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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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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眠松了半口气，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需要怎么应对、有没有余地应对。
他跟宋什懿往电梯方向走，若无其事地提起：“你跟夏昭继很熟吗？”
宋什懿露出一个很微妙的表情：“去年夏函的电影也提了金猫奖最佳剧情片单元，他在后台加了我微信，后来约过我去玩。”
玩？祝眠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宋什懿按下电梯，用词谨慎：“他大概误以为我和Allard之间有奇怪的关系，于是觉得我跟他算是一类人。”
祝眠失语了：“他怎么不说他跟他爸有什么奇怪的关系。”
不过确实，宋什懿出道以来最恶毒的传闻就是造谣他和阿拉德之间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大概是因为宋什懿个人隐私保护得太好，没人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其实存在Brian这位中介。
“谁知道呢。”宋什懿不是很在意：“不过他好像确实是gay来着，因此这几年跟他爸关系都不太好，最近紧跟着给他爸办寿宴也是为了刷好感。”
“……”祝眠猝不及防被大瓜贴脸，哑然间只觉人各有命：“这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他为了能好好当演员，从高中就开始严以律己，不敢在社交平台多说一句话，不敢和同班同学闹大矛盾，不敢跟外人提起自己的性取向——当然被猜出来的就另算——也更是不敢谈恋爱。
没想到居然有人一出生就是大导儿子，大制作电影能跟着混脸、电影节可以跟组去后台，就连性取向也自由自在，代价无非是得哄着自己亲爹过个生日……会不会太爽了？
宋什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还好吧，娱乐圈同性恋这么多，反正爆出来又没人信。”
哦哦。祝眠偷瞄了宋什懿一眼。
语气这么正常，看起来不恐同啊。
回去之后，祝眠主动跟范洪和小旗提起加戏的事。
范洪当场就翻了个大白眼：“从看到夏昭继这个名字在配角名单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没好事。”
小旗双手合十祈祷：“瞎着急，你想加戏就加戏，可不要抢我们家祝眠的戏啊！”
“加戏还好啦。”祝眠一直在自我安慰，现在已经缓过去最难受的那阵了：“只要能背好词演好戏、不迟到影响进度就行。”
就行。
……
第二天，大概是梁铮忍无可忍了，居然真的把大洋彼岸的夏昭继……喊来开了视频会议。
他一个人戴着墨镜和加州的阳光一起被投在大屏幕上，笑眯眯地跟所有人打招呼，哪怕他根本看不清全桌人的脸。
昨天夏昭继的部分被跳过，今天他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一直走神连剧本翻到哪页了都不知道，台词也读得磕磕绊绊毫无感情，甚至还念错字。
祝眠紧紧抿住嘴，一点不敢笑。
也是，这位“太子殿下”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双语教学，国际学校一直念到高中直接出国，大学后更是不怎么上学了，不是请假拍戏就是请假周游世界。中文嘛，生疏一点也正常。
跟组编剧捂住脸，出声打断夏昭继，纠正了读音，这才顺着下去了。
因为夏昭继一个人，下训时间整整被延后了两个小时，连午休时间都被完全拖过了。
结束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有一种大限将至的木然感，就连夏昭继那个鸭舌帽助理都有点挂不住脸。
不相干的人立刻火速逃离战场，梁铮安坐在桌旁，双肘支起来，狠狠地按摩自己的太阳穴。
“导演，我这边还有点事，那我就先挂了？”夏昭继也是个没眼色的。
“你等一下。”梁铮睁开眼睛：“关于加戏的事，需要跟你开一个会。”
“我助理不是在那边吗？”夏昭继满不在乎：“让她说就行了。”
“她没有决定权。”梁铮打断道：“昨天我们根据你的需求进行过讨论，我们并不认为萧映会有跟太子存在感情线的可能性，非要改的话人设变动会很大。”
“但毕竟我们签了合约，主编也很愿意为你写一些个人高光戏份。你看这样怎么样，给你加一些和反派对抗的武打戏和争权夺势的朝堂戏？”
夏昭继托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阵，拒绝了：“武打戏是不是要吊威亚啊？我腰上有伤不是很方便。朝堂戏岂不是要跪皇帝？我家老夏封建得很，不想让我随随便便跪外人。”
祝眠坐在宋什懿旁边埋头苦听，到这里都想朝夏昭继翻白眼。
