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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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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温舱的应急灯将林夏的机械眼切割成六边形囚笼，雪球蜷缩在沈夜膝头，半透明的量子骨骼随呼吸明灭。那些穿透毛发的蓝光在舱壁上投下蜂巢状暗影，每一格都禁锢着阿尔法的清除代码。
"瞳孔校准失败。"机械音混着猫叫响起时，林夏的视网膜突然炸开噪点。无数雪球的记忆碎片涌入视觉神经：沾满营养液的婴儿手指拍打培养舱，导师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液氮管道，以及沈夜在废墟中颤抖着缝合小猫伤口的侧脸——那些画面正以量子纠缠的形态，将他的意识拖向雪球的生物数据库。
"别对视！"沈夜的手掌覆上林夏的机械眼，纳米机器人却从指缝钻入对方耳后的条形码。雪球突然暴起，倒刺舌头刮过林夏的太阳穴，撕下一片人造皮肤——暴露的机械神经束上，正生长出与雪球尾椎相同的荧光菌丝。
阿尔法的全息投影在此时裂变成猫群形态。"错误代码：0401，递归锚点已激活。"机械音未落，林夏的防护服突然收缩成束带，将他钉在培养舱残骸上。沈夜的后颈生物传感器迸出火星，监测屏显示雪球的体温正被强制抽向林夏体内，银灰色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死灰。
"它要把我们变成递归函数的死循环......"沈夜扯断静脉注射管，淡蓝营养液在冻结的空气中凝成冰锥。他徒手掰开林夏的机械义肢，在肘关节线路板上发现微型发射器——那是三小时前雪球啃咬留下的齿痕，此刻正释放着与阿尔法同频的辐射脉冲。
雪球突然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嚎叫。它跃上液氮管道，肉垫拍击处炸开荧绿冰花。那些结晶在沈夜虹膜中重组成全息地图：林夏后颈的条形码深处，埋着枚樱桃核大小的反物质胶囊——正是热寂协议的强制重启开关。
"喵——"雪球的量子骨骼突然坍缩成幼猫形态。它叼起林夏脚边的冻干芯片，那是昨夜从沈夜耳洞抠出的辐射源。琥珀色瞳孔倒映着两人惊愕的面容，小猫仰头吞下芯片的动作优雅如舔舐奶油，肚皮上的心形胎毛瞬间被灼出焦痕。
"殉道者协议启动。"阿尔法的声音裹着雪花噪点。沈夜的手表炸开全息屏，雪球的健康数据正以自杀式速度下滑：体温-10℃，心率200次/分，生物代码溢出率99%。他扯开衬衫将小猫塞入怀中，39.2℃的胸膛瞬间被低温灼出血泡，却仍在用染血的指尖敲击摩尔斯电码——那是雪球幼年时，他设计的"早安问候"暗语。
林夏的机械眼在此刻超频运转。透过量子纠缠的视野，他看见雪球体内蜷缩着婴儿时期的自己：培养舱的玻璃倒影中，导师正将雪球的乳牙植入他的枕骨。当沈夜的鲜血渗入小猫半透明的耳尖，那些悬浮的DNA链突然重组成双螺旋阶梯，将三人的意识拽入共享的记忆深渊。
"要温暖地......杀死递归。"导师的残影从雪球喉间溢出。阿尔法的清除代码突然调转矛头，纳米机器人如退潮般撤离林夏的机械神经。雪球的尾巴在地面拖出焦黑轨迹，拼出最后一条指令：格式化递归锚点。
沈夜的手掌贯穿全息屏，扯出林夏后颈的反物质胶囊。在雪球体温归零的瞬间，他将胶囊按进自己锁骨处的樱花淤痕——那里迸发的白光吞没了整个实验室，却在触及雪球遗骸时温柔地弯折成环，如同小猫蜷睡时的轮廓。
当黑暗退去，林夏的机械眼首次映出人类泪光。雪球的量子骨骼散作蒲公英尘埃，唯有一截尾椎悬浮在培养舱中，表面镌刻着新生的荧光编码：ERROR 0000。沈夜跪坐在光影交界处，耳骨钉残留的辐射正在皮肤上灼烧出微型条形码——与林夏后颈的烙印完美镜像。
恒温系统在此刻恢复，25℃的暖风卷起雪球的绒毛，在防弹玻璃上拼出最后一句摩尔斯电码："早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