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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送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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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听廖京生解释后，江昆才知道陈柯解约败诉之后心存怨恨，居然实名举报江河数据造假，扰乱市场，前几日公司来了一群经侦的警察，要求ceo配合调查，姚悦从中多次转圜才没有造成恶劣影响。
但公司内部不可避免的开始人心惶惶，各类流言层出不穷，员工们都觉得有柄大刀终日悬在头顶，难以专注于眼下的工作，机灵点的已经开始偷偷寻找后路。
江昆坐进副驾：“所以他到底提供了什么证据？”
廖京生边发动车子边回道：“这才是我说他阴的地方！他居然举报《边境的女人》伪造票房，太不要脸了！谁不知道当初为了替他那部赔钱片子造势，我们跟院线约定返还2个点才保住了排片，现在好意思跳出来贼喊捉贼？！”
为了争夺排片，制片方和院线之间确实存在很多灰色协议，各个利益方之间的勾兑也不在少数，陈柯是吃准了江昆会维护作品，才敢把这事捅出来，更何况春节档在即，若是江河又闹出些不干不净的新闻，难免会影响公众对《沉世》的印象，其他竞争对手也会趁机跳出来踩上一脚。
但他还是低估了江昆的魄力，他几次三番跳出来恶意中伤，不肯罢休，江昆早就视他为脓疮，一味遮掩并不是办法，只有头破血流才能刮骨疗毒。
江昆没有纠缠于陈柯的举报，而是直接发来了一纸诉状，列举陈柯合同违约、未经允许使用演员、公开渠道名誉侵权，以及泄露商业机密等多项罪责，陈柯在证据中看到当年自己跪在会议室求江昆帮忙时的监控录像，直接一屁股瘫倒在座位上，几乎目眦尽裂。
对面西装笔挺的律师取出协议，推过去：“这是我方委托人的全部诉求，你可以看看，如果同意的话请在最后签字。”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签，我方法务团队会正式对你的一系列违约行为提起诉告。”
随着陈柯在微博发表声明，澄清此前种种报道不实，并且对老东家江河以往的支持表达了感激，谣言被平息，公司的氛围也逐渐恢复正常。肯特汀似乎很忙，前晚两人刚通过电话，江昆听见对面的水流声：“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的。”肯特汀关掉厨房的水管，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这几天他一直在秦暖这里照顾他，“有什么事吗？”
江昆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前：“只是想问问阿姨的身体，她还好吗？”
肯特汀将手机换了个手：“挺好的，只是有些骨裂，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正常走路。”
这时卧室的门突然开了，推着轮椅的秦暖出现在视线里，肯特汀没有放下手机：“让你回房休息，怎么又跑出来？”
对面的江昆直觉这话不是对他说的，没有吭声。
秦暖对肯特汀直接暴露自己的行为很不满，她推着轮椅缓缓靠近，嘴里很小声的问了一句什么，听筒里的江昆听不见，但肯特汀透过她的嘴形看得很清楚：“是他。”
……嗯？
江昆完全摸不着头脑。
秦暖捂着嘴笑起来，继续压着声音：“什么时候叫他来家里呀？”
“他最近很忙。”
江昆越听越困惑，正犹豫着对面的人突然说了句：“稍等。”肯特汀将手机扣在桌上，走上前推起满脸好奇的秦暖。
秦暖右脚抱恙，反抗无果，只能任由肯特汀将她押送回房，她忍不住抱怨道：“这么宝贝就给妈妈见见嘛，他长得好看吗？性格怎么样？”
“好看，性格也好”，肯特汀伸手将门推远，避免撞到秦暖的脚，“你肯定会喜欢的，行了吗？”
秦暖故意逗他：“要是我不喜欢呢？”
“那也没办法。”肯特汀一手掌着门，让轮椅滑到一个适合爬上床的角度，“你知道我的，我喜欢就行”，说完扔下一句好好休息别乱跑，就转身返回餐厅。
“喂。”
正在来回踱步的江昆一震，“……我在。”
“最近是不是很忙，有没有好好吃饭？”
江昆瞟了一眼垃圾桶里草草扒了两口的盒饭，心虚道：“有，有的。”
肯特汀的声音带上笑意：“江昆你知道吗，你一点撒谎的天分都没有。“
江昆转过身，垂着眼靠在玻璃上，“不是故意的……忙起来会忘记。”有时候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过午饭。
“是忘记了，还是我不在你身边……就开始糊弄，嗯？”
