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樱花纷飞 ...
-
苏樱将女儿骨灰嵌入季凌川的新义眼，宫颈上的“基因剪刀标记”在紫外线下闪烁——那是傅氏疫苗生产线活体培养槽的入口密码。
程墨在病床上通过脑机接口操控卫生局无人机群，撞毁傅氏制药运输机时，冷藏箱里摔出的胚胎基因编辑模板竟印着苏樱的医保条形码。
太平间地下冷库破开的瞬间，液氮白雾中浮出三千管标有“长寿研究”的脑脊液——检测显示全部含有程墨的神经抗体。
季凌川的机械脊椎突然接入暗网信号，屏幕弹出苏樱二十年前的流产胚胎组织交易记录，付款方是傅振东的海外医疗基金会。
“他们用你孩子的干细胞…延续了傅云深的命。”程墨的呼吸机面罩凝满血霜，“现在轮到我们的女儿…”
数字的洪流在苏樱脑海中喧嚣奔涌，冰冷刺骨，更甚于殡仪馆恒温棺的寒息。季凌川那只嵌入了莹白骨灰的新机械义眼，幽蓝光芒在昏暗中恒定流转，虹膜纹路间似有细微的骨粒，无声地燃烧着来自至亲的冷焰。旁边，程墨病床周遭管线缠绕如蛇，高敏脑机接口头盔压迫着他苍白如纸的头颅，呼吸机每一次费力的推拉都发出湿沉的嘶鸣，面罩内侧已凝结了一层不祥的猩红霜华。
“定位……确认……”他破碎的声音透过喉部发声器挤出，嘶哑如砂纸摩擦，“云鹤保税区……空中物流港……三号……”
话音未尽，苏樱面前墙壁上投映出的硕大地图骤然亮起一个鲜红的光点。季凌川的义眼蓝光微烁，无缝接管了卫生局应急指挥系统下辖的数十架高速稽查无人机。无声指令在数据空间奔流，高空视角的画面随即传来——一架低调的傅氏药业灰白色运输机正在滑入跑道，尾翼上，那枚象征生命与医疗的抽象藤蔓徽记格外刺眼。
“截停它。”苏琴喉咙发干，指令斩钉截铁。
窗外划过数道幽灵般的破空轨迹。夜空中没有火花，没有爆炸的轰鸣，只有沉闷如铁块撞击钢骨的可怕巨响——三架高速无人机如精准的黑色尖梭，悍然撞击运输机的引擎核心。金属扭曲的哀鸣撕裂夜幕。庞大的机体像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砸落在隔离缓冲区的水泥地面上，震颤传入脚下，也撞击在三个人的心脏深处。
残骸腾起的滚滚烟尘尚未散尽，一组卫生稽查人员已冲破安保封锁线，奔向失事地点。一只摔裂的超低温运输箱被他们从撞毁机舱拖出，箱体扭曲变形，冷气嘶嘶外泄。箱盖掀开的刹那，白雾如鬼魅喷涌，内部排列整齐的深蓝色冷冻芯片托盘散落一地。强光手电扫过其中一片，赫然映照出清晰无比的条形码——苏樱认得，那是她的医保卡号。而其下方，是更为触目的印记：一个高度放大的显微图像正是她的宫颈组织切片，在紫外光的映照下，那里浮现出宛如刀刃切割般精密繁复的蚀刻纹路，正是傅氏内部称为“基因剪刀标记”的生物密钥图案。那曾经存在于她最私密之处的隐秘标记，此刻正清晰地刻印在每一块基因编辑模板上，冰冷地指向着不可知的血腥未来。
太平间地下更深层，阴寒刺骨。切割机喷吐着火舌，咆哮着撕开厚重的生物防护门。液氮冷库被强行开启的瞬间，海啸般的纯白寒雾翻涌而出，仿佛打开了地狱的冰窟之门。雾气在强光灯柱下缓缓沉降，显露出内部森罗可怖的景象——数千根细长的冷冻储存管密集悬挂在液氮冷柜里，幽幽散发着蓝白荧光。每根管壁都贴有标签，清晰的荧光字体在雾气中浮游：【样本来源：长寿项目 Alpha 期】。更让人血液冻结的是检测仪在接入系统后疯狂闪烁的分析结果：三万八千根样本管内提取物，均检测出与程墨血液中导致其神经急速衰变、全身肌肉如冰封般硬化的抑制性抗体完全一致的蛋白质特征。
季凌川的机械脊椎猛地一震，合金关节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仿佛遭受无形电流的鞭挞。他面前的屏幕毫无征兆地被大量数据流吞噬，无数血腥的图片疯狂弹出，又瞬间消失，最终定格在一张格式冰冷的医疗废物追踪单上。【物品名称：妊娠七周流产胚胎组织】，【医疗源单位：市三医院（现仁和妇产）】，【接受单位：振东海外医疗基金会】。交易时间——苏樱闭上眼——正是她因意外流产躺在冰冷手术台的那天。
“咳——！”一声剧咳，程墨的身体在约束带下痛苦地弓起，头盔里传出检测尖锐的报警。“他们……”他的声音在喉头翻滚，混合着呼吸机的杂音，字字染血，“把你孩子……的干细胞……提炼……培养……”每一次艰难的换气都像是在从破洞的风箱里榨取生机，“注入了傅云深……那台该死的机械心脏……的核心生物能源炉……”
