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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单子刚塞进档案袋,时潇一眼扫见旁边那棒槌傻不愣登没缓过神的模样,短短一天二进医院,讥诮讽道:“字都写不了还惦记着进去跟着?”

      “能惦记着给别人挂号,自己就记不起来打个破伤风?手......右手,伸指头挂着,还是你打算用裹成猪蹄的右手吃饭?”

      林晦被时潇一胳膊拦在会客室外的时候,其实就有点发懵,接着莫名其妙被时潇塞回宿舍,门一关,原来放在办公室的衣服袋子哐啷一声被砸进来。

      说实话,再次进医院那种如在梦里的虚浮感,他真有点恍恍惚惚,别说痛了,就连挂号,打针,敷药,缠绷带的时候,脑子都仿佛在空中飘。

      等再次踏足白天公园那条郁郁葱葱的香樟树道,林晦垂下眼,也就小指的袋子重量给了他点真实感。

      天擦黑,附近也没什么人,望着时潇身下那把长椅,林晦脚步蓦然一顿,好似突然从梦中醒来,呆愣地看着时潇。

      时潇也不说话,靠在木椅半仰头从树缝隙中往上看,任由林晦思绪百转千回,最后问出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怎么了?”

      傍晚天空云层似巨浪海啸涌动,时潇揶揄地拖长尾音嗤声:“怎么了?难道我误会你——你白天撞的不是手,而是脑子。”

      “不是,我是说......我受伤怎么了?”

      林晦脑子又重归混沌,没头没尾补了句:“你为什么要带我从医院出来,又来这里,你......不是不愿进来这里的吗?”

      时潇愣了愣神。

      林晦硬凑出来的话别说逻辑了,就连字词他都能挑出仨毛病,可是他没挑。

      时潇就挑出最后一个问题,囫囵回:“有急案,那次别说这里,哪儿都去不了。”

      原来误会。

      林晦低低笑出声,上次他刚试探,公园门口问时潇要不要进来坐,那次是白天,人应该挺多的吧,他没进来,也不知道多不多。

      但是时潇瞧了眼手机就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摇头离开,楼梯里就分道扬镳,整一下午连影子都没见着,......他该多问两句。

      虽然时潇尽量挑的避风地,人少路偏,但俩年轻男的凑一条长椅上坐着,这场景到底是有点诡异,更别说一人仰天,一人“朝圣”。

      路人视线三三两两往长椅上瞧,时潇斜一眼身侧说话间一眨不眨的体面苕——这小子臭毛病不看人眼睛不会说话,醍醐灌顶般反应过来目前的尴尬境地。

      “王春兰来这里看什么?”时潇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点,跳开话题:“白天有什么异常?”

      “她女儿。”

      林晦小心避开纸碗也抬头看天,声带被拉长,音调也高了些:

      “一群小姑娘在堆沙堡,但是她的眼睛却看着一个白色衣服的小姑娘,可能祁芙祺也喜欢穿白色,......或者她离开那天家里少的那身就是件白衣服。应该吧,丢了的东西总会在每每见到相似的东西身上找影子的,知道不是它,却还是想找它。”

      时潇微微怔住,他现在不怀疑王春兰有异常,而是——

      “没,挺正常的,晕厥,险些发病,也没打扰,就只是看着,或许她内心深处感觉亏欠祁芙祺一次堆沙堡?时潇,你会活在过去的影子里吗?”

      天色渐黑,暖黄光线映出斑驳树影。

      半晌沉默,足够有些无声的东西撕开伪装破土而出。

      时潇无意识摩挲掌心伤痕的指腹终于停了,淡淡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会,但我不会。”

      林晦够聪明,身在话题中心知道的东西也不会少,时潇知道这句话足够推出很多东西,比如他为什么甘心来洪城,比如凭什么系统里没有他的过去,空白一片,甚至不少人也因此噤若寒蝉。

      那种脑海回荡千千万万遍的抵触,压抑,甚至到了戒备,林晦感知得到,却什么都没问,说:“时潇,咱局里外勤会多几个姑娘吗?”

