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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杀开局一心求“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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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泽宁安,心祈愿达
幸草村后山巅,一座颓败道观孑然峙立。
经年风蚀雨啮,断碣残匾间唯余“归”字,浮凸于斑驳裂痕之中。
朱门倾仄欲坠,漆皮如蛇蜕蜷落,朽枢承着半扇残扉,在穿堂风中曳出如泣似咽的吱嘎。
野草漫膝,簌簌惊惶处,唯见危檐茅舍斜插云霄。
屋内,林抱朴双手合十,神色虔诚地为道台上积满灰尘、挂满蛛丝网且被劈成两半的石像奉上一根点燃的树枝,几缕天光自残破的屋檐间漏下,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上完特制“香”后,他缓缓跪坐口中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放我回去行不行!”
然而回应他的,唯有呜咽风声卷起尘沙,呛得他满口苦涩,待风尘散尽,四下里又复归死寂,林抱朴拍打过身上的尘土后,习以为常地——竖了个中指。
“渡劫期的仙尊都无法突破桎梏,我一弱鸡岂不是更惨?”
“喂!聋了?没听到小爷说,送我回去吗!”
“……”
七日前,农大学生林抱朴在睡梦中忽觉屁股痛,似有棍棒加身。他强撑睡眼,朦胧间只见一妇人执帚而立,虽粗衣素服,却掩不住通身美貌。
妇人见他转醒,伸指便钳住他的耳垂,生生将他提了起来。
剧痛之下,林抱朴的睡意霎时烟消云散。
他这才惊觉,脚下哪还有他那柔软舒适的大床,只有一堆荡着灰尘的稻草。
环顾四周,除却面前这位,另有四五位粗衣妇人围立,尚未来得及理清思绪,骤觉脑中剧痛,在妇人们担忧地目光中昏厥过去。
混沌间,意识屏障被记忆碎晶生生撕开。无数陌生画面在识海深处翻涌成诡谲旋涡,裹挟着冰棱的流光穿透魂魄,将原主的前尘往事烙进神经末梢。剧痛如附骨之疽啃噬着每寸肌理,连昏迷都成了奢望。当他挣破黑暗桎梏时,冷汗早已浸透粗麻褥子,脊骨硌着冷硬铺板,失焦的瞳孔里映着茅草顶棚蛛网般的裂纹。喉间泛起锈腥的酸涩,却连蜷缩指尖的气力都被碾碎在无声的虚无里。
林抱朴想:若说与他同名的原主是倒霉蛋,莫名其妙魂穿到抱朴身上的他,就是绝世倒霉蛋,他好好的在小窝里睡觉,招谁惹谁了……
原主是三大宗门之首守一仙宗掌门座下唯一亲传弟子,天赋绝佳,拥有千年难见的单系变异冰灵根。
他重生九次,每一次都重生于十二岁在望仙街刚救下灵萃宫外门弟子楚望嵊的时候。
第一世,他自愿为未婚夫楚望嵊献出金丹,从此沦为废人,受尽屈辱,在蹉跎中含恨而死
第二世,他在秘境中毅然为楚望嵊挡下圣级吞天蟒的致命一击,香消玉殒。
第三世,为救楚望嵊的小师妹,他深入净灵冰域取回冰穹灵茧,却被天蚕种下厄咒,最终疯魔至死。
第四世,他为楚望嵊炼化神火,不惜修为尽散,最后不愿让楚望嵊看到苍老模样,选择自杀而死。
第五世,他为楚望嵊抢夺神器,不幸被群攻而死。
第六世,他盗取镇宗灵兽岚泽泷灵兽,只为给楚望嵊当契约神兽,却因此气死师尊,愧疚之下,自杀为师尊偿命。
第七世,他将守一仙宗作为嫁妆拱手相让于楚望嵊,只为能与魔域圣女共侍一夫,然而成婚当日,他为楚望嵊挡下师姐的刺杀,就此殒命。
第八世,楚望嵊走火入魔,杀害三大宗门数千名弟子,其中包括平日里疼爱他的几位师兄师姐,而他却毅然为其顶下罪行,受尽世人的唾弃与责罚而死。
每一次重生,原主都带着前面几世的记忆,心中对楚望嵊早已恨之入骨,一心只想远离他,刻苦修仙只为守护守一仙宗。
