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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期末测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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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觉得姜瑜有点可疑的男生：“……啊？”
姜瑜低声解释道：“之前被我抓到了点苗头，但他死不承认。刚才找人时候他又找借口和我分开，我估计是去小三了，所以跟了过来。”
男生舌头打结：“额，那你找着人了吗？”
姜瑜：“没有，可能是半路跟丢了。”
男生：“啊这……”
大逃杀之夜鬼怪会恢复死亡记忆，褪去生者外衣的他们情感扭曲，心里充斥着偏执与杀戮，和白天时当学生的自己仿佛不是一个人。
但再偏执的厉鬼也会为八一八而停留。
其实姜瑜也想过面部毁容之类的借口，但万一墨镜不小心掉了就麻烦了。
男生抓了抓头发，想找出点安慰的话。他看向姜瑜，突然发现他露出部分的的皮肤非常白。
鬼怪的皮肤都很白，但那是一种没有血色的乏味的苍白。姜瑜的白却是细腻的雪白，白得人移不开眼。
墨镜和口罩遮住了少年大部分面容，可巴掌大的脸和脖颈纤长的线条依旧如荷花探出的尖角，泄露出美人独有的风姿。
对方的目光越来越奇怪，姜瑜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男生如梦初醒，提醒道：“现在他不在，你可以把墨镜口罩摘下来了。”
“不行。”姜瑜说出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我怕被他朋友看见，之前捉奸失败就是有人通风报信。”
男生很失望：“他朋友又是谁啊……”
他向四周看了一圈，但选择来这个方向的人是随机的，大多他都什么没印象。
男生还是不甘心，他伸手想去摘姜瑜的墨镜：“这边没人，真不能让我看一眼——”
“不行！”姜瑜激烈地拒绝道。
他捂住墨镜，浑身写满了抗拒，嗓音因激动而尖利变调：“你别过来！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也想骗我！都是这张脸……都是这张脸！”
“我不看我不看！”男生连忙后退，双手举起，“我保证我不看了。”
姜瑜捂脸的动作一顿，小声道：“真的？”
男生点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无比诚恳：“真的。”
姜瑜这才把手放下。
他的行为无序扭曲，活像个精神病人，男生却不感到奇怪。因为鬼怪就是这样的，癫狂，阴鸷，尤其是涉及到自己死因的时候。
脑补一番，男生又对姜瑜多了几分同情，对他那个出轨对象越发则越发嫉恨。
眼见姜瑜恢复正常后要走，他赶紧又道：“可以加个聊天号吗？”
男生解释道：“难得有缘交个朋友。正巧我在学校宣传部门有点人脉，到时候如果需要我还可以帮忙曝光他们。”
墨镜遮住了对面人的眼睛，但男生仍能感觉一道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
男生有些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陌生男生有好感，今天之前，他喜欢的明明一直是女生。
但他对姜瑜说的也不算假话，他确实想帮他惩戒那个出轨的男人。其它事可以等他们熟了再说，说不定到时候他又发现自己其实喜欢的还是女生，两人最后真成了好朋友。
可能是被最后那句话打动了，对面的漂亮男生犹豫片刻和他互换了聊天号，但又说现在没心情回去再加。
男生有些郁闷，却还是点头说好。
目送姜瑜的身影消失，男生没了抓人的心情。他就近找了间教室坐下，开始在论坛上搜索美人的消息。
已经离开12号教学楼的姜瑜不知道男生对他如此念念不忘，他正试图找到一个足够僻静，能让他待会烧纸的地方。
走了快十五分钟，姜瑜在9号楼楼下停住了脚步。
不是这里够偏僻，而是姜瑜意识到在逃杀考试中找到一个一直没人的地方其实是个伪命题。如果真存在这样一个地方，别的玩家也会想躲在那，等到位置通报后原来没人的地方立刻会变得人山人海。
与其追求绝对的安全，不如寻求变化的安全，即找一个内部结构复杂，视线盲区多，没人时可以藏起来烧纸，来人了又方便混进人群的地方。
最后姜瑜选定了9号楼，即艺术楼。
按照这个筛选标准，1号行政楼其实是更好的选择，但姜瑜尚不确定老师在这场考试中扮演的角色，第一个就排除了那。同理被排除掉的还有医院和食堂。
