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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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知道，七秒很久之前就想去f国了。所以当医院的跨国性义诊活动通知下来的时候，我就想和七秒一起去。
我询问了报名条件，拿了报名表，下班后还罕见的和主任去吃了食堂。
主任是个四十多岁很厉害的医生，她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加上我们转班总是合不在一起，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她单独吃饭。
“有事儿？”她一眼看穿，“直接说吧。”
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我也知道，不能墨迹。她做事雷厉风行，干净利落，应该没时间在这里看我磨磨唧唧半天憋不出一个好屁。
我深吸一口气，直言：“去f国义诊的活动，名额可以分配给我一个吗？”
“理由。”
我非常官方：“我觉得去f国能学到很多。”
她一边拌面一边笑：“屁！”
我补充：“我可以累积很多经验。”
她坐直看着我，眼睛充满光芒：“说出你真正的理由，不论是否合理，这名额我批了，但只有一次机会，我要实话。”
我一秒没犹豫，立即道：“想去玩！”
她点头：“去吧。”
我一喜，“谢谢主任。”回头，顺拐离开。
“回来！”主任叫住我，我害怕的回头，生怕她又反悔了，她朝我的面递了个眼神：“饭吃完，浪费是个什么毛病？”
我挠挠头，“我忘记了。”
我迫不及待想回家，想告诉七秒这个好消息，我们终于可以去你想去的国家玩了，你开不开心，我好开心。
人开心的时候真是不一样，医院食堂的面都这么好吃。我眯眯眼，幸福的晃晃头，这条命真是越活越好了。
主任吃饭很快，她擦了擦嘴，坐在我面前问我：“真这么开心？”
我眨着星星眼，“是的，期待很久了，如果没有义诊，我也会请假去的。”
“嚯，够可以的。”主任站起来，说：“年轻人有点动力挺好的……其实f国本来也没人报名，最后都要强制性了结果你来了。”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还让我说理由。
她笑：“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敢表达自己，什么都活在自己的框架上，永远循规蹈矩，毫无活人精神，我不喜欢。”
我错愕的张了张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她挑眉：“你吃吧，我走了。”
我心里藏着乐，就想回去袒露给七秒，于是几口塞完毫无形象一擦嘴就走。鬼知道……不对鬼不知道，天知道在路上我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给七秒打电话。
家里七秒还没回来，我哼着歌儿出去买菜，虽然我吃了但七秒还没吃呢，给他做饭我也很开心。我挑着他爱吃的，想着这个红烧这个醋溜，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个巨大无比的惊喜。
最好能把我们之间的那点小毛病剔除。
我推着购物车路过t t，想都没想就用十分正直的手拿了一盒扔进去。等我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我又懊悔又激动的擦擦手心的汗，最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贼溜溜的左右看了几眼，确认没人注意到才红着耳朵去收银台。
我看了时间，距离七秒下班还有半小时，就算现在立即回去做饭，七秒回来也没办法把这些都摆在桌子上，还不如去接他下班。
我实在是，太想见到他了。
七秒上班的地方在家后面俩个街道的画画兴趣班里。就因为离的很近，所以他是走路回家，我知道他每天下班都是走这条路，就没给他发消息，只在这里守株待兔。
六点半学生下课，七点他下班，我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五。
想来他再有十分钟就会准时出现在拐角处，然后看到我的车，他一定会很惊讶的问我怎么来了？我该怎么说呢？我想了想，还是如实吧，就说我太想他了。
这样他肯定会更开心。
七点零一，我挪了挪屁股，更加等不急，拿出手机开始点开视频看动漫。
七点零四，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时间。
七点零五，我面带微笑目光炯炯盯着前方。
七点一十，我疑惑不解下车上楼。
七点十五，我面无表情下楼上车。
那个可爱的老师说的话还黏在耳边，不论我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无法逃脱——
“徐老师吗？他今天请假了呀。”
我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了。
没有七秒，我就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我开车调头回家，还是准备按照原计划，给七秒做一桌他爱吃的菜。
手机短信响了一声，我以为又是什么广告，毕竟现在没什么人用短信了。所以等到我停好车，上了电梯，随手扒拉的时候，才看到了那条短信。
那是一张图片，里面是一个男人的背影，那背影我永远不会认错，是七秒。而周围的环境，我也可以确信是前不久我刚刚去过的白云山。
我愣怔在电梯里，连层数都没有按，整个瞳孔像是罢工一样散开，模糊到我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他去白云山干什么？
他不是不让我去吗？他自己为什么去？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迷茫背后隐藏的愤怒让我不知所措，电梯门再一次打开，外面的人看到我吓了一跳：“嗯？有人啊。”
我友好地笑笑，伸手重重的按了下去。
短信是谁发的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那个死道士无非是想提醒我，事情已经不按照我的原定计划进行了。
他想让我害怕，然后妥协，他想多了，我已经害怕过了，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比失去七秒更令人害怕的呢？
