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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期末测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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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姜瑜早早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睁开眼时意识到这件事时，姜瑜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
在副本世界中做梦是件危险的事。鬼怪好梦中杀人，这里的梦很多时候不是纯粹的梦，而会对现实造成真实影响。
姜瑜不是不怕，也没急到为了线索舍生忘死的地步。他只是很想记起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梦，这种话卡在嘴边硬是说不出口的感觉非常糟糕。
坐了一会还是想不起来，姜瑜被买早餐回来的谢钧提溜起来推去洗漱。
接下来的流程和昨天一样，吃饭，坐车去考场，考试，请笔仙。
和昨天不同，这次请来笔仙后对方直接附在他身上写字，和季晴讲得没什么区别。
这让姜瑜安心了不少，意识到之前的异常可能只是对方色心重，才多出了一个要亲吻才肯办事的步骤。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下午到图书馆集合。
骄阳当空，树影铺地。
不确定是错觉还是身体虚弱所致，姜瑜感觉今天好像比昨天冷了点。他眯起眼睛看了眼天边依旧明亮的太阳，又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图书馆。
五层高的建筑轮廓呈六边形，为了大幅度采光，其中三面穿插使用了大面积玻璃幕墙，另外三面涂成白色。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像用金玉砌成的宝塔。
和体育馆不同，图书馆的大门是开着的，不时能见学生进进出出。
玩家们也进去看了看，但又很快出来。
倒不是里面有危险，相反他们没有找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可正是如此才叫人更加不安。
姜瑜慢慢朝那边走了过去
一群人聚在门外徘徊不定，愁眉不展的样子其实挺明显的。但在图书馆进出和经过的学生老师没一个出口询问，甚至都没多看几眼表示好奇。
经过孙博闻在群里的讲述大家已经知道这里的学生不同寻常，但亲身经历后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季晴看到姜瑜的身影，小跑过来跟他打招呼：“你来啦。”
姜瑜嗯了一声，低声问道：“怎么了？”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季晴没有直接回答。她抿了下唇反问道：“你看了群里发的消息吗，刘岩的那个？”
姜瑜点了点头。
他当然看了，毕竟是@全群人的消息，还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季晴呼出口气，喃喃道：“我就是有点后怕……”
姜瑜不解：“可是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不用作弊这个方法吗。”
刘岩今天上午死了，死于保安的殴打。
而他之所以会被殴打，最开始是因为作弊被监考老师抓住后，当场被开除学籍。
没有学籍的人不能留在校内，教务处发通知限他一小时内收拾好个人物品离开。可这个副本包含的面积就只有学校，离开学校就需要离开副本，对刘岩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
刘岩在校门口尝试三次都被提醒[已到达副本边界无法前进]后终于死心，转而想办法躲起来。可惜挣扎一番还是被保安抓到，最后在反抗中死去。
刘岩被抓时其他玩家还在写考场里答题，是一位老玩家后来通过道具知道了起因经过，并把整件事发到了群里。
在很多新玩家暗暗觉得实在不行就不做主线任务，自欺欺人给自己留出退路时，刘岩的死无异于一颗炸弹将所有侥幸炸得灰飞烟灭。
但姜瑜不觉得季晴是这种不清醒的类型。是他漏看了什么吗？
季晴：“……”
她张了张嘴，看着姜瑜满是担忧的脸，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刘岩死于鲁莽和愚蠢，群里人发疯是自欺欺人，季晴当然不会为他们而感到痛苦。真正让她不安的是引发一切混乱的源头——死亡。
刘岩是第一个犯蠢的人吗？群里的蠢货是才表现出他们的不清醒吗？那为什么这次众人的反应、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因为有人死了，真真切切地死了。
