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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神医的秘密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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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一只簸箕掉在地上，里面的药材撒了一地。
刚从后院出来的当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杀…杀人！他们说他们是来杀人的！
“贺迟渊，我来杀这个人。”西门吹雪这话是看着还没走进来的中年人说的。
贺归鸿在听到贺迟渊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蓦的睁大，露出微不可查的慌乱，但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了。
他走进自己家医馆，勉强扯出一丝笑来：“那小友恐怕找错地方了，我这里没有一个叫贺迟渊的人。”
“确实没有，因为他现在叫贺归鸿。”
此话一出，小小医馆里瞬间静默的落针可闻。
当归气愤不已：“你在胡说什么，原来你根本不是来看病，你就是来闹事的。”说着他捡起簸箕就往西门吹雪身上赶：
“你们出去，同仁堂不欢迎你们。”
“当归，不得无礼。”贺归鸿出声制止。
贺归鸿站在门口笑容温和却不达眼底：“我与小友无冤无仇，小友为何要取我性命？”
西门吹雪冷声：“贺归鸿原名贺迟渊，十五年前毒杀白溪村一百二十一人，事后放火烧村毁尸灭迹，我说的可对。”
当归闻言脸色发白，不是怕的，是气的。
师父是世上最好的人，他会将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自己抚养长大，会收留路边的乞丐，会收最便宜的钱给穷苦人家看病。
他的师父绝不容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这样污蔑！
“臭小子你空口白牙的满嘴喷…”
“好了当归，来者是客，不可污言秽语。”
当归满嘴的脏话已经像火山一样蓄势待发了，却被自家师父当头浇灭，他顿时像吞了苍蝇般难受。
这种人算什么客人！
龙镜辞反应过来，她看看西门吹雪，再看看贺大夫，终于明白今天在贺大夫身上看到的死气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面前这个人要杀他。
龙镜辞才不管那么多，拉着贺大夫进了医馆，“就算你要杀他，也得是在他给我娘配完药之后。”
此话一出，龙镜辞迎来了不同的目光注视，当归是不可置信加埋怨，龙小云是好奇加看戏，雪霁单纯的事不关己，西门吹雪没有任何表情。
龙镜辞在五花八门的注视下依旧将贺归鸿推倒药柜前：“愣着干什么，抓药呀。”
对，她根本没打算救贺归鸿。
笑话，她又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谁的恩怨都要插手管一管。
要不是林诗音的病指望着贺归鸿，她才懒得跟过来，懒得管他身上是死气还是别的什么。
贺归鸿回过神来，也觉得龙家这小姑娘说的有道理。
时也，命也，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事儿还是不要再牵扯旁人为好。
\ 当归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家师父，俨然将其他人尤其是西门吹雪视做仇人。
西门吹雪倒也不急这一会儿，整个医馆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沉默中。
贺归鸿抓好药后又写了煎服方法，或许是他对自己足够自信，又或许是他见西门吹雪年纪尚轻并不放在眼里。
反正除了刚听到“贺迟渊”三个字时流露出的一丝异常外，贺归鸿没有任何被人认出的恐惧，也没有即将面临危险的慌张。
药抓好了，药方也写好了，龙镜辞接过，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和龙小云就站在一旁打算看热闹。
贺归鸿也不赶他们，他打量着西门吹雪：“小友难道是故人之后，不然怎么会知道那些陈年往事。”
“并非，在下还为见识武当剑法而来。”
贺归鸿听到这个答案，脸色阴晴变换一番，最后定格在一个狠厉决绝的表情上，原本温润的面庞显得冷厉。
“哈哈哈，哈哈哈哈！”贺归鸿仰面大笑，笑声肆意狂妄，随后渐渐沉下去，“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能找的到我，看来贺某威名不减当年！”
他看上去挺开心，可惜不是什么好名声。
当归怔怔看着贺归鸿，感觉师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贺归鸿纵身一跃来到药柜旁，轻轻一扣，不知哪里弹出一柄长剑落入他手中，倒真有几分剑客的意思。
两人踱步至院中，贺归鸿看出西门吹雪凛凛战意，很是赞赏：“小娃娃，你胆子很大。”
西门吹雪来到院中，闻见清雅的药香，好药，可用他的却非善类。
他只道：“出剑吧。”
下一瞬，贺归鸿的长剑没有预兆的向西门吹雪刺去，又快又狠，声势骇人，至少在龙小云眼中是这样的。
但这一剑在雪霁和龙镜辞眼里却不是这样，很普通的一剑，有形而无神，就像个初学者的花架子。
果然，西门吹雪面对这一剑丝毫不慌，抬剑格挡，随后反手一挑，竟将贺归鸿的剑直接挑飞出去。
长剑紧随而至，在当归的尖叫声中恰好停在贺归鸿脖颈处，没有再进一寸。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的有些不太对劲。
