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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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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程萱萱一觉睡到天昏地暗、乾坤颠倒,哪怕是海啸地震都难以把像睡得宛如死猪的她吵醒。直到听到敲门声,她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醒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眼,打着跟陆之泽同款的哈欠,伸了一个无比惬意的懒腰。
酒店工作人员歉谦道:“您好,我们按照约定是下午两点钟退房”。边说他还边故意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三点一刻了。”
“呃呃——”程萱萱连连道歉,“我马上收东西退房!”
她买了下午四点钟到家的汽车票,晚上六点半到家门口。妈妈赵琳到外婆家去了,爸爸在外出差,她一个人屁颠屁颠地在家里高兴得“旋转、跳跃”,书包随便一丢,又是“啊啊啊”地猴叫,又是埋头到冰箱胡乱地找东西吃。
靠啊啊啊——太爽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嘻嘻、嘿嘿、哼哼、切切——
赵琳不在家,程萱萱好像积压在心里的沉重巨石被移走了一样,如释重负,特别轻松。她洗完澡悠哉地躺在床上看小说漫画,大口嚼着薯片,喝着可乐,滋滋有味,全然忘却了爬山导致的腿疼。
一个晚上的放肆熬到了凌晨三点半,导致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眼睛都睁不开,可偏偏手机来电铃声响个不停空。她把粉红色枕头紧紧捂住脑袋,想漠视掉这该死的铃声,可来电铃声一直嗡嗡地作响,生怕她多眯一会儿,她无奈地手摸索着手机,接通了。
“喂,哎呀,还以为你人口失踪了捏!”
这比母鸡下蛋还聒噪的声音一听就是郭涵,程萱萱睡意正浓,她不耐烦地想挂断电话。没想到郭涵却大声嚷嚷着:
“萱萱,快出来玩,陆校草也在捏!”
“啊?!”一听是陆之泽,程萱萱不淡定了,她急忙问,“他怎么也在?”
“嘿嘿,今天天气好得很,我和郭霜出来玩,刚好碰到了他,还有吴胖子、娘娘(李亮)、老东西(林泉)呢。”
这些都没触到程萱萱的“痒点”,她问,“所以,他呢?”
“你看你急啥,他就在眼前啊,今天市中心广场西边宏达广场新开业,热闹的很,人多得一批。”
“哦——!”
“干嘛这么冷淡,你是不是还在睡大觉啊,赶紧出来和我们一起玩吧!”郭涵兴奋道。
她也很想去,可她要忍住,七天的“禁断期”,这才刚开始。
程萱萱拒绝道:“我不去了,你们玩儿吧。我来大姨妈了,身体不舒服,想躺着休息。”
“唉,真是太可惜了!”郭涵遗憾地挂断电话。
正在大口吸嗦着珍珠奶茶的吴胖子焦急问:“咋样啦,涵姐,萱姐来不?”
郭涵摇摇头。
“啊——”李亮惊呼道,“莫非萱姐她——”这猴子故作惊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她不会——”
陆之泽给了这死出八玩意儿一榔头,“不会你个头啊你,给老子闭嘴!”
郭涵解释道:“她来大姨妈了。”
陆之泽若有所思点头:“哦!原来亲戚来了,她要陪客啊!”
此番话一说出口,林泉差点儿没笑倒在地,食指指着宇宙级纯金锻造的24K直男陆之泽,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跟大猩猩一样咧着,“哎呦,雾草,陆老六真是个大煞笔!可真是笑死我了。他奶奶的!”
吴胖子还是“心宽体胖”,慈眉善目地化身为善心的弥勒佛,在陆之泽耳边解释道:“陆哥,大姨妈就是女生的生理期哩。”
“哦——”说罢,陆之泽提起林泉的脖领子,赏了他一个狠狠的“当头一棒”,林泉现在笑也笑不出来,揉着脑袋上肿起来的大包委屈巴巴的。
程萱萱不知不觉中睡了很久,直到下午她才被饥饿驱使起来,煮了一壶百分百沸腾的开水,泡了纯正酸菜味牛肉拉面,还加了一个82年豪华塑料袋精包装的卤蛋,生活就得这样美滋滋。不过,要是再添根原产德国、意大利进口的历史悠久的香肠,再来一杯93年限定珍藏版可乐,那就更加妙不可言了。
她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帽檐处还有两颗白色的毛绒绒的小球,十分可爱,少女的身体纤细卓然,体态轻盈,笑容天真,嘴里时不时哼出小曲儿。
门铃声响起,吓得程萱萱一激灵,我靠,妈妈不会回来了吧。她透过猫眼看,来的人是郭涵。
郭涵提着乱七八糟的左一袋子右一袋子的东西径直而入,呼哧地喘着气,“哎呦,可累死我了!”