玩家进游戏前就知道这个游戏死亡率很高，可冰冷的数字比不过对未来的美好畅想。直到死亡真的降临身边，他们才意识到：哦，原来它离我这么近。
和受伤不一样，死亡的可怕在于其不可撤销，除非有道具，否则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了。刘岩在玩家中没几个熟人，可现在大家都在群里疯狂地讨论和他有关的一切，惋惜他的生命，又反复对比自己和他的行为，害怕会步其后尘。
孙晓悦这次没有禁言，哪怕他们聊着聊着又吵了起来。学会对于死亡的习惯和敬畏是玩家成长的第一课，做不到前者的会死的很快，做不到后者的会变成疯子。
这种氛围下，季晴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反观姜瑜……
季晴知道姜瑜身上有些奇异之处，但心灵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季晴不由感慨：“你好厉害。”
她摸着右手腕处阴冷刺痛的印记，轻吸了口气，低声道：“我也会更努力的。”
姜瑜眨了眨眼：“……？”
啊？
姜瑜怀疑自己不仅之前在群里漏看了什么，现在还漏听了什么。
可季晴说完这两句话就转移话题谈起了图书馆的事，情绪也好了起来。姜瑜见状便没再追问。
应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吧。现实中他也经常遇见这种情况——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盯着他的脸看一会，莫名就开始发表感慨。如果这时候他回应了，对方反而会表现出不适。
季晴的情况不像被鬼怪附身造成的胡言乱语，那他就该尊重她的意愿。
两人又聊了会图书馆每个楼层的功能，时间差不多就到了。
人齐后，张齐打头阵第一个刷卡进去，其他人随后。
进去的一瞬间，嘈杂声便远去了。挑高至二层的空间宽敞明亮，主体为纯白与棕红两种色调。左面墙上挂了幅写有“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书法作品，旁边的地上立着盆长得茂盛的水滴莲。
隔着安检门能看到前台，再往里走是借阅区和自习区。
复习周来这里看书的人很多。高大的书架间人影闪动，自习区百分之八十的椅子上都坐了人，剩下的少许空位也被杂物占上。
和体育馆不同，图书馆这次有负责给他们派任务的人。
众人走到前台，正在弯腰往推车里放书的阿姨直起身，对他们道：“你们是来帮忙的学生吗？”
她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图书馆里也要仔细才能听清。
红姐和苏晓悦对视一眼，上前用同样轻的声音回道：“是我们。”
“好，你们今天的任务是把这些归还的书放回原位。”管理员把最后一本书放进推车，指着身后装满书的四架推车道，“书脊上贴着标识，照着放就行。”
管理员指点道：“放书前你们可以先分一下区，这样干起来更快。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一个。”红姐垂眸瞥了眼里面书摞得又高又满的推车：“五楼的校史区我们也可以进吗？”
管理员奇怪道：“校史区？推车里没有那的书。”
对话进行到这，不光管理员惊讶，很多玩家也难以理解。他们互相使眼色，却发现一些玩家，特别是老玩家对这件事并不奇怪，顿时意识到他们应该是拿到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线索。
“不是还书，是我的个人诉求。”红姐没有在意玩家间的暗流涌动，朝管理员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和同学想写篇有关学校历史的论文，需要这方面的资料。平时那都是锁着的，所以想问一下能不能借这个机会进去看看。”
管理员：“也不是不行，平时锁着主要是怕里面的资料被人乱拿，这东西不像书没了能再买……”
管理员犹豫片刻，还是从柜台里摸出把钥匙交给了红姐：“进去可以，注意别把资料弄脏了，到点钥匙及时还我。”
红姐双手接过钥匙，礼貌道：“我会的，谢谢老师。”
和管理员客套完，红姐和众人推着推车走了一旁离柜台稍远的空地上。
“红——”一旁的赵树新刚想说话，见红姐比了个嘘的手势，又赶紧闭嘴。
红姐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掏出手机往群里发了条消息。
周围人的包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震动音。
在外面集合时，红姐提醒他们最好把手机调成震动或静音模式，以免触犯在图书馆里不要大声喧哗的规定——虽然她不确定手机铃声算不算在喧哗的范围内，但以防万一。
刘岩死于被开除后，众人对于学校规章制度的遵守达到了鹤唳风声的地步，自然不会有人违背红姐的话。
这次也一样。
红姐在群里道：[我想你们也注意到了管理员的声音极小，可见不要大声喧哗这条规定在这里应该很重要，所有人都要遵守。]
陈继红：[保险起见，接下来我们最好用手机交流，以免情绪激动时控制不住音量。]
