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命运与选择（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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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场景
第三层 中央城区
暗夜总部
菲尔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爱丽丝，胸口的祖母绿宝石衬得他更加俊美。
爱丽丝早已经被吓得腿软，她跪坐在光滑的地上。房间里幽暗的烛光照在她稚嫩的脸上，精灵族的纯洁此时被无限放大，百合一般的脸庞上沾满了露珠。
“这位可爱的小姐，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血族第十三代纯血亲王——菲尔?格拉迪斯，”菲尔低沉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宫殿里，他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接着站起来，拿着宝石权杖慢慢走下来。
“那么，能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优雅地走向她。
爱丽丝抬起来眼睛，慌乱地看了他一眼，悄悄往后蹭，“爱丽丝。”
“好，爱丽丝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这里吗？”他用圆润的宝石权杖头抬起她的下颌。
她双手握紧，盈满泪水的眼睛盯着他，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菲尔看了她一眼，起身自顾自地说；“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参与者呢。”华丽的衣摆在她的周围晃动。
“是你最喜欢的哥哥，还有，”菲尔快乐的语气像是真的在谈论一个游戏，“你的母亲——希尔芙大人，想想看，只要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选择了你，爱丽丝。”他突然凑到她的耳边：“你就可以回家，或者和母亲团聚，不过。”
他轻笑着，撩起她的一缕金发，“为了公平起见，你也要选择，但是如果你选的人没有选你，那就代表你输了，只有你们选择了彼此，才算赢哦。”爱丽丝抬起头看着他，眼中似乎有了希望。
“但是，如果你输了，”爱丽丝攥紧了裙子，“好了，我可不想吓到你这样可爱的小姑娘。”
“在游戏开始之前，你就乖乖地呆在这里吧，暗夜可是繁殖季最安全的地方。”菲尔离开了宫殿，爱丽丝看向窗外的蔷薇，它们在风中摇摆着，天真美丽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去亲近。
哥哥，你一定会救我的，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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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特尔从迷幻的梦境中清醒过来时，已经在一个大铁笼里了。笼子上盖着一层黑布，饭菜的香味让他更加饥饿，雪灵还在尾巴下睡觉。
埃特尔还没有在打斗中吃过这样的亏，无疑，这次经历让他增加了对人类狡猾和诡计多端的印象，并且使他燃起了无名的怒火。
白虎在铁笼里咆哮着，特殊材质的铁栏杆都被他撞变形了。
外边传来一个女声：“脾气好大啊，真的是融合者而不是什么野兽？”突然黑布被揭开了，埃特尔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宽敞的斗兽场，上边的看台正中央上坐着一只猫和一只狼，而其他人坐在低一阶的位置。
埃特尔的天赋之一是可以看穿事物的本质。比如融合者，可以看到他们的融合动物原型。毫无疑问，那只猫和狼是这里的头头。
狼人族领袖安德烈站起来俯视着埃特尔：“你是谁，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而从来不怎么和人说话的埃特尔，用冷冷的目光看了一眼他，就继续咆哮者用爪子撕裂铁笼，像是一只真正的野兽。他现在还在生气，饥饿无疑助长了这种感情。
旁边的融合者在安德烈耳语了一会，安德烈转过头去哼了一声，说：“那你去吧。”
那个融合者走着猫步下了看台，妖娆的姿势吸引了埃特尔的注意。他警惕地看着她走过来，她手里端着一个大铜盘，里面盛满了各种新鲜的肉类。
她微笑着，用像是和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沟通一样的语气说：“你好啊大猫猫，我叫白泽，也是你的同类哦。”说着显露出自己的猫爪爪。
