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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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祝眠不想白白浪费机会，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至少，他要亲口听见宋什懿拒绝才行。
他打开微信给宋什懿发去一条信息。
【祝眠：滴滴。】
时间有点晚了，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宋什懿没有立即回复。范洪那边却先有了动静。
她给祝眠发来一张和宋什懿经纪团队的聊天截图——真是工作狂，直到现在还在加班接洽，真是太不容易。
截图里，范洪礼貌地询问了宋什懿的合作意向，宋什懿的经纪人回复说最近档期确实微紧张，没有明说，但也确实好像什么都说了。
经纪人都这种口吻，那看来宋什懿确实已经在准备进组了。
祝眠心情不佳，回了个表情包就把手机丢在一边，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滚。
啊啊啊啊啊。
就这么算了？虽然确实很不想放弃，但有的事也确实不是他能够改变的。
好的剧本、班底，适合的角色、演员，再加上资方和档期，原本就都可遇不可求。
所以凑不上才是常事。
折腾一通，祝眠努力说服自己，一旁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提示音。秉持着不放过任何一条工作消息的信念，祝眠挣扎着捞起手机。
——宋什懿发来一条地址。
祝眠疑惑歪头。
……
坦白来说，虽然祝眠自认为对宋什懿的了解进度条不足百分之十，但他还是觉得宋什懿应该不是什么很坏的人。
这个危险的时间点，这个私密到门牌号的地址，祝眠一咬牙，在二十分钟后整装待发地坐上了保姆车。
宋什懿给的地址位于一个高档住宅区，车不太好进，再加上时间太晚了，又是私人行程，祝眠有点不好意思让司机一直等在外面，就让人先走了，自己独自上楼。
他到达指定楼层，详细核对门牌号，站定，很轻地敲了三声。
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掀开，祝眠定睛一看，怎么有个白男，不由得后退一步。
白男只是开朗：“嗨！快请进！”
不是很标准的中文，祝眠进退两难，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敲错了门，但门里又传来脚步声——
宋什懿在家也是一副半点力气不想用的样子，趿拉着拖鞋慢悠悠过来迎客：“进来吧，门口有一次性拖鞋。”
祝眠看看宋什懿，又看看白男，强迫自己挂上一个和善的微笑：“好的，谢谢。”
茶几上提前给祝眠倒了一杯果汁，祝眠落座，一时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不过好在白男主动打破僵局：“你好，我叫Brian，是宋的大学同学。”
很标准的应试自我介绍，祝眠也开始正襟危坐起来，展示友好：“你好，我是祝眠。”
两个人互相握手，宋什懿在旁笑出声。
他不主动说话，祝眠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坚持发言的只有Brian。
只不过Brian这人语言能力有限，一阵中夹英乱输出，几十秒过去，祝眠半句话都没听懂，形势愈发严峻了。
祝眠是艺考生，从高一就下定决心要走表演。所以高中三年几乎有一多半时间都在校外集训，就算出身在江都这种毫无疑问的教育大省，口语能力也很难做到和外国人零障碍沟通。
而Brian虽然自诩喜爱华国文化并且在本地度假过几个月，但让他用中文正常交流也是难如登天。
宋什懿这个场上仅存的人肉翻译器真就在旁边看戏，看祝眠拘谨又不知所措地不懂装懂，又看Brian声调都说不明白地热情夸赞，一句也不翻译。
这很坏了。
最后是祝眠尴尬得无与伦比，搞不懂这白男跟宋什懿有什么关系，也并不觉得这种情势下还能和宋什懿正常谈工作。
或许宋什懿把他叫来就是图个乐子，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认为是友好的信号，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贴上来。
祝眠深吸一口气，不想被Brian听懂，于是语速飞快道：“你们在忙事情吗，很忙的话要不我先走了。”
他表情丝毫没有不得体的愠色，只是重点全放在眼睛上，虽说是“你们”，但其实只盯着宋什懿说这句话。
没了那份自我保护一般的拘束和谦让，祝眠的虹膜色泽黑沉，瞳孔紧盯着谁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比较凶的某种猫。