程萱萱看郭涵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东西,问,“你这是?”
没想到郭涵“谄媚”又故作神秘地朝她一笑,“嘿嘿,你猜这是谁买的?”
程萱萱满头雾水。
“是陆校草!”
“啊?!——”
郭涵激动地跳起来,拉着程萱萱的手,“我跟你说,陆校草一听说你那啥了,就给你买了好多红枣啦红糖啦暖贴片啦,还有给你买了一个大大的皮卡丘玩具捏!”
程萱萱果然看到一个黄色毛茸茸的公仔,正是皮卡丘,她挺喜欢这些毛绒绒的玩意儿,抱起来,爱不释手,嘴上却假装嫌弃地说着,“呵,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还买玩具,幼稚!”
郭涵伸出大手捏住程萱萱的脸蛋,“呵,别装了,其实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原地蹦迪吧。”
“哼!”程萱萱扭头抱着皮卡丘回到了卧室,嘴角生出无限的笑意,哼,这二货……≧0≦
郭涵见她吃泡面,跑到卧室,看到程萱萱已经作为专业躺尸户懒洋洋地倒在她那2米宽的大床上,安然抱着皮卡丘,似乎要睡觉。
“唉,你还好吗,女的来这个真是又疼又不舒服,我给你泡点红糖喝吧。”郭涵关心道。
程萱萱一听,怕自己被拆穿,开始了自己的“演艺生涯”,她急忙捂着肚子,假装很疼,又“假惺惺”地弓了腰,故作艰难道,“没事的,我躺着就舒服一点儿。”
“唉,女的活在世上非得受这个罪。”郭涵十分理解她的处境,给她泡了一杯红糖水,“那你睡吧,我先回去了。”
“嗯,谢谢你。”程萱萱感激道。
“哎呀,别谢,将来你跟陆校草结婚请我吃喜糖就行啦。”郭涵笑嘻嘻道。
程萱萱羞红脸,假装没有听见,装着睡觉。
哼!她抱着柔软的皮卡丘,心里甜甜的。
大蠢货、小笨蛋、陆之泽。
直到星期一开学,就只是几天没见,程萱萱才真正体会到古人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那她已经四天没见到陆之泽,岂不是“如隔了好多个秋”。
程萱萱认真地在草稿本上计算着日子,除去上周的周五、六、天,还有四天,也就是说,至少星期五才能和陆之泽“打打闹闹”,这可也太煎熬了,要是这家伙不在眼前还好,偏偏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这不一个不经意间,陆之泽朝她桌子上扔了一块巧克力。
“干嘛啊,我又不是乞丐,绝不吃‘嗟来之食’。”程萱萱嘴上埋怨着,手却很诚实,将巧克力放在校服口袋里。
陆之泽瞧见这一幕,似乎是抓住了某种把柄,“哎呦,不吃还给我得了。”
“我就不!”
陆之泽靠近,拿起她桌子上的草稿本,上面一堆歪歪扭扭的“12345678”和“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他又放下,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靠,你这写的都是啥啊,不会是暗地里在练某种秘术吧,你练好了是不是要偷偷诅咒我啊。”
“傻狗吧你。”程萱萱转过身,不看他。
我宁可诅咒自己,也不会——也不想你受任何苦难。
陆之泽又来到她前面,“本小爷天资聪颖,只是轻易不外露而已。”
“哦,你不外露所以每次都是年级倒数第一?”
陆之泽这货以“羞耻”为“光荣”,骄傲地双臂紧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倨傲地靠在教室后门上,大言不惭道,“我觉得学校应该给我发个奖状。”
“啥?你还要奖状?”