他破碎的语句如同淬毒的冰锥，直刺苏樱灵魂深处最坚硬的防御。那个纠缠她半生、以噩梦方式挥之不去的傅云深，他那颗维系生命的冰冷机械之心，核心的细胞引擎，竟然是以她永远失去的婴孩为薪柴？！
季凌川的动作骤然僵滞，义眼深处蓝色的数据流激烈震荡，如同惊涛拍岸。几处非关键的合金关节表面，竟诡异地泛起高温灼烧般的橙红色，仿佛他整个人正在从内部被烈焰炙烤。
程墨似乎承受着远超□□所能负荷的极限痛楚，额角青筋暴起如盘踞的蚯蚓，头盔与床沿猛烈碰撞。呼吸机的报警音拔高到撕裂耳膜的尖锐啸叫：“警告！颅内压异常上升！神经抑制屏障突破临界阈值！”屏幕上象征他生命体征的曲线疯狂跳跃、下滑。
“快！断开他的神经桥接！”苏樱嘶喊着扑向病床控制终端，季凌川同步操作，机械手指化作残影。然而程墨被束缚的身体猛烈抽搐起来，如同过电。“来不及了……”头盔内置的通讯器里，他的声音微弱下去，却充满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它们……比你们……更快一步……找到我……”
话音未落，程墨整个头颅蓦然向后一折，头盔重重砸在床架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面罩里喷溅出的热血和猩红冰晶混合物，在氧气流的冲击下，泼洒在苏樱惨白的手背上，滚烫又冰冷。生命监测仪发出最后的、绝望的持续悲鸣，代表心脏跳动的绿色线条，被拉成了一条通往无尽深渊的直线，再无起伏。
病房里死一般的死寂。只有机器的低鸣，呼吸机徒劳推拉的声响，以及那一排排猩红警告灯映照着苏樱失焦的瞳孔和手背上的刺目血红。
季凌川机械脊椎上的焦灼红斑正在无声蔓延、加深。苏樱的手腕内侧，那片被傅云深当年强行植入、用于所谓的“长期病理追踪”的皮下芯片处，皮肤下突然浮现出极细微的一小簇蓝色光点，闪烁了一下，又迅速熄灭。
病房的磨砂玻璃门外，映出几个晃动的高大人影轮廓。
无声的威胁如毒蛇钻入缝隙。
程墨冰冷的躯体被特殊防化担架匆匆运走。苏樱立在玻璃幕墙前，俯瞰着脚下城市的脉络，那些车水马龙的亮线如同傅氏集团盘踞在医疗健康产业链上的根系，深入地下，贪婪吮吸着城市的营养。季凌川悄无声息地滚动着轮椅靠近，只有微弱的电流声。他受损的合金脊柱外壳上泛起的异常灼红正慢慢褪去，留下一块块难看的暗斑。
“傅云深的加密神经信号……利用我们三人的生物信息作为密钥跳板。”季凌川的声音依旧带着机械特有的冰冷质感，但细微的电流杂音显示着底层系统的不稳定，“程墨的神经抗体特征，你的宫颈标记代码，我的……脊髓控制协议。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行走的生物密码验证器。程墨……只是第一个被攻破的节点。”他那双嵌着骨灰的义眼转向苏樱，蓝光深邃，“我们在任何生物数据系统前，都像在裸奔。”
墙壁上大屏幕忽然一闪，被强制侵入。傅云深的半身像被放大，他那张在监狱医院强光下显得过分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神经质的、掌控一切的笑意。背景是冰冷的牢房墙壁。
“苏樱，”他开口，声音干涩，却带着令人作呕的温柔穿透力，“喜欢我送的骨灰礼物吗？”他的目光如同实质，锁在季凌川那只闪烁着白蓝色微光的右眼上。“程墨走得太快，很多事没讲完。比如……”
画面骤然切分，另一半弹出刺目的“长寿项目 Alpha 期实验室”字样。一组诡异的监控录像开始播放：十几名戴着高级生命体征监控环的银发富豪和几名身穿病号服的虚弱身影，在一间布置得像豪华休息室、但明显是医疗观察间的房间里缓慢活动。然而，其中数个影像的透明化处理，清晰地展示着这些体面躯壳的内里——他们的大脑、内脏中赫然植入了数根细管，直接连通到脊柱深处的某种小型仿生透析装置。
“没有程墨同志孜孜不倦‘提供’的顶级神经阻断剂做基础润滑，”傅云深慢悠悠地说，像是展示着名贵珠宝，“我们怎么敢给这些钱多得没处花、日子却总嫌短的VIP客户们，植入‘长寿芯片’呢？没有他的渐冻‘奉献’，哪来千亿级市场的活力？”他歪着头，笑容愈发诡异。
