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第二十三章 ...


  •   六点半,时潇楼下,林晦昏昏沉沉地靠方向盘打瞌睡,俊挺的眉宇间还有点喜上眉梢的不自知,嘴角都带笑。

      半梦半醒迷糊间,思绪又落回昨晚那句话,里头绝不仅两个问题,但是时潇居然只否决两个。

      他是不是也有可能——

      咚咚咚。

      林晦骤然被窗外的敲击声惊醒,隔着车窗,臂弯间一偏脑袋就看到弯着腰的时潇,素日冷峻的面容因焦急几乎完全失去表情控制,陡然生出几分可怖。

      该死,他怎么睡着了,时潇什么时候来的。

      他昨天才答应的不可能迟到,几点了?几点了!

      林晦来不及看腕表,车都来不及下,探身越过扶手箱亲手打开副驾的门,小心翼翼讨饶:“......时潇,你几点下来的?我刚刚一不小心眯了会儿,你赶紧......上来。”

      “手机还静音?”车门大开,时潇也不上副驾。

      跟温度过低的冷气结结实实跟打上照面,时潇表情更加冷硬。

      仗着人高腿长,时潇居高临下睨着林晦,如今除了有点心虚,其他丝毫看不出异样。

      时潇不动声色地将手心的破窗器扔回兜:“几点来的?”

      仗着浮出水面的那丝福至心灵的默契,林晦后知后觉时潇竟然不是生气,而是——

      担心。

      身后邻居提着菜篮子投来的眼神,也使得时潇反应过来如今的尴尬境地,不等回答,略带烦躁地向后扒拉两下头发,发号施令:“下来,我开。”

      林晦趁着换位的时间,瞄了眼腕表,正好七点四十,手机上时潇的未接来电,最早的七点三十五。

      上了车没坐稳,林晦就随口扯:“我七点半才到。”

      轰隆轰隆!

      时潇喉结微动,垂下视线刮了眼低头刚扣好安全带的林晦,手腕一动,回空挡轰了脚油门。

      导航跳的那条道被林晦换了条新的,单向道,还是早高峰,压根堵得走不动,转向灯一打,时潇索性绕过广场钻进岔道的林荫路。

      原本无所事事只冥思苦想下车后怎么说,却不小心被后座趴在鳄鱼上的大狗公仔被热风忽闪忽闪吹起的狗耳朵夺走视线,林晦手下意识往后伸。

      还没搭上车玻璃按钮,就被时潇冷酷无情打断:“手起开,热也给我憋着。”

      自身难保的林晦立刻乖巧收回手,低眉顺眼从扶手箱里掏出两杯匆忙拎出家门的豆浆。

      时潇半垂着眼快速扫过杯子,烦躁撇过头,下一刻,车内镜里后座仗着吨位还没飞叠起来的两位“乘客”,车玻璃无声地缓缓上升。

      七点半一过,局里四轮车位压根不用想,来迟了就只能上马路牙子,就是想硬塞也得群里协调。

      反正林晦没干过,说实话,他早就想附近付费停车场办个年卡——让时潇去局里院里上演一码抢车位更不可能。

      一路相安无事,甚至擦边打卡点前进分局。

      路上有熟脸领导,前头时潇衣角带风背影潇洒,仗着素来风评差,心情好想点头就点,不想招呼也随便,那架势潇洒得如果手上提溜着的豆浆杯子换成刀剑,倒像极放荡不羁背弓持剑的侠客。

      林晦不行,名讳带招呼一个都缺不得。

      好不容易小猫三两只都不剩,就两人,林晦猜想时潇气该消差不多,打蛇上棍凑上前:“哎,时潇,你等等我。”

      “我刚让卓子顺路捎了点饭,应该快到了。”林晦咧嘴一笑,下意识跟往常一样肩膀拐拐时潇,还是有点不敢,低声再次打包票:“我保证再也不静音,下次绝对听到就接。”

      时潇向来不屑于用哼表达愤怒,更喜欢拉人上操场练练,现在——连从眼角看还有点蒙头转向分不起主次的林晦都欠奉。

      何况砸车门玻璃的东西现在都还坠在他兜里,时潇挑起半边眉梢,就否了半句:“不饿。粉脑袋的那个不是卓定远?自己拿去。”

      林晦闻言落后几步,任由时潇大步流星地往办公楼走,一扭头就看到骑着小电驴粉头盔两边严重失衡的卓定远。

      左车把上坠了一堆包子油条,右边汤汤水水沉得恨不得车仰人翻。

      “林子哎~还是你有良心,一个个丫头片子一群群小崽子,竟是些没良心的,钱一转,啥都不管了,还群里嗷嗷叫着要饭,现在我手机还震着呢!”

