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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长乐未央夜总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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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把订婚宴定在秦始皇陵地宫改建的六星级酒店，无人机群在封土堆上空摆出"刘虞联姻"的篆书灯阵。虞姬的婚纱设计师从马王堆帛书获取灵感，裙摆上3D打印的守宫砂会在接吻时变红。
"项先生，请出示健康码。"迎宾机器人拦住项羽，摄像头扫描到他裤兜里的水果刀——那是乌骓电瓶车用辐条改装的鱼肠剑。车载音响突然外放："健康码异常！疑似密接！建议原地隔离！"
韩信蹲在消防通道里啃婚宴剩菜时，看见项羽正用青铜酒爵灌二锅头。"项哥，新娘捧花里有定位芯片。"他抹了把油嘴，"我刚黑进监控系统，刘邦在更衣室装了八个机位。"
不远处。酒席的空地上宋义的皮鞋跟正碾在范增的拖把杆上，保洁服胸牌写着"骊山清洁集团特级工程师"。
"老东西，擦完地记得把《太公兵法》U盘交出来。"他腕间的劳力士秒针是微型电击器。
项羽的拳头比脑子先动。宋义撞碎三箱飞天茅台时，项羽发现自己兜的□□开始播放防诈骗广告："警惕杀猪盘！"
项羽心想“好阴狠的陈平，在假证里植入了Ai”。
范增从扫帚柄抽出紫檀罗盘："项先生命中该吃流量饭。"他掏出的名片印着"楚河文化经纪公司落魄经济人兼首席军师”，背面用甲骨文写着"包上热搜"。
"让我卖笑？"项羽捏扁易拉罐，"当年章邯四十万大军......"
"四十万粉保底！"范增擦掉鼻血，"现在小姑娘就爱看战损妆，你学学隔壁吕布，靠家暴人设都接了两个壮阳药代言。"
项羽还准备说些什么，范增抢道：“你不想抢回虞姬姑娘嘛”。
他便闭口了。
《披荆斩棘的霸王》录制现。项羽徒手掰断评委席的镀金话筒架。导播切到他青筋暴起的手部特写时，直播间突然涌入三百万观众——经范增改造乌骓已觉醒人工智能意识，乌骓神器开挂黑进系统自动推送话题#手控天堂#。
服务器一度瘫痪……
范增在后台教他念台词："要说'我失去的一定要亲手夺回'，记住把房产中介胸牌甩到镜头前！"
决赛夜项羽唱跳《垓下disco》，耳返里播放着虞姬婚礼现场的《凤求凰》。伴舞们举着LED盾牌摆出二维码，扫进去是江东货运的注册链接。
刘邦躺在床上刷到项羽的开屏广告，华为手机折叠屏映出他扭曲的脸。"买！把各大平台'霸王'词条全买断！"他踹翻吕雉送来的青瓷夜壶，"告诉张良，今晚必须让那孙子掉粉百万！"
小三戚姬在另一边正在直播卸妆："姐妹们，婚姻才是女人真正的修罗场。"她的泪珠精准落在美瞳代言合同上，刘邦不知道那款美瞳装有微型摄像机。
乌骓电瓶车在停车场自动泊车时，充电口突然吐出半卷竹简。项羽借着路灯看见荧光的篆字："彼可取而代之。"车载导航同时更新路径——终点显示为汉王科技股东大会坐标。
此刻范增正在天台烧龟甲，火星拼出"大吉"的甲骨文。他拨通龙且电话："告诉项羽，下周《楚汉传奇》真人秀要官宣。"夜风掀起他保洁服的下摆，露出腰间成排的黑客U盘，每个都刻着六国旧印。
……
《项王日记》
我的钛合金保镖第八次提醒我摘掉墨镜时，保姆车正碾过当年送外卖的城中村。车载香氛系统模拟着虞姬的体香，可我只闻得到后座外卖箱里残存的麻婆豆腐味——那箱子是范增非要我带着的，他说饥饿是最好的演技催化剂。
凌晨三点，智能床垫第八次提醒我调整睡姿。天花板投影着“楚霸王”人设管理规范：01:00-03:00 失眠忧郁期（需发微博）；03:00-05:00 晨练肌肉记忆（直播健身）。我摸着腹肌上贴的电极片，想起以前在电动车上被雨淋透的卫衣，雨水会顺着美团logo流进肚脐眼。人一旦开始贩卖眼泪，连汗水都会变成掺假的威士忌。
范增给我接的第一个代言是电动车防盗锁。拍摄时我攥着乌骓的旧钥匙，摄影师却递来镶钻的玛莎拉蒂钥匙扣。“表情要野性，像你当年踹刘邦充电桩那样！”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听见乌骓在停车场用防盗警报骂脏话。
“他们说我骑机车的模样像英雄末路，其实我只是记得怎么躲城管。”
庆功宴上，投资人往我领口塞房卡的手腕戴着沛公斩蛇纪念表。香槟塔倒映着二十个修图师连夜P好的腹肌，虞姬在直播间的笑声从走廊传来，像极了乌江畔她擦拭鱼肠剑时的哼唱。我偷了盘蛋炒饭躲进消防通道，油渍在阿玛尼西装上晕开时，忽然很想念被顾客投诉扣掉的二十块钱。
化妆师今早又给我纹了次身——可水洗的二维码，扫进去是新歌《别姬2.0》的AI换脸MV。他们把我当年送外卖的差评做成了歌词：“配送超时，汤汁洒了，你这种人活该在娱乐圈糊穿地心。”范增说这是反向营销，他鬓角的白发比去年多了十三根，每一根都拴着个对赌协议。
我时常在绿幕前发呆，威亚吊起我时的失重感和当年爬30层楼梯送餐一模一样。武术指导教我用剑花挽出爱心，可我总下意识捅向虚空中的刘邦。有次道具剑卡进鼓风机，飞出片场的刀片削断了乌骓的后视镜，它用蓝牙音箱放了一整夜《广陵散》。
威亚钢丝勒进肉里的疼是真实的，可导演说观众只想看英雄不会流血。
昨晚我偷偷骑乌骓去江边，车载导航突然切换成楚汉古战场地图。巡逻的无人机追了我三里路，粉丝却把这视频捧成“年度最野骑行vlog”。今早范增摔给我十七个机车代言合同时，我正在卫生间抠掉美瞳——那玩意会记录眼球运动轨迹，他们说观众爱看我凝视虞姬时的瞳孔地震。
以前我分不清导航里的东南西北，现在分不清真人秀里的喜怒哀乐。
保险柜最下层锁着三样东西：被平台封禁的外卖账号截图，虞姬第一次直播用的褪色口红，还有半块被体温焐化的巧克力——那是我生日时唯一没撒的订单。有时我会对着它们演独角戏，说些剧本里不让播的台词：“朕当年烧阿房宫，就为取暖烤了块红薯。”
此刻楼下又在喊“项王！项王！”，声浪比当年韩信十面埋伏的箭雨还密。我按下电动窗帘，在彻底黑暗里摸到外卖箱把手上的裂口。这城市的光污染太严重了，严重到乌骓的远光灯都照不亮三米外的真相。
他们给电瓶车装上V8引擎的那天，我就知道乌骓再也不会在梦里嘶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