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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吴漾突然有点听不懂自家头儿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压低声音问:“......时队,咱真给那家伙按自首算?”
时潇翻着笔录的手一顿,瞟了眼吴漾:“什么时候算不算自首是我们说了算。他是原地报警了还是主动投案了,不是请过来的吗?三次。”
俩人身高腿长压根不一个量级,尤其时潇心里揣了事,无意识加大步子。
吴漾一溜小跑,好不容易赶上他时队,又被话甩得一脸懵:
“时队,档案联系方式核实完毕,确认过只有祁芙祺依然处于失联状态,那您要自述材料是......?”
“他的权利,梁涛要是真写自证材料,跟案件有用的信息筛出来,没用的存着,用的着的时候再说。”
时潇像是这才发现旁边窘境,放缓脚步,重新放下卷起的袖口抚平褶皱。
“梁涛不是供出来薛竹地址了?走手续把她压进询问室。还有——梁涛情绪不对,应该跟她那个男朋友有怨怼,想办法先搞清楚。”
时潇顿了顿,收回略带轻佻的语气,快速扫了眼生机盎然的窗外绿意,敛去所有情绪色彩,沉声说:“寻尸启事先撤了,通知祁芙祺的直系亲属来局里做亲缘关系鉴定,辛苦。”
吴漾连连点头。
走廊转角跟他时队分道扬镳,吴漾脚步猛地一顿。
这才想起他除了公务外,好像还忘了一件事,吴漾倒了几步。
他时队手都握上门把了,吴漾眼观鼻鼻观心地倒回去继续往前走,全当压根没想起来。
......得,受人所托,他还是多少靠谱点,所以找誰问一嘴又不至于打草惊蛇?
他也奇怪,明明就在草窝里待着,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么简单的道理不懂吗?问他干吗?他像是很八卦顶头上司的人?
时潇拧开门的瞬间下意识垂下眼,两道目光瞬间靠拢,果然又瞧见循声抬脸的林晦笑得露出上排牙。
林晦身上那身藏蓝色的警务服披着阳光,锦上添花地又添了点暖意。
时潇一眼就看透林晦的心思,觉得人比阳光更刺眼,拉开椅子坐回办公桌,不咸不淡地堵回去:“不吃。”
“行。”
林晦一点没做犹豫应下,反手拿过手机,脸一直冲着似笑非笑的时潇,手指在屏幕上格外忙碌。
时潇挑挑眉,环起手臂,扬声再次重复:“林晦,我说我不吃。”
林晦干脆把嗯当成标点符号,随口应着,明显没往心里去,手上压根不停事。
时潇似笑非笑看着毫不心虚那人。
“时潇。”林晦被时潇难得的表情激得微微一怔,语气比刚才还柔三度:“我听见了,不出去吃,局里吃,吃食堂也可以,那我现在退了?”
滋啦。
桌子年久失修,没上油的轴承拉开时好似鬼片运镜,偏偏抽屉里头全是稀奇古怪密封袋。
林晦掏出几个密封好的枣糕放时潇面前,轻声解释:“时潇你现在饿吗?在食堂人肯定不少,要不咱明天晚上再吃食堂,我还有点零食,你——”
被甩出去的手机惨兮兮地跨了大半个桌面,半个机身都探出桌边,时潇斜了眼,手机给面没掉下去就够给这小子省钱了。
自从林晦挪旁边,动不动就找由头吃顿好的奖励自己,关键每次还得拉着他。
那边没得到回答又有不依不饶的迹象,时潇行动代替回答,刺啦一声撕开半透明的塑封包装堵林晦的嘴,咬了口立刻皱起眉头,咽下才开口:
“你蜂蜜是不是放多了?起开,自己再拿一个,味道不都一样,你还能不是一锅做的。说清楚卓定远到底为什么不去,别拿上次理由搪塞我,他要真有这毛病能进外勤岗?要真连带犯人体检押看守所都得犹豫半天做心理工作,他能干。何况法医室不比医院,理由呢,你俩串好口供了没?”
“很甜?时潇,那你要不换这个,这个包装的才是我做的,那个我顺来的。”
林晦拿起包装眯眼看了眼色泽,倒回自己桌子旁,满满当当的抽屉里翻出几个全透明塑封包装袋,眉眼微弯:“现在没到季节,酸枣药性不够,等过两个月果子下来了我再多学......做点,我觉得酸枣糕挺好吃的。”
听到林晦话里明显的停顿,时潇一挑眉梢,手指一拨,给后来的枣糕翻了个面,不动声色低头扫视着两种包装比较,瞧见藏起来的背面明显技艺不精,被挡起来的孔洞大小不均匀。
时潇喉结沉了一下,撕开包装。
林晦略微皱起来的眉头,瞧见时潇面无表情地撕开第三个才松了半分,眉眼微弯,这才想起问题解释:“他有点怵医院,也确实淋了场雨,三病五痛也正常。”
“——但他在躲人,就是给我们提供线索那姑娘,心挺善的,好像是卓定远以前谈了段时间的姑娘,我不好仔细问,我跟卓定远去的时候,那姑娘在被领导训,看见了总不能真不管,上去解了围,当然比那次,不算正经英雄救美。”
“......”