      时潇似有所感,偏头看回去,说:“嗯,以后的事儿,别问我为什么这种蠢问题,第一工作需要,有些东西差什么补什么,第二,条件摆在那儿,誰符合条件誰就上。”

      ......可是你不是说了?

      林晦闭上眼,浓郁的木质香萦绕在鼻畔,绷紧的喉咙有些发痒,干脆偏头看向时潇:“张局那边还不松口?”

      时潇挑起单边眉梢,感受到灼热的目光也不睁眼,沉默半晌才开口:

      “没,跟他没什么关系,女生名额确实不多,下一年的事,现在有过考核想调岗的再说。喝完没?垃圾清走,下班走人。......看我干什么?破伤风打过了,这点伤你还想批假?”

      右手立马伸到时潇眼前,指头掌心一并结结实实被捆成猪蹄,林晦还记得清这是医生应时潇要求捆的。

      “缠成这样,我开不了车。”

      时潇面无表情曲起手指,“邦邦”弹了几下绷带,接着长臂一伸,拎起林晦左手费力挖半天才挖空的塑料碗,砰一声准确扔进垃圾桶,大踏步离开。

      碾过脚底尚有绿意的稀疏落叶,林晦轻笑出声,快步赶上时潇,瞳底倒映出时潇的影子,语气懒散:

      “时潇,那本书,我前天才看完,......不沿着我妈的脚步走,我想试着走我自己的路,直到我先看到自己的答案。”

      时潇半阖眼皮,挺直的腰背一刻也不曾弯过,目光睨见林晦就算倒着走左手也得别扭地塞进兜,嘴角微勾:

      “嗯,别走错,随你,右边,润喉糖还有没?”

      林晦连步伐幅度都没变,下一步毫不迟疑地落在右侧——他的右,时潇的左,微暖的手心再次摊开的时候,多了颗也包装算得上简陋带着相同暖意的褐色糖块。

      放归自由的风去而复返,一滴隐于暗处的雨珠沿着叶片脉络从叶尖滴落在地,霎时间仿佛万籁悉寂,声虽微弱却似击玉。

      ***

      云破日出,水平线上早就升起的骄阳似火,跳动的光束如利剑般刺破支离破碎的阴云。

      时潇抬眼看向重新回局里态度跟没事人似的林晦,抵触,彷徨,愤怒,一概都没有,不轻不重地:“坐吧,结果出了,既然没问题就聊聊。”

      ......他不想聊,最起码上班时间他不想。

      不过既然张如海都发话了,他倒也没所谓。

      林晦缓慢转动椅子,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光线在脸侧划过几次,正对时潇才停下,他甚至有种脸上每个毛孔都清晰地感受到灼热的阳光存在的错觉,沉默半晌才说:“......不用等到下班吗?”

      时潇挑挑眉,紧盯林晦的视线竟也松了半分,压下嘴角,笑意倒是一点没掩饰:“今天不用,几句话的事儿,你就当现在已经下班,不是出过勤了吗?今儿特殊,聊聊。”

      时潇的指节规律敲着桌面,一副沉思架势。

      说实话他是真不擅长帮人解决心理问题,时潇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林晦,尤其是这种大龄问题儿童。

      ......算了,以他自己的经验,既然聊就聊最痛的,痛习惯也就习惯了。

      随着时潇收回敲桌子的手指,办公室重归针落可闻的寂静。

      片刻后,时潇的声音蓦然响起:“也不聊其他的,就聊聊你母亲,......说吧林晦,我洗耳恭听,关于你妈妈,你想说什么,还有一个问题,虽然有点老套——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你为什么想当警察?”

      为什么拐那么大一个弯?

      为什么非要回汝麓分局?

      为什么要进外勤组?

      一瞬间,无数没有确切答案的疑问涌上时潇心头,却又尽数退去,只剩结果——查不了他母亲的案子,级别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但要说林晦的选择跟他母亲一点关系,他不信。

      他虽免不了好奇,倒也不至于戳别人痛处,但是腐烂的伤口就算滋生出的血肉也会腐烂,割肉,刮骨,断根,向往新生的肉芽只有在重见天日后,才能止血结痂。

      林晦瞳孔微颤:“是,我是为我母亲来的。我......”