      卓定远骂骂咧咧撤回勒成紫色的手腕,扭了扭腰,眼一抬才看见林晦的惨状,忍俊不禁:“噗哈哈哈~林晦,你头发咋了,昨晚上你睡桥洞去了?哈哈哈哈——”

      ......怎么可能,他早上刚洗的头,吹干了才去的,有什么好笑。

      但卓定远笑得连带着右手的汤汤水水都跟着来回晃,不像作假。

      林晦瞬间顿感不妙,早上时潇消气的速度实在有点快,吞了下口水,借着卓定远的后视镜瞧了眼。

      霎时间恨不得跟鸵鸟似的头扎进土里,林晦默不作声地跟笑抽的卓定远一起,拎起东西就往办案区送。

      东西刚送到门口,林晦脚步不停,准备拎去办公室的早餐往走廊窗沿一放,快步冲进厕所,人登时彻底被震惊得裂开,沉默地把水往头上撩。

      他头发长得快,刚从寸头度过尴尬期的发型,刘海儿都快撅上天,前面的往上翘,后面的往旁边呲,跟朵大呲花似的,要是去那种靠身世比惨的比赛——林晦话都不用说,这发型绝对断档第一。

      办公室里,林晦闷声袋子往时潇桌子上一放,径直别过头闷声:“还没到上班时间,时潇,你吃点早餐。”

      分神瞧了眼头发湿得跟出水芙蓉似的林晦,事实上,时潇唇角笑意从林晦进门后就没压下去过,被打击的现在连人都不敢正眼瞧的林晦当然看不见。

      吴漾站在时潇办公室门前,快速嚼完嘴里的奶糖,前不久走廊遇到林晦给的,说给也不准确,明明是拿消息换来的,当然不止嘴里,他裤兜里还揣着点,种类真挺多,别说怪不得都喜欢换林晦的零嘴儿。

      真好吃,虽然特像三无吧,连个保质期都没,不过也用不着,半夜扔进办案区打窝,一钓一堆。

      心满意足推开门,吴漾瞬间换上正经的表情,扬声说:“时队,薛竹精神鉴定做过了,确实真抑郁症倾向,咱咋整,女警给消息说薛竹对医院方面态度挺抵触,她近亲属不配合,也越不过,咱也没法子申请医院介入。”

      时潇半阖眼皮,略一点头:“先换人查,实在躲不过再说,她有自杀倾向?她爸妈来了?”

      “还没到重度抑郁的程度,咱介入羁押不了。而且——”

      吴漾顿了顿,鉴定报告书推到时潇面前,轻声说:

      “医生说她对她爸妈的依恋程度很高,但是她家关系相较于其他家庭,我不知道怎么说,挺畸形,那边民警跟局里的反馈是——她爸妈为了她弟弟心安理得对薛竹的情况装聋作哑,至于那个杜子京更是个装得人模狗样的混蛋,手下一帮跟着他混的兄弟,没到□□的程度,不然咱早抓了。”

      吴漾顿了顿,问向正面不改色翻看鉴定报告的时潇:“时队,咱从杜子京这边下手?医生说抑郁症只会伤害自己,但是薛竹好像没有表现出浅显的自残倾向,拿刀划拿笔戳,诸如此类的都没。”

      “嗯。”

      时潇合起报告书,又说:

      “薛竹那边的情况我暂时知道了,她不签?那就她那边的思想工作让社区先做着,当地民警多做她父母工作,该说的都告知他们,让他们权衡利弊。”

      “监护人没同意,我们没权利决定公民是否住院治疗,薛竹自己的意思为主,争取让家属劝薛竹积极配合用药,那边先搁置,......再审一次梁涛,我批个条,你把人先提回来,他嘴里应该有东西避重就轻没提,其他的案子进度先等一下,辛苦。”

      “是!”

      吴漾利落地回复,安静等时潇签完条,转身欲离开。

      时潇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杜子京那边现在誰在跟?”

      吴漾挠挠头,有些不解其意:

      “原来是黎杰他们组?现在好像是林晦他们吧。不过就差走访了,昨天本来就结束了,跟几天了都,刚走廊遇到了,我顺带问了嘴提交了没,他给的信儿说还差点,跟卓定远去收尾了,估计下午报告就交来,大概今天中午还能赶上去食堂吃个午饭?”

      剩下的话,吴漾可不敢说,那特产他也有份儿。

      饭点刚刚好,卓定远松了口气:“呼~林子,你为啥还要让人灌进瓶子带回局里,对着椰子吹不就行了?你椰肉都不要了?”