时潇脸色骤变,林晦知道他领导肯定代入点主体进去,比如他小辫子被张如海抓到,差点揪耳朵,某位帅哥甩手进来汇报赶时间,嫌他碍事先一步给他扔出去,时潇后来找由头解释几回那原因,他权当听不懂。
“炮仗”放慢咀嚼速度,面色越来越不善,林晦故作苦恼:“都知道是暂时的,没什么用,还是揪着衣角跟我们道谢,梁涛那事也是顶着压力跟我们说的。”
沉默半晌,时潇才说:“......卓定远解的?”
林晦指腹摩挲了几下下巴,狡黠地眨眼,笑意明显藏不住,摇头道:“哪儿呢啊——他躲楼梯间了,我去的。”
“要他真有这胆气,也不至于这姑娘找上门问他原因的时候,吭哧瘪肚半天说不出个理由,最后才给了句我们不合适。......其实是这小姑娘有留学的机会,没给卓定远说,他从人家爸妈那儿知道了,怕耽误人家,自己单方面做的决定,黎杰说那阵子卓定远半夜给被子都哭湿了。”
“......你不赞同?”时潇此刻却像放松了许多,慢条斯理擦手,头回掺合进旁人八卦,懒洋洋地问:“黎杰不是想给卓定远创造机会?你在中间当什么棒子,还拉上我?”
林晦抬起左手伸出两根手指随意晃了晃,保持着原来支手肘的姿势,瞳底清晰地映出时潇神情闲散自若的模样。
“唔,怎么说呢?”
等噱头赚足,林晦难得带几分正色:“可能一个人的习惯不同,我其实不太习惯替别人做决定,只我自己片面的感受,我觉得卓子有点,在逼着那姑娘做决定,这几次接触下来——”
时潇一挑眉。
林晦审时度势立马跟线人撇清关系,说:“......不算,就算没接触,选择真摆面前,人会自己做选择,用不着别人搀和进来,而且我真不觉得现在的交通通讯手段,距离会是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就算咱假期不多,飞来飞去确实不方便,但是吧,打个视讯的事儿或许没那么难——”
阳光泼洒而下,但凡沾边好看的措辞往上挂全不夸张,紧致的肌肤完全看不出奔三的年龄,原本靠职业气质跟周正稍微沾边的五官,此刻也因主人松弛带上邪气,深邃得像是摈弃吃像素的摄影胶卷活脱脱从文青电影走出来。
舒舒服服靠回椅背,时潇曲手指轻敲桌面,混着冷淡的目光投向林晦,不咸不淡地开口:“然后呢,棒打鸳鸯的事儿拉我干什么?”
“我不喜欢鸳鸯这个词儿,只有蜜月期就挺怪的。”
林晦慢吞吞开口:“而且那姑娘可能订婚了,卓子相亲都相了那么多次了,就......反正我觉得挺怪的,那姑娘性格挺拗挺洒脱,我没挑明,她自己捅破了。”
“后来征求过她的意见,她的态度挺明显——断了就是断了,我私底下问过卓子,没反驳,我就觉得真没必要再互相打扰。至于拉上你——主要还是梁涛不对劲,真没想那么多。”
高大的香樟树被微风吹动,沙沙的树鸣声,季夏的夕阳照在蓝顶白墙,郁郁葱葱的枝头昨个儿刚被修剪过,若隐若现的香樟木香从残枝断面逸散,跟随窗户里探进打着卷儿的风,透明的塑料包装无声地来回打摆。
时潇黑沉的眸子直直望进林晦眼底。
不知多久,也不知是誰先收回视线,两人齐刷刷转头。
时潇干燥的掌心此时已沁出些微汗水,手心一拢桌面上的塑料袋,多此一举回手拿纸包着捏成球的包装,不发一言地起身准备出办公室。
经过门口时,时潇脚步一顿,拢起的四指默不作声地把岌岌可危的手机从悬崖推回平地。
......蜜月期,啧,他也不喜欢,是挺会体谅人,受害人家属初步安抚工作就让这小子干去。
卓定远挠了挠头,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公园长椅上正发呆的受害人家属,捅咕起林晦:“林子,咋整,也不能干站一上午,要不我先去买点吃的喝的。来那么快,老人家肯定一下车就来局里了,你不是也还低血糖吗?早上吃东西没?”
