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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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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锐本来正坐在办公室里慢悠悠的喝着茶，感叹自己的悠闲生活，突然，办公室门被人一脚踹开，还没等他质问出声，对方就气喘吁吁地说有人受伤了。
陆锐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到脸上，把自己烫了个半死。
但丝毫不敢耽搁，随意拿纸擦了擦，连忙跟着学生跑出去。
是带薪放假不舒坦还是家里娇娇软软的老婆不好抱，他为什么要闲得发慌和班主任抢体育课上，现在好了，就一会儿没看着，那群小兔崽子就闹出事了。
陆锐脸色发青，觉得自己好命苦。
慈疏月和杨嘉被围观的学生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陆锐喊了好几声让一让，都被嘈杂的环境压住，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往里挤。
“怎么了怎么了，谁出事了？”
陆锐拨开人群，一眼就看见满腿是血的慈疏月和一旁哭的凄惨的杨嘉，差点没厥过去。
他已经可以想象未来几个月开会时自己会被批斗成什么样子了。
陆锐满心生无可恋，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主持大局，将围观的群众疏散开来。
慈疏月感觉没什么大事，试图站起来。
陆锐转头一看，就发现慈疏月在蠢蠢欲动。
“哎哎哎，你别动啊！”
陆锐压住慈疏月，简单的检查完，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让旁边双眼通红的杨嘉先回去，一个人搀扶着慈疏月，将他送去医务室。
等到慈疏月离开医务室，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此时应该是下课时间，慈疏月从某些班级路过，还能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说话声。
当他走到高二年级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时，突然听到里面喋喋不休的说话声。
慈疏月顿了一下，随即不紧不慢地敲了三下门，里面说话声一静，随即一到压抑火气的声音响起。
“进来。”
推开门，慈疏月淡淡扫了一眼，刚刚那个黑瘦高个子男生站在办公桌前，头埋得低低的，浑身是丧气。
他绕过男生，站在办公桌前，“老师，我是新转来的学生。”
男生听到慈疏月的声音，头猛的一抬，一眼就看到他绑着纱布的胳膊，眼眶又红了。
高二12班班主任揉了揉紧皱的眉头，换了个坐姿，看到慈疏月身上的纱布，叹了口气，说：“慈同学，刚刚发生的事体育老师已经和我说了，真的很抱歉，让你到校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
他是真的很头疼，果然就不应该让学生去上体育课，只要不出去就不会出意外。这次很幸运只是轻伤，但以后呢？假如下一次没怎么幸运呢？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看来以后要把那群小兔崽子管的更严一点才行。池主任心中暗忖。
“没事。”慈疏月语气淡漠，不管另外两人怎么想，但他是真的不太在意。
以前苏兰中学那群人总是说慈疏月睚眦必报，但实际上，他是个很讲理的人。
池主任也不知有没有信，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站起身来，顺手拿起一本书夹在腋下，对慈疏月说：“跟我来，我带你去班上。”
慈疏月和杨嘉一起跟在池主任身后，离开办公室。
高二12班，上节课是体育课，此时班里氛围异常燥热。
“哎，你说杨嘉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嗯……不好说，前两天学校才通知运动时要小心受伤，转头就发生了这件事……”
“说实在的，那个男生长得好帅，就是看起来有些冷淡，他是那个班的啊？”
“不知道诶，不过不是说我们班要转来一个新人吗？说不定就是他呢……”
“怎么可能？我们班已经有一个顾尧了，要是再来一个帅哥，其他班不得羡慕死。”
12班学生聊的热火朝天，自然没人注意到门口的身影。
直到门口的学生突然安静下来，其他人才像是发现了什么，纷纷闭上嘴，心虚的低着头，有书看书，没书就盯着桌子猛看。
这桌子可真桌子啊。
“一天天吵吵吵，吵什么吵，隔老远就听到你们在讲话，怎么，一个个都觉得自己考的很好是吧。”池主任站在讲台上，咆哮出声，右手将桌子拍的砰砰作响。
底下人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他。隔三差五就要挨顿骂，已经习惯了。
池主任先是站在讲台上大骂一通，直到看见底下一个个都乖的和鹌鹑一样，才冷静下来，丢下一个重磅消息。
“我们班今天转来了位新学生，大家欢迎一下。”
说完，就向站在门外的慈疏月招招手。
