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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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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暮和安姐是踩着点进的拍卖会场，选的位置还不错，估摸着是远暮挑的，大概是安姐又去赌场转两圈挣了不少，都升级为VIP客户了，连带着坐在会场里腰背都挺直了。
林怀一眼看见，心情不错，靠在小沙发上就听见包房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
很久没这么热闹过。
Npc跟笋似的一个个冒出来。
眼还没抬呢。
男人声音率先传来，比刚才刻意转温和的贝斯尔听起来，但是真真的绅士了许多：“格蕾丝小姐，贝斯尔伯爵，好久不见。”
林怀突然觉得跟着贝斯尔挺好的，人多，热闹，最容易搞事了。他翘着腿儿捏着叉子吃桌上剥好的水果，丝毫没有被囚住的窘迫。
“莱文沃斯，登船时没看到你。”格蕾丝眼神忧郁，等人落座在自己另一侧才缓缓开口。
下方的拍卖台已经在一片嘈杂中，正式开启了第一件物种的拍卖。
“听说格蕾丝小姐在，家里特意嘱咐我早早来，给您准备了个惊喜。等会儿拍卖结束了，我在14楼露天广场等您一起，当然如果您行程结束实在有些困倦，我也可以取消晚上的安排，等您闲暇再同我一起。”
莱文沃斯看起来想起那种被耍了一巴掌，也会捧着对方手掌亲吻问是否给对方带来了痛苦的人。
措辞和神态都让人无法拒绝。
格蕾丝也眯了眯眼：“好啊。”
最远处坐着的贝斯尔笑得更加暧昧了：“可惜，我晚上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猜的没错的话。
14楼将发生的事情，是副本中的一个重要节点。
副本中不会存在无缘无故的情节出现，两个npc能发展细节到这个地步，也显然林怀目前走的也是另一个视角的故事线。
不然，这几个npc的完美程度，可以排进系统的副本完善榜单了。
林怀难得没再主动找茬，支着下巴看着身边三个人的举动，开始回想进副本这短短两天，到底有多少个不得不警觉的细节出现。
那只看见他却给了提示就走的棱皮龟，被贝斯尔特意留下的录像带，停在他们房间门口留下深刻指痕的狐狸和人鱼，绝对中立的船长，远离了大多数玩家所在活动范围的另一条主线，还有……
命定之契。
如果不是林怀发现了。
这几乎把代价都附加给自己的道具，就要不知不觉地落在远暮身上了。
其实林怀一直很清楚，远暮不是个多冲动的人，甚至只要不在自己身边还能做个小领导不知不觉就引领着其他玩家通关。
这种费命的道具。
林怀不记得远暮得到过它。
那是个得到金钟罩都高兴的蹦起来跳三跳的性子，敢在自己没同意的情况下用这种东西，可见也是被逼到了绝处。
比起害怕林怀出事受伤，更像是在预见某个不可逆的事情发生而承接一切可能。
“听说，900号这只兔子曾经跟在贝斯尔伯爵身边的。”莱文沃斯有些感慨，“印记也不是切掉一块皮肤就能做到的，真是可怜。”
林怀被人叹息拉回了神思，这才发现，正在拍卖台巨大铁笼里的，居然是那个兔耳少年。
“听起来，莱文沃斯很喜欢？”贝斯尔看都没有看一眼兔子，却像是看到了其他令他感兴趣的人，已经目不转睛地落在一处，“可惜，晚了点，被人拍走了，不过在6楼，你应该还能买到他几天。”
莱文沃斯摇了摇头：“不，我没有夺人所好的习惯。只是突然想到，要是落到个什么不会怜香惜玉的人手里，他今晚都活不过，有点儿可惜罢了。”
“为什么这么说？”林怀骤然出了声。
莱文沃斯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目光在贝斯尔、格蕾丝和他转了几圈：“因为，专属印记。除非主人死了，否则不会消除。而被切掉标记的奴隶，是没人保护的、可以供所有人消遣的，玩具罢了。”
说到这，他还抱歉地和一边的女人弯了弯眼角：“我的话有些粗鲁，您可别介意。”
林怀想起自己印在远暮腿弯上那个。
“不，还有一种情况。”贝斯尔骤然出了声，“给他换一张皮。”
“不会死？”格蕾丝像是来了兴致。
“不会。”贝斯尔声音已经有些激动到沙哑，“不仅不会死，换上带有谁印记的皮，人也随着整张皮换了归属。”
“是吗？”
“是，我只见过一个人挣脱开这种束缚。”贝斯尔抬手抚摸在自己腹部，层层衣料下的狰狞和不堪都在隐隐作痛，“这个人，重新回到了这艘船。”
几乎一瞬间。
对于兔耳少年的存在和被遗弃，已经全然在脑海里成型了。林怀抬眼顺着贝斯尔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已经拍下了兔子的安姐正蹲在人身前，远暮随手脱了外套牢牢掩盖在人身上。