艺术楼也有其缺点，姜瑜怀疑这里的特殊鬼怪会很多，比如鬼打墙那种。好在这也不完全是坏事。
积分奖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姜瑜复盘时意识到，如果利用得当，接取支线任务未尝不是躲避搜捕的好办法，当然前提要选准时机。
此外根据之前的经验。鬼怪类型与教学楼属性有很大关联，姜瑜在艺术方面正好学过一点东西——不是说他那令人尴尬的演技。
想到演技，姜瑜把手机拿出来试图更改聊天号的昵称和头像，却因连不上网又一次失败。
月光将熄灭的手机屏幕照得很亮，姜瑜看着里面映出的小小的自己，瘪了瘪嘴。
面对男生时的糟糕的演技已经是培训过的结果。
发现无限论坛后，姜瑜又过了半年多才进游戏。期间这半年他不只浏览论坛，还抽空学了些游戏中可能会用上的技能。
比如演技。
比起建筑学，概率论，武术这些需要付出大量精力才能有所收获的技能，演技可谓是低投入高回报的典范，适用范围还广。
然而第一节课就惨遭滑铁卢。
看在钱的份上，请来的老师没有指着他的脑袋骂朽木不可雕也，但那想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崩溃之感还是彰显出独属于老艺术家的艺术感染力。
一个小时后，老师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姜瑜，很抱歉，我教不了你。”
彼时的姜瑜还没进副本，没被一串乱七八糟的意外事故搞得怀疑人生。他听完不惊不怒，很有礼貌地询问老师：“是我哪里冒犯了您吗？”
老师摇了摇头：“没有。”
“所谓表演，无非就体验派、方法派、表现派三种流派。”老师缓缓道，“知道你没什么表演经验只想速成时，我为你安排的是表现派的课程。”
“看了你的脸后，我又觉得先试一□□验派和方法派也来得及。”她看着姜瑜那张得天独厚，在演艺圈都百年难见的脸，叹了口气道，“直到现在，我终于意识到，你根本就不是态度不好或者能力不足，而是最开始读剧本那步就出了问题！”
老师不仅本身演技出色，师德也极高。教出的学生桃李满天下，少有说她坏话的，才被姜瑜的母亲以高价请来。
姜瑜不想错过这样一位良师，他想了想道：“如果不考虑演戏的问题呢？只是通过演技让对面的人信任我，或者倾向于我的立场，这样的目标有可能达成吗？”
这次老师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道：“可以试试。”
详细的教学步骤对彼此又是一番折磨。
最后结课那天，老师已经出门了，走两步又退了回来，看着姜瑜道：“小鱼啊，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姜瑜：“老师您说。”
老师踌躇片刻，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哪天你要是进演艺圈了，能不能别说是我教的呢。”
本来想用自己的名气帮老师招揽学生的姜瑜：“……您放心，我保证不说。”
那时的他只以为是和老师的其他学生相比，自己的学习成果过于糟糕。
现在一想，他的演技其实是差到和素人相比都不堪入目的程度才会让一向负责的老师说出这种话吧！
不然明明是表现成了一个疑神疑鬼的偏执狂，为什么男生还会追着他要联络方式。
摇摇头不再想这件事，姜瑜背好包走进了艺术楼。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瀑月光。
没了白天时在这里开展览，办活动的学生，月光穿过穹顶倾泄而下，将平整的大理石地面涂成白色，像一大块发光的白玉，空旷而寂寥。
这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一路上姜瑜见多了全校学生大搜索的盛况，意识到这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除非……他又“中奖”了。
姜瑜迈进门的脚顿了下。
他是觉得支线任务有必要时可以做一做，但连着来还是有点吃不消。
姜瑜扭头想溜，转眼一瞥却发现外面满大街搜寻的人不知何时也都消失了。
姜瑜：“……”
他讨厌强买强卖。
跑出去看看任务的变化范围究竟有多大，是不是真能把整个学校都包进来的念头一闪而过，姜瑜还是没赌这个气。他原地踢了两下空气，小心走进了艺术楼。
入目还是那一大片洁白的月光。
以中庭的穹顶结构看，有月光投下来很正常，但月光这么亮照射得范围这么广，好似水流把整个大厅都浸透就有些不对了。
姜瑜直觉想绕开这些奇怪月光，但又无法，楼梯就在里面。