屏幕上骤然又切换出一张地图，覆盖东南亚数个知名免税岛国及全球几处风景如画的‘精英疗养地’，红色光点密集成网。“这些‘养老天堂’，‘医疗自由乐土’，本质上就是傅振东集团打造的超巨型‘人体电池’和……器官原材料保鲜库啊！我们以天价回收你们的‘无价值生物垃圾’——比如渐冻的神经组织，肿瘤病灶，甚至是你们丢弃的癌变器官……”他舔了舔毫无血色的嘴唇，“然后卖给上面那些，想把生命烧得更久、更奢华的燃料们……这，不就是人类社会的终极循环吗？”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的灯光开始高频闪烁起来，仿佛接触不良。一股无法忽视的微弱焦糊味，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从季凌川所坐的位置蔓延开来。他那条受损严重的合金脊柱接口处，赫然冒出了几缕诡谲得发青的烟雾！季凌川猛地抓住轮椅扶手，金属关节因剧烈失控而发出濒临断裂的刮擦噪音，全身僵直。
“季凌川！”苏樱惊呼。
屏幕上的傅云深像是欣赏到了最高潮的表演，亢奋地撑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啊！燃料的代价开始了！我亲爱的‘器官’！季凌川！你猜猜，当年你被傅氏从车祸现场‘救’回来后，那些帮你维持这条合金脊椎生命机能、让你免于高位截瘫的核心芯片电源模块……是从谁身上‘高效回收’的？”他神经质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一个被傅氏医疗判定为脑死亡、但拥有完美造血与线粒体修复能力的十七岁男孩……”
他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锥，穿透屏幕直刺苏樱：“你猜他姓什么？”
季凌川剧烈痉挛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喉咙里挤出完全非人的、痛苦与崩溃糅合的嘶嚎。
苏樱只觉得天旋地转，踉跄后退一步，手用力撑在冰冷的控制台金属边缘才勉强站稳，掌心压住了那个依旧残留着程墨血迹的暗红按钮。
“别急，”傅云深的声音陡然压低，变得如同寒冰摩擦，“我的‘小樱花’，好戏还在后头。想知道你那乖巧的女儿最后是怎么一点一点‘化掉’的吗？”
屏幕瞬间再次切换，定格在一张极其诡异的尸检局部特写照片上：那是一只幼童的手，小巧可爱，只是指甲边缘明显有着异常的、不自然的青黑和褶皱。照片被放大再放大，聚焦于一处被掀开的甲床下——在皮肤与甲瓣连接的缝隙深处，赫然镶嵌着一枚仅有针尖大小、布满微观电路触点的深褐色芯片。旁边是分子级别的微观成像，芯片表面蚀刻着与苏樱宫颈切片上如出一辙的复杂基因标记图案！
“傅氏基因武器零号测试载体，状态：成功激活，定向分解指令执行完毕。执行地点：第一附属儿童医院 ICU病房。”傅云深冰冷地念着，“她的身体，就是装着‘钥匙’的‘自毁信封’。而你……”
他的脸猛地凑近屏幕，扭曲而狂喜：“你现在是这世上唯一能打开傅振东‘永生疫苗’核心数据之门的‘生物密钥载体’！全世界想要长生的人都想把你按在实验台上，从头到脚剖开！当心点，苏樱，走慢一步，小心砰——！像程墨那样……”
画面猛地一暗，傅云深的影像消失得无影无踪，屏幕彻底熄灭，只留下反光的黑镜。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唯有季凌川受损脊椎里残余的电流声如同垂死的低语，发出滋滋哀鸣，青烟袅袅飘散。他整个人瘫在轮椅上，那双嵌着骨灰的义眼凝固不动，蓝光黯淡，仿佛内部的生命烛火也跟随程墨一同逝去。
苏樱依旧按在按钮上的那只手，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皮肤下的芯片位置隐隐发烫。她的目光慢慢抬起，越过窗外的万千灯火，投向远处城市边缘那片沉浸在浓墨夜色中的森林——那是傅振东庞大医疗帝国的“生命科学与健康延展中心”，宛如一头蛰伏巨兽，安静地蛰伏于城市脉搏上方的黑暗中，无声汲取着这座城市的生命能量。
程墨冰冷的遗体停在特殊解冻间。苏樱沉默地看着，手指拂过他渐冻僵硬的肩部轮廓。季凌川的轮椅停在一步之外，他脊椎接口处诡异的青烟似乎熄了，但那烧灼的痕迹和散发的微弱焦糊味依旧弥漫在空气里。他的机械眼蓝光黯淡，如同结冰的湖面。