      “原因挺多,我......现在不想说,至于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我母亲为什么当警察。”

      得,这种追根溯源的问题比那个还难回答。

      时潇半阖眼皮,冷淡一点头:“对汝麓分局有成见没?有人想让我问,挺蠢的,我懒得绕弯问你。”

      林晦明显愣了一下,斩钉截铁摇头:“没,我——”

      时潇一抬手,干脆利落地掐住话头:“好,到这就够了。你的那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帮你复习警察守则没问题,但你这个问题我真的很难替你回答。”

      时潇沉吟片刻,没有半点情绪外现的话语在“替你”二字上难得有些许起伏,接着毫不迟疑摇头:“林晦,基于每个人的想法和观念不同,这个问题,每个警察都会有自己的答案。”

      “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这个问题这辈子都很获得具象化答案,因为你问的是你母亲,不是你,......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即使是你的母亲,除非你沿着你母亲的路走,或许你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不可能真的穿上你母亲的鞋子。”

      “就算你邯郸学步,尝试走你母亲走过的路,你可能连路过都觉得难过。但那不是你。”

      ......所以请别邯郸学步。

      时潇伸手扶正桌角蹭歪的警帽,垂眼的瞬间目光略过心脏的位置,不咸不淡地说:“但是,林晦,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当个乐子,或者参考,都随你,或许你听了会不舒服——没什么理由,怕死就别当警察。”

      望进林晦忽然短暂颤动的黄褐色眼眸,时潇当机立断,没到时候,这个沉重的问题现在该结束了,抿嘴道:

      “......好,这个问题到此为止,我没问题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林晦一错不错盯着时潇:“有,但是我能以后再问吗?”

      面前叮呤咣啷落下把简单塑封糖块,时潇面无表情垂下眼,林晦那么大个子还能低血糖的事他知道,跟仓鼠一样喜欢囤零食的事儿他也知道,但是一点不嫌麻烦,喜欢自己动手做的也就他一个。

      但是——

      时潇毫不客气:“我又不低血糖,给我干吗?”

      林晦眉眼微弯:“润喉糖,你嗓子有点哑。”

      啧,雪梨混薄荷的味道,好像还有点柠檬?......还不错。

      ***

      方珊珊长叹了口气,毕恭毕敬把王春兰的笔录放时潇面前,说:“时队,都在这儿,老人家一个人真挺不容易,学历才初中,祁芙祺一走,直接把厂里的工作辞了,到处打探消息的时候在附近打打零工,她把沿海城市走了个遍,直到听到咱的电话,才知道......人没了。”

      “一个人?”时潇眉头微皱,确定笔录上一点没提及:“婚姻状态不是离异,她丈夫已经去世?”

      方珊珊点头:“是,结果挺让人唏嘘,两年前去世的。联系过当地负责祁芙祺失踪的民警,说是死在外地,拉回乡里安葬,接线那老民警还说劝过夫妻俩,毕竟这么多年一点音信都没,真不太可能,反正一家三口现在只剩王春兰一个人。”

      王春兰文化程度不高,很多信息是被拆散的,笔录不复杂,甚至很简单。

      时潇打眼看下来也有了粗略印象,除了对祁芙祺17岁离家出走的事包括小时候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自己相关的事不足一页纸。

      凌乱的纸张来回“咔 咔咔”几下击打桌边,立刻整整齐齐,时潇起身对方珊珊嘱咐:“王春兰那边你多费心些,征求受害者家属意见,主要把情况跟她说明,破案时间可能时间较长,如果她想回家等结果,联系当地辖区派出所照顾一二。”

      方珊珊莫名觉得时潇这手法熟练的跟印刷室的师傅一个样,叫啥名来着。

      ......哎对,闯纸,有这手法,不是印试卷的,就得是干过监考老师。

      但是时队年龄也对不上,等会儿,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局里那群大喇叭花似乎不约而同地忘了一件事。

      时队调任汝麓分局前的家庭背景不明不白,为啥调来的也不清不楚。

      关键时队年轻,有能力,长得又帅,咋能没领导给介绍对象呢?

