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车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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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熙安这才彻底清醒，看着投影幕布上滚动的英文对话，接着恶狠狠地瞪向罪魁祸首，却撞进林亦笙弯成月牙的眼睛里。
他用手挡着大半边脸，却挡不住因为干坏事成功带来的喜悦。
下课铃撕裂凝滞的空气时，宪熙安三步跨到林亦笙桌前。他双手重重撑住桌角，震得铅笔盒里的自动铅笔弹跳着发出咔嗒声。“你又在搞什么飞机啊！” 声音里裹着没消的怒气。
“反正就算我不告诉你——”林亦笙故意顿了顿，将书翻到下一页，尾音拖着懒洋洋的调子，“你也不会对。”
宪熙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林亦笙翻书的动作慢得像是故意挑衅。
谢易荷赶忙从隔壁桌挤过来，一只手按在宪熙安手臂上，另一只手朝林亦笙虚晃着：“行了行了，你俩别闹了。”“明天是周六，去不去玩？”
“去哪？”宪熙安想到昨晚在网吧通宵的疲惫，声音里浸着冷气，“昨晚还没浪够吗？” 接着就瞥见林亦笙已经开始在写周六的作业了。
“这不一样，我昨天在网吧的时候看到了‘古子街’怎么样，去不去？”谢易荷说着，下意识掏出藏着的手机。
杨谦从旁边探出头，棒球帽歪戴在头上，手指无意识地转着圆珠笔“谷子街？去那干嘛？我们又不买......等等，你怎么没交手机？”
谢易荷见自己已经自报家门了，干脆不再掩藏。“不是谷，是‘古’，古代的古。至于手机嘛，我交了，只不过交的是模型机。”“你们在说什么？谷子街？我也要去。”
沈惜月闻声也凑了过来。“不是谷子的谷啊！是古代的古！”谢易荷又费口舌开始跟沈惜月解释起来。
“哦~这样啊，没关系，那我也能去！”她伸手拉住抱着作业本路过的张茜，“茜茜陪我嘛！”“你们在说什么？陪你？去干嘛？”
张茜怀里的作业本险些散落，“去哪？” 她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惊讶的杏眼，眼神里满是疑惑。
沈惜月挽着她的胳膊，开始死缠烂打：“哎呀，就是去玩，去嘛去嘛。”
张茜扶了扶眼镜，低头翻了翻作业本上密密麻麻的习题：“下周就要月考了，我还没复习完……” 话没说完就被沈惜月打断，她突然跳起来搂住张茜的脖子，笑嘻嘻地威胁道：“你不去我就把你勒死。”“......行行行，我去。”张茜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拍开沈惜月的手。
六人经过激烈的讨论，终于是订好了时间和会和的地点。
宪熙安从浴室走出来，还在擦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肩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连串消息不断弹出。
【荷塘月色：对了，我们怎么去？打车还是骑小电驴？】
【#-#：我靠，谢易荷你这网名认真的？广场舞大妈看了都得叫你一声同志】
【荷塘月色：肤浅！这可是打入中老年情报网的绝佳伪装！】
看着手机里你来我往的消息，宪熙安忍不住轻笑出声，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敲击。
【咸鱼啊：建议荷塘月色下次直接改名叫 “知心大姐”，保证消息畅通无阻】刚发送出去，消息框里就立刻弹出了谢易荷一连串的抓狂表情包。
【林亦笙：其实我可以替你们把车打了】
【#-#：那怎么行，总不能让你自己破费吧】
【荷塘月色：沈大小姐说的也没错，而且我想你们都会骑电瓶车吧？】
【咸鱼啊：让你们看看我秋名山车神的称号是怎么来的！】
【@-@：不会】
【林亦笙：不会】
【￥：这还不简单，三辆车，一辆载两个人不就好了】
......