沉重的铅门无声滑开，寒气带着特种冰柜特有的密封橡胶味涌出。三名身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隶属于卫生总局直属“异常生物安全处置科”的调查专员出现，他们身后金属平台的推车上只有一个中型的防爆低温收纳箱。
“程墨研究员生前签署的S级生物材料处置知情书，”为首者声音平直无波，递过来一个加密平板，上面是程墨电子签名，以及一系列关于其体内“异常神经生长因子抑制性抗体及其变异体”的危险性评级，“他的脑脊液……在解冻激活后，生物电信号强度极其异常，超过了最高管控预案阈值。”他目光扫过季凌川严重受损的机械脊柱，意有所指，“考虑到可能的未知连锁反应，经紧急议会批准，执行最高等级生物湮灭程序。”专员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地点：三号高能粒子焚化炉。即刻执行。”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平板递到苏樱面前，冰冷的屏幕边缘压入她的掌心，留下清晰的凉意。她看着上面冰冷如法律条文般的措辞，指尖在“亲属见证处”下方悬停片刻，终于缓缓签下自己的名字——笔触坚硬得像是在刻划墓碑。
金属平台缓缓移动，程墨的遗体被推入那道冰冷的气闸门后。幽深甬道的尽头，一扇厚重的圆筒形合金巨门上方亮起刺目的红光：【粒子湮灭区】。细微的嘶嘶声传来，那是某种强大动能加速器的预热。
季凌川的轮椅微微前倾，义眼蓝光似乎极微弱地波动了一下，聚焦在那扇即将吞噬一切的门上。
甬道顶端的红灯骤然转为急促闪烁的强黄光。巨门内部低沉的轰鸣如同深渊巨兽的喘息，整个廊道的地板都在随之轻微共振。空气仿佛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吸走，让人胸闷。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纯粹由极端能量构成的惨白光束在门内爆闪一瞬，灼热刺目的光芒瞬间将防爆玻璃观察窗映照成白茫茫一片，刺得人视网膜生疼。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将存在彻底抹去的力场在那一刻无声释放。光芒敛去，观察窗内只剩下一片扭曲的黑暗虚空。
空气重新流动，带着一种被过度电离的、辛辣而干燥的臭氧与金属粉尘的混合气味，刺入鼻腔。
专员面无表情地递过一张全息芯片——上面是一个小小的量子秘钥。
“他最后时刻截获并锁死的一份数据，”专员的声音被防护服内置的扬声器传出，依旧缺乏起伏，“据解析，关联指向傅氏集团位于东亚地区的‘医疗票据精算平台’。据信该平台涉嫌超大规模利用电子医保账户，洗白基因编辑器官和长寿服务相关的地下交易赃款。来源显示……”他停顿了半秒，目光落在苏樱脸上，“通过一位代号‘深冬’的保密层级渠道提供。程研究员将其命名为：【樱花根须】。”
“深冬？”苏樱的声音有些紧。
专员摇头：“权限之外。”
一直雕塑般的季凌川蓦然抬起头，那条受损的脊柱关节处竟传出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信号灯闪烁绿点，几块烧灼凹陷的合金表面上突然重新泛起一层更加诡异的深红色光芒！
苏樱一把攥紧那枚滚烫的全息芯片，指尖仿佛被无形的针扎透，直抵记忆深处某个风雪弥漫的深夜急诊室，一个递给她温热姜汤护士口罩上疲惫却柔和的眼睛。
她猛地抬头望向甬道顶壁，深黑色的结构缝隙间密布着精密传感器红色光点，像一张冷漠的蛛网俯瞰下来。那些传感器镜头冷酷地对准下方，如同无数只审视的电子眼睛，聚焦于季凌川脊椎泛起的诡异红光。
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液压制动装置压缩空气的嘶声——那是重型拘束武装被启动准备。
专员的眼神透过防护面罩，锐利如刀锋。
苏樱手腕内侧皮下那片芯片的位置，骤然爆发出一小簇密集的、宛如活物心跳般的蓝色光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