可奈何,每一世他都会不受控制地为楚望嵊付出所有。
直至第八世身死之时,已然达到渡劫期的原主,道破一层天机。
原主才知道他只是本名为《傲世神主:崛起之路》的书中的炮灰角色,楚望嵊则是书中的气运之子。
纵他重生无数次,也改变不了从开始便已注定的结局——为楚望嵊献出一切直至消亡,成为其心间永不褪色的朱砂痣。
更诡异的是,这本书仿佛有自主意识,他的修为越高,活得越久,对未来神主楚望嵊的助力就越大。
到了第九世重生,原主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为了不再拖累师尊和仙门,他趁着短暂的清醒,逃到了幸草村,藏身于破道观中。
在这里,原主切断与宗门的联系,自毁修为,挖去灵根,原主想一个对楚望嵊毫无用处的废人,是否就会避开既定的命运,另外原主留在幸草村,是在等一人的出现。
据书中记载,楚望嵊在突破渡劫期,成功飞升神界之时,被无上魔尊一掌拍下。
关键时刻,是魔域圣女自爆,才让他得以跻身神界,这件事情成了楚望嵊的毕生之耻。
后来,当他成为神主重返下界想要一洗前耻时,却遍寻不到无上魔尊的踪迹,只从魔域得知,无上来自幸草村。
原主认为,这或许就是他摆脱命运束缚的一线生机,于是孤注一掷的前来幸草村,也只冒然出现在幸草村,形迹可疑容易节外生枝,便毁去容貌,扮成傻子乞丐从后山上滚落而下……醒来时人已被虞娘收养。
在幸草村的三年里,原主虽渐渐适应了村里的生活,但对师尊与宗门的思念也日益汹涌。
终于,他忍不住偷偷跑到破道观,想取回自小戴在身上的平安锁权当做念想。
只是他刚将平安锁挖出,便传来了师尊一句一句的传音:“抱朴,你去了哪里?”
“抱朴,何时归?”
“抱朴,快回来”
“抱朴……”
原主本听得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直到一句“抱朴,为师今日给你收了个小师弟,叫楚望嵊,抱朴……”传来,原本哭得涕泗横流的原主还没听完这话,便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气绝,而他便莫名其妙地穿了进来。
这七日里,林抱朴没少尝试各种办法想要穿回去。
用棍子把自己敲晕——太疼下不去手。
撞墙——万一真撞死了怎么办。
跳河——水太凉。
……
作为新时代青年,林抱朴惜命,绝对不是没有自杀的勇气,只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从古至今都通用。
于是,吃了七天白粥的林抱朴,想到了求神拜佛。
至于没有神像佛像不是还有个破道观嘛,有总比没有强不是?于是瞒着虞娘悄悄上了山。
只是上了“香”,许了愿,屁点用都没,虽这香确是有些粗糙,但自古不是讲究心诚则灵,他可是抱着百分之一万电伏的诚意,想要回家,神明应不会与他计较这等小事。
“求求了!放我回去吧!我真不想穿越啊!”
“世上同名那么多,打个商量行不行,可否换个人来?”
“观音菩萨、齐天大圣、二郎神、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诸天神佛,都叫什么来着?……”林抱朴声音逐渐哽咽。
为什么!
为什么穿越的是他!
穿就穿了,即便是让他穿越成恶毒男配、宫斗炮灰他也认了,可为什么要让他穿进男频,还是一个重生了九次都改变不了命运的舔狗圣母NPC!
无疑,他觉得原主可怜。
一次次与命运的抗争,却如蚍蜉撼树,皆被命运无情戏弄,实乃可怜至极。
尤其是第九世,他断尽尘缘,只求一线天光。岂料造化弄人,方见微芒乍现,转瞬便被碾作劫灰。这般摧折,怎不叫人一命呜呼?
他窥得原主过往,知其视师如父,自断归路,孤身远遁,宁作飘萍,也不肯令宗门再陷楚望嵊掌中,沦为弈局残子。
孰料,楚望嵊竟摇身一变,成为了他的师弟……
可同情归同情,若要让他替其承接既定的命运,自是决然不肯!