“你可以变成人形吗，你变回去，我就放你出来，而且，”她温柔地指了一下他的脸，笑道：“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饿不饿，出来有好吃的哦。”
埃特尔坚决认为不能因为一点点口腹之欲，就放弃自己的尊严，而且他们还用过狡猾的计谋骗过自己，绝对不能再相信他们。
而雪灵已经迷迷糊糊地闻着味走到白泽身边，她一只手捧起鸟儿，无意识地露出了獠牙，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接着温柔地将鸟儿放在肩膀上，回到看台上。
埃特尔转过头去丝毫不理会她，但是他一抬尾巴，雪灵不见了。
他就像一个被同伴背信弃义的战士，转过去怒吼：“小笨鸟，你给我过来，他们的东西有毒啊。”而雪灵已经在水果堆了左吃一口，右吃一口了，听到他的声音，鸟儿心虚了一瞬间，愧疚地回头看着王充满怨念的银瞳。
埃特尔隐隐感觉到自己又失败了，他钻出被撕裂的栏杆。斗兽场中央一声虎啸，让安德烈也有点不安的情绪，但一旁的白泽还在稳稳当当地坐着，他也不好显露出来。
埃特尔四肢并用，奔跑加速，一跳跳上了二十多米高的台子，这一跳惊起了四周的狼嚎，此起彼伏，他们扑过去包围着白虎。
但是在埃特尔眼里，是他包围了他们。桌子上的肉已经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了，这一战，是尊严之战，是王的威严之战。
他目光森森地看着远处再上一阶的安德烈和白泽，抬起两只爪子，几巴掌打的群狼嗷嗷叫。但是，再厉害的人也经不起车轮战术，他们分工明确，轮番上阵，埃特尔逐渐体力不支，再加上这些不爱干净的家伙的熏灼，埃特尔第一次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身上的白毛被咬的到处乱飘。
最后，是白泽叫停了这场争斗，她从群狼中走向他，埃特尔的喉咙里仍然发出了威胁的声音。她试着去摸他的耳朵，看他没有再反抗，然后熟练地挠着大猫猫的下巴，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
埃特尔暂时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地摊成一坨。饥饿让他维持不了原型，渐渐变成了白发少年的样子。白泽看着他差不多已经屈服了，将他提起来走向安德烈身边。
他们回到舒适的休息区休息一会后，白泽拖着埃特尔回到自己的城堡，而安德烈则和其他狼人一起去中心城区开会了。
“喂，你还好吧，”白泽趴在他的床边，她用毛巾擦着大猫猫的脏脸，“你饿了就去吃东西吧，桌子上又好多新鲜的肉。”
“我们是同类，我认为你可以相信我。”她言语温柔，深蓝色的眼睛撇了一眼埃特尔不满的后脑勺。“你觉得呢，白老虎。”
埃特尔终于回头，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走开，你是哪门子亲戚！”
空气中飘荡着的烤肉
“烦死了，”埃特尔的脚步情不自禁地挪向餐桌，他看到了盼了十几年的美味的带着血色的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决定暂时放下了尊严问题，这些等他吃饱了再说。
白泽在门后听到了埃特尔狼吞虎咽的声音，哼笑了一声，“十一号还是这样天真啊。”
在安德烈身边说话温柔的白泽，逐渐露出年轻男人的声音，“那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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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方舟生命森林
精灵族领地
谁也没有想到，在冰雪纪元也能有如此茂盛的森林，在枝叶交错的森林中央，有一片金色的湖泊，湖畔的巨树根深叶茂，而树下生活着精灵族。
【金色土地，银色天空，大地之母，光辉永照；
长发碧湖，迅捷猎弓，侧耳倾听，鸟语兽言；
诅咒罪恶，祝福新生，冰雪纪元，唯我长存。】
湖边的少女唱着精灵族的歌谣，她美丽又尚在年幼，金色长发在身后飘荡，像是生活在黄金时代的女儿。
今日王宫门前分外安静，鸟雀都安静地站在树枝上。连平时在廊庭里调皮戏耍的艾弗都规规矩矩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王宫里，荆棘座位上的精灵王希尔芙蹙着眉头，按着太阳穴看着手中未知的影像盒。直觉告诉她，这个盒子里装着一个曾经的秘密，只要打开，就会变成潘多拉的魔盒，说不定，是关于……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可是，放着不管事态一定会更加糟糕。希尔芙对奥斯兰特那些野心膨胀又不断挑起各方矛盾的混蛋感到厌烦。
她遣退了侍卫，窗边的光精灵十分默契地拉上了厚厚的垂帘，然后轻轻地飘出去了。
