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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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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把言默的思绪拉回，怎么又走神了，言默心想着便起身去接电话。
“喂，是陈叔吗，我是小周，沈总说要交代点下个月回国的事，喂，喂？”电话那头传来焦急嘶哑的青年说话声，背景嘈杂无序。
“抱歉，陈管家在忙，有什么事我帮忙转告。”
“…………”良久静默。
二十秒过后，对面小声开口，“是言先生吧，哈，那就有劳让陈叔回个电话，哈哈，多谢了。”接着快速挂断电话。
言默转告给管家就回了卧室，拿起自己的日记本随意涂抹，不去过多追问，只是徒劳无功。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
管家敲门进来，放下手里的托盘，公事公办的嗓音响起：“言先生，身体还未痊愈，久坐不好。少爷嘱咐我带您下楼走走，花房里的花也得记着照顾。”
言默本想不理会，可是他要是不去，管家保准和他对峙半晌。他知道管家也是听人做事，为难人家只是徒添烦恼。
于是他掀开披在身上的法兰绒薄毯，先管家一步走出这间卧室。站在二楼走廊朝客厅看了一眼，与往常别无二同，只有他和管家。
言默松了口气，踩着细碎的灯光来到客厅。别墅里就算是白天也会开灯，庄园的主人不喜欢客厅过于亮堂。所有的落地窗前都有厚重的遮帘，给家里总是一副暗沉低调奢华的气氛。
他推开门穿过巨大的草坪，来到水池旁，先抓了一把鱼粮洒在池子里。言默看见好几条锦鲤争先恐后摇着尾巴过来抢夺食物，几分钟后都带着圆滚滚的肚子慢悠悠游了回去。
言默像是突然发觉到什么，疑惑着问：“怎么今天不见那条白色的鱼？”
管家知道言默从不关心这些，只是一时兴起的话头而已，于是斟酌着回复：“那条蝴蝶鲤先生送人了，那鱼养在室内水缸里更好看些。”
言默听完置若罔闻，有人最讨厌经手的东西送人。更别提只是一条鱼，八成是养死了，反正进入这庄园里的活物哪个不是半死不活的。
他一下子也没了心思，把手里的鱼粮全扔进去，就回到客厅去了。
管家摇了摇头，想说夫人，其实那鱼是您上次给喂着撑死的，我怎么好意思提醒呢？要不然少爷又该说自己办事不利，养死一条鱼你也要汇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言默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市中心的图书馆里，好像只有文字才能稍稍将他拉拽出燥郁的情绪。
度过了百无聊赖的下午时光，他起身去茶水间接了一杯水缓慢啜饮。突然间，旁边两个看似大学生的年轻人小声交谈。
“听闻越鑫掌门人近日回国哎，行程也是够隐秘的，估计人都在飞机上了，才有点风声出来，这些有钱人啊，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有够装。”
“谁说不是呢，不过沈家现在如日中天，安保不到位才奇怪吧。话说他们不是和恒思集团形成了这季度的首要合作吗，听说荣家有个小女儿和沈总年纪相仿，指不定回来结婚的。”
“嗐，这都板上钉钉的事了，有必要明说吗，上个月的商业晚宴上那佳人合照早上了国外的各大版面时报。真是登对啊，郎才女貌的。”
“那又怎样，你别忘了，大名鼎鼎的《沈家掌门人感情危机》可是从不缺席，世事难料，说不定呢。”
演戏的人多，看戏的人自然叫好。
言默听着这些与他无关的茶余谈资，微微拂了下褶皱的袖口，绕过二人走了出去。
管家中午询问他能否今天不出门，他说会在七点前回来，可现在已经六点，打车回去有一个小时的车程，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却还是不想移动半分。
就在言默犹豫不决的时候，管家的消息从手机窗口弹了出来，“言先生，下雨了，我让司机来接你，已经在地下停车场了。今天是少爷回家的日子，老夫人也在。”
管家极有分寸的话语挑不出毛病，这里的人总是规规矩矩的，连催人回去都要含蓄说是天气原因。
言默回了句“好”，将书放回原位，正要下楼，就被拦住了去路。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言默，你昨天又鸽我，上次帮我整理纸质文献后说好有时间一起去采购新书的。你看看，拖了五次了，都从暑假拖到十月啦”。
在馆里采编部兼职的林挽突然挡在言默对面，小鹿似的眼睛紧盯着面前这个岿然不动的优美雕塑，浑身散发的幽怨气息急速笼罩在言默周边，大有一种他今天不说同意就缠死他的架势。
言默不禁心里发虚，他一向耳根子软，如果对方再三请求又不是离谱要求，一般都会满足。况且上次帮助林挽也是因为她在杂物间搬书不小心摔倒，自己又恰好路过，四目相对无法不作为，实在没想到让自己处于被动地步。可他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个啊，我最近真的很忙，家里有很多事要处理，先走了啊。”
言默摸着鼻子头也不抬地说，右手放在椅子上蓄势待发，脚下一滑就要起身地遁。没想到林挽早料到他要拒绝，三下五除二快步闪到离他最近的书架旁，张开双臂挡住离开阅览室的路。
“没用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准话，否则就踩着我过去吧。”
林挽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倔强，语气都带上了视死如归的坚毅。
言默只好迂回开口：“最近应该很忙吧，也是学期中了，馆里应该会招新人，你再坚持坚持。”
只听对面冷冷一句：“没用。”
言默无可奈何，这丫头还真难对付，“行，那就周末吧，具体时间再约。”
林挽心下疑惑这人今天还算答应的爽快，眸中闪动着狡黠，“言默，我订好了桌，最近新开的一家韩式风情烤肉，据说老板以前在韩是练习生呢，唱歌又帅又好听，一起去吧。”
言默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说着绕开这丫头往门口走，林挽两三步冲上来抱住言默左臂便要开始闹。
“我素食主义，不去了，我真要走了。”言默甩开手臂上抓的小手，女孩子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他很不适应。
看着清瘦的背影仓惶下楼，言默下意识的反感让林挽有些不知所措，这让她想起遇见言默那天。当时自己逞能非要抱三摞废书放上高几十厘米的书架，结果如预知一般，自己摔的尾椎骨疼痛直冒天灵盖。在悔恨之余，她抬眼看到言默负身而立，逆光站在门口。太阳西沉，余晖洒在白色长廊，这人脚踩“碎金”踏“浪”而来。林挽恍然明白，其实喜欢上的原来只是一种感觉，甚至可以是个背光的黑影。不过在对方伸出手与自己四目相对那刻，心动便具象化起来。
林挽赌气追到门口，不信邪的大声叫嚷：“言默，只是吃个饭而已，难不成你认为我喜欢你，就算喜欢你也不代表我要追你，我还没考虑好呢。”
言默脑仁疼了疼，觉得林挽肯定误会些了什么，决定今天把话都说清楚，于是折回去刚要开始一番解释，就听不远处有车不轻不重地鸣笛三下，带有警告的意味。
言默僵着脖子，缓缓转头，看清熟悉的车牌时，心下凉了三分。
向后对着林挽摆手，“不必喜欢我，浪费时间。”
林挽看着言默快步跑向黑色车身，敲窗示意后坐进副驾驶，直到车子淹没在潮流中，还没缓过神，心下的猜忌不免又加重几分。
黑色迈巴赫停在最显眼处，言默刚一上车。司机便一脚油门轰出去，黑色车身涌入朦胧雨夜，奔向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