“那肯定啊,应该给我发个乐于助人的‘雷锋奖’。”
程萱萱两脸懵比。
“你看,我每次拿倒数第一,都是苦自己,乐他人。要是我不是倒数第一,他们就是倒数第一,他们应该感谢我。”
程萱萱:“……”
这老六逻辑,名不虚传,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陆之泽这老六不知羞耻地哼了歌儿,少年乌黑的头发随风飘扬,额前的呆毛,跟他本人一样桀骜不驯,陆之泽想把它按下去,呆毛瞬间又竖立起来,搞得陆之泽气急败坏,转身去翻李亮的课桌,一番“捣碎龙窟”的上下其手,终于找到传说中的发胶,陆之泽一顿乱喷,刚开始呆毛还挺听话,乖乖臣服,后来又翘起来,没完没了。
陆之泽觉得这一撮呆毛把他英俊无比貌若潘安的脸给“玷污了”,而且打球的时候“有辱尊目”,十分不方便。
“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丫的!”陆之泽又翻吴胖子的抽屉,拿出一把剪刀,哐当一下就剪了,大功告成,没了这高高碍眼的翘起来的一撮头发,陆之泽心情舒服多了。
没想到李亮跑回教室,看到陆之泽刚刚修理过的“尊发”,大声笑出来,“妈的,陆哥,你头发被猪啃了吗,可真够丑的!”
吴胖子给陆之泽递来一面小镜子,陆之泽一照,几声“挖槽”,刚刚他没看镜子剪,奶奶的,剪多了,额前的头发跟个锅盖一样,不过他自诩容颜绝世天下帅比,再丑的锅盖头都挡不住“由内心深处散发的帅气”,而且乍一看,发型还挺丑萌丑萌的。
程萱萱在一旁看着,捂着嘴偷偷地笑。
转而,她又收起了心,塞着耳机,听着歌,她撑着下巴,略带忧伤地看向窗外,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
得到星期五啊,亲娘啊,好难熬。O_o
红色千纸鹤
(二十四)
“哇,萱萱,你晚上没睡觉啊?”张欣难以置信地看着旁边这巨能睡的同桌。
程萱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着双眼,似乎睁眼就算是给了一个面子,然后眼皮一耷拉,又躺尸昏睡过去。
张欣:“……”
原来程萱萱只是在课堂上睡,现在她改了,课上课下一起睡。
她下课后塞着耳机,趴在课桌上。
外面走廊上,一群男生嬉笑打闹,她情不自禁地望向陆之泽。
陆之泽笑嘻嘻地朝她走来,趴在窗户上,“喂,程萱萱,你最近在修仙啊?”
程萱萱懵得一批,“???”
“那你怎么整天瞌睡连天,比猪还能睡?莫不是马上就要飞升了?”
程萱萱瞪了他一眼,脸转了过去,不理他。
陆之泽以为她生气了,轻轻扯着她的高马尾,“唉唉,开玩笑啦,等会儿买奶茶你喝。”
程萱萱从窗户一跃而下。
陆之泽急忙问,“你干嘛去啊?”
“上厕所,怎么,你要一起去啊?”
“……”
郭涵自从“放弃”陆之泽之后,俨然已经变成了程萱萱的第一号红娘,她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歪斜的眼睛眯成最强探测机,任何蛛丝马迹都难逃她的“法眼(八卦心)”。
就比如她慢慢瞧出来程萱萱这几天好像有意在疏远陆之泽。平时她和程萱萱一起在走廊上玩的时候,只要陆之泽靠近,萱萱就会紧张得像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一样。
然而这丫头片子脾气跟驴一样,内心明明十分渴望,嘴上却比谁都要犟。
郭涵抓住机会问程萱萱:“哎呦,我靠,大小姐,你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啊?”程萱萱不可思议,郭涵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郭涵朝她挤眉弄眼,忽然大喊道,“陆校草来了!”