      副驾上,对嘴一口气干完椰汁,卓定远才拿勺顺着口挖果肉——三倍版,林晦让老板都给他的,含糊问:“椰肉多好吃。”

      林晦冲门岗笑了笑,方向盘一带拐进停车场,随手拎起装进保温袋的东西,大步流星朝大楼走。

      声音忽高忽低,卓定远听着有点喜不自胜的咋呼:“哦,那个啊——我肠胃不好。走吧,先送东西,送完去食堂吃饭。”

      啧啧几声,卓定远拎起路上粗糙赶的初版报告,准备溜进大中午还有不少人的办案区送饭。

      本来路上有家米线看着不错,还有外卖,赶巧他俩活干完,人也下班,都打算拐进去探探底。

      万一好吃,下次外卖就他了,誰知道林晦低头看了眼手机,也不知道看到什么,人都亮堂了几个度,要不是开的是警车,他估计都得打出租飞回局里吃食堂。

      幸好还没进店门,路上还正好遇到家卖鲜切椰子,费了点时间开几个才回局里。

      卓定远晃晃手上另一只手的大袋子,奔着友邻原则就问了嘴,以黎杰为首的外勤那几个不怕事大的,钱立马发过来。

      热椰子吃去吧,口都没开,给根吸管得了,那帮猴子要的太多,想喝自己去食堂拿根筷子底部戳去,要不就自己去跑法医室借冰箱,估计上午放,下午一开冰箱,变钱了,那他可管不着。

      ——他可没林晦那么细心,出外勤还自备保温袋,当着人老板的面,兜里掏出个保温袋,还借了点冰块,搞得人老板还以为他俩是有备而来,哭笑不得讲半天才放他俩走。

      ......不过冰淇淋是真不错。

      面前摆俩带霜气的透明杯子,时潇忍不住抬头问林晦:“......怎么就你一个?卓定远不吃饭?”

      饭堂桌子典型的联排座椅,听说翻修的时候,张局为鼓励激发食欲特意换成橙色。

      直径三米内,万径人踪灭,林晦却大喇喇跟时潇坐对面,不忘杯子推到时潇面前,脱口而出:“他正吃着呢,不是泡面,也不是盒饭,没急班誰吃.......吃多了也不好。黎杰一块儿点的外卖,具体什么不知道。”

      时潇下巴微抬,朝着埋头扒饭的林晦一示意,跳着问:“怎么说?”

      “椰子水。碰巧遇见的,到季节了,这时候好喝。”

      林晦扒拉两口饭祭五脏庙,咽干净才开口,上午跑的地儿多,他真有点饿,先把时潇话补齐,再把自己的戏份挑出去,眨了眨眼:“黎杰点多了,匀过卓子一份。”

      扯。

      时潇就这一个想法,驴唇不对马嘴,上句还一块儿点的,下句就变成匀,更何况记得点卓定远的餐,怎么可能没林晦的份儿。

      不算甜,......还可以。

      饿过劲的胃终于找回点知觉,林晦抬眼瞧了眼对面。

      果然瞧见时潇饭都不吃,若有所思咬吸管,林晦眉头微动,心底叹口气,他要是真敢听老板的带个他的拿手绝活回来——生椰冰激凌,中午能真连饭都少吃几口,胃也不好,所以干脆连椰肉都没要。

      过敏限制又大,但是只要能吃的也不挑食,却把自己养得天天只吃个水饱,早知道就先放办公室,等消了食再让时潇喝,啧,有点难办,他回去得问问去。

      时潇拿开已经见底的塑料杯子,视线快速略过林晦旁边干脆连吸管都没插的杯子,这才拿过被冷落的饭盘,说:“杜子京那边查的怎么样,跟梁涛有联系?”

      “没发现。”

      林晦放下筷子,拿过纸擦下了嘴,他吃饭速度不快也不慢,但是每吃一口都得规矩嚼半天才咽,大概总结了下:

      “目前跟黎杰他们对了下,情况不太明朗,杜子京好像没什么反侦察意识,那一群五颜六色里面,矮子里拔高个,就能挑出一个算是比较出挑,好像叫郑繁星?跟其他人比,他没什么案底,而且有点人缘。”

      时潇停下扒拉米粒的手,这措辞一个比一个瘸,不禁挑眉:“……”

      林晦抿了抿唇,辩解:“我没不尊重人,真是实话,就连长相这种东西都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跑偏一点就......,车不也是一样,我不说了。”

      “......五颜六色指的是什么东西?”时潇似笑非笑地睨了眼越描越黑干脆闷头扒饭的林晦,慢条斯理咽下饭,抿了口汤:“没问你那个,郑繁星有什么人缘?能让你另眼相看。”

      林晦苦大仇深睨着今天味精味特浓的豆腐汤,正准备推开,愣了下才说:“那个?头发颜色,你要是有机会见那几个就知道了。也不算,就是他们几个衬出来的,就显得......额,大概还算正常?”