      时潇眯眼睨过,略微扬声:“......方珊珊?方珊珊。”

      方珊珊骤然回神,下意识一哆嗦:“是,时队,保证完成任务!”

      时潇面无表情沉声补足没说完的后半段:“如果家属不愿意回去等结果,就帮她租个交通便利离医院近的房子,提前通知社区工作人员,能帮衬的就帮衬,以受害人家属本人的意愿为主。”

      “是!”方珊珊接过时潇递过来的名片,低头一看,立马反应过来:“哎~时队,这名片啥意思?”

      时潇移开注视名片的目光,轻描淡写开口:“没什么,如果选择是后者,就交给王春兰,......有两个同情心泛滥的托我转交的,其余的不用多说,王春兰应该知道,辛苦。”

      方珊珊垂眼翻过医院专家的名片,眸间一亮,表情无形中轻松了些许:“收到!”

      ......居然是女医生,还是留学回来。

      不管了,但是时队抱着一堆纸去哪儿呢?

      她也觉得时队似乎有点过于身体力行,好像真没怎么听说过时队让人干过跑腿的事儿,林晦那种上赶着的肯定不算。

      等会儿,刚刚时队跟她说话的时候是不是特意站起来了?

      办案区,吴漾吞了吞口水,不解其意地打量面前厚厚一打纸:“时队,这是啥啊?咱查祁芙祺,咋转头又盯上薛竹?是要把她经手过的全联系一遍,那边我正派人摸排着呢,绝对没打草惊蛇!”

      时潇略一点头:“嗯,梁涛既然说薛竹替她拉人,那就把她拉的人全筛个遍,现在获取的消息太少了,目前只能从薛竹这边下手。”

      “物证找不到就先找人证,......搞清楚两人之间有没有私人恩怨,吴漾,你先安排人逐一联系,如果核实还有失联的人员立刻联系我。”

      吴漾眉头微动,正色道:“......两头抓?是!对了,时队,根据跟那边派出所民警交涉的结果,初步排除是祁芙祺父母那边的私人恩怨招致的祸端,而且那边的意思是祁芙祺生性胆怯且孤僻,不可能跟别人轻易结仇。”

      “按您的意思,跟附近地区那些没破的连环案细节交叉比对过了,没找到共同点,不符合随机杀人的特点。”

      “知道了,那就先挖薛竹。”

      时潇言简意赅,敲着桌子的手指一顿:“杜子京那边先放一下,还有事儿吗?”

      “时队,上午您出现场,庆隆分局那梁队长正好来了趟局里找张局,完事碰到我了,他让我问您。”

      吴漾顿了顿,做贼似的小声捂嘴,嚣张的态度却模仿得真切:“咳咳咳,——时潇,你丫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是吧!再负隅顽抗,小心我告阿姨!让阿姨打飞的来收拾你!”

      时潇眼皮都不屑抬,轻描淡写说:“下次公务时间他再有这事,直接报督察,还有事儿没?”

      吴漾低眉顺眼,麻溜接话:“......没了,时队,您忙您忙,我这就安排人查去——”

      “......薛竹,确定是她不?”

      卓定远偏头瞄着林晦,这小子走路不看路一直看手里档案。

      “林儿~林儿~~你翻来覆去看啥呢?不就几张纸,你能翻出什么花?你纱布拆了真没事儿?要不今儿晚上还我骑车带你,虽然都是咱同类吧,但我感觉你还是得学学咋驾驭——”

      林晦嘴角抽了下,他包得跟猪蹄似的绷带当天晚上就拆了,刚刚他嫌痒,索性纱布也拆了。

      要不是划伤他手的东西挺特殊,其实局里医务室就够解决。

      至于被时潇卡着脖子拽进医院,他没觉得时潇小题大做,光这事儿性质他现在想想也蛮开心。

      “卓子,薛竹迁过户口,祁芙祺是哪儿人?”林晦皱眉:“你看群里说的没?”

