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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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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在您右侧。本次导航结束。”
擦得反光的玻璃门前，夏禾言用手整理着一路上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吹得中分的刘海重新规整，夏禾言正了正衣服，推开店门，门后悬挂的风铃与之相碰，发出清脆的铃响。
“你好，欢迎光临。”
夏禾言点头回应服务员的招呼，径直走到收银台处，“我来取预定的蛋糕。”
拎着蛋糕袋出门，夏禾言没再选择步行，他打开软件叫了一辆车，驶向下一站。
卡着培训会结束的时间，夏禾言到了实验中学。拎着大包小包走进邱楹的办公室，邱楹和黄青青也是刚结束会议回来，黄青青按着太阳穴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夏禾言歪头，邱楹双手合掌放到脸颊住做了个困了的动作，夏禾言杏眸中滑过一丝了然，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邱楹的办公桌前，将手里的袋子悉数放到办公桌上，从中取出两盒蛋糕，轻手轻脚的放到了黄青青的桌子上。
黄青青当了多年主课老师抓学生小动作一流，她停下按揉的动作，眼神锐利看向身旁，又在看清夏禾言时转向柔和，“你怎么来了？”
夏禾言站得笔直，“来接邱老师下班。”
黄青青赞许的点头，“语文考多少分？”
“145。”
“嗯，不错。”听到昔日得意的孩子没有退步黄青青放心了，她弯腰要去拉抽屉，却看到桌上摆的两份蛋糕。
“我没看错吧，楹姐，还有学生给我送蛋糕呢？”黄青青一手举着一盒点缀着小雏菊的固体杨枝甘露，一手捂着嘴巴哎呀哎呀的笑着。
邱楹坐在工位上配合的举起正在吃的绿宝石冷萃酸奶，“没看错，就是夏禾言给你的。”
“哎呀，前几天还在看视频眼馋，今天就吃到了。这可真是。”黄青青左看右看就是不吃。
夏禾言脸好似在烧，举着勺子恳求，“老师，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吧。”
黄青青笑看他一眼，接过勺子，“给你买了几本课外书，在我第一个抽屉里，你去拿吧。”
依旧是塑封都没有拆的畅销小说。
夏禾言抱着书眼睛亮的似星，“谢谢老师。”
黄青青摆手，“小事。下次没收够一波，我再给你买。”
夏禾言抱着书下定了决心，“黄老师，我也有课外书想给你。”
黄青青看看面前用A4纸打印成册的小说，眼中赞许更甚，“《扶清》，你写的小说？”
夏禾言点头，“目前只写完两卷，您别嫌少。”
黄青青翻了两页，突然抬头问他，“觉够睡吗？”
“啊？”夏禾言愣了一秒，笑着回答，“够睡。每天七小时呢。”
黄青青点头，她合上书页，又在书册外用塑料袋包上一层细致的放进托特包里，“我会好好看的。”
夏禾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黄青青动作，他无比庆幸自己随身打印好的书册，否则，不管言语上如何感谢黄青青的关心，他都觉得不够。
面对黄青青的郑重，夏禾言严肃的保证，“我也会继续写的。”
“写归写，觉也要睡。”黄青青欣慰后重新恢复了犀利，“楹姐，夏禾言多高了？我怎么瞧着和上次比没怎么长呢？”
“是吗？不能吧？”邱楹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夏禾言恼羞成怒，“我现在178.3了！”
黄青青带头大笑，邱楹也笑得直摇头，夏禾言捂上耳朵装作听不到亲妈和黄青青的嘲笑，他在心里碎碎念的哄着自己，“我要回家告诉同桌，他一定会说我还能长，说不定看在我给他买蛋糕过生日的份上，会陪我一起喝牛奶。”