天际线撕开靛青的裂口，第一缕晨光如熔化的金箔，顺着窗棂蜿蜒流淌。街道两侧的香樟树褪去墨色剪影，叶脉间渗出微光，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荧光粒子，随着晨风聚散。
当天空被染成琥珀色时，几人在校门口集合。
沈惜月率先挽住张茜的胳膊，“我要和我家张茜一起。”谢易荷见此，开始阴阳怪气：“那我和我家杨谦喽。”接着故意搂住杨谦的肩膀，吓得后者像触电般跳开。
“谁他妈和你一家了。”清晨的风掠过香樟树梢，带着露水的叶片沙沙作响，仿佛也在嘲笑这场闹剧。
又只剩下宪熙安和林亦笙两人，当然没得选。
宪熙安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变得十分热情，笑嘻嘻的对林亦笙说：“车神带你飞。”
“怎么样，比比？”谢易荷自信满满的看向宪熙安。宪熙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幼稚，你恐怕是连脚都碰不到地上。”
谢易荷皱着眉，不服气的低头踩了地两脚：“哪踩不到了？”
然而，他话音未落，宪熙安已经猛拧车把手，电瓶车 “嗖” 地一下窜了出去，瞬间开出了几十米距离。“宪熙安你他妈耍我！”谢易荷看着远去的背影，又气又急地喊道。
宪熙安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人影，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林亦笙突然抓住他的衣服后摆，温热的掌心透过布料传来：“你是不是开的有点快了。”
“这还快？让你看看更快的！”宪熙安猛地加速，车轮卷起的落叶追着他们跑。
前方路口的红绿灯在视野里急速放大，林亦笙的惊呼声擦着他耳畔飞过。
“你傻逼吧！以为自己开鬼火啊！？嫌命长别连累我！我草！要撞上去了！！！”可宪熙安却斜倚在座椅上，嘴角挂着满不在乎的笑，语气轻佻得让人抓狂：“没事的，撞不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宪熙安猛地扭转车把，电瓶车擦着红灯下等待的车辆边缘呼啸而过。
刺耳的刹车声和鸣笛声混作一团，林亦笙死死攥住他后背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口剧烈起伏的呼吸隔着薄薄的布料灼烧着他的后背。
“疯子！” 林亦笙狠狠捶了下他肩膀，声音还带着没消散的颤意，却在抬头时撞进宪熙安眼底迸发的炽热光芒。
少年额发被风吹得凌乱，脖颈处青筋随着喘息微微凸起，嘴角扬起的弧度却像吞下了整片盛夏的阳光。
发梢扫过耳际，凉风掠过空荡荡的巷陌，宪熙安偏头：“刺激吧？”
不等林亦笙回应，后视镜里突然出现谢易荷暴跳如雷的身影 —— 他的电瓶车后座上，杨谦正死死抱着安全帽，脸色比路边的香樟树还绿。
“宪熙安你给我等着！” 谢易荷的怒吼被风撕成碎片。
宪熙安瞟了他一眼，再次加速，却在转过街角时突然放缓速度。晨光穿过叶片间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亦笙这才发现少年耳尖通红，不知是因为风还是刚才的惊险。
古子街的青石板路在车轮下延伸开来，两旁的飞檐翘角挂着铜铃，叮咚声混着街边小吃摊的香气扑面而来。
“你们几个有病啊！”沈惜月扯下头盔甩在车筐里，被风吹乱的短发下，脸颊因愤怒涨得通红，“开这么快干什么，赶着投胎是吧！”
张茜也摘下头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算了算了，别气坏身子。”
宪熙安立马推卸责任：“是谢易荷非要跟我比赛的。”
“我？！到底谁开在前面啊！”见对方这么不讲理，谢易荷也急了。
“对呀，所以我赢......”“赢你个毛线！电瓶车当鬼火开！智商全喂狗了吧！”林亦笙打断了宪熙安的话，狠狠地打了他几下。
“疼疼疼，错了错了！”宪熙安立马闪到了一边。
杨谦偏头，目光锁定在了车轮上。“宪熙安你好像的确开太快了...”