希尔芙挥动权杖打开绿叶屏障，翠绿的枝条瞬间将宫殿内包围成一个巢穴，没有一缕光可以照进来，也没有任何声音可以传出去。
她舒展了眉头，手温柔地抚摸着耳边洁白的百合花瓣想。只要不是她的消息，哪怕他们威胁她交出一部分外城的冰川森林，都不算个坏消息。
影像盒缓慢地打开了，黑色的雾围绕着精灵王。她镇定地看着那些黑暗的结晶，那是哪个种族的来信无需多想。
黑雾渐渐化为一个华丽的没有光线的舞台，暗红色的幕布隔开了演员和观赏者。
而台下的希尔芙像是一位坐在剧院，准备观赏歌剧的观众。
她看到这里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但是决定先看下去。
“第一幕，彗星的命运。”那个郑重中带着诡异的戏谑的男声回荡在剧场里，棉绒幕布似鲜血般垂在台子上。
空气中传来混着血腥味的花香，黑雾融合成一个带着鹿角的黑衣人，他的眼角涂着鲜艳的红蔷薇，全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嘴角却带着温和的微笑。
黑衣人优雅地向希尔芙行了个绅士礼，“尊敬的精灵王，亲爱的冰川森林之主，接下来，我们将为您带来，一场盛大精彩的表演。”他和缓的语调逐渐变得兴奋急促起来。
“为纯洁的少女染上血色，彗星的命运将回归它原有的位置。”台下响起奇怪的欢呼声，他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希尔芙微微握紧了权杖。
“血染蔷薇第一幕，正式开始，祝大家观看愉快。”随着他的消散，台下重新变得安静起来。
“抱歉，差点忘了，”黑色的眼睛和一对丰饶的鹿角浮现在精灵王的王座后，他垂下眼睫，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记得留意脚下，不要让黑暗的荆棘阻挡您迅捷的步伐。”
希尔芙在他离开之前隐隐听到了他的哼笑声。
这些可恶的恶魔，他们以他人的痛苦为乐，总有一天，她要将这群没有心的吸血鬼送到地狱去。
幕布慢慢拉开，昏黄的光亮起的一瞬，场景变了。
希尔芙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坐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面前的餐桌上还放着一个可爱的空花瓶。
房间整洁明亮，可以看出屋主虽然是个生活拮据的人，但是一定热爱着生活。
哒哒的下楼声伴着欢快的哼歌声，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出现在希尔芙的面前，淡黄色的绸裙让她像一朵纯洁的百合，她的四肢有着人偶一般的球形关节，动作也有点僵硬。
希尔芙在回头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最后的期翼也破灭了。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人偶少女，却穿过了她的身体，希尔芙美丽的眼睛里浮现出淡淡的哀伤。
她的身体穿过希尔芙，站在餐桌前，看着那个空空的花瓶，双手交握在胸前，期待地说，“不知道今天哥哥会带来回来什么礼物，希望是那本书。”
少女又低下头小声道，“不过，我还是希望哥哥能平安地回来。”她欢快地跑到窗边，窗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张开翅膀的天使雕像，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闭上眼睛为最爱的哥哥祈祷着。
神秘又圣洁的圣歌在房间里回荡着，天使的塑像似乎在流泪。
【Fou ki ra hyear presia reen】
【Was zweie ra na stel yorra zuieg manaf】
【Ma zweie ra irs manaf chyet oz omnis】
【en na cyurio re chyet】
【Was touwaka gaya presia accrroad ieeya】
………
希尔芙站在不远处凝视着她，目光里透着温柔又绝望的光。快要来不及了，亲爱的爱丽丝。
头顶的光线照在她们的身上，荆棘在周围的黑暗中蔓延，这一切在她稚嫩的歌声中消散了。
当希尔芙再次睁开眼，她就站在一个阴暗的杂物间里，外边细细簌簌的声音，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她走到挂满蜘蛛网的窗户后，警惕地靠在墙边倾听着。
“这里不安全，他们正在寻找爱丽丝。”
“真是该死，可怜的孩子啊，连王都抛弃了她，她才4岁，以后该怎么办。”
“如果，把她交给人类抚养，她会不会安全地活着？”
“我不会再相信人类了，他骗了我们，却还要求我们为生存在这里付出该有的代价，人类都是丑恶自私的。”
“但是我们别无选择。把她留在这里，她会变成蔷薇的养料，和恶魔肮脏的灵魂一起腐烂。”
希尔芙碧绿的眼眸暗了下来，她想起来了，这是爱丽丝离开的傍晚。