宋什懿也不知道察言观色到什么了，很小声地凑过来：“怎么还瞪我，我可没做什么啊。”
他似乎有点不情愿，补充了一句：“他是Allard的儿子。”
阿拉德的儿子？
Brian：“嗯嗯嗯！”
祝眠狐疑地望去，观察Brian的五官，这才发现这人确实跟那张“阿拉德参加儿子毕业典礼合影照”里的人长得很像，心下一边震撼宋什懿果然深受阿拉德偏爱，连她儿子也不放过；一边了然新电影的合作肯定是板上钉钉。
有祝眠主动搭话，宋什懿这才自如地展开话题：“你来找我干什么。”
明明是第一次私下见面，却搞得好像他们两个很熟一样。甚至祝眠总觉得宋什懿跟他之间都没什么社交距离，哪怕宋什懿此刻坐得离他仍有一米远。
祝眠按捺下轻微的不适，最终没打算说：“没什么事。”
宋什懿不依不挠：“真的？那因为私事来我家找我，祝老师会不会跟我太亲密了？”
宋什懿犯什么贱。
Brian察觉到关键要素，在旁边：“祝！你也是来邀请宋的？”
祝眠：“……”
我知难而退了还不行吗。
情绪不分国界。Brian看祝眠不是很想谈论的样子，主动转移话题，这次终于舍得放弃中文，用纯英文聊天了：“祝你真的很有东方美。你是混血吗？”
宋什懿也投来目光：“你是少数民族吗？”
祝眠无语：“……你凑什么热闹，我是纯种华国汉族人。”
Brian听不懂这句，不过没关系：“你想出演我母亲的电影吗？我希望可以向她引荐你，我认为你非常适合！”
祝眠听了个大概已经开始头皮发麻，连忙摆手拒绝这份过度的热情。
“引荐？”宋什懿眉尖微挑：“你看过他的戏吗？”
“我将会花费一周的时间来观看祝的所有影视作品。”Brian心诚则灵。
“……谢谢，但是我的作品应该看不满一周。”祝眠无法，也切了英文，不太熟练地推脱道。
他大学期间努力学习遵守校训，基本没拍什么戏，只有毕业后这两年认认真真拍过几部，更别提更耗费心神的音乐剧了，性价比太低，公司压根没让他签过。
且，Brian肯定只是假热情地夸赞几句，并不是真的工作邀请。不然会不会也太草率了。
“没时间，没档期。”宋什懿终于来当好人：“你求求她，让她改到明年再拍吧。”
“你没空？”Brian迅速找好后路：“那正好让祝接替你的角色……华国怎么有这么多美丽的年轻演员呢？”
简直疯了！祝眠感觉沙发上有针在扎自己，宋什懿也一阵无语：“……我们两个都没档期。”
好像幻听到“叮”的一声，祝眠猛地抬眼看向宋什懿，从英语听力中挣扎了出来。
作为明星，基本功就是应该对镜头和视线格外敏感。可惜宋什懿装感觉不到呢，就算祝眠的目光快给他烫出个洞了，他也丝毫不理会。
一直到Brian承受不住去上了个厕所，这场莫名其妙的交流和博弈才接近尾声。
客厅突然安静下来，祝眠这才有机会观察四周。
这间房子的装修风格很温暖，不像暂住的精装套房，而像是住过几年的真家。
也因此没有给人冷漠和不安感。
祝眠无意间被安抚了，一鼓作气，扭过头对着宋什懿正面试探：“你觉得《瘟神》这个剧本怎么样？”
“还行吧，没仔细看。”宋什懿淡定自若道。
宋什懿面上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其实全身都紧绷着，极其缓慢、极其小幅度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腿，终于把姿势调整得不那么别扭。
坐这半天，他腰都快抽筋了。
角度交错之下，祝眠的视线盲区内，他一直在用身体挡住沙发上翻了三分之一的《瘟神》原著出版实体书。
还演。
祝眠对宋什懿的判断真是失误了，这人明明表演欲也挺爆棚的。
祝眠还在专心转移刺探角度：“你又要演阿拉德的电影了？恭喜，那是不是几个月都不回国了？”
“友情出演而已，戏份不多。”宋什懿随口辟谣：“Allard还在犹豫是自己拍还是留给她儿子拍呢，今年应该拍不成。”
做为导二代，Brian也是到了该啃老的年龄了，阿拉德自然是想帮帮自己儿子铺路，但又担忧自己的分寸。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十足的好消息。
“那太好了。”祝眠不留情面，也周旋腻了，直言道：“既然你档期空出来了，那，我来是想邀请你出演《瘟神》。”
“你已经接了？”宋什懿没有正面回答，把手肘搭在沙发靠背上，身体向后倾斜，看起来似乎很宁静祥和。
“我有这个打算。”祝眠不想隐瞒：“但是‘沈碌’还没有找到适合的演员。”
宋什懿提炼观点：“所以，你是觉得我很适合沈碌？”
“当然。”祝眠心知肚明，宋什懿也绝对比自己更明白他跟这个角色的适配度。
“比我更适合的演员也不是没有。”宋什懿油盐不进。
“……是。”
祝眠喉结颤动，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怎么：“所以还有一个原因。”
宋什懿没有问，只是直视。
祝眠也毫不相让，不偏不倚地对上宋什懿的眼睛，试图从这人浅淡的表情中蹲守出什么，一字一句道：“我认可你。我想和你搭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