我到家门口，藏起情绪推门而入。
七秒果然在家，我知道他一定会按照本该下班到家的时间到家。
“下午想吃什么？我去做。”七秒站起来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呦呵，都准备好了？”
我没换鞋，现在门口玄关处，时间仿佛倒转回到前几天。但我和七秒的身份却倒转了，这次去白云山的人是他，而买菜回来质问的人变成了我。
“你去哪儿了？”我没什么情绪的询问。
他的手一顿，“你都知道了？”
我们的手指在购物袋的提手处纠缠，谁也不愿意让着谁，我的手被勒到发紫也不想放手。
沉默笼罩在周边，刚缓和了几天的关系再一次爆发，隐隐超过曾经，向着更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直到摧毁每一颗充满对方的心。
他最先放手，“抱歉。”
我把购物袋放在脚下，摩挲了有些胀痛的手指，他看到了想举起来看看，我冷冷打开他伸过来的的手。
我向前一步，整个人都快要贴在他身上。他不退反进，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我的嘴唇贴在他耳边，嗓音嘶哑难听：“你知道吗？你不管去哪，都应该和我一起才对。”
他侧头，把我抱起来，都这样了还能腾出手，恶劣的捏了捏我的侧腰。
我听见他的声音，比我更加难听，更加闷哑：“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你有那么多事情瞒着我，你不爱我。”
我失笑，他说我不爱他。
他看着我的眼睛，不像是询问，倒像是威胁：“我们扯平了对吧，你上次也瞒我一次，我现在也瞒你一次。”
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撅着嘴和他接吻，等我心满意足了，就一口狠咬下去。
我听见他痛的嘶了一声，这是我的报复，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他震惊胆怯的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他眼角流泪，嘴角流血。
我不想让他哭，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咬到他的舌头，让他要死了，不然怎么这么多血。
但很快我就看不到他害怕的流泪的模样了，因为血糊满了我的眼睛，突然我觉得如果我真把他的舌头咬断就好了，反正我也快死了。
我总觉得我忘了些什么，我苦想好久，连七秒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终于闭上眼的最后一秒我想起来，我不是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吗？
|（这个符号的意思是变化场景了，从长大后的七七，七秒变成小时候的徐捡榆和徐期。）
“当然是我考上榆院了！”徐捡榆摸摸我的头，“哥哥还是可以一直陪着你，开心吗？”
我点头点头，点到头都痛了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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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好痛，我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在我眼前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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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了吧，”徐捡榆做了个鬼脸，“这么点小事就能让你开心吗？”
我抱着他的胳膊，“是的，我很知足的。”
他看着我的嘴，好久才说：“那我以后一定让你开心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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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难过。
我指尖轻轻勾了一下，七秒的脸立刻就出现在我面前。
他眼睛还红肿，我呼出的气都变成白茫茫的雾气，遮挡了他的视线。
“七七，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他牵着我的手，见我缓慢的摇头后才松了口气。
不用我开口，他就在我面前开了场道歉会，把他种种行为一字一句甚至都有些添油加醋的检讨了一遍。
伴随着点滴的落下，他的一切都一点一点传送进我的血管，游移到我的心脏里，成为每一下跳动的旋律。
他悔恨万分：“我不该自作主张，我只是想知道你害怕什么……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是鬼，这么扯的言论为什么会让你害怕？”
“我想让你不要害怕我，我想我们毫无隔阂的幸福，我不想瞒着你，明明我的一切都应该在你面前袒露。”
他也委屈：“你不信我，我没办法解决，都怪我。”
他也茫然：“我该怎么办七七，你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我好害怕。”
我心痛的无以复加，却连抬起手阻止他的能力都没有。
他是人，是人就会有好奇心。
我徒劳的摇头，无法阻止他停止检讨：“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一个好的伴侣，好的哥哥，好的家人对吗？七七我是不是忽略了你好多？你说你害怕我，我应该检讨自己的，我怎么能，我怎么有脸去怪罪你？”
我眨了眨眼，手指在他手心扣了扣。
他看着我，我嘴角的弧度制止他的话语，他终于收尾：“对不起。”
我笑着点头。
但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因为他好奇的东西，再怎么样，也会在某一天剖开。
所以我只希望他不要着急，让我能在多苟活一会儿。
拜托拜托。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