程萱萱克制内心的悸动,像个没事儿人,只淡淡地答道,“哦,来了就来了呗。”
“啊——!?”郭涵又“咦”了一亿声,她摇晃着程萱萱的身体,又伸出爪子摸她的小脑壳,“我去,莫非你真的红杏出墙了?”
程萱萱看着郭涵一番装神弄鬼的操作后,差点没笑死,“我出个屁啊,你别胡思乱想神经兮兮的。”
“呵,那你怎么老是躲着他呢?”郭涵问。
程萱萱想,难道自己做的很明显吗?郭涵怎么看出来了?
恰好此时陆之泽被“左拥右抱”朝她们走过来,郭涵率先开口,“陆哥,又到哪里抢劫了?”
陆之泽没理她,径直走向程萱萱,递给她一杯奶茶,“新口味,尝尝看。”
“哦——”程萱萱低着头,(装作)麻木道。
她这次没有接过陆之泽买的奶茶。
陆之泽这家伙笑嘻嘻的,自顾自地解释,“有点儿烫,我放你课桌上。”
程萱萱觉得好难受,背过身,找个借口跑开了。
她一定要熬过这“禁断期”,她用“睡觉”打发时间,用“听歌”消磨时间,反正还有两天就好了。
转念一算,原来还有两天2×24=48小时=288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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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暖阳铺满校园,仿佛镀了一层灿亮的金色。北都一中每周周一都会准时在大/操场举行升旗仪式,当然只要天老爷心情好,不下雨刮风下冰雹。
上周升旗仪式是七班,这周轮到八班。老蔡头问全班同学:“有没有人主动去升旗的?”
八班的学生一向唯干饭和嬉皮为乐事,看见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纷纷如受惊的鸟儿,个个低着头,默不做声。
老蔡头见没人“英勇就义”,拧着眉头,扫视了一圈黑乎乎的脑袋。他说:“没人主动,那我开始点兵点将了。”随后他叫道:“陆之泽,李亮,你们去。”
陆之泽笑嘻着脸:“好的,老头儿。”
本来他是想说“好的,老班头”,结果嘴巴秃噜了瓢,说成“老头儿”,引得全班同学一阵阵哄堂大笑,程萱萱也混在其中,像只小老鼠,笑乐了,特意瞥向陆之泽,看着这吊毛一副混蛋样儿,坐没坐相,大长腿随意伸着,脑袋左摇右晃,但,她偏偏喜欢这样的他。
老蔡头阴着一张脸,全班同学立马安静了下来。他接下来问:“有女生愿意主动参加吗?”
赵露举起手:“老师,我。”
老蔡头微微点头。
程萱萱一马当先地站起来:“老师,我也想去!”
老蔡头还是第一次见程萱萱积极主动,他诧异了一下,随后说:“好,那你们四个去吧,升旗仪式一定要好好练习,别丢八班的脸。”
他看向陆之泽,嘱咐道:“你作为班长,好好带着他们练习。”
“好嘞,老班。”
“还有,等会儿七班的班长会过来与你交接,别到处乱跑。”
陆之泽嘻嘻哈哈答应了。
程萱萱脸微红地坐下,张欣对她挤眉弄眼,白胖的胳膊碰着她,“唉唉,萱萱6啊,你敢直面你的情敌了。”
“啊?”程萱萱别过脸,“你别乱说。”
张欣贼眉鼠眼,笑哈哈道,“难道不是吗,班长刚刚在看你呢。”
啊?陆之泽刚刚在看自己吗?程萱萱又瞥向陆之泽那边,恰好与他的眼光四目相对,她顿时脸红了一大半,克制住自己,慌乱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该死!