夏禾言视线转向放在邱楹桌上的蛋糕，“真想现在就看到同桌的表情，这次总不是惊吓了吧。”
骆枫身形僵硬的看着的拉响手枪炮的夏家三口。
上电梯前，夏父说饮料落在车上让自己先回家，他去地库取。看着两手都被购物袋勒得发白的夏父，骆枫到底不忍夏父再受累，主动要求自己去取。
夏父没磨过他，到底是同意了。
只是，当他提着饮料解锁指纹进门，怎么也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三声炮响和漫天落下的星月碎片。
“生日快乐！”夏禾言活泼的像只小鸟，扔掉手枪炮的残骸，从背后变出一个王冠捧到骆枫面前。
骆枫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夏禾言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同桌，低头。”
骆枫配合的屈腿，王冠戴上了。
夏禾言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不错。”
骆枫一动不敢动，他生怕这个小小的又很有分量的王冠掉到地上。
夏父看出了他的担心，接过他手里的饮料，提醒道，“用手扶着能稳当点，没办法，我劝这小子做个可以扣上的抽绳，他嫌丑不肯做，只能让你用手扶着了小骆。”
“谁家王冠带绳啊。”夏禾言不满的哼唧。
骆枫两手扶着王冠，一寸一寸的转向夏禾言，“你做的？”
夏禾言就等着他问，翘着下巴回答，“对啊，一个礼拜我就做出来了，厉害吧。”
“厉害，谢谢你。”
“不客气。”夏禾言嘴角还没扬到天上，却听骆枫问他，“但是，我们每天都呆在一起，你哪来的时间？”骆枫眼含不解，转眼间了然，斩钉截铁，“夏禾言你又熬夜了，明天起睡眠时间截图发我。”
夏禾言自得的表情僵在脸上。
“不是”，夏禾言试图辩解，“我这是特殊情况。”
骆枫双手牢牢扶王冠，深色的眼眸里藏着夏禾言看不懂的复杂，“夏禾言，你答应过我。”
“悄悄话一会说。”邱楹笑呵呵的打断两人，“赶紧让枫枫许愿切蛋糕，这王冠一直捧着多累啊。”
夏禾言恍然回神，“对对，许愿！”
“老夏同志，关灯上蛋糕!”
配合生日气氛，客厅的灯光换成了暖黄调，夏弘时捧着插着蜡烛的蛋糕步伐缓缓从厨房走到餐厅，邱楹和夏禾言高唱着生日快乐歌，在所有人含笑的注视中，骆枫双手交握闭上眼睛虔诚的许愿，“我希望年年有今日。”
骆枫睁开眼睛，“阿姨，我们一起吹蜡烛好吗？”
17字样的生日蜡烛，在四方暖风的吹拂中结束使命。
“枫枫，该切蛋糕了。”
骆枫从邱楹手中接过蛋糕刀，眼前的蛋糕，蛋糕体是一个半型的篮球，篮球前，是翻糖做的绘画小人，身形有七八分像他。骆枫小心避开小人，谨慎的下刀。
从呱呱坠地到17岁，他庆祝过的生日很少。除去周岁，也只有16岁和17岁。而后两次，都离不开夏禾言。
切出的第一块蛋糕，骆枫理所当然的给了夏禾言。
夏禾言接了却没吃，“我们家的传统，第一块是寿星吃，这块我给你留着，下一块你切大一点，我要大的。”
骆枫依言切了一块大的，还将绘画小人一并给了夏禾言，“够吗？”
动作表情像极了怕学生吃不饱的月亮馍阿姨，不想破坏此刻温馨的夏禾言掐了自己一把，生生止住脑子里的画面，“够了，够了。”
“阿姨，叔叔”，剩下的蛋糕骆枫没再分，他去厨房拿了一个圆盘，用圆盘盛着蛋糕放到了邱楹和夏弘时面前。
夏禾言拖着长音起哄，邱楹捂着嘴呵呵笑，只剩夏父看着蛋糕干瞪眼。
邱楹看不过去悄声解释，“孩子祝咱俩不分开呢。”
“哎，哎”，夏弘时憨憨的笑着，“谢谢小骆。”
“叔叔也祝你金榜题名，所愿皆所得。”一根包装精美的钢笔推到了骆枫面前。
“阿姨祝你前途光明，所行皆坦途。”骆枫双手接下了邱楹送给他的新款篮球鞋。
“还有我！”夏禾言着急的上蹿下跳，见所有人注意力到集中到自己身上，举起手里的拍立得，高喊123，闪光灯亮过，记录下此刻的送礼物场景。