      时潇嗤笑了声,林晦有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嘴挺毒,一席话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公务之外说个闲话,不是刮风就是下雨。

      今天饭堂辣菜居多,时潇摸不清到底辣度怎么样,除了不出错的番茄炒蛋和红烧肉,干脆没打几个。

      时潇也没催,安静等林晦解决完第二盘,盘子里只剩豆腐汤,甚至连辣椒炒辣椒都吃得干净,才开口:“自己点的全吃了,当我面还想浪费粮食。”

      林晦捏着鼻子只挑汤里的豆腐吃了,汤是一口都不肯再喝,干脆往前推盘子,咯嘣一声撞上时潇盘子,无赖一摊手:“我吃完了,时潇,能剩一个吗?真不想吃了。”

      时潇虚扶在桌子上起身,下意识刚想说“汤不用喝”,手蓦然一凉,低头瞬间怔了下。

      紧接着,林晦声音不高不低响起:“赏个脸呗,领导,解决一下,我真喝不下,......但你得晚点喝,饭前饭后喝东西都不好。”

      “......”

      林晦眸间闪过几丝暗芒,啧,本来就是买给他领导,而且他也喝不下,今晚说不定......得加班啊。

      咚咚咚!

      “时队,林晦好像被人打了,我们几个——”

      晚上值班的卓定远砸门半天没反应,往下一压门把手探头一看,灯都没关人却空荡荡的办公室先愣了下,视线下移瞧见倒在地上水洒一地的水杯,关上门撒丫子就跑,心下疑惑:

      “唉~时队人呢?那我酝酿那么久的情绪不是白酝酿了,不是,该死的,林晦人搁哪呢?算了,黎杰那个白痴也不说清楚,光说停车场,靠,到底哪个停车场啊!我就说那次杜子京看林晦的眼神不太对,他俩按理来说应该没打过照面——靠!”

      林晦真不喜欢加班,碍不住班自己硬凑上来,大喇喇坐黄毛身上,旁边躺了一地的五颜六色的各种毛,分不清,反正挺鲜艳的。

      他是觉得都挺好看,可惜碍于职业,他一个都染不了。

      林晦失望抬头盯天空发呆,手机刚振动一下就骤然断掉。

      才事发五分钟,黎杰送手铐匆匆忙忙来过,知道位置,但来人不是黎杰,林晦视线刚下移一半,还算稳的呼吸骤然被挟住,时潇竟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嗨~”林晦面色轻松地咧嘴一笑,浓眉微挑,也不从骂骂咧咧的黄毛身上下来,脚底下似乎还踩着什么东西,嬉皮笑脸地跟时潇打招呼:“实在走不开,我本来现在该在门口等你——”

      直到看见林晦,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才缓慢地落回去,时潇垂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沉默半晌,罕见爆了粗:“林晦,去你的。”

      指甲掐了掐手心,时潇四下扫了眼一地狼藉,看向狼藉正中间没事人似的刚剃了寸头的林晦,愠怒地问:“黎杰呢?”

      “额,他去接人了。”

      这是知道了,万一捅破......说不定最后一次见了,他得好看点。

      林晦自下而上仰视面无表情的时潇,下意识想用手心拢头发,睨见灰尘嫌弃地翻了个面,手背向后蹭,直到扑了空才想起自己昨天似乎刚剃的头发,轻声说:“不用拍照,黎杰走之前执法记录仪该拍的都拍了,他去拿手铐了,刚走两分钟,手铐不够,所以我——嗯?”

      “受伤没?还......能不能站起来?”

      时潇深呼吸几次才恢复冷静,单膝跪地,丝毫不在意林晦手上的灰,目光焦急地近距离扫视着林晦的伤势:“手搭上来,我——”

      林晦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时潇脸上,晕乎乎地,呼吸比之刚才还急促几分,下意识把后手吐露干净,说:“我没事儿,车没把钥匙,行车记录仪好像还开着,应该都——”

      继爆粗后,时潇竟真有些急了,对周遭痛骂声和痛得倒吸凉气的声音置之不理,人和动作仿佛完全割裂,右手轻柔搀起林晦左臂,任由林晦压着他左手借力站起,语气却没一点温柔的意思:“闭嘴,我问的是你受伤没?来,扶着我——”

      林晦抿了抿唇,顺着时潇的动作站起来,嘴几次闭了又张,张了又闭,忍不住问:“时潇,你干嘛.....我没事啊。”

      原本手腕被拷在身后,正躺地上哎呦哎呦的紫毛抬起满是灰的脸,一副怨念深重模样,幽幽开口:“你要没事就起来,踩我手了,我有事!”

      一直录着像滚烫的手机差点砸滑落地上,林晦闻声低头,短短的发茬几乎蹭着时潇过,只看见半个脚掌正好踩在紫毛刚从手铐中脱出来的右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