他不甘心，退出去想找侧门。却在迈出房檐范围前一步突然意识到，外面的月光，其实也是月光。
姜瑜缓缓抬头。
头顶的明月不知何时变得格外大，高悬于顶像一个随时会砸下来的瓷盘。远处的建筑，近处的地面都洁白如洗，银光闪闪。
“……”
姜瑜抽了抽嘴角。
他一步，两步，小心地退回到楼内。
见过外面的情景，姜瑜意识到自己已没有逃避的空间。他又打量了遍大厅的结构，选好方向，把挎包挡在头顶，快步跑了过去。
被月光照到时没什么感觉，姜瑜以为是他多疑了。可走到没有月光的地方，放下挎包检查身体出没出问题，前后地面上有没有多出脚印时，姜瑜才发现自己看上去好像变浅了。
姜瑜：“？”
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但他就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衣服皮肤头发都突然浅了一个色号。
全身性的颜色变浅缺乏对比，咋一看更像环境光变化导致的正常视觉差异。但姜瑜没有打消怀疑。
沉思片刻，他决定拿张黄纸和衣服的颜色做比较。如果他全身是因照到月光而变浅，黄纸放在挎包里应该没有变化。然而拉开包链后，里面的样子让他一惊。
姜瑜眨眨眼，伸手在里面摸了摸，少见地露出呆愣的表情。
没有看错，里面竟然是空的！
这一刻，姜瑜把所有情况都想了一遍，从幻觉到做梦，甚至还怀疑之前遇到的那个男生是小偷，和他说那么久的话就是为了偷走包里的东西。
但紧接着姜瑜又意识到包里的东西虽然没有了，重量却还在，外形也是装着东西时微鼓的模样，否则他不会直到打开拉链才知道里面空了。
所以，挎包里的东西到底为什么会消失，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等等，确定只有包里的东西消失了吗？
姜瑜想到某种可能，急忙翻兜找手机，好在手机没有消失。正要松口气时又想到一件同样处于内部遮蔽状态的物品。
寂静的大厅空荡荡的，姜瑜踌躇片刻，还是走到墙角解开裤带往里看了一眼。
嗯，也没了。
好消息，可以排除刚刚那个男生是小偷的可能了。坏消息，手机和内裤的区别处境让他脑海里的谜团更多了。
原地站了会都没有头绪，姜瑜决定还是先处理掉色的事。
最差的情况便是包里的东西真没了。那他更要抓紧完成这个任务，然后赶回宿舍楼让谢钧把寝室里剩的黄纸烟火顺窗台扔下来。
这样想着，姜瑜冒险又做了次实验。
他向前几步，站到月光和黑暗的边界，抓住包带把挎包甩出去，使其暴露在月光的照射下。
群青色的挎包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蓝色的弧线，又落回黑暗。
姜瑜把挎包捧在手中观察，二次沐浴月光，变浅幅度越发显眼，让他确定自己之前不是错觉。
而且他还发现了件事，那就是暴露在月光下的部分明明是包体，最后却连被他握在手里的那截包带一起变浅了。
是因为被视作成了一个整体吗？姜瑜想着自己被遮在衣服下，却和其他部位一起褪色的皮肤若有所思。
总之，接下来要尽量躲着月光走。
姜瑜重新背好挎包，朝贴着大楼内部导视图的楼梯口走去。
和普通教学楼相比，艺术楼没那么高，占地面积却更大。方正的楼体，配上两道左右对称的彩色玻璃，从外面看时像半张流泪的人脸。
内部一共三层，一二层在毕业季和特邀嘉宾来时用来开展，平时则陈列学生的优秀作品。三层是创作层，通透的挑高结构使其更像一个大型工作室。
姜瑜犹豫片刻，决定先去三楼看看。
楼梯上散落着零零散散的月光，好在没连成片可以躲开。
来回绕s弯，走了近两倍的路程才上到三楼。姜瑜身上的颜色没再变浅，却安心不下来。
上三楼时，他发现楼梯上分布的光斑似乎变得更稠密了一点。
虽然变化非常微小，但因为对月光的忌惮和小心，姜瑜还是很快就发现了。
是楼层变高导致的吗，还是……时间？
姜瑜看着缓步台上仍未练成片，却已有结网之势的光斑，抿了抿唇，加速离开了楼梯间。
一转身，明亮的光线刺入眼帘。
姜瑜眯起眼睛，惊讶地发现这层楼的灯竟然是开着的。
玩家是不敢，但其他学生搜索时也不开灯，姜瑜还以为在这场考试中大家都默认开启省电模式呢。
光线的存在让人心生警惕。但和之前的月光一样，整层都被灯光覆盖，避无可避，所以姜瑜只是惊了下，便继续向前走。
比起普通教学楼，艺术楼的建筑布局更加灵活。三楼的若干个房间并不是完全封闭的结构，个别只以半墙相隔。
看导视图时如此，亲身进入才发现情况更加复杂。
房间之间错乱的连接是一个方面，更让姜瑜感到目眩的是墙壁上、展架上，或者干脆就立在在地上的各种画作和雕塑。
尤其是这些画作，颜色过于鲜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