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勘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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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没往那方面想，现在……看着这姑娘只以为很强势地站在她面前，说这么多，合着是怕她知道自己这三年来做的事后就不喜欢她了。
她强硬地搂着对方，问：“嗯，时代有罪，有罪的不是你。”
从那几句话里洋可也明白了，这些年苏然因为天赋，被那些组织保护得很好，在那么些人际交往里面不至于吃苦头，这几天的担心完全没必要。
“先吃饭吧？好不容易采的蘑菇，一会都不好吃了。”她端上菜往餐桌走，“学得差不多了，明天我来煮。”
谁知道这个家伙发什么神经忽然亲她，苏然脸上红晕没消，气愤道：“……切，你煮的我都不敢吃。”
“所以……你那个。”她还是没憋住，跟上问洋可刚刚脸上的疤，“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疼？看起来有点像会发光的鱼鳞。”
放下菜，回头看苏然还站在那门口，洋可摸上脸说：“基因融合的后遗症，我敢说只有我融合得那么自然了。”说话间洋可脸上的疤竟然渐渐消了。
能控制，怪不得。
“还有谁知道你这个吗？”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比起她这个旧世纪的人的身份，洋可这基因融合成功的身份被发现才更恐怖。因为她只是因为稀有，洋可倒是会因为有极大的研究价值被疯狂惦记——那样或许会像她小时候遇到的那样。
虽然洋可没说，她也能猜到个大概。
大概是死里逃生。
躺到床上，苏然因为绝对的放松睡得很快，这会正埋在她脖颈处。
而洋可还在想那地方。
这片森林里有狼，有21世纪那种凶猛的肉食动物，极为危险，按道理来说是不会在这片公认的不管辖区放置这些的。
咬合力能干穿一棵要两个人合抱的树，胃能消化金属……再加上腐蚀能力堪比浓硫酸的改造土，这里真的，有太多秘密了。
上回她进去后出来也不麻烦，找个时候，再去那边看看？这次去要格外小心。
她要验证那里面的人到底真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
正想着，苏然忽然翻了个身，她一下子没了束缚，要不是自己手托着对方后腰，这一转身还不知道会不会掉下去。
她轻轻坐起，这家伙不会是在装睡吧？
洋可脑袋里冒出这个想法，但下一秒就觉得不可能，这会已经三点多了，她们躺了五个小时，在床上还装睡干什么？而且再装下去天都要亮了。
……现在去那地方看看完全有时间，算苏然六点就醒了，那还三个小时。
几乎没什么犹豫，洋可轻轻俯身吻了下苏然的脸颊，给她拉了拉被子，往外去了。
太阳光已经比不上几千年前了，到了夜里更加，就算披上外套也很冷。
她走的那路是白天走过的，凭她的记忆力完全可以躲过枯枝落叶，更何况她还有异于常人的夜视能力。不消一会，她就站到山洞洞口。
洞口处相比上回来长了不少杂草，藤蔓沿着洞壁爬，还往下掉，给通道遮了一大半，显得这个山洞更加没什么特别的了。
洋可往里走。她记得上回是在深处按到暗门开关。
手摸上潮湿的土壤，她碰到快稍硬一些的硬块，手下使劲——“铛，咔——”离脚尖一步远的地面忽然分开往两边移，露出底下中空的小道。
往下几百米，还有一个平面，那里面没有光，是“停尸房”。
听苏然讲，这里面的“尸体”是按照报废时间放置的，上回她见到这种类似的是被至少放置了五年的……这里面变量还是太多了，时间长短，营养液成分，变异程度。她应该再问苏然一些的，就像现在，她连这些变成这样的人是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只有三个小时，还不知道有没有人来巡查。洋可先是四下看了下，从光脑里扯出干扰器——接上这个，附近信号除了本体都会下降几个度，到时候就算是录上她也不会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上回来这根本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一点东西都没带，这会不一样了，光脑改良过，在基因森林也可以联网。
她随意接上附近的玻璃罐，这边玻璃罐倒是有电流，每一个都用手臂粗的电线连上，蜿蜒着向另一个房间。
玻璃罐底流动的荧光在她干扰器接上的时候闪了下，代表干扰成功。
她在悬浮键盘上争分夺秒输入，要在不毁坏整体基础的上面加入不易被查询的病毒，她只有三个小时。
完成键按下，她整个人在监控上像是被挖去，在监控里面，她就是隐身了。