林抱朴越想越崩溃,苦水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你知道我这七天是怎么过的吗!喝白粥!白粥连根咸菜都没,上厕所擦屁股的纸都没,睡觉被窝凉嗖嗖……”
正当林抱朴在这破道观里抱怨不停时,脚步声忽近,可他未察觉分毫。
虞娘双手叉腰,站在道观门口,满脸怒容地看着林抱朴。
“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娘养你这小傻子三年,自认没让你饿着冻着,你倒好,傻病好了就开始数落老娘的不是?”话落,虞娘上前揪他耳朵,虞娘的手劲儿可不小,林抱朴疼得呲牙咧嘴,却也不敢挣扎。
“虞娘,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林抱朴连忙求饶。
虞娘瞪了他一眼,松开了手,警告:“再跑来这破道观就打断你的狗腿!。”
林抱朴捂着耳朵,乖乖点头。
跟虞娘回了家后,林抱朴坐在自己那简陋的小屋里,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现在的处境。
如今的他,要修为没修为,要相貌没相貌,穿越了连个金手指都没……
林抱朴在心里疯狂呐喊:系统啊系统,我在这里啊,你快来找我啊!
要不来点灵泉水?
给个空间行不行?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林抱朴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狗逼的,我估计是最惨的穿越者了!”
林抱朴呆坐了几个小时,满心的不甘在这一刻终于爆发,突然吼了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啊!”
这一嗓子喊得响亮,换来院子里虞娘的一句:“小兔崽子!找打不是?”
林抱朴缩了缩脖子,沉思良久,既然穿越回不去已成事实,他总要为今后考虑。
不得不坦然接受林抱朴暗想:林抱朴啊林抱朴,回是回不去了,那可否先改善下伙食,不要顿顿只有白粥喝行不行?
如此傍山吃山、傍水吃水、傍草吃野菜很合理,于是林抱朴便想到了卖野菜。
无论在哪个年代,身在何处,都不能穷,既如此以天降野菜之力白手起家,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商户,既不愁于吃穿又泯于众人毫不起眼,也是不错。
崇明大陆上共有三大国家:湦国、昌澜国和沉塬国。三国之中分布着数百个大小不一的修仙宗门,其中最为声名显赫的便是以守一仙宗为首的天衍宫和万象圣门三大宗门。
与幸草村相临的新安县,便是在湦国地界之内,因此幸草村应是与守一仙宗同处湦国,考虑到这点,林抱朴便没有想要恢复修为与灵根的想法。抱朴孤注一掷才有一线生机挣脱剧情的束缚,他自然不会傻到发光发热羊入虎口。
只是与抱朴想要扭转乾坤不同,他只想做个凡人,安稳度过短短几十载,至于原主要等的人想做的事与他一界凡夫俗子有甚关系。
楚望嵊小说中命定的气运之子,他傻了才会跑去与之争跟其斗,与之相较还是挖野菜制咸菜发家致富的买卖划算。
肚子传来咕噜噜地声响,林抱朴从床上坐起,拿起一个破旧竹篮,便朝着自家后面的山脚下走去。
这山脚下平日里少有人来正是野菜生长的好地方。林抱朴凭借着自己在现代积累的知识,仔细地辨认着各种野菜。
不一会儿,林抱朴便挖了不少能吃的野菜,有荠菜、马齿苋,还有灰灰菜,不过灰灰菜他没有摘,这东西接触过多食用过多都容易引起不良的症状,林抱朴可不冒这个险。
正当林抱朴准备回家的时候,眼前一亮,林抱朴发现了一大片藿香,高高兴兴摘了他与虞娘二人的量,跑回家,进了厨房。
厨房十分简陋,只有一个土灶,灶台上放着几个缺了口的碗和盘子,旁边是一个破旧的水缸,里面的水不满一半。
墙上挂着一些已经干枯的草药,地上堆着一些柴火,角落里还有一个装着面粉的袋子,不过看起来所剩无几。
林抱朴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他打算炒盘藿香鸡蛋,可找了半天,鸡蛋也没找到一个,才反应过来,虞娘根本就没养鸡。
林抱朴心中叹气:无事,藿香饼也不错。好在,面粉虽不多,却够用。
他先把藿香洗净切碎,然后倒入面粉中,加入适量的水,开始搅拌起来,待面粉与藿香彻底融合成面糊,便往锅里倒了油,用自制的草刷头刷开,将面糊倒入锅中,摊成了一张薄饼。
待饼香扑鼻,彻底熟透之后,林抱朴顾不上饼烫迫不及待塞入口中,发出一声满足的满足的喟叹:“香,够香。”
然后,林抱朴便一边吃着饼子一边煎饼。
“小兔崽子,在折腾什么” 虞娘人未到声先至,随即进来看到被用的只剩下没几滴油的油坛,面粉里掺着野草……怒了,当即就要撸袖子林抱朴的耳朵。
“老娘以为你薅草回来是要喂牛,结果却是在嚯嚯粮食,今个儿看我不打瘸你!”
