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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luminol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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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覆上一层清晰的温热,江昭瞬间瞪大了双眸。
范听澜将唇瓣不轻不重地贴上来,呼出一股温热,随后张开嘴探出舌尖轻轻划过。
一瞬间,酥麻感从江昭身体迅速蔓延,爬上神经末梢游荡了一圈。
江昭仿佛触电般开始挣扎,他拉开了距离,同时也察觉后颈的手仍像野兽捕猎般按的很紧,想放又控制不住地钳制。
像是理智与本能的博弈。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江昭心底竟也涌过一股恐惧感,只是被前十几秒给他带来的冲击掩盖住了,他始终屹立不倒的思维都冻住了。
范听澜一直盯着江昭,却始终没有对上他的视线。
片刻后,按着江昭的力量终于缓缓松开,他立马抽身站起来退了几步,但没两秒就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距离。
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很安静。
看不见的地方,心跳声震耳欲聋,很喧闹。
最后,是坐在地上的范听澜打破了平静。他嗓音低沉沙哑:“几点了?”
江昭没有拿手机,就站在那里,说:“很晚了……该回去了,”他顿了一下,又说:“你要是想再待一会儿也行。”
“不待了。总不能一直不走吧。”
范听澜没有抬头,而是偏头看向墓碑,说:“你先出去等我吧,我再说几句话就过去。”
“好……”
江昭的身影逐渐走远,范听澜目光落在墓碑的黑白照片上,又抬头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背影。感慨又自暴自弃般道:“妈。我好像真疯了,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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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时间总共就那么短短的十五天,但在某些人那里,却变得如此漫长。
自从那天从墓地回来,他们默契地都没再提起那天,那个名为情不自禁的冲动行为,仿佛梦境一般被人遗落在了那个黄昏。
不愿提起,却始终历历在目。
这天中午,范听澜懒得出门便去了医院食堂,反正都是吃不下去哪都一样,更重要的是,怕给再别人添麻烦。
范听澜端着打好饭的餐盘坐到一处没人的地方。
他心不在焉地拿起筷子,敲木鱼般地戳着米饭,却始终不往嘴里送,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他没注意到有人正往他这里移动。
直到对方坐在他对面,他才终于抬起头看,范听澜还记得,是那天在活动区碰到的女生,叫什么野来着?
孟野同那天一样,同样的高马尾、同样的笑容、同样的热情。
“可算是逮着机会了,这几天你要么不出来要么在治疗,我都没机会跟你说话。”孟野胳膊抵上桌子手撑着下巴看他。
“找我有事吗?”
闻言,孟野表情动摇身子也摆正,抿了抿嘴,“那天是我的不对,不应该去拽你害得你手机摔坏,我说了要赔的。”
范听澜头都没抬,语气有些疲惫地懒散:“我也说了不用你赔,你这小孩烦不烦?”
“可这本来就是我的错啊!你要是不让我赔你的话我连觉都睡不着了!”孟野想想,又补了一句:“做梦都会被惊醒的那种。”
范听澜:“。”
范听澜:“昨晚我路过你病房看你睡的挺香,我看错了?还是……你其实有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
孟野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
挣扎再三,范听澜实在是吃不下去多少,索性端起餐盘起身就走。
孟野以为他是不想同自己说话,一直欲言又止地跟在范听澜身后,像个甩不掉的追踪导弹,炸不了的那种。
范听澜一开始并不想搭理她,可无奈越来越烦,终于,在一处人流较少的楼梯拐角停下。
“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
“打住,”范听澜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双臂环抱胸前靠着墙,“我都说了手机不用你赔,你睡不睡得着觉也跟我没有关系,就当翻篇,别再跟着我,懂了没?”
孟野没说话,他觉得范听澜此刻说教的样子跟他们班主任有些像。
“那……那你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叫我,保证随叫随到!”孟野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放在脑袋旁边。
“再说吧。”范听澜敷衍道。
二人病房挨得并不远,回去时范听澜又听了一路孟野的碎碎念,有些烦却都没制止。
突然,孟野说着说着一个急刹车,她差点撞上前面的范听澜。
孟野不解地皱起眉头,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去看。只见不远处的房间里,江昭和齐烨先后走进去关上了门。
范听澜视线盯着关上的门,问孟野:“那里是什么地方?”