总是很紧张。
老蔡头走后下节课是数学课,是程萱萱最讨厌的。赵露从教师办公室抱来一沓数学练习册,她有意瞥了一眼程萱萱,见她悠哉地听着歌儿趴在课桌上,心里仿佛长了根刺,极其不舒服。
她迅速找到程萱萱的练习册,疾言厉色地喊道:“程萱萱,你的作业!”还未等程萱萱反应过来,赵露如小李飞刀将练习册狠狠地朝她身上丢过去,猛地砸在她的额头上,差一点砸中眼睛。
程萱萱疼得抱住额头,她把练习册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吓得大快朵颐嚼着薯片的张欣猛然一惊,白胖墩儿很有自觉地挪着凳子,让程萱萱过去。
“你什么意思?”程萱萱气冲冲地走到赵露面前,生气问。
“我没啥意思啊。”赵露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哎呦,抱歉啊,刚刚丢歪了。”
“不然我也丢歪试试?”程萱萱不甘示弱,她才不想任由赵露欺负,她说着就要举起练习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露率先把练习册夺过来,瞪着程萱萱,呵道:“他妈的,你敢?!给你脸了啊,我愿意丢哪里就丢哪里,你也配吗?什么垃圾,数学及过格吗?这是你应得的,懂吗?”
程萱萱是一个情绪很容易激动的人,小时候的数学阴影仿佛是一个庞大的毒瘤,长在她脆弱的神经上,压得她窒息。这时,赵露尖酸的话使她难以自控,她狠狠将练习册甩到赵露脸上:“去他妈的,我数学考0分,跟你也没有半毛钱关系,懂吗,垃圾!”
赵露不敢相信,程萱萱敢打她,她愤怒的火直冲头顶,说着就要扬起手掌,却半途被人抓在半空。
是陆之泽。
赵露马上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班长,她打我。”
陆之泽捡起地上的练习册,还给程萱萱,转过身对赵露说:
“不是你先打她的吗?”
赵露一下子无话可说。
幸好她的“大救星”数学老师来了,她立马凑上去,假装无辜,苦兮兮道:“老师,程萱萱她打我。”
数学老师本来就不喜欢程萱萱,而且看见她的“关门弟子”脸上一道红印,立马白脸变黑脸,愤怒道:“程萱萱,学习差就算了,怎么品格还这么低劣呢?!”
程萱萱不服气地看着数学老师。
人都是喜欢对自己服帖的人,特别是数学老师,恨不得学生舔着脸,贴着他。对程萱萱这种“刺头”,巴不得越少越好。对上程萱萱不服气的眼神,数学老师不动声色,走到她面前,扬起手掌就要教训她。
“啪——”的一声,这一巴掌让全班学生都看呆了,包括赵露。
然而脸上出现红印的却是陆之泽。
他护着程萱萱,替她挨了数学老师猛烈的一巴掌。
就在这时,班主任老蔡头来了,数学老师连忙走上讲台翻教案。老蔡头说:“你们这届可真难带,总爱惹老师生气。”
老蔡头把这三个人带到教室办公室。
老蔡头先是单独问陆之泽,见他脸上热剌剌的一个红印,问:“你们一天不惹老师生气,就皮痒是吧?”
陆之泽只是笑笑:“她自己爱生气,关我们什么事。”
老蔡头:“你还狡辩起来了。”
随后老蔡头将程萱萱、赵露叫进办公室,问他们为什么打架,结果两个人都不肯说,老蔡头也很无奈,苦口婆心地劝道:“我说你们,当同学也是缘分一场,而且你们是女生,怎么也打架。还有你们,一个是数学课代表,一个是英语课代表,太不成体统了……”
吧啦吧啦一大堆,程萱萱只把余光一直盯着窗外的少年,好不容易老蔡头讲完了,程萱萱急忙跑到走廊上,果真那个少年还在,她欣喜地靠近他,急促问道:“陆之泽,你的脸疼不疼?”
陆之泽手挠挠脑袋,笑:“天呐,太疼了,简直疼死老子了。”
“哦,疼就是不疼了。”
陆之泽诧异道:“你这是什么逻辑?”
程萱萱眯着眼,笑:“当然是你的老六逻辑了。”
陆之泽:“……”
回过头,程萱萱对老蔡头说:“老班,数学课我到外面罚站去。”
这年头还有人自愿罚站的?
见老蔡头不吭声,程萱萱又解释道:“一到数学课我就打瞌睡,我还不如罚站去提提神呢。”
老蔡头:“……”
他只得“含泪同意”了,无奈地叹气。
陆之泽这家伙像个大尾巴狼,一直跟在程萱萱后面。她故意走快一点,然后放慢速度,陆之泽这傻瓜没看出她的“小心机”,差点栽在她身上。
“哎呦,我去,你没油了啊,一会快,一会慢的。”陆之泽摸着火辣辣的脸说。
“嘻嘻——”程萱萱还是心疼他,问,“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下?”