她在经历了一些糟糕的事情后，把她交给了两个精灵族的森林骑士，希望能带着她离开这里并且能忘了一切，重新开始自由快乐的生活。可是没想到，她再也没有了音信，连那两位勇敢的骑士也不见了踪影。
原来在那个时候，菲尔就盯上了她……
外面的说话声慢慢消失，夜晚来临了。
骑士和爱丽丝在第二和第三层交界的大教堂里，他们最后决定去往精灵族外城的领地，明天一早就离开第三层。
希尔芙打开门走出杂物间后，直去他们所在的房间，即使她没有做好一个母亲该做的，甚至没有力量保护她，但是她还是想要，再看看她，抱抱她。
她都快要忘了，那个可爱的孩子身上的气味了。
希尔芙几乎一瞬间，就到了爱丽丝所在房间的门口，只要推开这扇门，就可以拥抱她了，她的脸上已经沾上了晶莹的泪水。
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黑暗的荆棘攀上了她的小腿，剧烈的刺痛和力量流失的感觉让她头晕目眩。
鹿角出现在精灵王的身后，黑色的眼睛看着远处的拱门，他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严肃道，“绚烂的彗星将在众神的视线下划过，剧场的观众不可随意扰乱这神圣的时刻。”
希尔芙挣扎这向前走去，血液染红了光辉的大理石地板。她有预感，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到爱丽丝了，她不会放手的。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大教堂拱门的阴影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
希尔芙没有想到，菲尔竟然亲自来了。她已经支撑不住了，滑坐在地上，荆棘条缠住了她的下半身，白色的衣袍下摆都被红色浸透。
将银灰色头发束起来的菲尔显得更加年轻，他抱着臂从容地走在教堂大厅里，在众神的视野下，也没有丝毫收敛。
“快去迎接你们的女王大人吧。”他两指抚摸着下唇，优雅地走在前面。
希尔芙不顾形象的向前爬去，她已经不在乎作为王的高傲，可是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前进一步。
两个侍从已经杀死了骑士，他们走向爱丽丝的房间。
希尔芙第一次发出来哀嚎，哭喊的声音，“不要伤害她，不要碰她，我要杀了你们，哪怕违反联盟合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些可恶的血族！！”
她的声音似乎引起了菲尔的注意，他向着希尔芙的方向走去，皮靴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我闻到了时间的味道，啊哈，真是有趣。”他的目光透露出一丝暗沉。
希尔芙盯着他，温柔的精灵族露出了凶狠的眼神，菲尔越过她时，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无声的说了什么。
希尔芙几乎在那一瞬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
房间里已经没有爱丽丝的身影了，菲尔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他没有失望，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游戏，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场景消散后，希尔芙已经彻底的沉寂了。
无限的悲痛和被背叛的哀伤让她几乎失去了面对现实的勇气。她已经知道为什么她的孩子会被菲尔注意到了，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不仅没有保护爱丽丝，还将她当成一个筹码，一个弃子。
舞台上那个金发人偶做出祈祷的姿势，它的四肢上连着细细的钢线，它僵硬地开合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是爱丽丝的人偶。
“真是可惜，希尔芙大人竟然没有选择她。”全黑的眼睛浮现在王座后。台下响起了刺耳的戏谑和哀叹的声音。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希尔芙站起来回过身去质问他。他却消失了，消失的前一刻，黑色的眼睛显露出恶意的光。
台上响起了他的声音，“第一幕上半场结束，请各位观众继续关注，下半场将在暗夜之时上演。”他扶了扶眼镜，礼貌地鞠了一躬，“敬请期待。”
台下响起越发刺耳的欢呼声，暗红的幕布慢慢落下，舞台化为黑雾渐渐弥散。
希尔芙失魂落魄地跌坐回王座，碧绿的眸子沉浸在黑暗中，里面一片空茫。
那个孩子的命运……
希望她不会怪我。
毕竟……
在她的命运出生前就已经被注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命运与选择（二）