这下可以放心考察这里面的地形，研究这里面的秘密了。
她抬脚往里走。
“咔——”
身后有人。
洋可警觉，下一秒就甩出匕首往身后甩，她身体在一瞬间转向后方，狠狠往后按——苏然背被按上那墙壁，双手被钳制按在脑袋上面，脖子一片冰凉，还好洋可没往下划。
但嘴也被捂上了，苏然眼睛被远处玻璃罐荧光找得很亮。
“怎么来了？”洋可手没松，刀以放掉到地上，轻轻“登——”地响了下。
苏然看着快凑到她眼睛前的洋可，眼神示意对方松开手。
但谁知道这人在想什么。洋可低头，吻上了自己的手背……
这人真的很会撩拨她的心，苏然瞬间红了耳朵，等对方松开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不来，看你什么都不知道乱走？”苏然摸上耳垂，“你还挺沉得住气，等你几个小时了才动身。”
“你一直没睡？”
“等你等得倒是睡了几个小时，醒来你竟然还在。”苏然往前看着玻璃罐，“你说里面的人还活着，我也要过来看看。”
“你不知道？”
“我处理过这些。那个时候没想过他们还活着。”
面前几个玻璃罐都是眼球加心脏和大脑以及一堆神经组织。泡在营养液里，被底部的灯一照像是被成列在什么高级有艺术气息的展览馆里。
“怎么处理的？”
她们不由自主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分享各自掌握的情报。这会苏然也来了，也不用六点钟就回去，她们有大把的时间。
“我上回来勘察过，这里面没有大灯，不会有我们在这些罐子间走下一秒全部灯亮起来无处遁形的情况。”洋可说，“我现在的状态像是隐形了，刚才我干扰了下这里的监控系统。要给你也弄一个吗？”
“我来这要做的事是要进到这里面来的，本来是想早上带你走前台进来的，不过现在都进来了你那病毒在这里已经是刀尖上行走，不用再加我一个了。我出现在这里很正常。”苏然双手插兜。
她们对于伴侣关系适应的很好，或者是苏然适应得很好。这会出来，苏然套的竟然是她的衣服。
看得赏心悦目。
“好吧。”
“不过监控上显示你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不会很奇怪吗？”
“我在这块的权利挺高的。他们没资格管我，也没资格过问我。”
“强。”
有洋可这个评价，这几年不好经历一下不重要了，苏然笑了下。
“我们先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形吧？”
“嗯，这里面的玻璃罐根本就数不清有多少，没人知道这地下实验区到底有多大。”苏然说，“我觉得我们也看不完的，差不多的时候找一个研究吧。”
“嗯。”
以第一个遇到的为原点，向左边的房间走过了，又向右边的房间走，她们忽然明白，要找时间更长久的，应该往电线蔓延的反方向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经过了第几个房间。
路过的每个玻璃罐内都是和第一个一样的人体组织，整片地方没有一点声音，除了她们两个，像再没其他人。
前些时候洋可也是被人带着来这里面，那个时候倒没见过这么多罐子……难道那个地方是实验时间靠近最近的地方？悠久一点的就被遗弃在这里？
寂静，寂静得像是在漫步在某些噩梦里。
生命在这里就像玩笑随意陈列。埋在地底下。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刚刚经过的地方的人加起来大概有二十多万，“这么多人失踪没有一点反应吗？社会，网络，你们现在科技发展比我们那个时候强太多了。”
“信息茧房啊。”洋可说的还是无奈，“对于那些大牌公司来说，甚至可以引导往后几代人的命运。而且……而且现在讲究弱肉强食啊。”
她得以生存怎么不算适者生存。
“压榨，劳役，人口拥挤，社会思想改变……”洋可说，“他们无心他顾，毕竟自己都要养不活了。”
苏然想起她们之前说过的公司大楼，那里面应该有很多底层的劳动“螺丝钉”。
“况且，对于现在某些人来说，少了这么多人，相当于少了好多竞争对手。”
“……”这话不无道理。如果连最简单最没地位的岗位都要拼死拼活地去竞争，应该是不会想要这么多人的。
“命不好？”苏然说的很轻，还带疑问，像是在问洋可。
“命不好。”洋可回答。
来这几年，还是有很多不懂的。比如“信息茧房”，比如“竞争为什么会激烈至这个地步”……
因为这对她来说是未来，所以她见到后下意识地会和218年对比。
但2018年她只有16岁，疾病等一堆东西压在她身上，没见过什么世面。苏然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几千年世界就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勘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