江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特别喜欢听肯特汀说话时那句上扬的尾音，感觉心口被人抓了一下似的，又酸又软，他又下意识的放轻声音：“知道了……”
机场一别，两人又是许多天未见，江昆不知道原来只是听到那人的声音就会勾起汹涌的思念，他忍不住向电话那头提起：“首映礼那天，你会来吗？“
肯特汀之前提过他可能会缺席，但江昆还是想再确认一下，他知道剧院新年期间跟他们一样忙碌，所以前几天跟蒋云舒提前道了新年快乐，蒋云舒发了个很大的红包过来，说最近江文钧一直在忙着剧团排练，让他注意身体，没提起让他回家的事。
江昆没收红包，只回了句你们也多注意身体。
“不一定。”肯特汀到最后也没给他一个确定的承诺，只是说：“我希望你记得，无论是我，还是任何人没去都没关系，那是属于你的时刻。”
首映礼那天肯特汀果然没来，穿着黑衬衫的江昆同其他主创人员一同上台，导演不在，关于电影制作方面的问题都是江昆解答。
江昆说话轻声细语，待人接物很有礼貌，在场的记者都对他很有好感，采访过半，仍不时有问题扔给他。
“我想问制片人，近些年电影圈一直热衷于开发各种大IP，但你却选择了余老师一部名气不那么大的早期作品进行改编，请问是出于什么考虑呢？”
江昆举起话筒：“我想所有制作公司在选择剧本时，都会考虑多方因素，就我个人来说，故事的吸引力永远是排在首位的。”
“你和穆心怡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之前那部电视剧助力穆心怡拿了最佳女主角，这部电影有信心延续之前的成绩吗？”
闻言穆心怡调皮的笑了下，努努嘴看向江昆，江昆谦虚的开了个玩笑：“那要指望穆老师了，但我相信这会是个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角色。”
采访结束，后面便是跟观众的互动时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昆感觉自己好像在后排看到个很熟悉的身影，导致观众上台玩游戏的时候，他一直忍不住往观众席上瞧。
肯特汀本来没打算来的，一是秦暖的伤，二是他确实不准备参与任何线下宣传，柏林电影节已是特例，但两周前发送的邀请函杳无音讯，询问的消息也石沉大海，肯特汀知道蒋云舒夫妇大约是不会出席了。
虽然他少时几乎没有见过父亲，但秦暖一个人就给了他完整的爱和完整的家，起码在肯特汀心里是这样的。秦暖对他的爱好或者职业理想一直很支持，肯特汀在拿下第一个最佳导演的当天跟她出了柜，秦暖看起来吓得不轻，反应过来之后便哭了，跟他说：“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准备跟妈妈说了。”
站在肯特汀的角度，他很难去理解江昆的父母，但他同时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
他唯一能做的……
江昆还没完全踏进休息室，怀里被塞进一束花，看到那个意料之外的面孔，江昆声音里满是惊喜：“你来了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来送个礼。”
礼物其实一早就挑好了，交接手续很是麻烦，藏家要求了诸多资产证明，为了尽量缩短取货的时间，肯特汀干脆一次性付清了全款，“新年快乐，这是迟到的礼物。”
藏品仍是原装，和原配的扇盒和穗子放在一起，江昆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惊讶的张大眼睛，“这……这太贵重了，你怎么……”
“……不行的……”江昆收藏了不少名贵的扇子，最贵的是一把同治某个大家题字的彩绘折扇，但与肯特汀的礼物相比，价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没什么不行。”
肯特汀双手插兜，根本没把礼物收回来的打算，他语调随意，仿佛豪掷千金的不是自己：“你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这么合适你的礼物吗，别人的礼物你都收了，只有我的不收，你可真会让我伤心。”
江昆被人两句话轻易拿捏住了，他攥着扇盒进退不得，“可是……真的太贵重了……”
他没收过这么贵重的礼物，不知道该回馈什么才好。
陆续有人走进休息室又离开，肯特汀敷衍的回应了几句问好，他偏过身，将手足无措的江昆挡在里侧，这样门口经过的人便完全看不到他了。
“我想送你就值得。”男人干燥温暖的大手摸了一下江昆的侧脸，温柔的、又带着些别的味道。
江昆还是懵懵的，但能看出来心里很高兴：“你，你怎么……”
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以为你知道的。”
他知道什么……？
下一秒，江昆感觉唇上被人啄了一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