祁芙祺母亲。
原本就来回法医鉴定中心几步路,他俩却跑断腿,一上午没歇停,中途还去了趟医院。
“我吃了,没事。”林晦凝着王春兰满是疤痕的左臂,循着王春兰的视线也瞧向堆沙堡的小女孩儿们,回:“行,那你买点低升糖的,这没事,我看着。”
卓定远一点头,低头搜了会儿附近铺面评价:“成,我找好了,附近有一家,等着!我马上回来。”
王春兰年纪不大,看起来却比正常同龄人老上许多,四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头发花白。
掩饰地抹掉眼角晶莹,王春兰明明在笑,却比哭还难看:“小伙子,上午实在麻烦你们了,实在对不住,我这破身子给你们真是添麻烦了,你刚刚问我为什么一直看着这些小姑娘。”
“其实——是囡囡从小喜欢海,做梦都想着去海边玩水,玩沙子,我跟她爸年轻的时候忙,没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养孩子,她从小就是个倔性子,就冷落了她,后来她爸说囡囡丢了,我就说晌午的时候我心慌的很,我那时候要是能赶紧回家一趟。”
“说不定......咳咳咳,我没事儿,你手伤了?!是那时候,你们快别管我,赶紧处理处理,要打针的,以前囡囡贪玩摔了,没处理好就落疤了,快!”
林晦手掌心刺痛感很明显,他之前藏在身后侧过身瞧过一眼,血不多肿了点,痛感当时有,过的时间长了也就没什么了。
应该是刚刚停尸间着急护住软倒的祁母后脑勺的时候,手心不慎磕到铁板床,划破了。
林晦随意甩甩手,全然没在意:“阿姨,我没事,您是说祁芙祺是丢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蹲下身跟祁母视线齐平,林晦温和地又说:“我就是随口问一句,您别往心里去,呆会儿等您情绪稳定回局里再说。”
王春兰闭上眼摇了摇头,怀中掏出一页红绸包着泛黄快揉碎的的纸,哽咽地说:
“......离家出走。她留了封信,也没说去哪儿,就走了,我跟她爸报警了,也找了,但是找不到。她爸走了......没等到,我不信,我就觉得是我带她来这世界的,我怎么也得再找到她,别管多难,她怎么就......怎么就!”
祁母蜷起腿,终于按捺不住情绪,捂嘴埋头痛哭。
再次抬眼的时候,王春兰泪眼婆娑看向抿着嘴的林晦,希冀乞求:“小伙子,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眼囡囡在哪里找到的,一眼都行。”
“怎么......怎么会成了这幅样子,都是我跟她爸的错,但凡我当时多分她一点注意力,是不是那孩子现在就还能活蹦乱跳地在我和她爸面前,她爸死之前做梦都在想着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能在家就没了?”
“不只是我跟她爸,就连负责找芙祺的警察同志,这些年还一直跟我们保持联络,就连那孩子的死.......讯,都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林晦受伤的手藏在身后,一点没犹豫,轻声说:“您等着,我问一下。”
嘟嘟嘟。
林晦起身靠在树荫下等电话接通,他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通,虽然时潇这个点很有可能在没信号的办案区。
.......如果没接通。他再跟局里其他领导联系。
嘟。
时潇扫见私人手机上显示的人名眉心微皱,手指一划接通,低声说:“......嗯?林晦,你跟卓定远什么时候上来?王春兰呢,为什么不用警务通?”
“时潇,王春兰说她想去看祁芙祺的埋骨地,我能带她去趟东蛟山吗?”
偏头扫了眼墙上的时间,楼下扫了个遍没找到人,直到手机那端儿童嬉闹的声音传过来,时潇立刻反应过来这俩臭皮匠又阳奉阴违,咬牙切齿兴师问罪:“你跟卓定远带着王春兰出去了?在哪儿?”
“公园,就咱局里旁边最近的,咱俩上次路过那个,她刚刚情绪不太对,又是一型。”
林晦垂下头,声音极闷:“我不放心,就没带去局里的医务室,就近找了个医院刚回来,看到公园的时候,她说想进来待一会儿,没着急回去。”
时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考验的不只是他俩。
他明知林晦做事喜欢干些不相干的拖进度,还让这同情心过于泛滥的两人揽这活计,尤其是林晦脑子全用来有意无意揽责任,生怕卓定远沾上一点腥,某方面来讲其实......挺好的。
不动声色掩去眼底的几分动容,时潇转身去办公桌上摘下座机的话筒,摁键的动作一停,听到话筒里的呼吸声,才意识到那端还有人等着回复,抿了下嘴:
“你跟卓定远一起去,不要再多生事端,就算警戒线撤掉也不许靠近,结束之后,立刻带家属回局里配合调查,林晦,记住,执法记录仪必须一直开着。”
林晦垂眼瞧着红肿的右手,轻声说:“好,我知道了,我就想多送一段路,她一个人走......挺累的。”
几乎是瞬间,时潇刚舒展的眉头又拧起半分,移开放在耳边的手机,盯着名字咬了咬后槽牙,冷声道:“挂了,下不为例。”
......他都不用想,林晦一准又把自己跟别人的境遇搅和在一起,他有时候都想薅着林晦衣领子问清楚,到底哪点让他把自己跟别人连起来,要不是从来不报销,不然张如海指不定对林晦的怨气更大。
林晦真以为他一点不知道方誉恒那边的情况?