林抱朴见状拿起一张饼子,手疾眼快地塞进虞娘的嘴里:“这叫藿香,是一种野菜,不仅能吃,还对身体有益!虞娘,你先尝尝,要是不能吃再打我好不好。”林抱朴不自觉地朝虞娘撒了娇。
少年双眸轻眯,弯弯的弧度就像被微风轻拂的月牙带了几分清甜,眼眸又如清澈的湖水藏于其中,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而少年白净的脸上,却斜横着一道剑痕,虞娘看着那道剑痕,微微发了下愣,然后咬下了塞入她嘴里的饼子。
林抱朴等虞娘咀嚼咽下一口后,忙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虞娘。说完也不待虞娘回答继续说:“等我用咸菜赚了银子就给虞娘买肉吃。”
“谁稀罕吃你那点肉,你想做就去做,别扯东扯西,丑话说前头,要是不能把老娘的油和面粉给补回来,老娘还打断你的腿!”虞娘一副恶狠狠的凶容。
林抱朴拍着胸脯保证:“定不会让虞娘失望!”随后想到了什么又揉了揉鼻子犹犹豫豫道:“我需多用些盐。”
作为吃货林抱朴在现代酷爱做饭,做出的味道也不错,而现代是不缺油盐这些调料的,在这古代穷乡僻壤的小村庄可就难说喽。
林抱朴也想过做豆腐,家里有牛可以给他拉磨,只是虞娘很宝贵那头牛,原主的记忆里,牛就没干过活,村里的张妈、王婶、李大娘……次次来借牛,次次被骂走。
虞娘淡淡地看他一眼,从灶台上拿走两张饼子走出厨房门时才道:“等着我。”
林抱朴一听,眼睛亮了亮,止不住笑意的点头。
没过多久,虞娘便带了一大坛细盐,还有几个新坛子。
林抱朴惊呆了,难道这就叫做?给父母一点压力,收获家庭财富的惊喜???
他看的小说没有上百本,也有十本,古代小说里,如幸草村这种穷乡僻壤地小村庄,不该是连粗盐都精贵紧缺吗?
林抱朴咂舌,这么多细盐,那他喝的七天白粥,算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抱朴每天都去山上挖野菜做来吃。
决定去县城卖咸菜的前一晚,林抱朴将三种咸菜分别装入坛子用笔墨歪歪扭扭在坛子上写着野菜名时,虞娘递给他一两三十文钱。
他嘴上问虞娘为何给这么多,丰大家的驴车,一去一回只需十文钱。
心里不自主在想,莫非虞娘真的不穷?
虞娘瞥他一眼,淡淡道:“铺子里卖吃食用油纸包裹,难不成你卖的野菜要人徒手捧着?”
