”顾钺默然的看着他,语气不容拒绝。
许期捏紧手里的药膏,绷紧下颌,顾钺从头到尾都没动,他端正坐在那,暖黄灯光打在他冷峻的侧脸,却丝毫没有让他变得柔和。
他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钺,打算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顾钺抽出他手里被捏变形的药膏,弯腰拿出碘伏棉签,把看似僵硬的许期轻松按坐在沙发上,给他上药。
许期不懂这是在玩什么把戏,手蹭过皮肤上的滑腻触感在提醒他,脱掉上衣是个错误决定。
他缓慢眨了两下眼,有几分窘迫。
顾钺很认真的在给他上药,他低头就可以看见浓眉下那双专注的眼睛,连那张不容冒犯的脸都看着顺眼了,打小矜贵的人估计没干过这种活,许期感觉棉签时不时就戳到自己的肉。
“嘶……”
顾钺的手顿了一下,看到许期咬了咬嘴唇,又底下头把药膏继续往上涂,手放轻不少。
许期仰头离他气息远点,默默看他,记忆中的顾钺好像没有那么高大,现在可以毫不费力的把自己拢住,让人不太舒服。
涂好的药膏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许期对顾钺道声谢就想走。
顾钺把药摆整齐,说了句:“等一会。”
气氛有点凝结。
两人谁都不开口,许期感觉空气都要窒住。他又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叫,他想吃饭。
这时,有人敲门,许期下意识要站起来,他觉得赤裸着上半身跟一个男人坐在一张沙发上,难免让人多想,身边顾钺却伸手按住他,只是按的地方不太对。
感觉腹部温热的触感,光着膀子的许期如同生锈一般卡住了,一言难尽抬头看着顾钺,又低头看看那只乱放的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想拿开,又显得自己很在意一样,便彻底坏死不动了。
顾钺又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见,就见他起身打开一个门缝,接过一个餐盘,上面放了一份蛋炒饭。
屋里瞬间飘满了饭香味,许期盯着这盘蛋炒饭,有点难以置信,他看着走近的人,恍惚觉得心狠狠颤了颤,顾钺完完全全倒映进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