“哦哦,护士姐姐跟我说过,那里是专门给医生护士们休息的地方,但护士姐姐说她们一般都不去,只是实在累的时候会过去躺一会儿,其他时间都在岗位上。”孟野说。
范听澜眉头缓缓下压。
回过神后,他回头看向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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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
江昭坐在沙发上,接过齐烨递过来的体温计放进嘴里。
齐烨走向饮水机,一边接水一边叹气,说:“你说你,何必把自己弄这么忙呢,咱们医院又不是没人了,”他把纸杯递给江昭,“喝点水,温的。”
江昭没什么力气地接过,没有喝而是用双手一并握住。
他这些天的确是忙,忙得有时都会忘记吃饭休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来了场发烧。
休息室本就有些闷热,再加上他身上遍布的火焰正急速燃烧,让江昭有些缺氧,脑袋都变得昏沉。
这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齐烨过去开门,随即对上了孟野探过来的脑袋,“齐医生好,”她匆忙的打完招呼,视线就往休息室里钻:“江医生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眼见孟野整个人都快进来,齐烨干脆让身,并解释道:“他生病了,现在很不舒服,我们先不要打扰他好吗?让他休息一下。”
孟野看到了江昭脸颊泛红又有些出神的样子,看来病的很严重了。
“那行,我先不打扰江医生了,”孟野转头拉住齐烨的衣角:“那齐医生我们出去吧。”
齐烨愣了愣,解释说:“我得留下来照顾他。”
闻言,孟野刚准备开口就被一道虚弱沙哑的嗓音打断。
江昭把体温计暂时拿出,道:“齐烨,你也先去忙吧不用管我,让我自己睡一会儿就好。”
两个人都出去后休息室终于陷入安静。
江昭的头枕着沙发边,整个人脱力侧躺在那。
他从小到大几乎都不怎么生病,但一生病就会病的很重,他上一次发烧还是在去年年初,是在家里烧的,后来被朋友及时发现送到医院,挂了几天水才好。
发烧时的感觉总是那么的奇妙,有股没睡醒的感觉,那种,有意识但又稀里糊涂的感觉,处在一个很尴尬的状态里。
江昭待了一会儿觉得太闷,便撑起身将窗户推开,让凉意全都闯进来,才又躺了回去。
他模模糊糊间做了几个毫无秩序的梦,直到最后一个梦出现。
江昭躺在沙发上微微蜷缩起来,他觉得很冷。谁知下一刻,好像有一股毛茸茸的软墙将寒意挡住了。
他恍惚间听到:“烧成什么样了还开这么大窗户,嫌自己命太长吗?”
范听澜将窗户留了个缝隙,接着走到沙发前,捡起掉在沙发上的体温计查看,发现那上面的温度早已经退回去了。
他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转身将体温计擦干净,随后走到沙发前蹲下。
一开始只是想将体温计塞他嘴里,可太难操作,范听澜干脆拿左手从下面捏住他的脸,果然方便多了。
可江昭现在意识模糊使不上力,体温计慢慢掉了出来。
范听澜眉头皱了皱,将体温计推回去,说:“含住。”
对方没有听他的,范听澜手掌攥成拳。然后就一直抬手捏着体温计不动,固定住不让它再掉出来。
终于测完,范听澜的手酸到肉眼可见的颤抖,他随便甩了甩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体温计上。
“这么高……都快熟了吧?”他小声嘀咕。
他放□□温计凑过去,抬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脸,评价道:“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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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还没有彻底暗下去,但室内都已被照上了明光。
江昭醒来的时候头很疼,身体也难以挪动。他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睡了很久。
突然,江昭偏头对上了一张毫无表情的俊美面孔。
江昭撑着沙发坐起来一点,看清了对方的姿势。范听澜挨着沙发坐到地上,双臂交叠在沙发上,脑袋也枕上去面对着江昭。
江昭那天在治疗室的话真不是哄人,范听澜这张脸的确好看极了。
想到这,江昭脑子里浮现出那天在墓碑上见到的人。那应该是他的母亲,他们长得很像,都很好看。
江昭控制不住地伸手探过去,手指微微弯曲在皮肤上如羽毛般划过。
谁知,这一动作还是惊扰了正睡着的人。
范听澜迷糊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在江昭愣住的视线中,他熟练地拉过江昭的手凑到唇边,半醒不醒地低声说:
“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