等待相纸显影的时间，夏禾言把拍立得塞到骆枫怀里，“夏禾言祝你喜乐平安，时时都有美好环绕。”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齐唱的生日歌再度响起，骆枫红着眼睛将拍手唱歌的邱楹、夏弘时、夏禾言依次记在心里，他希望，这一刻能再久再久一点。
生日会结束，骆枫被夏禾言以“有要紧事要说”挟制着回到房间，骆枫本以为夏禾言是要讨价还价熬夜问题，打开门却被床旁的书桌上形式各样的礼物和一封信恍了神。
邀请函
兹邀请骆枫于正月初十参加六芒星聚会。
出席时，请携带四星赵翔、王飞、李文程、李毅赠与的信物。
祝骆枫开心，得意，顺遂。
——赵翔、王飞、李文程、李毅赠
“同桌，赵王二李他们都不在本地过年，你生日他们来不了，托我把礼物转交给你。”等骆枫看完信，夏禾言站在礼物旁眉眼弯弯，“需不需要我介绍一下？”
骆枫自顾自拿起一个，“这是李毅送的。”
“这是王飞选的。”
“这是程子。”
“这个”，骆枫托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圆形球体， “这是赵翔，我猜是签名篮球。”骆枫撕开包装，展示给夏禾言看，“我猜对了。 ”
举着手机录视频的夏禾言在屏幕后点评，“全对，不愧是骆神。”
骆枫单手转着篮球，“我曾经收到过一样包装的礼物。”
夏禾言直觉先行按下暂停键，“什么？”
“每学年下学期的返校日，我的桌洞里会出现四样礼物，总是这样花色的手工包装，但礼物每年都不一样。”
“我问过他们四个，是不是他们放的。”
“可他们从来不承认。”
骆枫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六年级，我拿了竞赛冠军，我妈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说我想和他们一起过生日。我妈欣然答应，还告诉我可以叫同学朋友一起来。”
“我特别高兴，告诉了赵王二李”，骆枫迅速学会了简称兄弟，“那时我家中还不富裕，住的房子只有两室一厅，我们五个人在客厅等着，买来的零食吃完了，饮料也喝完了，时间越来越晚，我爸妈还没有出现。”
“赵王二李被家长依次接走，赵翔是最后走的，他一直闹着不想走，最后被阿姨打了一顿才肯回家。”
“就剩我了。”
“我爸妈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我第一次觉得客厅那么大。我又困又饿，终于睡着了。”
“叫醒我的是电话铃声，我妈声音很轻很急的问我一个劲打电话干什么，我爸在一边说着喝啊接着喝。”
“我说，我今天过生日，在等他们回家。我妈说他们很忙，今年就算了，明年再给我过。”
“明年，他们也没有回来。但自那次后，每一学年下学期的返校日，我的桌洞里总会出现四件礼物。初中，被停生活费的那几年，我甚至收到了四个装着钱的红包，还是有零有整的。你说，会是谁放的呢？”骆枫红着眼睛问夏禾言，他深色的眼眸闪着晶莹的光，却迟迟没有掉下来。
夏禾言能言善辩的嘴好似打了结，喉咙里梗成一团，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伸出手臂的搂住骆枫的肩膀。
“你说，他以后会有父母给过生日吗？”
骆枫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夏禾言却听懂了。夏禾言不关心骆枫未来的弟弟会拥有一个怎样的童年，但他知道他的同桌在意。
“你想他，有人过生日吗？”
骆枫点头。
夏禾言拍了拍骆枫的背，“那我想，他会的。”
“你也会的。”夏禾言郑重其事，“你有五个兄弟，只要你愿意，会有十个家长给你过生日，你一年能收到15份礼物。”
晶莹的水光终于从骆枫的眼角落下，他笑的释然，“夏禾言，你帮我拍几张照吧。”
当晚
从不更新朋友圈的骆枫罕见的更新，只有简短的两行文字和一张照片。照片里，他头戴王冠抱着一只银渐层坐在地毯上，身边围着一圈礼物。
所愿皆所得，所行皆坦途，
喜乐平安，得意顺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