“怎么了吗？”
“没怎么，就是你得走路回去。”
砂砾般的碎石如楔子般死死嵌进轮胎纹路，破损处正发出细微的嘶鸣，仿佛在无声地控诉刚才那场疯狂的飙车。
林亦笙叹了口气：“果然，只要和你在一起，没一件事是顺利的。”风掠过古街的飞檐，铜铃又叮咚作响。
宪熙安蹲下身查看着裂口，又回头看向林亦笙，有些尴尬地说：“那个，其实打车回去也行?
林亦笙则毫不犹豫的甩下一句：“傻逼。”
“现在也只能先这么办了，哎呀，别坏了好心情。走吧走吧，去玩。”沈惜月推着张茜走去，“我们要去玩了，有什么事手机上说！”接着晃了晃手机，拉着好友走了。
古子街的人群熙熙攘攘，几人的身影逐渐融入这充满烟火气的街巷，人们的笑声和打闹声回荡在青石板路上。
“茜茜帮我参谋下，穿襦裙好看还是披帛更配我？”眨眼间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汉服体验馆，丝绸的光泽在灯光下流转，刺绣的花朵栩栩如生。
张茜仔细打量着，认真地说道：“襦裙吧，感觉你穿上像王妃。”
“王妃？那是困在金丝笼里等人投喂的雀好吧。” 沈惜月用扇子挑起张茜的下巴，眼神中透着一股英气。
“我要做执剑的女王 —— 凤冠要能扛得住万军箭雨，霞帔得裹得住半壁江山！”
“那女王陛下还挺中二。”张茜笑着调侃道，眼中满是笑意。
沈惜月佯装生气地说：“不许打断女王陛下！”但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反观另外四人，还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坐你的车。”杨谦朝谢易荷翻了个白眼。“回去的时候你给我滚后面坐去。”那语气里满是嫌弃。
谢易荷小声嘟囔着：“嘁，小气鬼。”
林亦笙突然轻笑出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早说了打车，你们非不听。”
他划开屏幕的动作带着股气定神闲的劲，偏头看向宪熙安时，眼角微微扬起。“不过某人的‘秋名山车神’梦，算是碎得渣都不剩了。”
宪熙安猛地站起来，带起一阵风，扬起路边的枯叶。
“务必今天修好，这可是关系到我身家性命的大事 —— 修不好，我明天要么横死街头，要么被唾沫星子淹死。”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到时候我......”“行了行了，赶紧去找有没有修车的铺子！”宪熙安不等对方话说完就拽着林亦笙的手腕向前走去。
“把你的狗爪拿开，我又不是不会走路。”林亦笙挣扎着，却被拽得一个趔趄。
谢易荷在后面跳脚：“喂！你们别乱跑啊！” 杨谦默默把安全帽往车筐里一扔，掏出包里的薄荷糖分给谢易荷：“先找修车铺吧。”
四人拐进一条飘着麦芽糖甜香的巷子。
青瓦白墙下，修车摊的招牌被岁月磨得发白，老师傅戴着圆框眼镜，正在给一辆二八自行车上链条。
宪熙安眼睛一亮，小跑过去：“师傅，电瓶车胎破了能修吗？”
老师傅推了推眼镜，浑浊的眼珠转了转：“能修，但得等俩钟头。” 他指了指墙角堆着的轮胎，“要换胎，得慢慢找合适的。”
谢易荷哀嚎一声，瘫坐在旁边的竹椅上：“俩钟头？！”
杨谦四处张望着，下巴朝巷子另一头扬了扬。
那里支着个画糖人的摊子，糖浆在老师傅的勺子下拉出金丝，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吃不吃？”
“你请客我就吃。”
【小剧场：续】
宪熙安：你之前站过管我什么事啊
余23（导演）：因为很提神
宪熙安：答非所问
林亦笙：别跟我说你也把电动车当鬼火骑
余23（导演）：这你放心，我连自行车都不敢骑路上
宪熙安：怂
余23（导演）：艺术创作需要沉浸式体验懂不懂。
余23（导演）：行了行了，我要去看机位了
林亦笙：你该不会真怕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