      卓定远挠了挠头,来回划拉屏幕,调出来聊天记录跟纸上信息比对:“哎呀,真的,好像一个地儿出来的,王姨上次路上咋说的?离家出走?小姑娘一个人离家出走听着有点悬乎,我开会上厕所都得拖你一块儿,但要是结伴的话,好像,还真说的通。”

      如此鞭辟入里的马后炮没人捧场,卓定远话音诡异地顿了下,他周边可就林晦一个看客。

      “嘴角就没下来过,又对着手机捣鼓啥?哎,我可提醒你,千万别这时候拿这事儿凑上去找时队,咱都能发现的事儿,时队肯定老早就知道,这梁涛刚进宫,第二天黎杰他几个就没影了,保不齐就为着这事儿又被拉过去蹲点摸排。”

      【时潇:嗯,可以】

      林晦收起手机,笑着摇摇头:“不了,晚上我不开车,卓子,我不打算住流水席了,赶明我也申个宿舍去。”

      “嗯,成啊。”

      卓定远胳膊一伸跟林晦勾肩搭背,埋头叽叽咕咕:“我跟你说,你早该申了,不过好位置不用说肯定没了,你这是时间短,运气好,没赶上一级加强,不然你真得睡板凳,大冬天才煎熬,一觉醒来血液都快被空调吹的沸腾了,皮肤绷得死紧,但是人梆硬,一伸懒腰,啪!”

      “你猜怎么着,断、了~那时候,你流水席都够呛有的住,宿舍就是咱这种单身青年才俊们最好的驴舍。”

      “......咳咳咳,宿舍,话又说回来,你咋突然了悟了,想好住哪儿没?我跟你说,能调,你面皮好,不满意哭一哭,撒撒娇,贼管用,不过这招对阿姨有用,叔叔嘛,还是算了,容易被拉去操场练把式。原来你不是认床,这咋突然想开了?”

      林晦好笑地瞥了眼嬉皮笑脸的卓定远,后半句一听就假,这点小事儿他还要拿乔丢人现眼,他还是别干警察了。

      只是——

      林晦嗓音含笑:“没,我先找一个人住的二人寝打听打听。我晚上有事儿,不跟你们出去了。”

      卓定远激动得眼含热泪。

      “嗯?宝贝儿,咱今晚上可是吃大名鼎鼎的烧菜啊!你真的忍心不吃吗?炒锅都被腌入辣味那种,香香的,辣辣的,绿豆冰一配绝了!说,你小子是不是又刨到什么好吃食儿!”

      林晦手指摩挲了下刚叮一声的手机,悻悻地:“粥,你们吃吗?”

      手臂顺势从林晦肩膀上撤下来,卓定远冷漠地两指并拢一搭额角,两手一搭垂在小腹处,标准的搭手戒备,沉重一点头:“再见,同志——哥无福消受,火辣辣的鸭三件还等着哥宠幸!”

      ......好不容易正点下班一次,这最会觅食的傻孩子大晚上喝粥。

      咚咚咚——

      沐浴着夕阳,时潇神情看不真切。

      换了身便服的林晦推开门,左臂一曲,胳膊肘照常一搭门框,贴着两个创可贴的右手随意插进兜里,说:“......领导,下班吗?”

      林晦话音不停,嗓音里带了些若有若无的埋怨:“这次怎么都得我付钱了。”

      时潇眉头一挑,径直起身,身子微侧,反手把文件夹摁回后面的档案柜。

      林晦这才发现时潇已经换好衣服,似乎轻飘飘地嗤了声:“再说。”

      具体嗤没嗤,林晦还真没注意到,他就一个念头。

      时潇真是这些年他见过帅得最符合人像三要素的人,穿黑色基础款收腰半袖也好看。

      就是——

      林晦顶着临近38度的高温,拿起时潇扔桌上以为变天备的外套,面不改色说:“时潇,你冷不?”

      “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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