能忙前忙后把别人照顾成那样,把自己扔进潮湿的角落长蘑菇的人,他这些年也就见了林晦一个。
只是这次,时潇心知肚明,这通提前给他的电话,是个契机——那个总是踽踽独行的小子,终于舍得撬开壳子试着往外走。
东蛟山回来后的王春兰平静了很多,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如她所说,她真的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林晦垂下眼。
真的只站在最远的界限外,默不作声收了一小罐子潮湿的泥土,很小的罐子,破旧得就连许愿星都装不下几颗。
东蛟山下雨了,细密微小的雨丝打得人脸上生疼,一片乌泱泱的阴云,断断续续下了几次,氤氲的潮绿水汽除了余生张皇的潮湿,什么都没留下。
玻璃窗笼在雨中,沁凉,林晦靠在副驾,偏头发呆,左手无意识地捻着右手拇指。
如果可以,他有时候倒真的希望全部都忘掉,但是平静时光里闪回的那点残余的记忆碎片,无声,破碎,却弥足珍贵,有时候甚至压得过欢声笑语,但那凌迟般将欢愉一点点蚕食殆尽瓜分的疼又犹如抽筋剥骨。
他也觉得挺空洞,可是......为什么从壳子里窥见一点光亮,却忍不住碰一下,汲取热量再想缩回去,却——
其实他……
时潇眼瞧林晦把王春兰送到门口还下意识也准备跟进去会客室,这时才长臂一伸拦住明显走神的林晦,回头朝身后跟着的女警微微颔首交代几句,接着毫不客气薅起林晦就走。
“季姐,你多看着点里面的情况,照顾家属情绪,陈着,等询问结束,安排王春兰就近入住,受害人家属有一型糖尿病,安排入住时检查是否有冰箱设施配备,地点离医院越近越好,家属情绪放在第一位,能问多少问多少。”
“姐,啥情况,咱俩被抛弃了?”陈着目瞪口呆地看着时潇一反常态地转身就走,讶异地问向靠在门口理信息的季槿舒,“时队这就走了?”
“不然嘞,唉~要不是咱现在没女外勤,哪用得着林晦和卓定远领回局里再问?”
季槿舒用嘴唇外侧叼起头绳,规规矩矩又重盘了个丸子头,含糊地说:“你没见时队常用词一个都没往外蹦,连个辛苦都没丢,要我看,林晦那小子皮就是该紧紧,小刘!忙不忙?去给受害人家属送杯温水进去,哎!谢谢!”
陈着从兜里掏出个卡子有眼色地递给翻兜的季槿舒,打开会客室的门,闪身让路过被抓去送水的壮丁进去,轻声八卦:
“时队跟张局对抗赛打的咋样,有苗头了没?不是,姐,我就好奇一件事,那时队咋跟拎塑料袋似的,给林晦折吧折吧揣走了?”
季槿舒瞧了眼出来的刘今打的完事手势,回了个欧克,伸了个懒腰说:
“那咋了?家属情绪还没稳定,那俩干糙活的估计光知道买伞,咱俩等会儿再进去,有吧,不晓得,上头打架,水又没混,管这些干啥,唔,说起来其实就差个名头的事儿,原来咱真临时调去当会儿外勤,津贴也没短过,假照放,也挺人性。”
“......揣走了?我没看,我以为林晦多少得挨顿捶来着,时队不是最讨厌麻烦事?”
“不管,我现在已经在期待新来的外勤妹子了。有一说一,这雨下的真恶心人,一阵一阵的,刚淋湿就蒸了,蒸了再倒回来,合着桑拿呢?”
值夜班本来就烦,赶何况鸭子上架。
季槿舒收好资料,顿了顿,抖擞精神,继续说:“走吧,家属等着。妹啊~你探头进去看看情绪平复了没?咱俩事儿多着呢——心思细腻体贴入微的小季同志又要闪亮登场喽!”
“......”
“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我永远困在这潮湿中,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暴雨。”
出自余华老师《第七天》。
“其实真正杀死我的,从来不是得知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的消息,而是后来平静的日子里的某一时刻,突然想起那些有关于他们的零碎的记忆,那是凌迟。”
这段我不太确定最初的出处,具体的措辞也有出入,暂时先挂在这儿。
目前而言,我对生物体死亡的认知比较悲观,凌迟这个观点,感知过所以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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