赵树新：[收到。]
白雨荷：[收到]
王韫：[收到]
……
明明是面对面，一群人却在用手机交流，场面说不出的古怪。
红姐没等众人都回复又道：[接下来我们需要分开，有意向的可以自行组队，但建议不要超过三个人。]
周庆：[为什么啊！]
李群：[是因为你们要去校史区吗？不能带我们吗？]
白雨荷：[那个应该是红姐她们接到的特别支线任务吧。]
陈继红：[校史区你们也可以去，但那里可能会很危险。]
陈继红：[分开是因为要放回的书太多，我们最好听从管理员的话把书分区后带着各自的书行动。一来节省时间，二来有助于触发任务。]
打完这段她把手机放回兜里，开始和苏晓悦一起按照标签分书。
玩家中有人不同意红姐的观点，看她的动作却意识到刚才那段话不是征求意见，而是通知。
想发表意见但无处张嘴，几人梗着脖子站了会还是上前和大家一起干起了活。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到10分钟就分完了书，平均每人手里拿到13本左右。
分完书他们就各自组成小队离开了。
姜瑜和季晴选的是三楼区的书，这个区的书多所以他们可以一起处理。
两人抱着书上楼，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高大的棕红色木质书架。书架是满背板的样式，这样拿书还书时不怕一不小心把别的书捅掉，但对玩家而言却是完全遮住了向对面的观察视角。
迷宫一样的环境让人心生警惕。
季晴根据经验带姜瑜找到了分区索引牌，按照上面的路线指示成功到达S区。
接下来就是放书。
季晴拿出一本名为?家庭水培花卉?的书，按照书脊上的索引找到对应书架，小心翼翼放了上去。
轻轻的一声“嗒”，书被两边的书夹住立在了书架上。
季晴和姜瑜屏息等待，过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发生。
“……”
季晴皱眉看向姜瑜，姜瑜对她摇了摇头，表示书没放错地方，他也认为就该放在这里。
可能不是书的位置问题。
姜瑜心里有个猜测。和季晴轮流又放了几本书都没见到什么异样后，他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打算和她分开一会。
这是从红姐的提示中得来的灵感。
红姐没有具体解释为什么分开容易触发任务，但老玩家经验丰富应该是发现了他们没注意到的点。姜瑜需要思考的是既然组成小队和众人分开不行，那是不是需要更进一步的分离呢？比如独自一人？
这样想着，他抱着书缓缓朝斜后方的书架走去。
高大的书架如同坚固的围墙，将这片区域错落切开。姜瑜下本书要放的位置往后走出四排五列书架，到了地方后他朝季晴的方向望去，果然一点那边的画面或动静都捕捉不到了。
现在应该符合落单的情况了。这样想着，姜瑜谨慎观察了下四周，把对应的书放了进去。
一瞬间，斜后方出现了道人影。
姜瑜的心脏顿时跳差了一拍，他抿紧唇控制自己不要大叫出声，转身背靠书架警惕地盯住这个新出现的家伙。
对方穿着一身黑白配色的休闲服，外表年轻，像个普通的男大学生，前提是不看他青白的脸色和胸口的大片血迹。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眼里满是恶意的男生抬手表示自己无害，笑着问道，“我叫周阳，你呢？”
姜瑜看着他不说话。
“好吧，不想说就算了，谁让我有求于人呢。”周阳不在意地道，“如你所见，我死了很多年。”
“本来死这么久我已经没什么欲望了，只是最近突然想吃点水果。”
水果？是让他现在下楼买吗？姜瑜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当然不需要你出去买这么麻烦，那样还要花钱。”似乎看出姜瑜的怀疑，周阳笑眯眯地指着他搬来的书道，“从书里找出来就行。”
如果可以，姜瑜很想说不麻烦，他愿意下楼去买，买多贵的都行。但很明显这只是这个鬼怪的戏弄之言，跟对方讨论这个只会浪费时间。
姜瑜抿了抿唇，从兜里拿出手机。
信号在周阳出来后就消失了，其他功能倒是还能用。姜瑜瞥了眼时间，然后调出笔记本在上面打字：[怎么找出来？]
“你可以说话的，像我这样小点声就行。”周阳看着他的动作道。
姜瑜摇摇头，把手机屏幕对准周阳，示意他看上面的话。
他把字体调得非常大，保证周阳站在原地就能看清。但对方还是凑了过来。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姜瑜紧张起来，但他还是抓紧手机没有张口。
周阳有些遗憾，这个距离他能看清少年浓密卷翘的睫毛像把小扇子轻快抖动，自己的身影映在明亮乌黑的眼眸里仿佛也变得漂亮了许多。
奇异的感觉涌上心间，周阳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清了下嗓子道：“如果你嫌找水果麻烦，其实还有别的完成任务的方式。”
“找水果本质是为了满足我的愿望。”周阳直勾勾地盯着姜瑜忽闪忽闪的眼睛，缓缓道，“但现在我发现我又有了别的更强的愿望，我想找个老婆。”
“你愿意嫁给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