像是有所预兆。
远暮忽而抬起头。
隔着半个拍卖厅和包厢的单面镜几乎与自己对视了。
林怀看见他招了招手，然后回身对安姐说了什么。
安姐神色颇为怪异，还是往远暮手臂上锤了好几下。
同步传来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痛消失的很快。
很微妙的。
半颗悬着的心落了地。
“那还真是遗憾。”林怀看见兔子被关莨带走的身影，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贝斯尔转过头，像看死物一样盯着他。
“重来多少次，恐怕就要被捅多少刀。是谁求死不能，可就说不定了。”林怀朝人笑笑，“没准，你把自己的皮拔下来，人家才高兴呢。”
贝斯尔缝不上林怀的嘴。
关系处于一种干不起看不上忍不了的地步。
但他依旧没起身离开这场拍卖，反倒安静了不少。直到拍卖会的最后一个拍品登场，他才终于重新有了兴致抬起头。
水箱中男性人鱼霜白色的长发随着水波的流动浮起，他没有获得遮掩住身体的资格，银白色流光一般绚丽的鱼尾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几乎迷幻人心的光泽，人鱼脖颈上戴着一根颈环链接在水箱四角，可以移动的单位几乎只在方寸之间。
而人鱼那张脸。
林怀突然意识到。
他根本看不清这张脸。
要么这人鱼实在不重要，系统设定就自然而然把这种脸部处理模糊了。要么这人鱼是因为副本崩塌，系统自动从已存的数据库中提取了一部分维护信息做填充才造成的bug。
这个bug出现的概率很小。
但如果真是这种情况，林怀几乎等同于可以宣告自由了。
只要任意一个维护员碰到bug体的人鱼。
维护员就可以在瞬间完成本体和人鱼的互换，来回穿梭，甚至连冷却时长都没有。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不能连续长时间停留。
林怀的资金卡还保持在50的数字岌岌可危，隔着老远就看见坐在地下的远暮正举着牌子加价，那认真劲儿似乎真的要把这条鱼带回家。
几次加价，远暮那股子纠结又咬牙硬撑的状态实在明显。林怀弯了弯嘴角看的十分投入，果然再加价到1000万的，不得不放弃举牌的小家伙愤愤离场似乎要走。
包房里那位终于敲了敲桌面。
一旁侍者同生传达：“贝斯尔伯爵，出价，1200万。”
刚刚卖了自己兔子的资金都用了一部分，贝斯尔竟然半分心疼的神情都没有。短短两天，这些资金，都拿来和远暮作对，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林怀眸光闪动，没出声。
贝斯尔又点了点桌面。
再没人继续跟了。
无论是登船资金有限还是伯爵大人的地位，都没人敢再跟进一步。
“我要他。”格蕾丝突然在一片静默中出声，“3000万。”
贝斯尔微微眯了眯眼，好脾气问道：“格蕾丝小姐很喜欢？”
格蕾丝指尖又落在那条蠢蠢欲动的蛇头上：“他饿了，勉强够他饱腹。或者，我把我的小蛇放出去，吃点别的东西充饥，也行。”
贝斯尔目光瞬间冷了。
莱文沃斯笑着摆了摆手：“别，您这条蛇，10个人都喂不饱。”
两人做了个请。
再转眼，那条人鱼已经成了格蕾丝的所有物了。
林怀没想到，格蕾丝会插手这么一下，明显有利有弊。
至少如果等到玩家再次占领格蕾丝身体时，林怀能很轻松的利用这个bug。但从另外两个npc的脸色来看，那条蛇大概率真的要大杀四方地吃点什么了。
而这艘船上，数量最多的，就是人。
“剩下的没什么好看的了。”贝斯尔起身神情恹恹，像是要撤离。
莱文沃斯拦着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去14楼。
“不了，我要等一个人来见我。”贝斯尔那股兴奋劲儿仿佛还没消散。
林怀终于舍得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其实，我有办法，去14楼，就是不太体面。”
贝斯尔不信：“怎么？你离开试试？”
林怀看了眼道具栏里的那根绳子，也不是很想五花大绑栓着个人到处去：“算了，主要是对主人您来说，不太体面。”
贝斯尔冷笑了声，转身抬脚就走。
身后格蕾丝像是倒吸了一口气。
林怀侧头看见那张脸也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他指尖抬起来比了个2，又两根指头比划小人走路的姿势，被赌约强制拉出了房间。
莱文沃斯：“现在格蕾丝小姐有时间吗？”
格蕾丝咽了咽口水，上下看了身边的绅士一眼，摇头时还蹭到了肩膀上那条蛇，不由得身上一僵：“不不了，我有些不太舒服，等会儿再去找你。我得去个厕所先，你知道的，女人每年……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