他抬头看了一眼梁铮的脸色，可怜的导演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
祝眠扭头向宋什懿求证：“他真有腰伤？”
宋什懿莫名其妙，抬手指自己，撇清关系：“我？我应该知道吗。”
没人理夏昭继，但他在屏幕上又发力了：“加不了BG，那就加BL线吧。”
什么？
祝眠猛抬头。怎么烧到我家房子了。
宋什懿也掀起眼皮看向大屏幕上夏昭继那张大脸，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如就让那个，沈碌和顾无为，都喜欢我，然后他们两个情敌变情人，这种现在不是很多人都喜欢吗？”夏昭继理所应当道，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说了什么天打雷劈的话。
甚至，整个《瘟神》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随手挑中的一个网剧剧本，什么原著什么人设，跟热度比起来都是可以弃如敝履的东西。
他豪不在意，就更谈不上尊重。毕竟演艺行业的一切他都唾手可得。
好贱。祝眠手放在膝盖上握拳，好好的纯爱档被差点搞成三人行，原著党一人一个耳光能给夏昭继扇得找不着爹。
宋什懿也失语了几秒，低声跟祝眠讲悄悄话：“我现在就要把他的好友删掉。”
“扇！”祝眠助纣为虐。
“我个人觉得这不太现实。”梁铮直接被气笑了，转脸看向场内唯一传闻中后台钢铁一般坚硬的宋什懿：“宋老师觉得这种提议怎么样？”
宋什懿被点名，面色不改：“我觉得沈碌和顾无为天生一对吧。不如直接另拍一部瘟神太子传？可以量身定制特殊需求。”
祝眠管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假装认真看剧本。
这还是他听说宋什懿脾气不好直言不讳以来第一次目睹如此场面，而且攻击对象还不是自己，激动。
夏昭继假装听进去了地点点头：“什懿你居然也在啊，好久不见。不愧是学导演的，这个角度我确实没有想过。”
另外一位学导演的梁铮被莫名其妙踩一捧一了，面带微笑，咬肌已经咬死。
“什懿也觉得不好的话，那还是加回BG线吧。”夏昭继像一个讨人厌的甲方：“编剧不好改的话，可以把剧本原件发给我，我让我爸找他的御用编剧改。”
一句话扩大了攻击范围，一旁的跟组编剧原本在半恨半欣赏地盯着夏昭继的脸，闻言迅速收回视线，一语不发。
一场会开下来，夏昭继倒是满意了，在场所有人都面沉如水，想一飞机打包过去排队扇夏昭继耳光。
但大多人都处于观望中，保持着沉默。
……
当晚。
万籁俱寂的凌晨四点钟，跟组编剧突然在剧组大群里发了一个文件。
是全新的剧本添改内容。
等祝眠九点钟洗漱完吃完早饭坐到会议室的时候，这部分新内容已经被打印成小册子，人手一本地放在桌上了。
“啊？”莫名其妙被加感情戏的女配演员天降大锅：“要让一个女将军跟一个太子搞暧昧……吗？”
他俩原著里认识吗？几面之缘吧，怎么就青梅竹马了？
这个女配演员名叫韩靖羽，在剧中饰演的是萧映，一个独来独往一身正气的将军。
她本人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算是本分拍戏、不爱炒作的类型。
跟组编剧熬了一个大夜，满脸怨气：“因为某种不可抗力原因，给你加了七场戏，好好演。”
“这怎么回事啊？”周语洲坐在祝眠另一边，小声问道：“是那个太子加戏了？”
祝眠给他一个沉重但赞许的目光：“你很敏锐啊。”
周语洲看起来也对这个人没好印象：“这么多天都没见个人影，我倒要看看他在现场能演成什么鬼样。”
这天下训，留在会议室不急着走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跟组编剧埋头趴下就睡。谢与柯急匆匆地走了，剧本作出修改，通告也得随之变动，工作量瞬间加剧。
“完蛋了。”韩靖羽在跟自己的经纪人抱怨：“这些年加戏咖挨骂的还少吗？凭什么莫名其妙拖我下水。”
经纪人安慰她：“你就当免费赚了点戏份，反正都是戏，不演白不演呢……”
一点没被安慰到，韩靖羽愁眉苦脸地捧着剧本走了，简直是捧了个炸弹。
“回吗？”宋什懿收回目光，问祝眠。
“等一下吧。”祝眠看向跟组编剧，有点犹豫。
宋什懿一眼看穿：“她确实没什么话语权，你想联系主编吗？”
祝眠还没做出决定呢，就自己叹了口气：“就算找到主编也没用吧，她不是自己去签的约吗。”
宋什懿不置可否：“我感觉你想试试。”
祝眠发呆一般啃着下唇的死皮，心念微动。
……
晚八点准时下训，楼下的工作人员纷纷离开。
祝眠没有打扰跟组编剧的休息，最终选择在微信上约定了见面时间，在酒店的休息室会面。
跟组编剧已经创伤性应激障碍：“你们不是主演吗？主演不需要加戏了吧！”
“不是的不是的。”祝眠连忙摆手：“我们……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想看能不能让你帮我们联系一下主编，我们想跟主编聊一下。”
祝眠表情很真挚，但跟组编剧已经要对演员这个行业产生阴影，就算面对着祝眠那双透亮得玻璃珠一般的眼睛也能保持警惕。
宋什懿在旁言简意赅：“夏昭继想卖BG线抢我们的热度，我们不爽他很久了，碌碌无为才应该大卖特卖。”
祝眠大骇：“……”
祝眠妥协：“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