陆之泽摆手:“这又不算啥,自己会好的。”
“那万一你肿成一头猪呢?”
“要是猪的话,我也是一头帅猪啊。你说是吧?”
“呵,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现在你不就见到了。”
“……”
程萱萱自觉地站在教室外面,陆之泽也自觉罚站,反正数学老师也不喜欢他们,她只喜欢数学考120+的学生,也刚好,省得两两相望,两两生厌。
暖阳穿过高大的香樟树,落在程萱萱的脚旁。她小声问陆之泽:
“你刚刚为什么要为我挡那一巴掌啊?”
“那当然是——”陆之泽故意卖个关子,随后又闭嘴了。
陆之泽温柔地看着她,少女的神色是紧张的,他噗哈笑了,继续说:
“那当然是因为,如果一巴掌把你打晕了,你失忆不记得我这个宇宙大帅哥怎么办?”
“就这?”程萱萱失望问。
“就这。”
她就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陆之泽,你完了。”
“?”
“你完完全全就是个自恋狂啊。”
“这叫魅力。”
“魅力个腿的,像个沙比似的。”
“嗷呜,你别骂我。”陆之泽捂着脸,假装哀嚎,“脸怎么开始疼了,像发烧一样。”
程萱萱焦急地凑近,陆之泽却突然做个鬼脸,“骗你的,所以你才是沙比。”
“很好,你成功让我无语了。”
“欧耶——被我的帅气迷到说不出话来了吧。”
“……”
程萱萱之前爬普光寺的折损的力气还没恢复过来,双腿依然酸痛不已,“禁断期”已经过去了一周,不知道放在神龛里的刻金的玉石是否能真正做到了“祈佑他心”。
站得久了,腿也开始麻了,程萱萱想动动,差点摔倒,陆之泽扶住她。
他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第一次和他贴着。
程萱萱好不容易定神,偏偏腿麻需要一点儿时间恢复,她抽回自己的手,尴尬到脸红。
她得想个话题转移一下尴尬。
她突然问陆之泽:“唉唉,之前你和二班的颜义打架了?”
陆之泽背靠在墙壁上,一只脚踮起,“没打架,PK篮球呢。”
“我听郭涵说,他故意撞你。你受伤了?现在还好吗?”
陆之泽笑嘻嘻:“好的很,本来第一天还有点疼,路都走不了,后来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好了,一点也不疼,真的是奇怪。”
程萱萱心下安慰,她目光所及之处是青空远黛。
“陆之泽,你会长命百岁的。”
“啊?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会算命?”
程萱萱笑,“这是秘密。”
这个秘密,连陆之泽也不能告诉。
祈福,是真实的。
不过,十年后,她会去取回少年时代的心愿吗?
“唉,不过长命百岁也不一定好啊。”陆之泽突然惆怅地说。
“啊,为啥?不是活得越长越好吗?”
陆之泽认真看着她,手搭在她脑袋上,“笨蛋,不知道有句话叫‘只羡鸳鸯不羡仙’吗,神仙长寿,不也很孤单寂寞吗?”
“呃——”程萱萱红着脸,低着脑袋。
“哈哈哈哈哈哈——笨哦。”陆之泽笑。
“你才笨捏。”
他,每接触越多,喜欢就多一份。
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陆之泽,你说十年后,我们会在哪里?”程萱萱黑漆的眼珠,澄亮透净,藏着淡淡的忧伤。
“傻瓜,十年后,我们当然会在——”想要说话时,口却被眼前的少女用手堵住了。
“别说——!”程萱萱抬眼,“我知道,我会算命。”
陆之泽牵住她的右手,认真地在她的掌心写:
一起。
程萱萱背过身,眼睛红红的,她用袖子擦着眼泪。
“哎呦,我去,爱哭鬼啊。”
“你懂什么,我这是泪腺发达而已。”
“这样吧,有时间找个医院割了吧。”
“……哼,我就不。”
“爱哭鬼。”
“你是自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