只见西门吹雪皱着眉，冷声道：“你不是贺迟渊，真正的贺迟渊在哪儿？”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既然败在你手上，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贺归鸿冷笑。
龙小云没弄明白，问道：“你为什么说他不是哪谁…贺迟渊？”本以为能看一出好戏，谁曾想说不杀就不杀了？
“身为武当关门弟子，就算十几年来疏于武艺，也不该如此……”
垃圾。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
“呵呵”贺归鸿喉咙里发出低笑声，下一刻猛地扑向西门吹雪的剑，“我贺迟渊就算是死也容不得你们如此羞辱！”
“不好他要自尽！”
西门吹雪的剑本就横亘在不远处，贺归鸿这不要命的的架势，西门吹雪连收剑都做不到，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贺归鸿的脖子即将擦上剑身的那一刻，——“铛”
远处飞来一颗石子击偏西门吹雪的剑，叫贺归鸿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阿呆！”当归再次惊呼出声。
龙镜辞和龙小云震惊的看着门口的乞丐，他们刚才压根没看清这乞丐究竟是怎么出手的！
只见那乞丐踉踉跄跄站起来，看上去路都走不稳的人却速度极快的来到西门吹雪面前，像母狼保护幼崽一般将贺归鸿挡的严严实实。
他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西门吹雪，整个人脊背绷紧，双眼泛红，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去咬断这个坏人的脖子。
“他的脸……”见多识广的雪霁都惊了一下，好丰富一张脸。
几乎看不出原本的五官长啥样，整张脸像是随便找的破布缝上似的，伤疤就像集邮一样，烫伤，刀伤，箭伤，甚至还有些奇怪的伤痕。
“那些是什么武器伤的，从没见过。”龙镜辞也被吓了一跳，但她更好奇这人脸上那些一指宽六寸长的伤是什么兵器造成的。
雪霁喃喃：“我也没见过。”这倒是奇了，居然还有他没见过的兵器？
贺归鸿瞧见身前的乞丐，却突然怒不可遏的大吼：“谁叫你进来的，你个臭乞丐，还不快滚出去。”
那名叫阿呆的乞丐愣愣的转过头看着贺归鸿，露出个痴痴傻傻的笑，“哥不怕，我保护你。”说着想伸手抹去贺归鸿脸上的灰尘，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很脏，只能用力在衣服上擦两把，再伸手。
哥！？
阿呆声音不大，却足够叫在场的人都听个清楚了。
贺归鸿怒目圆睁，一把拍掉阿呆伸来的手：“谁是你哥，你个臭乞丐给口饭吃就敢同我攀亲戚，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他拎起阿呆就要把他赶出去。
雪霁和西门吹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乞丐有古怪，西门吹雪再次提剑打算将他留下。
贺归鸿将人往外推，当归大声提醒：“师父小心身后。”
贺归鸿却陡然回身，他一点都没躲，甚至还往前迈了一步。
没错，贺归鸿就是在等这一剑，哪怕这一剑根本不是为杀他而来。
只要这一剑刺穿他的心脏，一切就会结束了。
西门吹雪手腕一抖侧转剑锋，凛冽的剑气从贺归鸿左脸擦过——一块薄如蝉翼的东西落在地上。
贺归鸿怔愣的僵住，所有人也都睁大了眼。
贺归鸿左脸从脸颊至下巴有一道明显的伤疤，原来竟是用人皮面具遮住的！
锵——
寒芒一闪，西门吹雪的乌鞘长剑再次对上方才那柄剑。
是阿呆！
就在西门吹雪出手的瞬间，阿呆拾起贺归鸿掉落的长剑直接迎上。
剑尖对上剑尖，仿佛熔炉捶打时迸发出的火星，叫在场众人猛地眼前一花。
片刻的停顿后——
铛铛铛铛！
那一声剑鸣仿佛是某种信号，西门吹雪和阿呆以极快的速度对起招来，钢铁交击之声片刻不停地响起，一声快过一声，一声大过一声！
西门吹雪的剑就和他的人一样，冷厉果决，一往无前，绝不瞻前顾后。
但阿呆的剑和西门吹雪完全不同，他的剑中刚中带柔，无论刺出什么样的招式都能及时收回，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留有余地。
西门吹雪感觉手腕传来一股巨力，对方内力极为特殊，初时柔和绵软，等落到身上才感觉像是被铁锤砸中一般。
对方剑势连点，仿佛雷云轰鸣后落下的暴雨。
西门吹雪也不甘示弱，阿呆的剑快，他就比他更快，阿呆的剑猛，他就比他更猛！
他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一招一式都不带任何犹豫，完全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密密麻麻的剑影倒映在
他视线中，宛如纷繁杂乱的线，有虚有实，有真有假，但只要拨开混乱的弧线，阿呆下一势虚招就被勘破。
如此明显的剑术精进，西门吹雪心中大喜，越战越勇。
可下一刻，与他对战的阿呆突然面露惊骇，“咻”的一声剑再次被西门吹雪挑飞出去，阿呆本就恐怖的脸变得扭曲，脸上表情奇怪，仿佛被某种痛苦折磨得无法自持。
他喘息着捂住头“剑，不能拿…不该拿剑…”
“我的头好痛，头好痛啊啊啊啊！”
西门吹雪被迫中断对招，看着阿呆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他狼狈的连滚带爬到贺归鸿脚边，痴痴呢喃：“我不是故意要拿剑的，哥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哥！啊啊啊我头好痛啊，好痛啊！！！”
贺归鸿急忙心疼的抱住打滚的阿呆，不断安慰：“没事的，哥不怪你，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不怕不怕，有哥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