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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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之舟就早早的起了床，想到今晚可以跟顾尘景一起吃饭，他就兴奋的睡不着，一整个晚上都在辗转反侧。
吃了药后就蜷着腿静静的坐在昨天顾尘景坐过的沙发，眼睛紧紧的盯着前面墙上的时钟，秒钟走一圈就是一分钟，并不会因为眼神而走的快一点点。
手指开始无意识的碾磨，叶之舟有些焦虑，他很清楚。
耳边很安静，可以听见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也可以听见隔壁的小孩哭声，楼下汽车的声音也清晰可见。
不行，再这样下去晚上怕出不了门。叶之舟这样想着。
他想画画图打发时间，这样子也许可以过的快一点，至少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干就干，马上站起了身慢慢的走到了房间的桌前。
画什么呢，他好像除了顾尘景，没有其他能吸引他的东西。似乎是对自己的恋爱脑感到好笑，叶之舟嘴角上扬了一个比较大的弧度。
翻了一张在浏览器上保存的顾尘景的照片，照片上的顾尘景双腿交叉坐在一个办公椅上，露出了一看就不菲的手表，黑色的西装显得质感很好。
拿起画笔就开始临摹照片上的人，眼睛，鼻子，好像画笔经过的地方，都被叶之舟眼神亲吻了无数次。
想着画完今晚还可以带上，算是回国送给顾尘景的第一份礼物，叶之舟就越画越起兴。
其实叶之舟很珍惜自己此刻还能画画的时光，在以前病的严重的时候，他拿不起画笔，手一碰到画笔就开始颤抖，最后成品还没三岁小孩画的好看。
时钟慢慢走到了下午五点，画作完成了，叶之舟放松了下自己僵硬的脖子，重新吃了特意加大剂量的药，马上去换了套衣服，带上了一块看起来很有年份的手表，就这样出了门。
“我不知道你们每天的工作到底是在干什么，从第一天我就说过，帆景不养闲人。下一次如果再让我看这种垃圾，就烦请各位大神都卷铺盖走人吧。”顾尘景语气冰冷，眼神凌厉的说道。
面前站了两排人，全部都低着头在挨训着，这时有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一点的男人抬起头尊敬的说道：“抱歉顾总，我们下次注意。”
“不需要你们的抱歉，后天早，我要看到你们的修改方案。”这时候顾尘景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起看了看，他似乎知道是谁发送的，眉毛动了动，周围的黑色雾气都好像散开了一般。
“散会。”只见顾尘景这样说道，然后就离开了会议室。
一大帮人松了口气，感谢那位不知名的电话老师。
一辆宾利停在了一家有点简陋，看起来就开了很多年的餐馆。
车上的顾尘景望着餐馆内已经坐好等着他的叶之舟，神情有些看不透。
脖子上禁锢了一天的领带解开，拿出了一根烟，在手里慢慢的摩挲着，最终没有点燃。
安静的坐了两分钟，还是缓缓下了车，向着那个朝思暮想，却不敢承认的男人走去。
“你来啦！”很欢快的声音。
顾尘景没有说话，微微点头，把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挂在了椅子背上。
“你记得这家店吗，当初你最喜欢了，我们经常来吃。”叶之舟声音有点小心翼翼，又带着期待的语气问着。
“记得。”
“那我们先点菜吧。”叶之舟看着情绪不高的顾尘景，想着先换个话题。
“番茄炒蛋，香芋排骨，香酥鸡，再来一个汤怎么样，之前你最爱吃的。”
顾尘景听着这些菜名，点了点头。其实后来的四年里面，他没有再敢吃过里面的一道菜，都说睹物思人，他想用这种方法，把叶之舟忘掉。
“你今天过的怎么样呢，其实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看。”叶之舟慢慢的拿出了藏在身后的画，像是想受到表扬的小孩一样，双手递了出去。
顾尘景看着画停顿了三秒钟，没有表现的很喜欢，也没有表现的很不喜欢，然后开口道：“谢谢。”语气很平和
叶之舟没有受挫，他紧接着说道：“其实我今天约你，我是想跟你道歉，四年前是我不对，那时候的我太幼稚了，不过看着你现在越来越好，我很开心，我回来是想重新追求你，我可以追你吗”。
说到后面，叶之舟又开始了颤抖，但他坚持说完了这一串话，好像是编排了很久一样，然后他乖乖的等着顾尘景的回答。
看着对方因为紧张而睫毛乱颤，如果是从前的顾尘景，会觉得对方这个样子很可爱。
但现在的他，却没办法给叶之舟肯定的回答，四年太长了，他在这四年里面，抱过谁，在谁的怀里撒过娇，是不是也是用着这双眼睛，对另外一个人说着同样的话呢。
他确实不想再受一次伤了，再加上心里确实有一股怨气还没消。
“很抱歉，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确实，我做不到拒绝你的很多行为，小舟，你也要学着长大了，我不能再陪着你了。”就像是对着一个普通朋友一样的态度说着。
什么叫往前看，什么叫不能陪着他，叶之舟不懂，他的脸已经僵住了，耳朵嗡嗡的响，让他做不到回应。
他尝试着不看顾尘景，眼睛慢慢转向窗外，好巧不巧，此时的窗外有着两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正站在街头对面，比较矮的那位看起来正在跟高个子的生气，只见那个高个子弯着腰，正在好声好气说话，似乎是在道歉。
窗户慢慢的起了水雾，让他看不清那两个人了。
“你好。”上菜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
刚刚点的时候还觉得可口的饭菜，此刻叶之舟却越吃越苦，他很想吐，越来越想。
他很想说，他已经变了，他不需要对方陪着自己长大，他已经不是那个幼稚的小孩了 。
但他突然想到，现在的叶之舟也不是从前的叶之舟了，但顾尘景还不知道，他应该不会接受吧。
他总不能说，hi顾尘景，其实我这几年过的不好，我一直在生病，现在的我每天都有可能情绪爆炸，每天都要吃很多的药，吃了也不会好的那种，你可以接受一个这样的定时炸弹在你身边吗？
“你先吃吧，我想起了我有个工作还没完成，我想先回家了。”他听见自己这样说着，脸上勉强的挂着笑，让他看起来不至于这么狼狈。
顾尘景听见他这样说，抬头就起身，说送他回家。
叶之舟想拒绝，但他想着，这也许是两个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了，这样一想，他又不舍得拒绝。
坐上了那辆车，叶之舟没看见司机的身影，准备走向副驾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走到了后座。
顾尘景注意到了，但没开口说话，默认了他这样的操作。
整个路途两人无言，五公里的路开得很慢，但再慢也会到达。
“再见。”叶之舟说了这句话，开口后他很想问，真的可以再见吗，但他不敢。
比起不能和顾尘景在一起，他更害怕顾尘景厌恶的语气，还有认为他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甩不掉的大麻烦的眼神。
那是比被千刀万剐，被扔到世界上最孤独最冷的地方，还要可怕的事情。
一整个晚上，叶之舟都没有睡着，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闭上，他一直在自虐的想着那句话，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然后他把目光放在手腕处，那里有着一道很深很深，像蜈蚣一样的疤痕，常年被腕表遮盖着，伸出两根手指慢慢的摩挲着。
比起得不到顾尘景，还不如做一个小骗子，既然得不到你的爱，那同情呢。
就算你只是可怜我，那我也全都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我不能再陪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