慈疏月站在门外看了一场大戏。
苏兰中学的老师从来不会这样，他们几乎都是上完课就离开，根本不会管学生，也管不了他们。
没有老师会像池主任这般在教室里咆哮。
看到池主任向他招手，慈疏月收起自己略显惊讶的神情，走了进去。
慈疏月面向学生，看着那一张张或惊讶或好奇的脸，慢慢张口：“大家好，我是慈疏月。”
似乎感觉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他又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池主任见慈疏月只说了短短两句就停了，心中断定这又是个腼腆的孩子。
他面色温和的看着慈疏月，说：“这样吧，慈同学，你先坐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等到月考之后再调动，可以吗？”
慈疏月自是没有异议，对他而言，坐哪都一样。
班级座位坐的很满，慈疏月一眼就看到后窗边的空位。
虽然位置上没有人，但是桌子上堆满了各科卷子，主人似乎没有收拾过，杂乱地摆着，甚至有一些都掉出了桌面，要掉不掉地挂在桌子边缘。
旁边的位子上趴着一个男生，脸埋在双臂间，看不清长什么样。
“顾尧，顾尧！”池主任盯着男生头发茂盛的后脑勺，想要叫醒他。
顾尧胳膊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嫌吵，脑袋越发埋了进去。
慈疏月轻轻撇了眼池主任，感觉他的脸又开始变黑了。
李明坐在顾尧前面，实在是受不住池主任的死亡凝视，尽管他知道这不是针对他。
他将手绕到椅子后面，从桌子侧边敲了敲，想要将他叫醒。
“顾尧！”
池主任一吼。
“滋啦——”
李明被池主任突然的吼声吓得手一抖，将顾尧的桌子推的一动。
顾尧被吓醒了。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迷茫，脸上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池主任看着他这个样子，恨铁不成钢，但也只能叹息。
“把你旁边桌子上的东西捡捡，那桌子乱成那样，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得下去的。”
顾尧挠了挠后脑勺，龇牙笑着：“我这就收拾。”
说完，他就将旁边桌子上的试卷堆成一摞，随意折了两下，塞进自己的桌洞里。
桌子不知多久没打扫，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顾尧顺手就从李明桌上捞过来一包抽纸，将手伸进去挖出一摞，把桌上的灰尘仔细的擦干净，剩下的团成团塞进口袋，等到一切都结束，才将剩下的袋子贴心的放回原地。
李明心痛地看着少了将近一半的抽纸，敢怒不敢言。
慈疏月看着顾尧的动作，眉头紧蹙，他讨厌这种随意乱放的行为，一想到顾尧书桌底下会乱成什么样子，就浑身不自在。
本就冷淡的面容越发显得高不可攀。
慈疏月走到顾尧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好，我叫慈疏月。”
最后一排旁边的窗帘没有拉，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打在他冷艳的脸上，睫毛垂落间在眼下投出阴影，眼尾处一抹红痕，显得格外昳丽。
顾尧有些看呆了。
慈疏月没有等到顾尧的回复，眉毛轻轻一拧，有些不耐。
看见美人皱眉，顾尧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让开位置。
等到慈疏月坐下，顾尧才注意到他掩盖在宽大衣袖下的纱布。
他有些惊讶，“慈同学，你什么时候受伤的？”
李明一直偷偷注意着后面的情况，听到顾尧的疑问，转头就将篮球场上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告诉他。
顾尧听的眼都圆了，转头看向面色清冷的慈疏月，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如坐针毡般在椅子上磨蹭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凑近，犹犹豫豫的问：“是不是很痛啊？”
慈疏月自然是注意到他动了半天，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结果就是问这个。他一怔，沉默良久，就久到顾尧以为他不想回答，准备锤头丧气离开时，慈疏月才回复：“不痛。”
顾尧皱着眉不赞同：“怎么会不痛呢？”
后来顾尧应该还说了什么，但慈疏月都没有听清。
小时候慈疏月遭到慈父打骂是还会撕心裂肺的哭着，委屈巴巴地想要妈妈的安慰，但慈母一天恨不得打三份工，自然没有时间照顾这个孩子，只会敷衍地抱他一下，然后说小孩子嘛，挨打是正常的。
于是小小的慈疏月学会自己安慰自己，他会抱着伤口眼泪汪汪地说不痛，时间久了似乎也就成了真，真的不痛了。
再到后来，进入苏兰中学，受伤更是家常便饭，有时慈疏月甚至会庆幸自己痛觉阈值很高。
现在，慈疏月听到顾尧的疑问，只是嗤笑，有些傲慢，又有些倔强。
怎么会痛呢？
明明就不痛。
他这般想着，但纤细修长的手指却搭在桌面上，指尖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