林抱朴:“……”这点确是没想到。
“还是虞娘想的周到,虞娘真好,谢谢虞娘。”林马屁精上线。
“借你的,记得还。”虞娘打着哈欠出了他的屋。
从幸草村到新安县有十几里的路,又崎岖不平,林抱朴在摇摇晃晃的驴车上昏昏欲睡。
丰大的驴车在新安县城门口停下,林抱朴下了驴车后,用扁担轻轻松松挑起筐里的咸菜进入城门。
穿来的第一天,他便发现,原主的力气很大,探寻原主记忆后得知,原主自幼锻体,又常得师尊以天材地宝悉心喂养。纵是灵根损毁、修为尽失,其体魄与寻常人相较,亦是天壤之别 。
林抱朴在杂货铺用三百文买了油纸、碗筷后,一两银子还剩下七百文钱,他并没有急着让掌柜的找钱,而是问了香油、芝麻、白糖、醋等一些调料的价格后都买了一些,其它的他也想买,可惜银子不够,他在来的路上问了同坐驴车的张婶,在集市上摆摊,摊位是要给钱的,一个摊位一天五十文钱。
香油二百五十文一瓶,芝麻三十文一包,白糖三百五十文一包,醋二十三文一瓶,林抱朴跟掌柜的讨价还价后,掌柜的给他免了三文,并借了他后院洗了碗筷。
随后林抱朴便朝摆摊的集市上走,中途路过一家名叫聚仙楼的酒楼,林抱朴感慨:他卖多久的咸菜才能开上家酒楼。
酒楼离集市不远,大概一百多米的距离,到了集市后,花了五十文租下一个有些偏的摊位,把自己的咸菜摆了出来。
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咸菜摊,大家都对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咸菜不太感兴趣。
林抱朴也不着急,当场就把买来的香油、白糖、醋、芝麻往六个坛子里一倒一撒一搅拌。
不要说是来来往往的路人们,就是林抱朴自己都被香的恨不得立马吃上一口。
见路人被吸引的停下脚步,林抱朴连忙热情地吆喝起来。
拿出自己曾经发传单的经验,见男的就喊大哥,女的不管多大年龄都喊姐姐。
“大哥,你来尝尝这个,可香了。”
“姐姐,这叫咸菜,好吃又不贵,五种菜品,通通十文钱一份!”
“走一走、瞧一瞧、免费品尝不要钱!”
“大伙可是瞧见了!我这儿可是真材实料添添的白糖香油啊!十文钱,很划算”
“这咸菜买回去,配粥、拌饭、配面都能吃!”
林抱朴一顿吆喝后,大家尝了起来,尝了后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咸菜味道还真不错啊。”
“是啊,小子这是什么菜啊,我们以前怎么没见过啊?”有一位大娘指着碗里的荠菜问林抱朴。
林抱朴还未回答,一个大汉便抢先答了去:“人家坛子上不是写着的吗,荠菜!”
“老仲头,不就是跟着你家大娃认了几个字吗,可显着你了。”
“咋地儿,这字我就是认识!”被换做老仲头的大汉脸上挂着一丝得意回怼方才起哄的人,随后又指着坛子上的字问林抱朴:“小公子,我读的对不对。”
林抱朴感忙笑脸相迎:“对的,对的,大哥您读的对。”
心里嘘了嘘,看来这本小说的作者写这本小说时,图省事,设定的都是现代汉字,而不是让他看不懂的古字,自是好极。
老仲头一听了高兴了,从腰间的钱袋子里数出三十文钱递给林抱朴:“三种咸菜各来一份!”
他可是隔着大老远就闻到这咸菜里飘出的香味了,方才凑热闹时,三种咸菜他都尝了,味道都不错。
“好嘞!大哥!”林抱朴眯着眼将铜板放进他提前准备的一个大布包里,然后利落地包了三大包咸菜,他买的油纸是杂货铺的最大号,又为防油纸漏,每包咸菜都包了三层油纸,用麻绳绑好后递了出去。
围观的群众见十文钱能买那么一大份咸菜,立马争先恐后道:“给我也来一份!”
“我也要一份!我要蕨菜!我觉得这个最香!”
“苣荬,给我来两份苣荬”
“我家离得近,我带碗来盛可以不。”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说道。
林抱朴忙道:“当然可以!”又对着大伙说道:“大家方便的!都可以带碗过来!放心!不会比油纸包的少!”
此话一出,就有离得近的人回家拿碗去了,他们方才可是看到了,这小少年没少往野菜里边倒香油、白糖,这两样可不便宜,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平日里做菜哪里舍得倒那么多,那菜汁粘油纸上岂不是浪费,还是放碗里划算。
林抱朴今日准备的咸菜总共有荠菜、苣荬、蕨菜三种,每种各有两坛。
而虞娘给他准备的坛子,看着只有三十厘米的高度,但他腌咸菜时就发现,坛子巨能装,每个坛子,他都用木盆倒了十几盆咸菜才装满,他也不觉奇怪,毕竟他穿进的是一本修仙文,有容积大的坛子算什么。
至于咸菜能否卖出这点,林抱朴根本就不担心,咸菜从古至今都不曾间断过,便知道它多受大众的欢迎。
不过在卖完六坛咸菜后,林抱朴还是因铜板的数量吃了惊,他忍着当场数钱的冲动,收拾好东西放进主篓里挑起扁担原路返回到城门口找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